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进宫
“彦昭他怎么了？”
如意忍不住问出了口。
唐九离顺手倒了杯热水递给如意：“兴许是外面有些冷。”
外面有些冷？
如意倒是觉得一路走过来倒也还好。
又不是长时间待在室外。
嗯？
如意仿佛捕捉到了什么，她凑到唐九离面前，黑葡萄似的眼睛眨了眨：“你来很久了吗？”
唐九离撇过头：“昨夜办事回来已经寅时了，便没有再回去了。”
言下之意是寅时就来了，难怪刚刚看到彦昭的身上似乎还湿漉漉的。
“哥哥差使再辛苦，也要记得注意安全。”
唐九离点点头没应声。
他们的差使说得好听了是监察百官，其实不过是脑袋拎在手里的行当。
一旦他查到哪位官员有异心是有先斩后奏的权利，但也会遭到他人的反杀。
反正都是一死，不如拼命一搏，兴许还有机会呢。
如意见他不肯回答，又靠近了些，直直看着他的眼睛。
唐九离退无可退，只得两眼直视着她：“我知道了，你怎么像我娘一样？”
“你娘？”如意第一次听他提起他的亲人，不由好奇，“你娘现在何处？”
唐九离眼中的亮光退散了些，唇边挂起一抹苦笑。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指了指马车顶部：“我娘去了天上。”
如意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
是啊！谁家母亲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入宫当太监呢？
她嘴唇动了动，“你娘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啊，脾气不太好。”唐九离眯起眼，“我小时候调皮没少挨打。”
他看着如意，很想说你也没少被她揍。
那时，他们难得有了玩伴，两人一碰头便像疯了一般四处蹿。
他还曾带着小小的如意下河摸鱼，两人差点没淹死。
幸好出来寻人的母亲将他们捞了起来，回家后便是一顿竹笋炒肉伺候。
唐九离忍不住笑了出来，如意偏过头看着他：“我才不信呢，我看哥哥笑得那么开心，你的娘亲定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是啊，娘是个很好的人。
否则她也不会发现那个男人骗她以后，自己默默走开，而不是选择上前毒死他们一家人。
“待会儿进了宫，你记得多看少说，若是皇后问话你先想想再说，不必急着回答。”唐九离不欲跟她说太多以前的事情，连忙岔开话题。
提起进宫，如意突然有些紧起来。
她伸手拽住他落在自己面前的衣袖：“哥哥你不陪着我吗？”
“我还要去回复皇上一些事务，恐怕不能一直陪着你。”唐九离想了想，“清欢跟春桃会一直在你身边的，不用怕。”
如意回头看了她们一眼，心也略安了下来。
马车在路上行驶了一个时辰左右才停下来。
如意没动，抿着唇看着唐九离。
他无奈笑道：“走吧，我送你去皇后宫里。”
她这才扬起笑脸扶着春桃的手下了马车。
天已经大亮了，宫门旁停了许多辆马车，她扫了一眼便低着头跟在唐九里身后朝宫门走去。
春桃一路上惊得嘴巴都合不上，幸而清欢一路上都拉着她：“清欢姐姐，你说为何皇宫里的墙壁都比别处要高呢？”
清欢好气又好笑，低声道：“你快小点声吧，不要让人听见。”
春桃气鼓鼓地嘟着嘴，转头又被一旁的小太监给吸引了注意。
真到了这时候，如意反倒是不紧张了。
唐九离送她们到了皇后的坤宁宫门口，已经有个老嬷嬷等在门口。
看到如意等人过来，老嬷嬷赶忙走上前来：“见过督公，这位便是许二小姐了吧？怎好劳烦督公亲自送许小姐过来？”
她多看了两眼如意，心里暗叹这姑娘果然像极了她生母。
也不知是福是祸。
唐九离连忙给老嬷嬷行礼：“朱嬷嬷，皇后娘娘已经等了许久了？”
朱嬷嬷笑得和蔼：“也没有，各宫里的娘娘也刚走不久。”
“那好，劳烦嬷嬷带我这妹子进去吧，我还要去回禀陛下一些事务。”
唐九离偏过头余光看着如意：“如意，你随朱嬷嬷进去吧。”
“是。”
唐九离转身离去。
如意低头往前走了两步，朱嬷嬷连忙拉住她的手，笑道：“小姐随我进来。”
春桃和清欢二人却是不能进去的，只能站在外面等候。
如意进了坤宁宫的内殿，殿内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
走进殿内，中间放置了一只硕大的香炉，正袅袅冒着烟。
皇后身着一身正红宫装坐在暖椅上，眼睛微微眯着。
如意悄悄扫了一眼，皇后虽然皮肤保养得宜，但眼下却的眼圈却颇深。
听到脚步声回头，微眯起的眼瞬间睁开。
她坐直了身子盯着如意，过了好一会儿脸上才浮现出笑意：“早就听说你生得像你母亲，没想到竟然这么像，就连本宫都差点以为是你母亲回来了。”
如意不知作何反应，身后的朱嬷嬷轻轻推了她一把。
她这才走上前按照严嬷嬷教给她的礼仪跪拜起来。
“起来吧。”皇后轻轻开口。
“来，到本宫面前来让本宫看看。”
如意只得听话地走到皇后面前，低着头。
“你叫什么名字？
如意说：“回娘娘，民女名叫许如意。”
“如意......”皇后口中念道，她抬头注视着眼前的少女，久久才收回目光。
朱嬷嬷端来一只小圆凳放在如意身后，如意犹豫间，皇后开口道：“你坐吧，不必拘谨，我与你母亲也是旧相识了，算起来你也该喊我一声姨母。”
如意犹豫着。
朱嬷嬷笑道：“娘娘在闺中时，与你母亲最好，你便是喊一声姨母也不妨事的。”
如意只好起身福了福：“姨母。”
皇后高兴地笑了起来，让丫鬟取了一只托盘过来，里面盛放着两只玉镯。
“你唤我一声姨母，这镯子便是姨母送你的见面礼，你收下便是。”
如意也不敢再推辞，她看出来皇后的性子比较直率，索性也大大方方收下了。
“多谢姨母。”
见她痛快收下，皇后脸上的笑果然又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