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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出去悄声走向他父亲的房间,走到门口听见了些许细微的响声,若不仔细听绝对是听不见的,我便驻足,把心按耐住,爬在墙边探出头从门帘缝隙里看,王能叔在床上半蹲着背对我,不到半年时间,后脑勺上白发一大片。

不知道正在忙碌着什么,他的病很怪,奶奶都已经好了好长时间了,他却一直卧病在床。我正想掀开门帘进去和他说话,不想他却突然转过脸来了,我赶紧平声敛息,心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这是王能叔吗?

他正盯着门帘看,一头白发乱糟糟的蓬松在头上,右手食指戳进眼睛里掏弄着,褐黑色粘稠血液从眼眶里直冒,鼻子已经烂到了眼角,深红色的粘稠伤口血肉模糊,他怎么会成这个样子呢,真是太恐怖了。

嘴角滴淌着乳白色的粘稠**,半蹲在炕上,被子已经脏兮的泛起了油光,他只是这样用指头戳着眼睛,好象并没有看见我,我捂住嘴不要让自己吐出来,赶紧转身夺门而出了。

干裂的树梢挂着我脖子了都没挡住我急速的奔跑,大脑里满是他腐烂发红的面容。

门口那些工人们还在忙碌着,我径直奔回了家,那指挥的在身后叫我的名字我都没有回头去理。

奶奶和柳儿姐在厨房里忙碌着给那些工人整饭,我就进了房间,这时心里平静了点,才觉得全身发冷,赶紧上炕,钻进了热乎乎的被卧。

脖子上方才往出跑的时候被树梢挂了一下,现在一阵一阵的抽疼,我用手轻轻的触摸,我脖子上戴的东西没了,是给稍稍挂掉了。

不行,奶奶见我丢了这个定会骂我的,一阵激动,又想返回去取我脖子上带着的护身符,但一想到刚才见到的景象,心里就软了下来,胆怯起来,往被子里钻了钻。

柳儿姐进房间见我在炕上呼唤我:"善爱,起来跟我去给工人们送水去吧"

我探出头来看着门口丽质的柳儿姐。

"怎么了?"

柳儿姐见我有些异常走过来将她粉白细嫩的手掌轻搁在我额头,"不烧啊"

"当然不烧,我又没病"

我晃动一下脑袋笑道。

'那怎么今天能在炕上呆住了?"

"那你不去,我就和奶奶去了啊"

"不行,奶奶一走家里就没人了"

我赶紧坐起在了炕上,把被子掀到了一边,就要准备下炕。

"大白天的你怕啥呢?"

柳儿姐笑着转身准备往出走。

'等等我,我也去"

我迅速下炕穿上鞋跟在了柳儿姐的身后。

"你不是不去么?"

"我..又想去了"

跟她到了厨房门口,柳儿姐提出了三只水壶,"来,你也提一只吧,我提不上",柳儿姐伸给我一只。自己提起了两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