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不是断袖

顾星曦的手很白,手心红彤彤的一片格外显眼。但明显连个破皮都没有。

且只字不提崔承益被他扇成了猪头,肿得连他妈都不认识。

“那,那的确罪该万死……怎可让少主的手受伤呢!”罗长老轻咳一声,忙命人去取药,然后小心翼翼地问:“您,您没把崔少庄主怎么样吧?”

“反正还有气儿。”

罗长老:“!”

罗长老头痛扶额。

罢了,谁让崔承益胆子这么肥,来他们暮夕阁头上撒野!

合该付出代价!

他立即部署下去,这几日加强防守,防止锦绣山庄再次造次。

顾星曦心情不错地哼着曲儿。忽然察觉到什么,一扭头,就跟亓笙对上了视线。

这不是……

他表哥的那个小情儿?

他踱步过去,“摄政王欺负你了?”

亓笙:“?”

她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捧着碗从栏杆上下来:“回少主,没有。”

顾星曦打量她的神色,好像没撒谎。

“那你怎么回来了?”

亓笙:“??”

为什么有种,娘家人关心新嫁妇的既视感……

亓笙压下这古怪的错觉,估计是少主人好,关心下属:“回来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追杀令。”

顺便吃个瓜。

“哦。”顾星曦略略失望。

没吃到瓜。

“摄政王他吧,虽然虚了些,但是他脾气好长得好看呀!以后荣华富贵少不了你的。”作为亲表弟,顾星曦觉得有必要帮表哥说说好话。

毕竟这可是铁树开花,头一遭呢。

亓笙:“???”

这话怎么越来越奇怪了。

但顾星曦又一本正经,神色认真。大概……是领导鼓励外派的员工好好干?

“……是。”

顾星曦满意了。

背着手溜溜达达地离开了。

翠屏悄悄凑上来,“我怎么感觉这么别扭……”

亓笙一顿。

“你也感觉怪异?”

“……有点儿。”翠屏挠挠头,“感觉这话,跟隔壁王媒婆说媒的时候差不多。”

亓笙默了默。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

殷瑾煦是个断袖!

作为表弟,顾星曦不会也知道些什么吧?

所以……这是来旁敲侧击,暗戳戳地来说服她?

亓笙:“!”

好家伙。

她直呼好家伙。

不过殷瑾煦长得那么好看,为什么会看上她啊?她这张脸这么平平无奇!

没柳煙好看。

也没风稚好看!

总不能是口味独特,就喜欢长得普通的吧?

亓笙人麻了。

怎会如此!

穿越了还要面临职场X骚扰!

不过好在殷瑾煦并没有强迫她,顶多只是摸摸手,搂个腰坐个腿……

等等。

摸手!

亓笙突然想起,似乎好像她见到殷瑾煦开始,他就总是触碰她的手。

虽然很自然接触时间也短……但次数多!

细思极恐。

所以她被特招了的那天,他说什么因为她“骨骼清奇”,果然就是借口吧???

两天的休息时间很快过去。

亓笙攒了些钱,在一处不是很远、周围安静却又不偏僻的地方买了个三进三出的小宅院,花了五千二百两。

还剩下两千多两,她暂且留着,先将翠屏从王府接了出来,让她住在宅院里。

得准备着些退路了。

正是春末夏初之际,无风的夜晚有些闷热。加上怀孕之后体温变高,亓笙回到王府时出了一身的汗。她本来没打算在别人的地盘洗澡的,但奈何身上黏糊难受,躺在**半天睡不着。

亓笙认命地爬起来算了下风寻的排班时间,确定他不会回来之后,烧了壶热水,锁紧门窗吹了灯,赶紧脱下衣裳擦擦身子,速战速决。

但不料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云七?你回来了?”门外传来风寻的声音,“你锁门干嘛?”

风寻怎么突然回来了?

亓笙已经擦完了身子,手下的动作更快了:“来了来了——风寻大人有事?”

“主子让你过去。”

亓笙手忙脚乱缠束胸的手一顿。

……这大半夜的?

“不是有雨露跟雨柔吗?”

“她俩有别的事做——就算她们在主子身边伺候,主子让你过去,你就不过去了?”

亓笙叹了口气。

有点头疼。

又想死遁了。

但现在她只能先跟着风寻过去,不能打草惊蛇。

亓笙匆忙套上了干爽的衣裳,衣襟有些凌乱。墨发还没有干,发梢滴答着水珠。

殷瑾煦靠在椅子上,揉眉心的手顿了顿。

不怎么意外地发现了她的身体微微紧绷,眼底深处还泄露出些许警惕。

但是……怎么感觉云七更加防备他了?

殷瑾煦想了想,解释道:“我不是断袖,不喜欢男人。”

亓笙:“?”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殷瑾煦自然道:“你好像在那天不小心坐我腿上之后就一直防备我。但那天,的确只是个意外。”

“我喜欢女的。”

这么敏锐?

亓笙一怔,有些狐疑。

但是殷瑾煦的表情又很认真,不像说谎。

亓笙抿了抿唇。

不管真假……他既然如此说了就没有撕破脸的打算,不会强迫她“委身于他”。

她稍稍放了心,一本正经道:“属下没有。”

心口不一。

殷瑾煦也没有点破。询问了些关于寻找容宁郡主的进展,就让她下去了。

之后的几日相处也十分正常,再没有什么身体上的触碰,亓笙这才放了心。

也不知这几日殷瑾煦在忙什么,在书房里一呆一整天,后半夜才去睡觉。直到一天晚上,小王爷神色凝重,冒着雨窜了进来。

他身上被雨水打湿了,浑身散发着潮湿的寒气。

亓笙瞥了眼脸色苍白,大病初愈的病秧子,上前一步拦住殷年年的去路。

“小王爷,先擦擦身上的水吧。”

丫鬟立即去拿巾布,不一会儿就拿了回来,递给殷年年。

殷年年胡乱擦了一把,大步走到殷瑾煦的桌前。

“哥,阿姐宫里的刺客,是你派去的?”

殷瑾煦捏着笔的手一顿。

鼻尖在纸上划过一道深色的墨迹。

“不是。”

“呼……我就知道不是你。”殷年年义愤填膺,“也不知是哪个杀千刀的,竟然嫁祸于你!明日朝堂上定是又要吵翻了!”

殷瑾煦抿唇盯着面前的纸,不知在想什么。

“哦对了,阿姐没事,你放心。”

“嗯。”

殷年年叉着腰骂骂咧咧,“哥,你觉得是谁在挑拨离间?”

殷瑾煦扯了扯嘴角,轻声道:“谁知道呢。”

“真是的,好想把父皇给请回来……他们就是趁父皇不在才敢如此欺负我们呢!看父皇回来他们还敢不敢造次!”

太上皇并不醉心于皇位权势。

在他女儿及笄之后,得了民心军心,就立即禅位,带着媳妇儿游山玩水去了。

殷瑾煦无奈,“那咱们可能要挨揍了。”

“那不能。”殷年年嘿嘿地乐,“母后肯定不会让的。”

亓笙站在殷瑾煦身边,发现在提到他的父皇母后的时候,紧绷的下颌线微微放松了下来。

眼中也难得浮现出几分温柔与怀念。

思念父母的脆弱病美人……

好像更惹人怜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