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我就是白娘娘
黑虎妖要临盆了？
苏长生没记错的话，他可是一头公老虎！
至今那颗蛋还被他死死的冰封着，待日后与虎鞭凑成一对，泡酒喝。
但现在怎么突然要临盆了？
公妖还能生孩子？
这孩子又是谁的？
这尼玛是什么妖里妖气，古里古怪的世界啊，秀的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心中吐槽着，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个……我能不能问一下，黑虎妖是要生孩子了吗？他……不是公妖么，还有颗蛋在我手里呢。”
此话一落
黄仙面露古怪，白绫也忍俊不禁。最后还是前者无奈的瞥了一眼后者，用拐杖戳了戳地，问道：“小白绫你没有给他说一下黑虎妖的问题吗？”
白绫摇了摇头，恢复了平静的神色，道：“他先前还没过黄老您的法眼，所以很多事情我和小四并没有与他细说。”
黄仙见状点了点头，倒也明白四梁八柱妖选必须谨慎，白绫如此做也无可厚非。
不过眼下已经确认苏长生‘没有问题’，便沉吟了一会后道：“其实黑虎妖的问题，说简单其实也很简单，说复杂又很复杂。”
“复杂的一面，你只需要知道：它很可能涉及到了三位大妖的博弈，甚至一定程度上讲与那位失踪的黑山妖王有关系。”
“除此之外，无需知道太多。毕竟涉及到了那个层次，皆是妖寨中的顶级存在参与博弈，与我们并无关系。”
这是黑虎妖复杂的一面。
苏长生自然也懂。
眼下白娘娘疑似出了问题，黑山妖王至今不现踪影，只有纣虎王独撑着。
而黑虎妖曾经被白娘娘抓走，又隶属于虎伥妖盟的一员，后者曾死保它。同时研习了十七年蝉和歧路龟息术，这又与黑山妖王有关。
在它身上，可以说能找到三位大妖的很多蛛丝马迹，所以其绝对与三位大妖有着很深层次的联系。
但正如黄仙所讲，这些消息他不必知道。这一点苏长生看得很透，也格外明白。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如果不是涉及到了自身安危，他甚至一点黑虎妖的信息都不想听。
哪怕只是简单信息。
“复杂的一面我们不论，只谈简单的。你应该知道，那头小老虎研习了十七年蝉，以及歧路龟息术吧。”
黄仙问道。
苏长生点了点头。
“既然你知道，这就好说了。那头小老虎天赋异禀，把这两门妖术活生生的修炼到了极高的境界。可以说从这两门歧路妖术，随着十多年前黑山妖王回归而传入妖寨后，它是修炼层次最高的一个。”
“精通级的歧路龟息术，精通级别的十七年蝉，可以说无论哪一种，妖寨至今只有它一个达成，再无它妖。”
苏长生使劲的点了点头，一脸认同。
说得好，说得没错。
他的蜃楼术是小成层次，与黑虎妖的歧路龟息术真的没有半毛钱关系。
“而白绫应该告诉过你，六级之后，可以追求人类知识，寻求人性替代妖性，然后择机突破成七级妖。这么做虽然危险，容易被人性暗中侵蚀污染，但也不是绝路。”
“你看老朽，同样是以人性代替妖性，突破成为的七级妖怪，同样不还是好好的？”
黄仙此话落下，苏长生略有诧异看了一眼白绫，他可是记得后者说过：四梁八柱的头领选取非常严格，要杜绝一切与人相关的东西，否则会减弱狐书的防护效果。
而此刻
白绫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轻轻的摇了摇头，却并无立刻解释的意思。
似乎黄仙情况非常特殊。
“而习练歧路妖术，同样是一种快速聚聚人性的办法，只不过它比追寻人类知识得到的人性更加纯粹，也更加危险。”
“随着蕴含在其中的污染逐步加重，精纯的人性会逐步化为人格，人格继续吸收人性，最终诞生人魂。”
“届时黑虎妖便可以‘临盆’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将从它体内诞生。”
黄仙解释着。
而苏长生也终于知道了歧路妖术的危害，这东西不就是人类传说中的邪神降临仪式么。
只不过是需要一步步修炼，才能引导邪神降临！
人即邪神！
可是……怎么会如此啊。
人类杀妖他能理解，毕竟是对立种族，本就没有对错之分。
但这个世界的人类为何会进化成邪神模式啊？
说好的修仙呢？
说好的朝游北海暮苍桐的仙人呢？
苏长生又下意识的想起了当初碰到的筑阴学宫那些‘人’说的话：灰雾，叛徒！
人类称妖族为叛徒！
“而人的危害，我就不用说了。它一旦降临，便会无差别的对我们妖族杀戮，哪怕是妖人也无法幸免。”
“但黑虎妖体内有两种歧路妖术，凝聚的人性也将有两种。届时一旦形成人格与人魂，危险性根本不是那些普通的家伙们可以媲美的。”
“说不得其一旦降临，就可以拥有媲美大妖的力量。”
“这便是黑虎妖表面上较为简单的问题。”
黄仙一口气说了很多。
但苏长生却暗暗咋舌。
涉及到媲美大妖的人降临，这根本不是简单事情好不好。
那些妖寨高层居然不去阻止，反而视而不见，任其发展，是疯了不成？
即使三位大妖中的两位不便出手，那还有纣虎王呢，他为何会默许事态发展？
“你是不是在疑惑，妖寨高层为何会放纵黑虎妖体内诞生出那么危险的人？”
“你就没有想过，既然人性可以代替妖性，让你突破七级境界，那么更之上的人格、人魂、甚至降临的人呢？”
“我们妖族虽然喜好人类世界的一切，但也一直流传着一句话：妖喜食‘人’，食‘人’便可突破！”
“你还不明白吗？”
黄仙森然一笑，露出了满嘴布满着血丝的黄牙，意有所指。
此言一落，苏长生的思绪也骤然炸开，心中的种种谜团好像全被揭开了一般。
黑山妖寨的无数事端，黑虎妖的诡异状态，三位大妖的各种博弈，各方势力的莫名态度，竟都是为了一个目的：
食‘人’！
没错，就是食‘人’。
他甚至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了前世之中，那神话故事里的妖怪们，又何尝不是以食人为晋升之资。
很多很多的传说中，妖怪吃的人越多，力量也就越强，与现在的状况何其相似。
冥冥中，竟有一种诡异的联通。
苏长生深吸了口气。
只感觉对于这个世界，越发不寒而栗起来。
人诡异，妖亦如此。
同时，他大概也明白了一半妖怪该如何一步步突破到大妖层次。
取捷径的办法，便是食人。
人性对应妖性，食用突破七级。
人格对应妖性之上的某种东西，暂且以妖格代替，食用突破八级。
人魂对应妖魂，食用突破九级！
而更具体的‘人’，便是那些半步大妖们向着大妖层次突破的关键所在。
当一个‘人’降临蛮荒，控制不好便是一场灾难，无数妖族惨死在人手中。控制好了，便会被高级妖怪们分而食之，成为晋升的资粮。
这是一场灾难，同样是一场豪赌。一场以无数中底层妖怪性命为赌注，只属于少数高层的狂欢盛宴。
‘大妖啊……’
苏长生暗暗叹了口气。
相较于寻找妖性，一步一个脚印慢慢突破，让人降临后再分而食之才是最快的晋升捷径。
其实人类亦如此。
那些志怪小说中，人类又何尝不是依靠妖族的尸体，分而食之，逐步晋升？
每一位修仙者脚下，都由累累妖兽白骨组成。大哥不说二哥，二者半斤与八两而已。
只不过现在情况反了过来，而降临的人类又如邪神一般，让苏长生下意识的忽略了它们是人，所以从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眼下黄仙捅破了这层窗户纸，这让他原本还有许多的不解，顿时如醍醐灌顶，了然于胸。
从穿越至今，到现在为止，忽略关于大妖的深层次问题，其实黑山妖寨关于歧路妖术，关于妖寨高层等等一切。
皆不过是有存在为了谋划黑虎妖体内的那个‘人’罢了。
或许是有哪些半步大妖的存在，想要以此而晋升大妖。
‘九狐王必定是其一。’
‘除此以外，还会有谁呢？’
苏长生暗暗思索着。
……
接下来三妖又谈论了一些事情。
比如黑虎妖这次突然临盆，可能是人降临，也可能是它体内的‘人’，想要转移逃跑。
这暂时还不清楚。
似乎黑虎妖背后依旧有其他存在施加着影响，这一点极有可能是妖人所为。
甚至是其他‘人’做的！
“其他‘人’？”
苏长生愣了愣，黑山妖寨附近还有其他‘人’不成？
“自然是有的！”
“诺大的黑山山脉，不下数十万里之巨，各种歧路妖术数不胜数，而研习这些妖术的妖族也不下千千万。”
“类似于黑虎妖这般的妖怪，绝不在少数。那些妖人中就有不少习练的。有很多人格、人魂，依旧潜藏在黑山山脉之中。”
“甚至不乏有‘人’，已经暗中降临在了黑山山脉区域。你又怎么能认为这里只有黑虎妖体内的一个‘人’呢。”
白绫也加入了解释。
苏长生暗暗咋舌，原来蛮荒世界中，各种‘人’就在自己身边，隐藏在茫茫的黑山山脉之内，看似远在天边却近在眼前。
这一刻，他甚至有些茫然，曾经心心念念的人类就在四周，甚至与他都有过交流，只是这种‘人’，却又与他认知中的人类完全不同。
他记忆中的人，是露着大白腿，显着事业线，会在**大叫雅美蝶的美人，而不是如现在这般的邪神。
“当然，你也不用太过忧心。研习歧路妖术的妖族虽然多，但想要让人降临却不容易。这需要很多苛刻的条件，以及各种大型的羁绊耦合现象作为仪式。”
“黑虎妖这般危险的人类降生，还是我有生之年第一次经历。我们主要做的，还是对抗体内诞生出了人格、人魂，被人完全控制的妖人或人妖罢了。”
“就如同最近十几年，在咱们黑山山脉外侧兴起的一个名为阴宫的人类组织，他便是我们狐书妖盟主要抵抗的对象。”
黄仙如是说道。
但苏长生心中却又是一动。
阴宫？
筑阴学宫？
若说二者没有任何联系，他打死也不信。或许阴宫就是筑阴学宫暗中控制的妖人构成。
不过关于阴宫的事情，黄仙明显不愿意多说，他也不好继续问，只能静待日后再做详细的调查。
“说起来，那些人到底是从何而来？它们还真能藏在歧路妖术中不成？这些家伙真的是传说中南荒极南的人类吗？”
“大妖们实力那么强，怎么不从根源上解决它们呢？”
苏长生挠了挠头，露出了一丝疑惑的神色，也道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
人类从何来？
它们又到底是什么？
然而黄仙摇了摇头，神色也无比的茫然。倒是白绫，思索了一阵后，道：“没人知道歧路妖术降临的人到底是什么，它们与我们记载中的人类确实也差别很大。”
“千百年来，蛮荒妖族也一直在探寻这个秘密，但依旧毫无结果可言。”
“不过各个妖寨中倒是有个统一的共识，那便是这些歧路妖术中的‘人’，来自于……”
白绫指了指脚下的地面。
“地下？”
“那些家伙来自于地下？”
“这……”
苏长生懵了，片刻后突然意识到，或许那些人口中的灰墙，就是指的这无垠的大地？
若要是如此……
苏长生不敢深想了。
眼见着他已经没有了疑惑，白绫继续笑盈盈地看着他，又道：“没有其他疑惑了吗？有的话，继续问。过了今天，黄仙或许就没心情给你解答了。”
“问我也可以，毕竟你我一路迁徙至此，还多亏了你的护持。”
苏长生闻言迟疑了一会，随后咬了咬牙，道：
“其实我很好奇，白绫你为何知道的这么多？你的身份，真的是白娘娘身边的三千侍妾吗？”
“你只是四级而已。”
他借此机会把对于白绫的疑问，全部和盘托出。毕竟我的妖设只是冲动莽撞，可不是傻。
白绫明显问题很大，不问当个睁眼瞎，才显得有问题。
并且看这架势，似乎是因为今日他正式融入了四梁八柱体系内，被狐书妖盟纳入了头领一员。很明显的表现便是：无论是黄仙还是白绫，在很多事情上，都不在对他有所隐瞒。
既然如此，趁此机会，他便把心中最后一根刺，如实的道了出来。
这可是你让我说的！
不怪我。
然而无论是白绫，亦或者是黄仙，似乎对此早有预料一般。
只见黄仙摆了摆手，示意白绫去解释。同时手中激发了一道符文，后者化为了一道天幕，把三妖完全笼罩了起来。
道：“说罢，你不说这小条黑蛇心难安。不过我提前说清楚，这是禁言符，以下交谈的内容，一旦离开了禁言符范围，便只能记在心中，无法说出相关事情。”
“而且会随着时间推移，逐步忘却。”
好奇怪的符文！
苏长生心中暗暗一惊。他明白接下来绝对有石破天惊的大秘密。
此刻
白绫依旧笑盈盈的看着他，眼神越发的柔和，轻声道：“我确实是四级，但曾经的我不止四级。”
“我这么说，你肯定不乐意听，认为我还在忽悠你。也罢，那我告诉你……”
她的声音不自然的顿了顿，迟疑了一会，最终还是咬了咬牙道：“我说我就是白娘娘，你会信我吗？”
苏长生骤然一惊。
哪怕是心里有所准备，却依旧吓了一跳。
何其的离谱！
有问题！
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告诉自己，铁定有问题！
他的第一反应便是如此。
良久之后，才嘶哑着声音道：“所以出事的那位，根本不是出了问题，而是从头到尾，就是个冒牌货？”
然而白绫接下来的话，却再次让他陷入了懵逼之中。
“不，她也是白娘娘。”
“只不过……她是人！”
“而我是妖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