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南曲岛薛家
南曲岛位于安槐县西南方向,据说那里地势复杂,手握天险,加上薛家人守护,寻常人不得进。
进南曲岛得经过薛家人同意,否无人带领,很容易在复杂的环境下迷路,有来无回。
日出三竿,朱色赤黄,一艘长约五丈,宽约三丈多的木船,向南曲岛冬面的浅滩疾驰而过。
船身靠岸,顾荷扶着船舷跳了下去,环视一周,“奇怪,不是说薛家不欢迎外人么?怎么无人把手?”
海岸线风平浪静,完全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
“我们没来错吧?”她有些怀疑。
这座岛屿没苏家那座宽大,但比那座陡,地形简单,树木茂盛多样,花草鲜艳丛生。
“没来错,”苏案瑾气定神闲,身后跟着三四人,“随我来,小心些。”
往前走数十步,赫然进入林木里,眼前风景陡变,幽深静谧,再往里走,则出现层层白雾。
“有瘴气,”顾荷说,从口袋里掏出几枚药丸,与苏案瑾等人分别吃下。
瘴气产生于热带地区各种山林沼泽,有毒,常人待久后会头脑发昏,生各种病症。
“难怪说许多人有来无回,”顾荷摇头,“这地方能住人吗?”
总不能日日含着药丸。
“薛家有独门偏方,可抵御瘴气,”苏案瑾说,“我方才在山脚观山中情形,山尖较山腰颜色深,想来瘴气只存在中下层。”
越往上雾越大,几人朝着山顶方向走,半个时辰还没到尽头。
苏案瑾带着顾荷停了下来,袖口微动,一把匕首赫然出现在他手中。
“如果我没记错,这地方我们方才来过。”
“可我们一直往上走的,”顾荷啧啧称奇,“莫非这世上还有奇门遁甲术?”
“自是有的,不愧是薛家,”苏案瑾暗忖,给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很快离去,一盏茶后复归。
苏案瑾询问了他几个问题,围着树干转了一圈,在某个方向刻下符号,而后拉上顾荷,“可以了,走吧。”
这次很顺利,一刻钟后,周围雾霾散去,山石林木又出现在眼前,景色清晰可人。
再往上,坡度陡缓,林里静悄悄的无一丝鸟叫虫鸣。
“这山似乎安静得不寻常,”苏案瑾说,摆手让人停下,侧耳倾听,脚底下传来沙沙的声音。
仔细观察,除了枯枝烂叶,无任何东西存在。
“什么东西?好疼。”身后有人痛呼。
顾荷回头,见他**在外的皮肤上,像被蚊子叮了一个包,逐渐肿大,有扩增的趋势。
忍不住皱眉:“有毒虫。”
看这感染速度,毒性只怕不低。
“在树上,裹紧衣服,”苏案瑾忽然拉上顾荷,“咱们得赶紧走。”
树上趴着一群小东西,似虫非虫,似蚁非蚁,颜色与树干相似,几乎融为一体。
被虫叮咬的男子整个手臂开始肿胀麻木,顾荷拿出一瓶药,让他有机会自己涂抹。
可惜树干枯虫太多,一有缝隙就往里钻,除了跑路,根本找不到时间。
“呼,”顾荷上气不接下气,用袖子捂着嘴巴,“还有多远啊?”
苏案瑾抬头看了一眼,“前面就是了。”
前面虫蚁骤减,最后消失殆尽。苏案瑾给众人留了一盏茶时间上药。
那四不像的虫子毒得很,最开始那个被蛰的人已经发起了烧。
顾荷开了个玩笑道,“看来薛家真的不想给人治病,哪有把病人往死里蛰的。”
又是瘴气又是毒虫,病人根本进不来。
“未必是……”苏案瑾话只说了一半便停下,盯着某个地方挑了挑眉。
顾荷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丛林中出现几十个人,手拿弓箭,正对着他们。
“你们便是薛氏了?”顾荷拱了拱手。
为首的男子面色紧绷,不敢放松:“你们是谁?”
“求医之人,”她诚恳道。
谁知男子直接拒绝,“不治病,不看诊,你们走吧。”
苏案瑾眼睛微眯,“你们可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男子错愕,肉眼可见警觉怀疑起来,“不关你的事,休要套近乎,赶快走吧,不然我们放箭了。”
箭是自制的土箭,对于苏案瑾来说毫无杀伤力。
“等等,”苏案瑾朗声道,示意顾荷拿出薛绛送的玉佩,“我们有令公子信物,可否一见薛神医?”
顾荷自衣袖中取出玉佩,悬挂在空中,玉面光滑透彻,折射出阵阵光芒。
那人又惊又恐,“你们把我家绛儿怎么了?”
“他是我好友,我们同开一家医馆,”顾荷一脸无辜,薛绛这小子净骗人,非说是不太亲近的本家。
“这玉佩是今日临走时,他给的。”
“原来如此,”男人紧绷地脸上露出笑容,命人放下弓箭,“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小友快上来吧,我是绛儿二叔,薛狩。”
顾荷拱手,“顾荷,这是……”
“夫君,苏案瑾。”
苏案瑾自然而然接过,恬不知耻冲着顾荷笑了笑,“昨日我俩睡的一间房一张床。”
薛狩并没在意两人暗地里的小动作,带着他们往前走,只见山间错落着几十间房子。
“家主是我爹,在中间那栋房,你们想治什么病?若是不严重,可以跟我说。咱们薛家人人都会治病。”
苏案瑾道,“想见着薛神医后再说。”
“那劳烦等一下,我先与父亲通报。”
薛狩说着转身离去,一炷香后示意他们进屋。
苏案瑾与顾荷相携而入,只见一鹤发童颜的老人坐在大厅正中,六十来岁,胡子一翘一翘的,眉间有喜色。
“你们是绛儿好友?”
顾荷道:“他唤我一声姐姐。”
“臭小子,他倒过得滋润,”老者揪了一把胡子,“一封信不寄,有本事永远别回来。”
“他没给你添麻烦吧?”
“没有,”顾荷摇头,“他很乖,医术精湛,寻常与我一同治病,深受百姓喜爱。”
“这还差不多,”老者放下手,嘴上嫌弃,眼里透露出满意,“他做事虎头蛇尾,说一出是一出,劳烦你担待些。”
顾荷自是将薛绛一顿夸,她算是看出来了,眼前的老人句句骂着薛绛,又句句护着他,虚伪得很。
“好了,你们既是医师,来找我自非寻常病症,说罢,什么症状?”
“不治病,”顾荷看了苏案瑾一眼,见他点了点头,才道,“想问爷爷借样东西。”
“什么?”
“玄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