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失忆的宗门师姐白月光28
“昭落，你的名字，昭落。”
“昭昭如日月，你刚好...出生于太阳落山之时。”谢慈清解释着。
这是昭落自己的告诉他的。
小女孩边舞剑，边笑着给他解释着。
“我的名字？昭落，昭是太阳的意思，师父说，我是太阳落山时被师兄捡到的，所以叫昭落。”
“我是谢慈清，你的师弟。”
谢慈清这么介绍着自己，虽然已经知道她失忆了，但是听到她的回话，心突然坠入寒渊，刺骨冻人。
“师弟？你是蓬莱新来的弟子吗？”
昭落盯着他的脸，皱着眉回忆着，陷入了迷茫。
她不记得他，但记得所有。
她的记忆很周全，从小到大都能回忆起来，但蓬莱的师兄弟中，却没有眼前这一人...
她越想从记忆里找出与谢慈清有关的事情，头就越发的痛，双眉紧皱，唇上的血色又淡了起来。
“没事...想不起来，也没关系。”
谢慈清说出这话时的酸涩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就是天道给的新限制吗？
只将他从她的记忆中抹去了...干干净净。
不过，也很好...可以保护她，别再因为自己受伤了。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蓬莱弟子，不记得，也没关系。”
“我们明天就回蓬莱。”..
——
回到蓬莱后，昭落又睡了一整天。
醒来时，前一天与谢慈清有关的事情再次遗忘了，连这次出去历练的经历也完全不记得了。
“又发生了...”姬尧之看到眼前抽条的越发清俊的谢慈清，叹了一口气，朝他摆了摆手，“她命里本就多坎坷...不怪你。”
在他们出事的那天，姬尧之如同往常一般的观看星云图，某一个闪着微茫的星辰突然黯淡了几秒，之后，它的轨迹被另一颗星星替代了，彻底陨落。
因此，早有预感。
“安心，都会没事的。”
之后的三年里，谢慈清疏远了昭落，两个人不再像以前那般亲密，甚至联系都断掉了。
有师姐弟本想问昭落他们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都被谢慈清拦了下来。
“师姐，不要在昭落面前提起我，她历练的事，也不要提。”
他没有解释原因，不过因为他平常生人勿进，高冷疏离，这第一次低下头拜托旁人，师姐弟们也都答应了下来。
所以，这三年昭落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觉得奇怪。
所有人都在帮谢慈清保密他们二人曾经的关系。
——
谢慈清这三年间，怕天道再次察觉，主动保持着距离。
有时长久未见过昭落，按捺不住内心的情愫，也学会了爬树，借着欣赏夜色的名义，远远的看着她在自己的院子里练剑。
她依旧爱穿红衣，戴着那串菩提珠，即便她自己都忘记了为什么，但身体的本能不会忘的。
他的命运，如同他曾看到的，按着预计的轨迹前行着。
但他既然都知道之后的事会如何发生，他某种程度上也能控制改变一些事情的发生，他又反过来成为自己命运的掌控者。
他蛰伏了三年，布局谋划，所有都在他的计划中。
拿回来妖王的位置，杀死轲耆，解开昭落的限制封印...
不过，命运也是难以准确操控的。
他即便动了手脚，在昆仑抽签安排小队时，自己动手脚避开了被分去那什么孙凝一的队伍，但昭落被分过去了。
他不得不也跟上去。
所以他主动离开了自己的那个小队。
“谢道友，你还是跟我们一起吧，一个人很危险的。”
谢慈清这个队同样四人，但只有谢慈清一个是习辅助之道的，其余三人战斗力都很强，因此缺了谢慈清一人，三个人实力到西境边界绰绰有余。
不过，另外三人都不太赞同谢慈清一个人离开。
他看上去清瘦羸弱，又不会攻击类的术法，这怎么让人放心。
“对啊，谢道友，我们不放心你一人。”
谢慈清听到他们的劝诫没什么反应，表情依旧的寡淡，回的话也很简洁。
“无碍。”
拿他的“一意孤行”没有办法，于是，其余人准备凑一些可以护身的法宝给他，但也被拒绝了。
“多谢，但不必。”
他说完这话，俯身做了个道别礼，转身离开了。
淡青色外袍的瘦弱少年人就这么在转角后消失在了另外三人的眼里。
“唉...那我们也出发吧。”
——
谢慈清是知道昭落队友有谁的。
因此在衍城突然看到了独自一人的赵倾和，并且亲眼看到了他落入女妖的陷阱里。
他跟在女妖身后，看着他被女妖拖着丢进了房门里，准备在这里候着等昭落他们找上门来。
而看到他们寻来之后，他也主动落入女妖的网中，被带到了房间里，顺利和他们一行人结伴。
在浮溪时，轲耆的人为了抓下他，已经盖不住自己的踪迹了。
谢慈清也想将计就计，这一次就了结了往事，新账旧账一起算，然后带着昭落去仙界解除限制。
他曾在蓬莱的藏书阁中看到记载，仙界超脱于三界，位于三界之上，因此不受天道管束，甚至仙人可以反过来制定新的三界法则，束缚天道运行。
所以谢慈清揣测，去到仙界，以往的天道下的制约，可以被冲脱解开吧。
他也没有把握...不过去仙界的途径，他从自己的血脉传承中，却是知道的。
因此他更要拿回妖王这个位置了。
因此他故意被抓走，等待着昭落寻过来，然后他们一起去妖界。
即便她失忆，但他依旧对她有自信，自信她会来找他，像以前那样。
但轲耆想要抓到他的决心，比以往更大了，派过来的人，比他所设想的多了几倍，他的人手如同三年前一般一时无法赶来。
那种无法控制的宿命感又来了。
昭落再一次赶了过来。
又一次护住了他。
她替他又一次承受了痛苦。
红色...他突然讨厌上了这个颜色...
它带着所有痛苦的结印，提醒着他。
所以他恨天，想要逆这个所谓的天...
——
所有一切都想起来后，心情起伏动**最后回归淡淡的怅然...
西洛看着伏在膝上，睡颜安恬的谢慈清，呢喃着：“谢慈清...”
她不知道如何描述才能贴合她面对谢慈清时的感情...
他的伤口全被白光治愈了，脸色也恢复了正常的白皙，唇上也带着几分红润，看上去像是从没受过伤一般。
白光就是这仙界的仙气，正围绕在他们这两个外来人身边缭绕，暖暖的。
西洛将目光从谢慈清脸上移开，左右转了转，想要看看这仙界的模样。
仙界和人界话本中描写的并不相同。
这里并没有祥云缭绕，金光闪闪，有恢弘气派的神殿和仙力无穷的神仙。
甚至相反的，很寂寥凋零，地界空旷，只剩这随处飘渺的仙气。
当年的仙魔大战极为惨烈，仙魔两族都损失惨重。
魔族被重创，休养生息了几千年；而仙族的代价则是，仙界断绝封闭，游离三界之外。
但西洛没想到，仙族并没有像魔族那样几千年后恢复到原本的规模，反而族人更加凋零，仙人一个接一个在这漫长的岁月中陨落了，最后几乎仅剩一个仙界空壳。
西洛被眼前的“废墟”样的仙界震惊，她膝上的谢慈清在这时颤了颤眼睫，最后掀开了眼皮，露出了他漆黑的深瞳。
他动了动脑袋，眼皮上抬：“昭落？”
他的状态似乎恢复到了巅峰，血脉里的力量在叫嚣，精神气十足。
但他心底却有些没底，不知道她的束缚是否又被解开。
因此在望着昭落的眼底除了期待外，还有忐忑与不安。
西洛听到了他的声音，垂眸。
“谢慈清...”
话还没说完，她眼中的谢慈清就咧开了嘴角，笑了。
他赌对了。
她的眼神中有太多熟悉的东西，他一眼就能看出来，她记起来了。
然后，西洛眼瞳中的谢慈清影子放大，唇上传来一抹冰凉，她愣在了原地。
他的话在唇齿间磨擦，缠绵悱恻：“你记得了。”
谢慈清那冷幽沁人的香气似乎从唇上也传进了她的嘴里，她能尝到这股味道，有些淡淡的涩口微酸。
她惊讶他的举动，却又能理解其中的意味。
他是不同的。
——
“系统，你真的没有办法检查到西洛的具体位置吗？”顾景的眉头这些天就没有放下过。
系统：“没有。”
系统和宿主不出意外，都是绑定在一起的，不存在需要互相定位的情况。像他们这种碰到时空乱流而分离的，属于极为罕见的情况。
主要原因是因为这次进入世界的有两个人，当时经历乱流时，顾景的情况要更为危险些，因此系统程序优先选择了绑定顾景，而不是原本的宿主西洛。
“啧...蓬莱没她的话，那天下这么大，要从哪儿开始找啊...”
顾景是真的苦恼极了。
这两天他抓着蓬莱弟子问了无数次了，问到蓬莱弟子见到他都会下意识避开，不再理他，而这么多次询问，他得到的答案都是——
“没有，没有西洛这个人。”
他们唯一知道的消息就是，西洛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因为如果她一旦死亡，主世界能察觉到她灵魂的脱离，然后联系系统带她脱离世界。
“我们从西境挨着，开始寻吧。”顾景这么做着决定。
但就在他和系统准备离开魔域边界前线战场时，战况突然升级了。
烈火在黑夜照亮了半个天空，这一片土地都冒着黑烟，在术法魔气的轰炸下，大地变得坑坑洼洼，周围原本茂密的草地变为荒地寸草不生。
缺口再一次被撕裂，沿线的封印上几条深深的沟壑和蛛网般的裂痕，几乎整个封印都快要碎裂了。
除了整装待发的魔军队伍，还有别的魔族生物也开始浑水摸鱼从封印裂口逃了出来。
而修真界这边，虽然也有源源不断地修士赶过来，但仍旧不如魔界更有地理优势，增补到的时间更快。
因此，局势好几次都偏向了魔族那边，差点就被他们占领了这片区域。
顾景想离开的心思，被这战况止住了。
他没有修习过任何术法，相当于一个普通凡人，本该不该承担这除魔责任的，但战场上实在缺人了，他没得办法，被拉着也上去了。
持起剑的那一刻，旁边不知道谁的血溅了过来，洒在他刚得到的新剑上。
他虽然不会什么法术，但这些年穿越经历，他在一些世界中学到不少强身健体、对抗打斗的技巧，也能勉强应付一些普通的魔族生物。
挥剑，刺进，拔出，再次挥剑...像是机器一般的无限重复。
到最后，顾景他自己都麻木了，除了肢体的酸胀疼痛外，他的精神也被麻痹了。
这天傍晚，他轮换下来休息，站在后方的一片废墟中，虽然知道剧情中人族这一次还能暂时封印住，但难免有了几丝丧气。
“这几天，应该能暂时重新封印。”顾景看着远处器宗和佛宗等人在旧结界边缘的包围圈，和系统讨论着。
系统：“应该。”
等这边告一段落，他们再动身出发，寻到西洛，就脱离世界。
而虽然偏离了些许剧情线，但毕竟女主、男主都还在，小世界还能支撑住，不至于彻底崩坏。
——
三天后，还在和魔族做着斗争的顾景被一阵刺眼的金光停下了动作。
封印重新被复原加固了，当然付出的代价也是惨重的，不少人瞬间白了头，苍老了几十载。
本来还在继续进攻的魔军直接被挡拦在了结界封印内，少数的魔族留在了外面，不过都是好清理的范围。
顾景拔剑的动作停了，心里也安心了下来，可以放松一些了。
但在这战场人声吵嚷的环境中，他捕捉到了几个关键字——孙凝一。
女主的名字。
顾景下意识寻着声音来源望了过去。
那些修士身后背着长剑，白色的束腰上挂着昆仑的白玉腰牌，那些都是昆仑弟子。
他们正处于新封印的边缘，拍打着结界，朝内喊着“孙凝一”的名字。
“师姐！孙凝一师姐！”
“师尊！师姐还在里面！救救她！”
“师姐——！”
原来孙凝一之前追着魔族杀进了魔域之内，而被封在了里面。
“哐当”一声，顾景手里的铁剑砸地。
顾景：麻了。
他真的麻了。
现在女主被关进了魔域，不知道会是死还是活；男主呢，被人绑走，没有个下落；西洛，也没有踪迹。
他是真的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