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煞费苦心

电话那边反倒沉默下来。

姜小米冷笑了一声,“有意思吗?人你们收了,事儿却不想扛,说把我给调走就调走,想让我回去我就得回去?医院是为你们服务的还是为患者服务的?”

“王有财的身体情况你应该最清楚,你是他的主治医生你给我打电话咨询什么?刘熙,你还是真是煞费苦心,我这边有事,别再联系我。”

说完,姜小米就挂断了电话。

刘熙这边,他正在王主任家里喝茶。

他根本不想管王有财,人都已经瘫痪了又喝了农药,活下来还有什么意义呢?

对于这种无意义的生存,于他而言还不如就结束,虽然这想法不应该萌生,他毕竟是一名医生,可他足够冷静,他非常会计较得失,他才会觉得即便是救回这个人,活着也是麻烦人,因为瘫痪的身体已经不可能恢复如此,肌肉的萎缩治疗需要很多钱,再加上他身上的其他病症,王小顺得到的那12万卖命钱,可能都不一定能够交治疗费的。

所以他才以外出开会的借口翘了半天班来找王主任。王主任今天休息两个人正好有时间在一个私密的环境中聊一聊最近工作的事情。

也是王主任提议让他联系姜小米,看看姜小米会怎么说。

没想到姜小米竟然察觉到他按了免提。

姜小米挂断电话后他放下手机看向王主任,“姜小米应该是察觉到了她不会插手,这个事情还是要落到我们手上,人怎么办,专利药上不上?”

王主任点燃一根烟,吐了一口烟圈后有些不耐烦地搔了搔头,“救吧,明天早上你就去找方主任,他们科室的能人多。”

“就是救回来,他也没了活下去的信念。”刘熙是不想管了,但是还在找些借口。

王主任熄灭香烟:“总要做点什么才好往高处走,你爸既然把你托付给我,我是想看着你走康庄大道,不该做的可以不去做,但是该做的必须要做,如果这件事你再处理不稳妥,或许职场上对你没什么影响,但是同事之间刀子一样的流言蜚语也够你烦躁的。”

“我已经让人给姜小米打电话,她想要回急诊科上班就必须要帮助你。”

刘熙叹了一声,“我觉得她不会回来工作了,听赵媛媛那边的同事讲起她已经回去继承她爸爸的殡仪馆,这年头殡仪馆可比医院赚钱。”

“那就由着她自己选择,在殡仪馆咱们和她八竿子打不到边,但是如果想要回到人民医院,回急诊科就要听我的。”

话说到这里已经没有必要再多一句,刘熙将自己带来的礼品摆放好后起身离开。

他想要走康庄大道,但是他的实力与水平还达不到,只能走一些偏门,但是门却迟迟打不开。现在看来他还得回到起点去找路。

……

微山殡仪馆这边。

姜小米挂断了和刘熙的通话后,将手机塞进口袋里,扭头看向杨水晶,“抱歉,让你久等了。”

杨水晶虽然听不到她的声音,但是看得出她的表情含义,她摆摆手表示没关系。

何景州走在姜小米的身侧询问起刘熙打电话的目的。

姜小米也正想跟他说,“王有财中毒挺深,刘熙问我能不能用专利药,他想尝试但是他不想一个人承担后果,王主任的意思是如果我想要回急诊科上班,我就必须要帮他,我要他把王有财的检查结果都发给我他不同意。”

何景州:“这件事情挺蹊跷的,有可能会涉嫌到谋杀,不然王有财那里为什么会有敌敌畏?王秀兰一直没有露面,是不是她买的,她给王有财准备的。”

姜小米暂时不去考虑医院那边的事情,她带着杨水晶来到存尸处,拉开存尸抽屉,打开存尸袋,梁盼娣的面孔展露在众人面前。

梁盼娣的满目已经泡得浮肿,好在现在天气寒冷,面上的表皮细胞并没有被破坏,一眼还是能看到她的真实模样。

杨水晶看到悄无声息地躺在那里的女儿,脸色顿时一片苍白,眼底蓄满泪水,伸出的手在发抖,哆嗦嗦地去抚摸着那冰冷的脸。

无声的哭泣令人更加悲伤,姜小米轻轻地拍着杨水晶的肩膀,示意她可以靠过来。

杨水晶比了一个手语,姜小米扭头看向何景州。

何景州:“她想看看孩子。”

姜小米拉开了旁边的抽屉。

抽屉里躺着小小的孩子,身上像是结了一层霜,看起来僵硬无比,杨水晶伸手抚摸着孩子的脸,张大了嘴想要喊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她失声彻底,心里的悲伤像一场海啸,天崩地裂,可躺在这里的两个她最亲的人却静静地不会知晓。

姜小米也红了眼圈,她看向何景州,何景州伸手将她拉入怀里,低声说,“别哭,我们还能为她们做很多事情,可以好好地送她们一程。”

“也许生来并没有被诸多期待,但是走时一定是带着多种祝福。”

姜小米点点头,看着杨水晶,“尸体打算什么时候入殓?”

杨水晶看向何景州,她并不会读唇语,何景州就给她比画着。

杨小姐摇头。

“我想要找警方帮我调查是不是金家的人把我女儿害了的,我要他们给我女儿我外孙女儿偿命。”

姜小米:“那就要去找证据,但是证据不好找,晚点我给那边打电话问问。”

何景州:“我找陶志超吧,他跟那边比较熟悉,可以帮忙问问。”

姜小米:“生女儿就这么遭人唾弃吗?我家里我是个女儿,而且独生女,我爷爷奶奶在世的时候很疼我,我爸妈也非常喜欢我。”

“每个家庭的想法不同,像我,我父母都是农村人,在农村是必须要生儿子的,有的家庭生了两个还会再生,直到生出儿子为止,不生儿子会被人瞧不起,我妈第一胎生下的我之后也没见我爸多欢喜,还经常地对她拳打脚踢。”

提起这些,何景州已经麻木了。

“所以重男轻女是个根深蒂固的想法,但有时候也是一种借口。金家那对父子肯定是有事情瞒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