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钓了一条大鱼

左右明日才能回县里,顾荷现下无事,便答应下来。

“好呀,”她说。

艾婉晴便分给她一把杆子,那是用竹竿和铁钩制成的渔具,上面绑着鹅毛和铜块儿。算不得多好的材料,但做工精细,一看就是给女孩子玩的。

三人拿着鱼竿下山,一路上遇见许多男人,他们主动退到一边,只都不说话。

到地之后,艾婉晴拿出鱼食,一股腥臭味瞬间漂浮在空气里,“这是我自制的鱼食,味道不好闻,但海里的小鱼喜欢吃。”

苹果脸岑瑶见顾荷迟迟不拿,以为她嫌弃,撇了撇嘴,“你要是嫌弃就用小鱼干儿,但我跟你说,那东西勾住的鱼,咱们拉不上来。”

“是吗?”顾荷笑了笑,还真拿出小鱼干儿串在鱼钩上,“试试。”

岑瑶抿嘴,撇过头去不管她。

海风不停,海浪不平,鹅毛随波逐流,顾荷蹲了许久都不见有鱼上钩,心道是水动太快才没有鱼来。

想法刚起,就被岑瑶无情打脸,“上钩了上钩了,艾姐姐快拿桶过来。”

说罢一提竿,一条三寸长的海鱼便出现在她手上活蹦乱跳。

她故意往顾荷那边提了提,嘴里说着鱼不算大,“上次我还钓着条一尺长的鱼呢。”

见顾荷无动于衷,一个眼神也没留给自己,轻轻哼了一下,继续接着钓。

合该她运气好,放下就有鱼上钩,旁边的艾婉晴也跟着中了几条。

“你要不来我们这边吧?”艾婉晴说。

岑瑶勉为其难点头。

顾荷叹了口气,正准备收竿,忽然发现鹅毛被一阵猛力扯进水里。

“快快,快拉!”岑瑶眼尖,兴奋道。

顾荷眉开眼笑,连忙动手,发现鱼竿那头纹丝不动,不知藏了多大一条鱼。

“拉不起来,太沉了。”她说,“你们过来帮忙。”

“就说了不能用小鱼干吧,会引来大东西。”岑瑶说着连蹦带跳跑了过去,止不住一阵兴奋。

“好沉,是条大鱼!”岑瑶发现自己拉不起来,又开始呼唤帮手,“艾姐姐你快来,咱们三把它拉起来,给全岛人加餐。”

艾婉晴放下手中鱼竿,三人齐聚,各自用力。鱼竿那头猛然一沉,接着陡然松开,几人一个惯性坐地上。

岑瑶失望尖叫,“大鱼脱钩了!”

“脱你爷爷脱,”一道黑影冲出水面,甩着头上的水珠骂骂咧咧,“老子在

来人浑身湿透,长发贴在身上,雄健狡壮,一双鹰眼在三人身上定定一扫,最后停在顾荷身上,“就你了,跟我走。”

“你干嘛?”岑瑶“蹭”的一声起来,“我爹爹会打死你的。”

艾婉晴:“你快放了她!”

男子轻蔑地看了两人一眼,“再多嘴老子连你们一块儿抓。”

顾荷冲二人摇了摇头,示意他们回去搬救兵。

“这位公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俩以前没见过面吧。”

她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手里已经偷偷备好了银针。

“没错,就是你。”男人道。

有目的的绑架?顾荷蹙眉,他不像认识自己的模样,莫非:“抱歉,我不是有意钓你的。”

男子身形一顿,就要骂人,忽见眼角银光一闪,偏头躲开,而后死死盯着顾荷,“我倒忘了你们大夫还有这一招。”

“啧,麻烦。”

说着抬手轻而易举打晕她,夹在胳肢窝跳进水里。

顾荷:“......”

......

海岛之上,静室隐秘,满堂整肃穆,苏案瑾与几人坐立其间,商量着海岛布防图。

“如今方圆百里的海岛都在我们控制之下,只有一处虎啸峡,阻山带海,地势险恶,攻打不易。”

苏案瑾右下手的蓝衣铜锣纹男人说。

“虎啸峡是白家的地盘,白家世代海匪,海战经验丰富。如今当家人白皓轩,年轻时在县里当捕头,后来惹了人命官司,迫不得已回岛继承家业。其心思叵测,稳重狡猾,咱们的人一靠近,他就缩进壳里,摸不清底细。”

岑叔缓缓道。

又一人接:“那就直接打!左不过是海匪,怕什么?”

说完几人看向一言不发的苏案瑾,他冷静坦然,面无表情,完全看不清他想的什么。

“打自然是要打的,”苏案瑾伸出五指,将沙盘中的旗帜滑到虎啸峡,缓缓道:“这里后势宽平,两边壁刃,中间一条独浪,恰好挡了去京的路。咱们要成事,必得扫清此处。”

“只记住一点,咱们之所以占领附近岛屿,只为方便行事,而非称王称霸。否则与海盗有何区别?”

他语气温和沉静,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信,众人莫不信服。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响动,紧接着门被拍得啪啪作响,间或夹杂着守门之人的劝告。

岑叔脸色一变,低声向苏案瑾告罪,“我女儿调皮胆大,不服管教,这就回去处……”

“爹!你快出来,顾大夫被人抓走啦!”

苏案瑾赫然起身,勃然色变,那张不似凡人的脸眨眼间结满冰霜。

“让她进来说。”

岑瑶没料到突然开门,炮仗一样发射进屋,撞在桌子上,发出剧烈声响。

她顾不得疼痛,吐豆子一样,开始告状:“我们去钓鱼,顾大夫非要用小鱼干儿,然后钓了一条大鱼,怎么也拉不起来……”

“说重点。”

苏案瑾声音冰冷,眸深如海。

岑瑶缩了缩脖子,“我们去帮她忙,本以为是条大鱼,结果拉起来一个老男人!他把我们三个推倒,扛着顾姐姐就跳海了!”

哪有钓鱼钓个男的?反正以后她是不敢找顾荷钓鱼了。

......

顾荷醒来时躺在一张陌生**,衣裳干燥整洁,松松垮垮套在她身上,将落未落。好在腰上系着一根粉色腰带,才不至于滑落。

她眉心一跳,很显然有人给她换了衣裳,起身检查,不见酸疼或不适,心里松了口气。

房门被锁,窗户禁闭,外面静悄悄的没有声音。顾荷走到九宫格式的木窗边,试图往外瞧,然窗户被焊死了,一点线索也没有。

她无法,索性躺回**,思考着那人为什么要抓她。

当时明明有三个人,他为何选了自己?

寻仇?

不像。

她将双手枕在脑后,心里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处境,毕竟浑身上下都是毒,一毒一个准儿。

“首先,那人为什么守在那里?”

“他认识自己?”

“他把自己抓起来为了什么?”

思考间外面传来一阵响动,顾荷立刻调整姿势,假装昏迷不醒,手里捏着药粉。

“怎么还没醒?你把人打伤了怎么跟头儿交代?”

“我就轻轻一拍,谁知道她那么不经打?一下睡了几个时辰。”

“让你请个人都不会,饭菜马上凉了,要不要直接把她弄醒?”

一男一女走进屋里,男的正是带走顾荷的那人,女的听着二十来岁,句句责怪。

顾荷蹙眉,几个时辰说明她应该还在海面,只是换了座岛。

他们有头儿,是个群体,男人受指使抓人,并被下令不能伤害自己。

“下次别让我去干这种事,老子手都被她们勾出血了。”

“让你蹲在悬崖边等她出现,你偏要去水里游,怪得了谁。”

“好了好了,快把她弄醒,”女人不耐烦道。

两人摸索着向前,正要叫人,忽见那女人猛然睁开眼,朝着他们撒下不知名药粉。

耳边是那男人逐渐虚弱的声音,“我就说这女子奸诈得很,不可大意。”

一声倒地声响起,顾荷拍了拍掌心,冲着还没回神的女子笑眯眯挥手,“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