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千丝万缕(74)

当然,能占多少股权,这个股东是大是小,屈正罡倒并不是很在意。

闻忠表示很为难,但也没有一口回绝,只说要和工程师商量一下,吊足了屈正罡的胃口。

直到一两个月后,在屈正罡隔三差五的催促下,闻忠才不情不愿地告诉他,你只能入股100万,多一毛都不行。

100万对于屈正罡来说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但从闻忠的语气来看,这个数字不能加更不能减,于是一咬牙就答应了,但也费尽唇舌成功「说服」闻忠允许他分期付款。

屈正罡回去后便想法设想四处借钱,并以各种名义从银行贷款。

收到屈正罡的头款后,闻忠便将早就准备好的合约拿出来给屈正罡签字,搞得有模有样,这让屈正罡更加安心不少。

计划稳步进行的闻忠,以向屈正罡汇报研发工作进展为由,每天晚上约屈正罡喝酒,并且往往到凌晨才结束。

屈正罡尽管喜欢各种酒局,酒量也不错,但是每天都不间断地这样喝,很快就在身体上吃不消:每天凌晨三四点才到家,睡上四个小时左右就得起**班。

这样一来,屈正罡在上班时就经常无精打采,时常偷偷睡觉,迟到早退也就慢慢成为常态。

屈正罡当时在一家建筑公司做工程师。你一个工程师上班的时候不去工地,却经常找不到人,上司一问人哪儿去了,结果不是在办公室偷偷睡觉,就是回家了,这自然引起公司管理层的注意和不满。

随之而来的自然就是公司管理层对屈正罡的经常性约谈,并警告他,你要是再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把公司当公厕,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公司将不得不考虑开除你。

这一切,却都在闻忠的预料之中,或者说这一切都是出于他有意安排后,想要达到的目的和效果。

不得不说,闻忠不但是一个可耻的诈骗犯、变态杀人犯、虐待狂、反社会型恶魔,从他的很多犯罪经历来看,他更是一个熟谙人性的心理学大师。

他谙熟驾驭人心的心理控制策略,善于巧妙地说服他人、引导他人、控制他人,以致让对方不知不觉就心甘情愿为之鞍前马后,甚至可以将征服人心的艺术应用于日常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

在他的有意操纵下,史际沦为其马仔,而屈正罡很快就沦为其奴隶。他对屈正罡的驯化和控制,就是以「耗尽其精力」的方式开始。

在每天晚上都将屈正罡约出来喝酒时,闻忠自己却可以于翌日白天就躺在公司睡觉,养精蓄锐。

同时,每天一起吃饭喝酒时,闻忠总是毫不吝啬地对屈正罡冠以各种夸赞、溢美之词,有魄力,聪明,一看就是做大事的料。这些压根儿就不值钱的屁话,却让屈正罡十分受用。

相反,在工作时,屈正罡被公司领导约谈成了常态,并且时常会受到各种各样的批评和「开除」的警告,同事们对他每天魂不守舍、工作不认真却仍然拿着和他们一样的工资也颇有微词。

这对于屈正罡来说,在公司里受到的压力和排挤,更让他需要向懂他、欣赏他,同时也对他称赞有加的闻忠倾诉。

这样的恶性循环下,屈正罡对闻忠也就慢慢有了依赖心理。

久而久之,公司的警告终于变为现实,屈正罡最终被公司开除。

闻忠却不以为意,说公司把你开除是公司的损失,你上班一个月能赚几个钱?只要高级电脑研发出来,彩票、赌马的奖金就会源源不断流入你的腰包,到那时候你肯定会辞职,现在你只不过是相当于提前辞职了而已。

高级电脑还要多久出来?你放心,不到三个月就能出来,你入股进来快一年了,我们先前耗费了大量的财力和时间,现在总算到了快出

成果的时候。

接着,闻忠又说,你的100万入股金现在还差10万,要不你给我写张欠条,这10万块钱我给你先垫上,咱俩这关系,也不谈什么利息不利息这种伤感情的话了,你借多少以后就还多少,咋样?

就这样,喝酒喝得稀里糊涂的屈正罡带着对未来不切实际的憧憬,一分钱都没看到,就给闻忠写了一张10万块钱的欠条。

考虑到电脑出来之前,屈正罡在短期内可能会没有收入,闻忠还十分贴心地提议,让屈正罡和女儿搬进别墅和他一起生活,理由是这样一来屈正罡才能随时了解电脑的研发进展。

屈正罡最初不同意,认为这样会给闻忠添麻烦,但他一个人在闻忠的别墅里醉生梦死了几天后,觉得将女儿一个人扔在家也不是个事,于是在闻忠的再一次提议下,半推半就地也就答应了。

就这样,闻忠很快就把屈露露也接了过来。.

屈露露过来后,几乎就在一夜之间,屈正罡的地位就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屈正罡也亲眼见识了什么叫翻脸比翻书还快。

这天中午,闻忠将仍未醒酒的屈正罡从睡梦中喊起来,然后出示了前几天屈正罡写的欠条,说老屈,你得把这10万块钱还给我了。

屈正罡睡眼朦胧,兼且一头雾水,似乎从来没想过才过去几天,闻忠就会这么不讲情面地向他「讨债」。

屈正罡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闻忠抢了话头,咱俩的确说好了不算利息,但没说好这笔钱啥时候还吧?你总不会打算拿我的钱去买我的股份,最后等到分红以后,再把钱还给我吧?

你这和空手套白狼有什么区别?合着我闻忠拿着你这张欠条,却没从你这里拿到钱,最后却莫名其妙少了一笔股份?我琢磨了几天才反应过来,你这是在把我当冤大头啊。

屈正罡不善言辞,虽然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却一时半会儿找不出话来反驳,闻忠却压根儿不给他反驳的机会,继续说道,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把我当冤种,而且你好像还压根儿没意识到自己有什么不对,算了,看来我们聊不到一块儿去,你把10万块钱还给我,然后从这儿搬出去吧。

屈正罡一脸为难地说,能不能宽限几天,他这一时半会儿拿不出10万块钱。

闻忠犹豫片刻后,说我这人有个怪脾气,就是总愿意给知错就改的人一些机会,你如果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且愿意接受惩罚,在还钱的时间上也不是不能商量。

屈正罡大概认为闻忠是在装腔作势地和他开玩笑,所以「噗嗤」笑了一声,说他愿意接受惩罚。

闻忠也笑了笑,然后喊上史际和陈怀安,把他们父女俩都带去了地下室。

接着,在这对父女犹如好奇宝宝一样的目光中,陈怀安拿出了电击设备,将导线缠绕在屈正罡的手腕上,然后屈正罡就经历了人生中的第一次电击。

在一旁观看的屈露露,被这一幕吓得目瞪口呆。

之后,屈正罡的生活起居地就换成地下室,屈露露倒是还能睡在别墅楼上的房间里,却也是成天都被关在里面。

这对于他们父女来说,彼此相互之间就成为了对方的人质。即便他们当中有一人能逃出去,也必须考虑到仍被关在里面的另一个,这让他们压根儿就不敢轻易生出想要逃跑的心思。更何况,于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来说,想要逃出去本身就比登天还难。

从这一天起,闻忠便以「惩罚」的名义,每天对屈正罡进行电击。同时也强迫屈露露就在一旁观看,不许闭眼也不许转头。

从闻忠「驯化」其他人的案例中,不难看出,电击或其他暴力只是对被驯化对象进行的肉体摧残,与之相随的是更为可怕的精神摧残和对受害者之间的

挑拨离间。

受害者之间既互为人质,彼此之间却又相互不信任。闻忠总是能根据受害者的基本情况,找到与之相宜的办法,在这二者之间实现微妙平衡。

闻忠首先命令屈露露在本子上写下父亲屈正罡曾经干过的坏事。但屈正罡作为循规蹈矩的一个上班族,确实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屈露露总是写不出来。

于是,屈正罡采取了十分简单粗暴的办法,即:由他进行口述,然后让屈露露写下来。比如,某年某月某日,父亲偷看我洗澡;某年某月某日,父亲在外勾搭了一个女学生;某年某月某日,父亲和邻居唐阿姨手牵手散步等等。

屈露露写完后,就被闻忠带进地下室,和她父亲屈正罡跪在一起,然后陈怀安会拿出两套电击设备,分别接在他们身上。

接着,闻忠逐条念出屈露露写下的内容,并问屈正罡,你偷看女儿洗澡,这一条是否属实?

屈正罡自然矢口否认。

闻忠便十分恼火地看着屈露露,说你这小姑娘才十几岁就学会撒谎骗人,这样迟早会像你爸爸一样,变成一个诈骗犯。你爸爸是个坏人,没有资格教训你,我作为你爸爸的好朋友,德智体美劳全面过硬,自然有资格教训你。所以,你必须要接受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