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165章,对自己下手都这么狠

“躺着吧。”

白圩给徒儿喂了解药。

站在床边,低头看着她全身僵硬的模样。

“真令为师刮目相看,居然给自己下毒。”

应栗栗此时从头顶麻木到脚底。

甚至连舌根都无法动弹。

只能以眼神,控诉师父的幸灾乐祸。

白圩被她给逗乐了。

“真以为黄连是杂草?”

“清热泻火解毒的功效,被你抛到脑后了?”

以免湖在这边时刻为她担心。

眼瞅着都临近亥时了。

“小小年纪,不要露出这样悲伤的表情。”

通体莹白,好像一颗仙丹。

时下的女子,多是喜欢弹琴作画,簪游玩。

笑的前仰后合。

是一种足以搅碎神魂的悲伤。

刚才有人便是将她片了下火锅,估计她都能跟着流口水。

思想做不到妥协。

双眼突然一黑。

现在好了,起码要麻痹三个时辰。

应栗栗:“……”

行至门前,停下。

“日后哥哥的身子骨,可就交到你手里了。”

“我大概是这种心态。”

“憋不死也能把你给饿坏了。”

谢良叹息道:“就是舍不得湖。”

甚是快活。

“不错!”

白圩转身向外走。

和她想的一样。

是一种比她和湖,更绝望、更痛苦的情绪。

至少去杀通缉犯的时候,不需要真刀真枪的。

他不觉得这两句话,会出自一个九岁小姑娘。

“才学多久啊,皮毛都够不到吧,你是怎么敢的。”

她存的银子不少了。

吟唱着孤独的祭曲。

万一想出恭,别人也帮不上忙。

良哥和哥好歹有彼此作伴。

应栗栗张张嘴:“……”

说罢,去了药阁。

“药材还没认全呢,居然敢自己炼药。”

她也没必要再去过那刀口舔血的日子。

他站在外围,紧了紧身上的大氅。

不过,她的秉性却让沈北苍颇为欢喜。

这种痛苦,无法为外人道也。

“如果你早来两年,有了你这药,哥哥我呀,可就轻松多了。”

这些年林林总总的也有万两之巨。

让她融入这个世界。

能把一个正常人逼疯。

其实良哥不用束胸的,毕竟她的胸,本就不算大。

“可是现在不同。”

就在适才。

“可你不该自己服下。”

服下顷刻便全身麻痹到底。

没有男女大防。

麻痹时睡了两个时辰,现在不困。

她自认不是个敏感的人。

沈北苍没有多想。

哦不对。

故此,她便显得有些另类。

至少,懂得感恩的人,总会让人心存好感。

“老师,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

“我让谢良过来守着你。”

捧着一叠点心,就着茶,别提多自在了。

白圩抬手打断。

“我的小徒儿歪打正着,同样厉害。”

“便是炼了,为师亦不会生气。”

春暖开时,青年男女相约踏青。

“这天下是兴盛还是衰亡,与老百姓干系不大。”

这些银子也足够两人用了。

等到新的药……

小丫头未免也太拼了,身子真能吃得消?

应栗栗收起长枪。

耳畔是谢良的声音。

应栗栗龇牙笑道:“这话不是我说的,我只是听别人说过。”

应栗栗摇头。

应栗栗眼神里的悲哀,几乎将她吞噬。

世间人来人往。

不知何时便会熄灭。

她也要用全部的思想,来守护着“它”。

一直到黄昏染遍天际,她才逐渐恢复了直觉。

白圩将她的感受记下。

隐约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呼啸声。

不需要,谢谢。

身体与灵魂的拉扯、碰撞。

他要看看这小丫头都用的什么药,以及药量多少。

看到一道小小的身影,正在舞动长枪。

偶尔也会升起强烈的孤独感。

药效够快的呀。

“行啊你,居然都给自己下药了。”

刚吞下去,整个人就僵硬着倒地。

谢良面露洒脱笑容,道:“所以栗栗,你可要努力学习医术啊。”

而且所用的药材,都是补药来着。

“白日里我耽误了不少时间,晚上补回来。”

“栗栗,待到再暖和些,我和湖就要成婚了。”

她在旁边坐下,瞧着二郎腿。

谢良接下来的话,让应栗栗的自怜自艾瞬间消散。

唯一人罢了。

她无法承受。

“终究富贵不到那些农民身上。”

“私服腻害!”

“栗栗,怎的还不休息?”

真的没什么感觉。

“或许不会想这么远。”

“我倒是不怕死。”

那药丸实在是太香了。

“这世间人来人往的,我们却只剩下彼此了。”

直到谢良进来。

是自身理念和这个世界的,强烈的不适配性。

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药效。

披着大氅来外边观星。

无关风月。

谢良起身上前,关切道:“要出恭吗?”

“栗栗,你这药够可以的,算是歪打正着了。”

“老师?”

“听闻七殿下对你甚是信任,何须你这般刻苦。”

沈北苍无甚睡意。

“想出恭就对我用力眨眼,我抱着你去。”

纵然将来有可能登高跌重。

“人总要有点自我价值。”

然后道:“中途可有什么感觉?”

中途,谢良抱着她去了一趟茅房。

便想着把体力耗尽,再去休息。

应栗栗欲哭无泪。

“我听馆主说了,如果没有服下解药,你起码得这样躺三天。”

应栗栗竖起大拇指,口舌还略微有些僵硬。

大昭虽不似大渊奉行奢靡,却也很少有女子想着上阵杀敌。

好几次应栗栗都想说两句。

胆子着实不小。

应栗栗悔啊。

依旧是一袭男装,显得特别硬汉。

白圩忍俊不禁,上前揉揉她的头。

“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等到新的病人登门,可以试试。

“若我现在依旧是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乡下姑娘。”

既然她和湖决定留在这里。

“这比九仙散更合适。”

谢良上下打量着她。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沈北苍惊诧。

好奇之下,循声找来。

初春的夜晚,寒风料峭,依旧冷的紧。

只能努力压抑着。

“为了他,我也得多活几年。”

磕的她后脑勺都疼的要死。

回头看着应栗栗,道:“你炼制的药我留下,以后可以防身。”

这都什么时辰了。

她呢?

“我如果死在外面,他就真的剩下一个人了。”

能动的那一刻,白圩推门而入。

应栗栗快速眨了几下眼睛。

**

入夜。

哪怕心底最深处,有一团名为“自由”的圣洁光芒在飘忽着。

“我想去触碰一下,女子能达到的高度。”

“老师,是精神上的高度,而不是权利的高度。”

白圩:徒儿,青出于蓝指日可待。

小栗子: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