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父子的心思

北荒太子拓跋阿木是个极具异域气息,背阔蜂腰的男子。

许灵昀先前与他有一面之缘,如今见到此人,并不惊讶。

两人打过招呼,齐齐坐下。

拓跋阿木眼神乱瞟,不敢看她,随手捞起一个茶盏想掩饰尴尬。

却没想到,盖一掀开,竟是一盏白汪汪的奶饮子。

这是北荒人惯习惯喝的。

那边,许灵昀衔开茶盖,慢悠悠的抿了口茶。

这是她的态度,她可以准备北荒习惯的奶饮,但自己却不会为了贴合他们的喜好,特意迎合。

拓跋阿木政治灵性不错,读懂了许灵昀的暗语,求合作,公平相交当然欢迎,若北荒想以上位者的身份命令大禹,那不可能。

拓跋阿木心底的旖旎顿时散了不少,他终于正视起了许灵昀。

拓跋阿木当然不知道,许灵昀出手时是藏了拙的,于是只能通过自己看到的判断。

许灵昀的灵兽实力强大不假,但这也衬的她本人不甚出彩。

但她对政治方面的敏锐,不声不响的试探,以及不卑不亢的态度,都让拓跋阿木心悦折服。

拓跋阿木鼓足勇气,对上帝女那张烛影点魄似的,美得悄然无声的脸。

他呼吸一窒,又将脑袋重新转回来,脸红了彻底。

心中无不郁闷,以往谈判时,拓跋阿木盯着对方,那副不怒自威的模样总会在气势上战胜一些。

如今,切成了,脱了壳的螃蟹,只有一对软趴趴的钳子。

许灵昀眸中划过一抹笑意,主动与拓跋阿木搭话。

不多时便谈好了合作事宜。

拓跋阿木踏出门后,突然一巴掌拍到脑门上,懊悔不已。

亏惨了。

灵芙帝女看起来温和,却总能一语直指要害。

其中不乏有些条件越过了北荒的预期,每当他想要拒绝时,总会对上那上盈盈秋水似的眼眸,像是在问,真的要拒绝我吗?

拓跋阿木情窦初开,根本抵挡不住,含含糊糊的应下了一些。

等察觉到自己干了什么蠢事,拓跋阿木再也不敢看她,死死盯着奶饮子,商讨完全程。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许灵昀淡淡一笑,这位太子倒是个实诚人,日后兵戈相见,她不介意给北荒个好结局。

想着想着,少女的目光飘的悠远,当时为什么想统一四国来着?

好像是觉得斗来斗去比较烦?还是说为了方便攻略目标人物?

好像有些记不清了。

但现在的话,经历上界一游,许灵昀明白统一四国是大势所趋。

绝灵之地…绝灵之地…

上界分明这么称呼它。

但绝灵之地是有灵质的,那么,所谓的‘绝灵’,究竟只是一个名字,还是,预言!

现今,灵质逐渐枯竭,印证了绝灵之地一词,虽不知后续将会如何,但许灵昀总觉得心神不宁,疑点重重。

她想起姬家追杀李琼玹进入绝灵之地的事,尚未成功,却也都不甘心撤的离。

要说是为卖给落玲珑一个面子,以姬松年阴狠的性格,也不见得。

姬家在怕什么?

还有,在上界时她打听过,所有底层、中层御师对下界绝灵之地一无所知,而顶层御师,似乎有人知道些内幕,但都也讳莫如深。

好像绝灵之地从来不存在一样。

许灵昀深觉这其中有秘密,问起落玲珑,她也是一脸茫然。

御辰境的大境主也摸不到这个秘密,许灵昀则就更不可能摸到。

她翻过典史,四国从有记载开始,就伫立于这片绝灵之地,虽强弱更迭,仍保持着四国鼎立的局面直至如今。

其中很大的原因,就是为了四令。

四令相遇,绝灵地开。

这传说是真是假尚未可知,但她总觉得,四令与上界,与那个秘密脱不了干系!

许灵昀有心撤离,却早就被这些谜团缠的死紧,不得脱身。

像是有只大手笼罩在她的头顶,操控这一切。

……

北皇得知儿子谈判谈了个什么情况,将桌案拍得啪啪作响。

“好啊,那竖子居然使用美人计勾引我儿。”

拓跋阿木脸上有着北荒的高原红,而现在,更是红的发黑。

“爹,不是不是,灵昀……咳灵芙帝女没有用美人计。”

北荒皇把眉毛一横,怒声道:“那是什么!?”

拓跋阿木脑袋几乎要埋到胸里:“是她本……本来就美,儿不争气。”

北皇哈哈大笑,带起的声浪震的地都在颤。

他本也没打算训斥儿子,只是想探明他的心意。

一阵爽朗的笑过后,北皇道:“若是我儿喜欢,大比结束后,我北荒向大禹下聘,迎娶帝女。”

拓跋阿木眼中迸发出一瞬喜色,却连忙拒绝:“不行,不行,帝女未来要执掌大禹,如此会害了她。”

许灵昀是不驯的鹰,她有野心,有爪牙,拓跋阿木囚不住她。

北皇目光如炬,直直射向这个他最满意的大儿子:“我北荒的儿郎没一个是怯懦的,喜欢的就去追求,看上了就去抢。”

“可是——”

“可是什么?若你真心喜欢,她为禹皇,你为北皇又有何妨,不过是两国分居,又不是永世不见。”

拓跋阿木好似被点醒,他直起背,昂起头,重重点头。

“多谢父王指点!”

……

海与与沧仪最近倒了大霉,两方同时中毒,毒性凶狠,倾刻间就要人性命。

海与用什么法子压解了毒,沧仪却损失了三位御师,还有四位余毒未清,吊着命苟延残喘。

沧仪简直要恨极了,能带来的御师莫不是国中精英,未来栋梁。

这样的损失,可不谓是不严重。

沧仪上门向海与讨要解毒之法,海与倒也大方的给了。

然而等沧仪将解药服给中毒之人后,四人齐齐暴毙,七窍流血,全身骨骼自焚成灰,只剩一具软趴趴的皮囊。

海与少师找到盛从欢,小心躬身问:“那解药……”

后着烦躁的挥手:“是我大意了,沧仪中的毒掺杂了些别的东西,服下解药反而使毒性变异。”

少师面色有些不好看,要不是盛从欢的威压是实打实的,他都要怀疑她是不是那位了。

捅了这么大的篓子,这该如何是好?

盛从欢看出他的担忧,冷笑道:“放心,大禹北荒联手,海与能掂量的清,不会此时和你闹翻脸的。”

“是……”

许灵昀留了个心眼,沧仪海与中毒之人表面看上去毒性相同,但实际上,沧仪的毒中加了特调的沧海云鲸的毒素。

一旦有人用前者的解药为后者解读,轻课间后者中沧海云鲸的毒素便会‘醒来’。

只是,这毒海与为何会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