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3章 老黑，打个赌
晋阳。
关宁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本来。
他从没有赖床的习惯。
昨天不知道为什么，睡的格外香，与城外的刘武周天壤之别。
一个想睡睡不着。
一个睡到自然醒！
“公子，公子！”
刚刚吃过早饭，尉迟恭便从门外冲进来，身上还穿着一身沉重铠甲。
显然。
他一夜未睡。
整个人却仍保持着兴奋状态。
“反人类？”
关宁腹诽一句。
他忽然想到一个笑话。
有人问尉迟恭：你为何黑如焦炭？
尉迟恭道：你这是白天不懂爷的黑！
关宁眼中闪过一丝淡然。
“老黑，怎么这么早？昨天你没在府中过夜，跑到哪里去了？”
晋阳城内的**很多。
如赌坊酒肆，还有令人流连忘返的风月之地，妓女聚集，简直是男人的天堂。
关宁的第一反应是尉迟恭堕落了！
不然。
如何能夜不归宿？
在这个没有娱乐设施的年代，唯一能留住男人的，只有漂亮女人的香床和软榻。
除此之外。
任何东西都不能拦住男人追逐功名利禄的脚步。
“末将昨夜出城了。”
“出城？”
“是的！公子是没看到，昨夜城外精彩极了，刘武周大营，上演了一出好戏！”
关宁了然。
他还以为尉迟恭去哪个女人的肚皮上逍遥快活去了。
“快说说。”
关宁本想去看看少年们训练，听到尉迟恭说这件事，顿时走不动路。
他能猜测到昨夜刘武周大营不消停。
但是。
细节就猜不到啦。
尉迟恭坐在关宁身旁。
将他昨夜看到的一切，刘武周大营是如此反复被折磨的过程讲述一遍。
情不自禁，还加上肢体语言！
“好！”
关宁拍手叫好。
看来这张牌打的极好。
刘武周大军一刻都不能消停。
运用游击战的方略，消磨敌人精力，不出几日，刘武周就会做出选择。
关宁喝了口茶，云淡风轻的说道：
“我想，刘武周快要退兵了！”
退兵？
尉迟恭一愣。
不战而屈人之兵，乃为上策。
不过刘武周劳师远征，遇到这么点小挫折就退兵，未免有些儿戏和草率。
关宁注意到尉迟恭脸上怀疑的神情。
“不是退兵回马邑，而是全军后退，他要找平原地带安营扎寨，方圆几十里没有山地密林的那种。”
尉迟恭恍然大悟，神色莫名。
原来。
关公子早就料到了刘武周的下一步行动。
“如此，恐会消磨大军士气。”
“而且，还会引起突厥人的不满。”
“刘武周如此做的话，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身为将领，尉迟恭深知不战而退兵的弊端。
“怎么，你不相信我说的？刘武周也不想退兵，只不过，他完全没有选择！”
退兵到平原地带，周围没有密林和山地。
这样。
关宁就不能派兵像今天这般去骚扰。
不然的话。
刘武周就会派大军掩杀。
秦墨和陈凯等人，必将身首异处，死无葬身之地。
亏本的买卖咱不干！
到平原地带扎营，最多十几日。
等到刘武周大军养精蓄锐过后，他们就会卷土重来，带兵直扑晋阳。
尉迟恭沉默，眉头紧皱。
良久。
他神色坚毅的说道：
“公子，我有不一样的看法，我认为，刘武周不会退兵，而会引兵直接来到晋阳城下。”
“那……打个赌？”关宁神色玩味。
尉迟恭不服的说道：
“赌什么？”
“如果刘武周如同我所说的退兵，等晋阳战事结束之后，你离开晋阳，听我安排如何？”
关宁想把尉迟恭送到老哥身边。
老哥跟着李二公子征战，可身边没有大将保护，他总觉得心理不妥。
尉迟恭是隋唐名将，忠心耿耿。
有他在。
关宁就不担心老哥会死在战场上。
“好！”
尉迟恭爽快的答应。
就算不打这个赌，尉迟恭也会听关宁的命令。
毕竟。
没有关宁，他现在依旧是个铁匠，想要出人头地，遥遥无期。
“公子，若我赢了，又当如何？”
关宁靠在椅子背上。
他知道尉迟恭不可能赢。
但还是轻声道：
“你想要什么，尽管说，只要我能给得起，本公子绝对不会吝啬！”
反正自己没媳妇。
其他的，都是身外之物。
尉迟恭神秘兮兮的说道：
“若刘武周不退反进，公子可否将腹中兵书全部写出来，让末将学习？”
贪得无厌！
同样，关宁也看到了尉迟恭的野心！
尉迟恭心里清楚。
关公子腹有韬略。
他能写出《练兵实纪》。
而关公子所懂得的兵书，绝对不止这一本，有可能有几十本或者几百本。
《练兵实纪》……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
关宁大笑两声，爽快的答应下来：
“好！”
尉迟恭这才心满意足。
“老黑，你的武艺，这几日要操练操练了。”
关宁知道，尉迟恭最近的精力，都在练兵和加固城防上面。
而自己的武艺，已经落下许久。
尉迟恭点点头，有些愧疚。
他的确疏于训练。
现在胳膊腿就像生锈了一般，很不灵活。
“公子，我明日便开始练习鞭法。”
关宁语重心长的说道：
“你要大展身手的时候来了，最多半个月，我便要让你出战，此战许胜不许败。”
尉迟恭尤为兴奋。
他还没带兵打仗过！
以前都是从兵书里看到那些雄姿英发、羽扇纶巾的将军。
何其威武？
如今。
他终于也能一展拳脚。
“公子要我统帅多少人马出击？”
关宁竖起一根手指头：
“你孤身一人！”
尉迟恭：“？？”
城外。
刘武周和宋金刚的折磨还没有结束。
本来以为这群人来折腾一两日便已经是极限。
没想到他们没完没了，连续折腾了七八日。
营中的士兵，各个眼冒血丝，如灵魂出窍的行尸走肉，完全没有精神。
受不了了！
再不休息，先不说能不能打仗，马上就要猝死！
可关宁还是不能出兵。
刘武周麾下人数庞大，突厥人还可以随时驰援。
得想个万全之策……
十日后。
尉迟恭在关府内向关宁讨教兵法。
刘文安跨步而进府内，面露兴奋道：
“公子，喜报啊，秦墨和陈凯等人送来奏报，说您的十六字兵法起到奇效。”
“刘武周大军后撤了二十里！”
“在平原地带扎营了！”
震惊！
尉迟恭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他站起来，不相信的说道：
“你……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