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合理
李先明想给陈琦平十万元辛苦费，但陈琦平看叶飞治好了人都没要钱，自己哪儿还好意思要钱？
他向李老拱了拱手，便即转身离开了。
韩东成想对叶飞表示感谢，但叶飞坚持不收诊金，他无奈只好带叶飞到三宝居吃顿饭，聊表寸心。
酒足饭饱之后，韩东成回单位上班，叶飞则向着学校走去，然而没走几步，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们这儿根本就是卖假货！我要到消协去告你们！”
叶飞转过脸，正看到一男一女站在一家名为“聊古斋”的古玩店门前和店主对峙，男的大概六十岁左右，戴着厚厚的眼镜，一副老学究的模样，女的生得亭亭玉立，站在那儿俨然便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苏教授？”
叶飞认出那老学究正是自己的授业恩师苏廷玮，旁边的女生是他的女儿，苏幼蓉。
她和叶飞是同班同学，但关系一直不太好，原因是叶飞每次考试都第一，苏幼蓉尽管功课再优秀也只能考第二……
身材干瘦的店老板相比于激动的苏廷玮却是镇静不少，眯着眼睛扫了一眼他手中的瓷瓶便淡然道：
“老爷子，咱们饭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说！”
“你昨天来买这瓷瓶的时候，可是喜欢得不得了，现在转过脸就说是假货，真的假的都让你一个人给说完了。”
“咱们古玩交易的规矩是钱货两讫，你这样隔天找上门，谁知道你是不是掉包了或者故意找茬……任谁也不可能给你退换！”
“你胡扯！”
苏廷玮气得不轻，指着店老板的鼻子大骂道：
“明明是你自己保证这是真品，我才买下的！”
“现在你又推卸责任？”
“我……我……咳咳……”
他说着有些气不过，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苏幼蓉在旁一边轻拍他的背，一边向店老板继续施压：
“爸，咱不和这种人置气，他要耍无赖，咱们就报警！”
“报警？”
店老板冷笑一声：
“你去啊！古董买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没有发票和收据，就是警察来了我也不怕你！”
“你们如果再在我店门口胡搅蛮缠，我还想报警呢！”
苏廷玮气得不行：
“你……你简直无耻！”
他说着身子一晃，叶飞赶紧上前将他扶住，趁机在他背心注入一股无极真气，让他缓过一口气来。
“叶飞？”
苏幼蓉看到叶飞一愣。
苏廷玮有些意外：
“你怎么来了？”
“刚好路过。”
叶飞随口道，旋即接过苏廷玮手中的锦盒：
“苏教授，您先别急，把瓶子给我看看吧。”
“你？”
苏廷玮一愣：
“你懂吗？”
他正被店老板气得不行，语气略显缺乏耐心。
叶飞没接茬，只是从锦盒中拿出那白底青花的瓷瓶看了看……
那是一个比成人巴掌稍微大一点的广口青花瓷瓶，瓶身画着一朵牡丹，画工精湛，保存完整，一眼看去，实是不可多得的收藏佳品。
“这瓶子看起来不错，就是太新了些……”
叶飞随手揩了一下瓷瓶的釉面，抬眼问道：
“苏教授，你是多少钱买的？”
苏廷玮伸出三根手指：
“三十万！”
三十万？
叶飞一愣。
店老板闻言赶忙扯着嗓子道：
“三十万又怎么样？在咱们古玩行业里有个词叫‘打眼’，自己看错了东西就该自认倒霉！”
“买亏了你回来找店家，那你买赚了为什么不给店家加钱？”
“我做古玩生意那么多年，就没见过你这样的……”
苏廷玮气急，大声回应：
“你胡说！分明是你骗着我买的，怎么能说是我打眼？”
二人眼看又要吵起来，叶飞赶紧把苏廷玮拉住，轻声宽慰道：
“如果是三十万的话……其实这个价格还是比较合理的……”
合理？
苏廷玮父女听了这话差点没被气得吐血，店老板当即眉开眼笑：
“总算有人说了句公道话！”
苏幼蓉气得指着叶飞的鼻子骂道：
“你个书呆子瞎说什么？”
苏廷玮更是气得暴跳如雷：
“好你个叶飞，枉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得意门生，关键时刻你竟然胳膊肘往外拐？”
店老板在一旁冷笑：
“你们自己的事情回去闹，别在我店门口瞎捣乱，否则我可要报警了！”
恶人先告状？
苏幼蓉当即气得拿出电话准备报警，这时，一个沉稳的男声忽然响起：
“这位小兄弟，你手中的瓷瓶可以让我看看吗？”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量修长的中年男子走上前来，好奇地看着叶飞手中的瓷瓶。
“宋教授？”
原本气得快要昏厥的苏廷玮看到中年男子后精神一振。
中年男子名叫宋承晚，原是东海大学考古学的教授，退休后在东海卫视一档鉴宝栏目里担任常驻嘉宾，每天经手过眼的古玩珍品不下百件，从未打眼，可说是古玩界的权威人士。
苏廷玮对宋承晚仰慕已久，一直想找关系跟他接触，但奈何对方在古玩界的地位太高，他扒着竿子都够不着。
“你好小友。”
宋承晚走到叶飞身前：
“这个瓷瓶可以让我看看吗？”
“当然可以！”
苏廷玮不等叶飞说话，已经一把将叶飞手里的锦盒抢过来，塞到宋承晚手中。
宋承晚小心翼翼地拿出瓷瓶，细细查看了一番，淡淡开口：
“画工和底款都是对的……可惜就是釉面太新了。”
“这应该是建国时期的工艺品，不过这工艺确实是没得说……”
“不知道苏先生是否愿意割爱？”
“我愿意出三万买下这个瓷瓶，权当弥补你的一点损失。”
三十万的瓶子，转手就只值三万了，要说不心疼那是假的，苏廷玮抿了抿嘴，他知道古玩买卖的规矩，钱货两讫之后再想反悔可就没处说理了，三万就三万吧……聊胜于无。
苏廷玮正要答应，一旁的叶飞忽然截住话头：
“不好意思，我们不卖！”
众人闻言一愣……
宋承晚没想到他竟然会拒绝，回过神来又道：
“那……我再加一万！四万！”
“小兄弟，你要知道这种工艺品要是放到市面上，最多也就值个一万或者八千，我现在的出价，已经远远超出它本身的价值了！”
“我只是看这个瓶子保存得好，买下来带到鉴宝栏目上供学生们学习使用，你好好考虑一下，要是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