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田姨娘
柳夫人表面镇定，内心却惊恐万分：“你是说，夫人并非难产？”
陆福媳妇肯定地点头：“我确定夫人是平安生下小姐的，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柳夫人转头看着丈夫，柳长林心中巨痛，今日发生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
但是他必须要打起精神，为妹妹讨回个公道。
他一步一步走到许雅中面前，冷冷道：“许雅中！我妹妹到底是怎么死的？说！”
许雅中心里十分清楚，他默许田姨娘调换女儿这件事可以承认，大不了被人职责几句。
但是谋杀柳思云却是万万不能认的。
他脸色严肃地道：“那日我并不在府里，具体的情况不太清楚，我回来时夫人已经过世，舅兄，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也不能就这样凭她几句话就朝我泼脏水！”
见他嘴硬，唐九离冷冷一笑。
朝着门口的收下一颔首，那衙差立刻从外面带了个人进来。
如意回头一看，竟然是田姨娘！
不过短短数月，田姨娘已经瘦了一大圈，形容枯槁，脸上满是风霜，看上去像是老了十岁。
她一进门便痴痴地看着许雅中，眼中尽是眷恋：“老爷......”
许雅中却被她吓了一跳，她怎么回来了？
他像见了鬼一样，刚想说什么却被唐九离吩咐人将他绑了起来堵上嘴。
来人将田姨娘押在地上跪着，唐九离解释道：“她是此案涉及人员，我便派人先带她回来，等案件水落石出了，再重新定罪。”
他低头看着田姨娘，眸光一冷：“犯人田月娥，十五年前你为了一己私利，谋害了当家夫人柳思云并以自己亲生女代替柳氏之女，此事你可认？”
田姨娘瞪大眼看着唐九离，过了一会儿才冷笑道：“我从未做过的事情为何要认？”
“哦？你未做过？那为何许雅中指认说都是你做的？”
田姨娘不敢置信地看着许雅中，一直盯着他看了许久。
许雅中被堵上了嘴，不能说话，却使劲摇头想告诉她自己没有说过。
可田姨娘这些日子吃了不少苦头，寒冬腊月她穿着单薄地一步步走了几百里路，而且只能啃干硬的馒头。
而她的情郎却在府里养尊处优，甚至连她被押去流放时都没去送送她。
本来她就不满了，一见面就听说他居然将自己出卖了。
田姨娘的情绪瞬间崩溃。
她奋力挣扎，想站起身，押她的人却死死不肯放手。
唐九离朝他轻轻颔首，那衙差便只好放开她。
一得了自由，田姨娘就走到许雅中面前，疯狂地抓住他摇晃：“为什么？表哥你为什么要害我？”
许雅中不能说话，只能拼命摇头。
田姨娘发疯够了，才擦干眼泪走到唐九离面前，看着他：“是，是我杀了柳思云。”
她指着许雅中，“是他指使我做的，因为他不喜欢柳思云，他喜欢的人是我！”
田姨娘脸上露出一抹娇羞的笑来，她看了一眼许雅中，渐渐的又哭了起来。
“他喜欢我却也喜欢权势，于是便娶了柳思云，让我给他做小，哈哈哈，我们从小就有了婚约，他却让我做小......”
田姨娘越说越疯狂，一边哭一边笑。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如意走到她面前，道：“田姨娘，你是怎么杀了我娘的？”
田姨娘瞄了一眼如意，吓了一跳，她远远地躲开到一旁：“夫人，我也不想的，是老爷让我杀你，他说你整天看书练字，一板一眼的，实在没有什么情趣，又老是拿自己的身份来压他一头，他受不了。便让我买通了稳婆，等你生下孩子后一碗毒药就送你上了路，哈哈哈，你若是想报仇便去寻他，不要来找我。”
如意看向许雅中，他的眼中灰白一片，知道自己真的完了。
柳长林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却在听到妹妹竟是被毒死时，还是老泪纵横。
妹妹从小就乖巧听话，虽然她并不喜欢许雅中。
但是父亲说了让她嫁，她也就顺从地嫁了过去。
柳长林好后悔，若是当初他反对一下会不会妹妹就不会死得那么惨了？
他用袖子擦了泪，走到许雅中面前，揪起他的衣领狠狠地打了过去。
一下，一下，打得许雅中脸上青肿一片。
边上的人想拉开他，唐九离朝他们微微摇头，也就没人敢动了。
一直到把许雅中打得倒在地上爬不起来，柳长林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手来。
“你若是不喜欢她，便跟她合离就是了，为何要她的命？”柳长林倒在地上咆哮着，“你这个畜生，畜生！”
许雅中嘴里的抹布早已经掉落出来，只是手还被紧紧绑着。
他此时也是破罐子破摔了。
“合离？我敢吗？我若是敢合离你十五年前就该杀了我了。”许雅中吐出嘴里的血水，恨恨道。
“当年我本就不想娶她，是柳太傅逼我娶的，你们家的女儿没人要非要塞给我？”
柳长林气得上前准备再打他一顿，被柳夫人拦住了，他自己的身子也不太好，不能再动手了。
柳夫人将丈夫扶到椅子上做好，转身来到许雅中面前，恨恨扇他一巴掌，“当年公爹请你来家里专门问过你是否有婚配，你怎么说的？你说尚未婚配，若是你说已经有了婚约，公爹一定不会再说要将女儿嫁给你，现在倒说是公爹逼迫你娶他女儿，你要不要脸？”
许雅中怔愣了一下，冷笑道：“太傅大人开口了，我敢说已经有婚约了吗？那我的前途还要不要了？”
“哦？所以你是为了前途才娶的柳家小姐？而不是太傅太人逼迫你的？是吗？”
从人群中走出一位公子，站在了许雅中面前。
许雅中定睛一看，竟然是临清王。
他心中大骇，吞吞吐吐道：“王，王爷。”
屋内众人也都给他行礼，临清王潇洒一笑，“请起吧，今日我不请自来本是来凑个热闹，没想到竟然意外看了一处好戏。”
他看着许雅中，道：“啧啧啧，实在没看出来许大人竟然是这样的一个...衣冠禽兽呢。”
许雅中脸色一白，却也不敢还嘴。
说完便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俨然是拿出了看戏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