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医师大赛（四）
接下来又是一些“乡下来的”药材后，内容忽然变的难起来。
除了一些灵芝，人参，何首乌等名贵但容易辨认的药材夹杂其间外，其他都是平日里接触不到或者难以辨认的。
郑茵咬着牙齿瞪大眼，再也不能出声。
“是什么来着呢，顾大夫跟我讲过，叫什么呢。”
“这个好熟悉，就是怎么跟上一个一模一样？”
“这个没见过，完了完了，给顾大夫丢脸了。”
时间就在这样的头脑风暴中过去，郑茵从最初的放松到后面的抓耳搔腮，再到心如死灰。
“时间到，停笔，收卷！”
纸笔很快被收了上去，由医官署十位大人现场随即批改。
交上去之前，为了公平起见，三十几位代笔听从蔺大人命令，给卷子做了封名处理。
此时时间不过一个时辰，中间是短暂的休息时间，顾荷笑眯眯接了郑茵下场。
不等她说成绩，便乐呵呵打趣:“怎么样？上面没那么可怕吧？”
“还有人帮你写字，这待遇快赶上县太爷了。”薛绛也道。
“我……”郑茵满脸苦涩，“有许多药材我不记得了，可能……”
“没事，你才学多久？多得一分就是咱们赚的。”顾荷道。
薛绛:“是呀，没有你，咱们连参赛资格都没有呢！”
“是的是的，我一个都不认识。”顾小青艳羡。
感动油然而生，郑茵眼眶微红，背过身悄悄抹了一把眼泪，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曾几何时，自己不过是一个吃不饱穿不暖，被家人扫地出门的村女。现在却能跟着他们上场比赛，与各位大人面对面。
这一切都因为顾荷的支持。
她发誓以后不仅要做饭，还要好好跟顾大夫学医，明年再一起参赛。
总的三十来份答卷，十位大人很快看完并确定了积分、名次，由师爷誊抄后按照顺序张贴在东面的红墙上。
自有小厮、学徒上去查阅名次，第一名果然是李氏。不过还有人与他一起并列:何氏、张氏、王氏。
这几家都是满分。
郑茵答对了三十二个，排名中等偏下，看名次不咋的，但她只学了二十来天，已经很好了。
“相差十八分，若是再多得两分……”她呐呐道。
“我是满足了，”顾荷笑道，“你学得很快。”
一个连字都不会认，一点医学常识都没有的人，能做到这样，算得上资质出众。
绿衣官宣布第二轮比赛开始，薛绛拍了拍衣摆起身，踌躇满志:“看我给你把分数拉回来。”
第二场治病救人，因着每位病人病情有难有易，不能再随机配对一对一。
所以医官署的大人请了三十二位病人。规则为:三十二名医师同时上场，给三十二位病人看诊。
每个病人身上自然不止一种病症，因此，此轮在规定时间内，按照答得最快，最全面者得分。
锣鼓敲响，诊断开始。很多大夫诊断一个病人后，就赶紧上场与十个大人说明。
只有一些人沉得住气，拧眉沉思，并不急着上前，这里面就包括薛绛。
顾荷看着薛绛灵活穿插在许多成年人身边，走走停停，写写答答，十五岁的他在同龄男子里算高的，但与其他人一比，则显得弱小。
他不知从哪里弄来了笔，一个个看诊，一个个记载，有条不絮，慢中有快！
此举启示了许多人，很快他们也找来纸笔跟着一起学。
但薛绛的处境却并不好，不知何时，他身边总围绕着几张陌生面孔，时不时挡住他的去路，抢他患者。
这严重影响了他的诊断速度。
又一次被抢了患者，薛绛怒火中烧，他已经诊断了十六个，原本遥遥领先众人，现在快被李氏追上了。
照这个样子下去，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他们反超。
“妈的，玩阴的，不要脸。”
他心里憋着一口气，但对方明显有备而来，着实让他找不到出路。
好在他够聪明，也够灵活，很快想到办法，比如他明明要给二号看诊，偏假装去七号面前，走到一半再猛然返回。
如此几次，倒让他又诊断了四个，只自己累得不行，速度也慢了下来。
终于，在第二十一个时，李氏超过了他！
薛绛死死握着拳头，脸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正好这时，李氏的医师大摇大摆从他身旁经过，所到之处，个个让路。
他压制住怒火，深吸一口气，准备再冲一把，忽然被人从后面抓住。
那人轻声道:“小兄弟，到我这里来。”
薛绛转头，见是何氏医馆的何善保，“啊？”
他不认为这个时候，还有人好心为竞争对手帮忙。
果然，就见何善保指着自己身边的两人，露出苦笑，“咱们联盟吧，再这样下去，怕是让别人捡了便宜。”
“好，”薛绛爽快答应。
反正能让李氏不痛快，他就痛快。
于是两人通力合作，一个专门负责拦人，一个赶紧诊断，中途交换信息。等到下一个患者，便又将顺序换过来，如此倒比一个人快上许多。
“这李氏玩得真脏，”岑溪风看着下方，脸上露出不悦，“自己连个小孩儿都比不过，还好意思玩这些肮脏手段，忒不要脸。”
这种人在他军中早被打死，晒干了！
身边无人应答，岑溪风很是不满，“喂，有人欺负你娘子，你都不管的吗？”
却见苏案瑾不知什么时候拿了一瓮棋子，慢悠悠道:“还记得小时候一起玩过的游戏吗？”
“弹石子！”岑溪风眼前一亮，“来来来。”
......
薛绛与何善保身边压力遽然一轻，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发现围着自己的李氏走狗，像得了癫病，一会儿摸头，一会儿揉腿，还有莫名其妙捂着屁股嗷嗷叫的。
薛绛与何善保对视一眼，趁机分开，各奔下一个患者。
那些挡着他们的人，刚开始还能追上来，后面便有心无力。
场上的奇怪乱象，
顾荷是第一个发现不对劲儿的，抬头四处观望，却没能找到异常。
她起初为薛绛担心，心里憋着气。暗下决心毒术比赛时，得让李氏吃尽苦头。
现在有神秘人相帮，倒松了一口气。
又一个时辰过去，薛绛记载完毕，跟十位大人汇报自己的诊断情况。从什么症状，用什么药都说得一清二楚。
且他很聪明，刻意找了场上一位与李氏面和心不和的大人当主审。
“很好，”那位大人笑道，“年纪轻轻，机灵稳重，前途无量啊！”
显然，方才的那些龌龊官司，他看得一清二楚。
薛绛乖巧地道了声谢，转身离去，刚好遇见前来交答案的何氏和李氏。
“略略略，”到底年轻气盛，没忍住朝李氏的人吐了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