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身世迟早会暴露
这一早上的朝会,给敬王吓得够呛,走出金殿的步子都是虚的。
回到王府,王妃本还想抱怨大儿子几日没来同自己请安,二儿子还搬出了王府,话没说两句,见丈夫连喝了两盏茶水,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疑惑,“怎么了这是?”
敬王:“今日御史谏言,请旨彻查刑部近几十年的大案要案卷宗一类,意在整顿刑部......”
敬王妃一愣,立马想到了近几十年最大的一桩谋逆案,脸色一白,“那岂不是连当年裴家的卷宗也......”
当年的事情到底没做得多漂亮,若是将卷宗翻出来查,难保不会发现猫腻。
敬王摆摆手,这一颗心才算安了下来,“陛下驳了御史的谏言,此事想来不会再提。”
敬王妃却后怕,那可是谋逆的罪名,若是让人抓住了把柄,发现王府私藏谋逆之后,举家都得下大狱。
“当日就不该收养这孩子,将人送得远远的,纵使有人察觉,也怀疑不到咱头上来!”
结果把人留在了身边养在,就在这京城之中,
她有时看着那孩子,越长大越像当年的裴主帅,都忍不住心惊,唯恐被旁人看出什么端倪来。
敬王却听不得她说这种话,“杭儿是你怀胎十月生下的,旁人能怀疑什么?”
他看向王妃的眸色不悦,怎么年纪越大,反倒越糊涂,尽说这些招人疑的话。
王妃语噎。
就算是装得再真,假的也不会变成真,宋千杭的身世迟早会暴露,皇帝对当年定北军主帅和二皇子何等厌恶,岂会放过?
她一把抓住了丈夫的胳膊,“王爷何不一争?”
皇帝至今没有子嗣,迟早都要在宗室中选,要论亲厚,几位亲王中,又有谁比得上敬王和皇帝亲厚?
王妃的话,敬王显然听懂了,他眉头紧蹙,“你怎会有如此想法?”
妻子素来不知朝中之事,也从不曾过问,今日这是怎么了?
王妃神情闪烁,“我只是觉得,王爷和陛下乃亲兄弟,何处不比韩王显贵?”
“若王爷能得储君之位,将来也就不怕当年收养那孩子的事情败露。”
王妃有这想法,敬王并不奇怪,可怪就怪在,一个素来不曾关注朝廷之事的妇人,怎么突然有这些想法……
想起同样有此想法的那个大儿子,敬王唇瓣紧抿,盯着妻子看了好一会,“千帆和你说了什么?”
怕不是大儿子在妻子面前说了些什么,否则她岂会想到这些事情上去,还提到韩王。
王妃明显有些慌乱,“帆儿能同我说什么,王爷多虑了。”
“我只是觉得,与其在别人底下卑躬屈膝,一直这么忐忑,倒不如自己把控主权,届时王爷想怎么安排千杭不都是一句话的事?”
敬王深思,妻子或多或少是受了大儿子的影响,可她这番话并非没有道理。
“这些话莫要在旁人面前提起。”
“我都懂,也就是在你面前说。”
...
过了两日,刑部侍郎任尚书的令下了,顺利接管刑部,平国公将平伯侯和新任刑部尚书窦言请到了府中。
窦言对平国公再三感谢,“此次多谢国公爷在陛
平国公摆手,“都是同僚,何须言谢,况且当日朝堂之上,真正助侍郎之人,也并非我等。”
平伯候看向他,这话听上去看似是客套话,实则是在窦言面前推了苏眷一把。
窦尚书笑,“当日多亏了户部的那位员外郎,否则刑部真要整顿起来,下官未必能坐上这尚书之位。”
说着,他看向平国公,“听闻此人是国公爷的义女,不知能否为下官引见一二?”
平国公笑着颔首,“如今她就住在府上,改日定为窦尚书引见。”
“那下官可就等着了。”
平伯候见两人谈话,心里却惦记着另外一件事,“当日朝堂之上,敬王的反应着实奇怪,按理说,韩王欲继续把控刑部,势必要借整顿刑部之机提拔自己的人手,此举于敬王也有自己培植自己人手的益处,可他却一反常态,反对御史谏言整顿刑部之事。”
平国公当日亦是觉得奇怪,但也没多在意。
刑部窦尚书喝了两口酒,“其实那日下官回去后也觉奇怪,便翻找了一下与敬王殿下有关的卷宗,敬王殿下近十年来甚少插手什么案子,往前一些的年份倒是不少,让下官觉得奇怪的是......”
他环顾四周,确定没旁人后,压低了嗓音道,“当年二皇子谋反,定北军主帅裴家受到连累的那案子,是天后命敬王从旁协理,下官当年在大理寺当差,记得很清楚,裴夫人当年在狱中生下的明明是双生子,可卷宗上却只记录了一个儿子......”
“那登记在册的婴儿已然被处死,那另外一个去了何处?”
平国公二人对视一眼,当年这案子是敬王从旁协理,敬王与裴帅当年的交情何人不知,裴夫人和敬王妃之间又有好些渊源,若是敬王私下救了这孩子......
刑部窦尚书心里有个怀疑,只是不好说出来。
他话就只说了一半,相信剩下的自己不说,眼前的两位也多少能猜出一些。
当年裴家刚出事,敬王妃就传出来消息有了身孕,最后生下来二公子,前后就那么几日,实在太巧合了。
如今想想,当日出现在陛下寿宴之上的宋二,眉眼间确实不像敬王夫妇,反倒更像昔日的定北军裴帅。
平国公眸色暗了暗,“当年裴家遭祸,我等是绝不信裴帅如此忠义之臣会伙同二皇子谋反,只是那时老夫身处边关,未能为裴帅说上一句公道话,若敬王殿下当真在那般紧要关头救下裴家遗孤,如此风骨,我等应当敬佩。”
窦尚书叹气,“只是这事,若是让旁人知晓了,敬王府怕是要大祸临头。”
私藏谋逆之后,乃大罪。
平国公沉声道,“窦尚书,此事到底是我等猜测,只当不曾察觉便是。”
一旁的平伯候亦是认同平国公的话,如今事情都过去了,何必重提。
虽说这是敬王府的一大把柄,可牵扯到当年的裴家……便还是罢了。
窦尚书亦明白道理,“下官明白,今日之事,必缄默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