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情蛊已解,缘分已尽

因为要准备转移情蛊的物件儿,所以燕敕王打算在三日之后,等所有物品都准备好了,再举行仪式。

也因此,这两人倒是都有了能够稍微喘息的时候。

叶凌夕成日窝在宫中,倒是命人找了几本曾经叶无霜学习蛊术时看的书,每天都埋头学到两三点,倒是比她穿越之前高考的时候还要勤快两三分。

婢女看着倒是有些不忍,晚上给叶凌夕又加了一盏灯之后问道:

“公主,您这样成日地学习……也不出去见见大冢宰,奴婢是担心若是解开情蛊,大冢宰日后纳妾什么的,对公主无益,公主应该趁着这个时候,多和大冢宰拉近距离才是啊。”

叶凌夕摇了摇头,对着侍女微微笑了笑,虽然这个姑娘不像独秋,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但是她行事沉稳果断,像个大姐姐一样,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叶凌夕感觉很是舒心:

“暖冬,若是大冢宰不爱我,我又何必要这样巴巴儿地拴着他呢?若是我与大冢宰最后不能走到一起,那就这样吧,毕竟强扭的瓜不甜,一开始不过是缘于情蛊,若是没有爱,这婚礼也不过尽是悲哀。”

暖冬听着叶凌夕的话如此伤感,倒是弄得自己心里也难受极了:

“公主,那日你生产之时,我被指去给燕敕王禀告消息,这一路上倒是颠簸,没有能陪在公主身边,听闻公主为了给大冢宰生下婴孩,险些丢了半条命,奴婢只是担心……若是公主真的回到了齐芸国,大冢宰纳妾而欺侮了公主,公主连个诉苦的地方都没有……”

听到这儿,就连向来将这种事情都不以为意的叶凌夕也被暖冬说得心里闷闷的,叹了口气来到门口,一把推开门时——

“大冢宰?”

没想到,夜都深了,钟离烁居然就这样站在自己的卧房门口?

瞬间,感觉自己本就沉闷的心一瞬间被填满了,叶凌夕虽然没有笑,可任谁都能看出那张可人的面庞下是多么的欣喜。

钟离烁倒是眉头轻皱,带着些许的委屈:

“小郡主已经两日不见我了,可是……生了我的气?”

叶凌夕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母胎solo这么多年,她怕自己直白的心意表达会让钟离烁不敢接受,只能有些局促不安地望向暖冬。

后者倒是并不吃惊——

毕竟,昨天当自己伺候着叶凌夕睡下之后,一出门也见到了钟离烁。

当时暖冬差点儿没吓得叫出来,倒是容梓连忙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暖冬行礼之后就匆匆退下,夜已深,但月光却依旧狡黠,远远地看着这一对璧人,倒是像画中一般。

“大冢宰……这么晚来我这儿,可是有什么事儿?”

叶凌夕的声音伴着夜晚的虫鸣,倒是多了几分娇羞。

钟离烁看着少女不敢直视自己,倒是颔首微微一笑:

“这情蛊不是还没有解开么,我怎么能离开小郡主太久、太远呢?”

“……”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男人来自火星,女人来自金星”吧!

钟离烁也是怕自己若是说得太直接,反而让叶凌夕觉得难堪,只能借着情蛊的由头,好让自己的话说得含蓄些。

可这听到叶凌夕的耳中,却全都变了味道——

原来,钟离烁来看自己,也只是为了不想让情蛊折磨得太痛苦罢了。

张了张口,叶凌夕想要说点儿什么,但是话到嘴边,最终却全都咽了下去,而后轻叹一口气,微微点了点头:

“这几日情蛊倒是没有之前那么严重了,也不必像以前一样,时时都和和大冢宰待在一起了。”

叶凌夕说这话的时候,正巧天上的一片不大不小的乌云将月亮遮了个满满当当,那一瞬间,她脸上的光亮也全都没有了。

钟离烁隐隐感觉到叶凌夕似乎心中有些不痛快,可在胎蛊的影响下,情蛊倒是没有之前那么深重,自己也听不到叶凌夕的心声,只能凭着一腔热血瞎猜:

“小郡主,我……”

可钟离烁的手刚伸出去,叶凌夕打了个哈欠就转过身:

“大冢宰,我也困了,先回去睡了。”

“小郡主,等等……”

钟离烁本是个能说会道的,在朝堂上舌战群儒也不在话下,可此时此刻面对叶凌夕倒是有些不会说话了,本想转头找到容梓让他帮自己说两句,可这臭小子此时此刻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眼瞧着面前透着光亮的门被关上,钟离烁的肩膀瞬间就耷拉下来了,如果他有一条尾巴的话,此刻肯定已经落在了地上,再也摆不起来——

我到底是哪儿做得不对呢?

难不成小郡主不喜欢晚上休息的时候被人打扰?

但是……

之前我只是默默站在门口等候着小郡主安眠,今日相见纯属偶然啊!

舔了舔唇,钟离烁来到门口,手都举了起来,却始终没有叩下去。

而“果断就会白给,犹豫就会败北”,就在钟离烁还没有想清楚的时候,叶凌夕房间里的灯光就熄灭了。

一甩衣袖,钟离烁还从没有过这种感觉——

浑身上下似乎哪儿哪儿都不痛快,就好像脉络都被堵住了,也说不出是哪里不痛快,就是闷得慌。

后日就是解开情蛊的日子了,小郡主如此这般,是在解开情蛊之后,不打算跟着我回去了么?

似乎,两人达到了一种很奇怪的默契,等到第三天,钟离烁倒是跟着燕敕王出去打猎,叶凌夕依旧闷在房间里学习蛊术,甚至还叫几个人将凤凰楼后花园中小木屋里的虫蛊搬了出来,一个一个的研究。

本来,叶凌夕是很害怕虫子的,但通过这几天的学习,好像这些长了很多脚的虫子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至少,比大蟑螂要好太多。

“公主。”

就在叶凌夕准备用自己的血液喂养虫蛊的时候,暖冬敲了敲门进来:

“公主,廖厂公求见。”

“廖厂公?”

叶凌夕眼珠一转,想着现在廖英池已经知道了情蛊的事情,这次来肯定是想要说服自己不要解开情蛊,好能控制钟离烁。

她摇了摇头:

“暖冬,你去告诉廖厂公,我身子不适,月子里谁也不见。”

“是!”

暖冬刚退出去,没想到廖英池已经来到了庭院中,连忙跑过去行了礼,愤愤地将庭院中看守的侍卫咒骂了一遍——

百骑司的人拦不住,西厂的人拦不住,要他们有什么用!

“厂公,我家公主今日身子不适,不便见厂公。”

一听这话,廖英池微微皱了皱眉:

“阖乐公主身子不适?可有找太医来看过了?”

“月子里本就身子弱,想来过几日就好了。”

“那怎么行?”

说着,钟离烁一招手叫来了简明:

“去太医院请个太医来。”

“是!”

简明转身就走,暖冬眼瞧着面前这位主儿是没有要走的意思,眉头微微皱在一起:

“廖厂公……”

“我听说阖乐公主和太医院的赵明交好,但赵明现下已经随着燕敕国、百骑司和西厂的人去和解决南蛮入侵的问题,所以就先将就一下。”

廖英池倒是打了一手的好算盘,赵明在叶凌夕生产那天就被里简明给杀了,现下找了这么个由头,随便安插了一个太监假扮太医随军出行,到时候只要战死沙场,谁能认识谁?

暖冬沉了口气,眼瞧着这位爷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转头看了一眼叶凌夕的房间。

而叶凌夕在**辗转反侧,也想到廖英池不会这么容易被打发走,扶着腰走下来,她轻轻推开门,伴随着初夏的暖风裹挟着花香吹进房间,她对着廖英池挤出一个友善的笑容:

“廖厂公来了。今日我身子有些不适,不宜见客,还请厂公请回吧!”

廖英池几步来到叶凌夕身边,一把扶住了她:

“阖乐公主,先进屋坐。”

到就是这样,他顺其自然地来到了叶凌夕的房间。

扶着她上床躺下之后,廖英池坐在椅子上,先是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而后倒了杯热茶端给了叶凌夕:

“阖乐公主可已经给孩子起好名字了?”

“名字?”

叶凌夕还真是没想过这个问题,毕竟自己小时候的小名要么“小苹果”,要么叫“小包子”,倒还真没有什么讲究,如果是男孩儿那就更好起了,“狗蛋”、“狗剩”倒是都挺接地气。

可如今,被廖英池问到这个问题,她思忖了半晌:

“女孩儿的话……”

看着叶凌夕陷入沉思,廖英池拿出腰间的扇子,起身站远了些,给自己轻轻扇着风:

“女儿的话,倒是多用一些温婉多情的名字。”

叶凌夕点了点头,看见廖英池扇子上的写着的一句诗,喃喃地念着:

“不负如来不负卿?”

“嗯?这啊……”

廖英池有些吃惊,而后低头看了一眼扇面,而后轻轻合住了折扇:

“这不过是儿时的玩物罢了,奴才都忘了,倒是被阖乐公主看见。”

叶凌夕微微沉思,虽然自己没有什么诗书底蕴,可之前在相府也是被钟离烁好好教授了一番,绞尽脑汁之后从脑海深处翻出了一句:

“为报花时少惆怅,此生终不负卿卿。叶卿卿?倒也是个好名字。”

“叶卿卿?”

廖英池微微瞪大了眼睛,而后失声笑了出来:

“也罢也罢。那——若是个男孩儿,阖乐公主会给他起个什么名字呢?”

这时,廖英池总算是弯弯绕,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