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我不是,我没有,你胡说

叶凌夕甚至都想过可能未来的某一天,因为情蛊的缘故,钟离烁会对自己使用美男计,也没想过居然有一天,自己能看到廖英池色诱自己。

脊背已经贴在了身后的墙上,叶凌夕还想要后退倒是根本没有办法。

扑面而来的是男人身上雨后松木夹杂着淡淡药膏的味道,叶凌夕的视线都不敢在廖英池身上过多停留,恨不能直接双手合十在胸前,念一波清心咒:

“廖厂公,我……”

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哦,你要是这个样子的话,我可指不定会做什么!

“郡主,奴才不同于大冢宰,他出身名门,哪里晓得人间疾苦,不过是为了个人权势才想要推翻皇权。奴才自由漂泊,若是皇权动**,恐怕黎民苍生的生活会更加艰难,所以,奴才还请郡主一定要答应奴才!”

廖英池的话虽然带着兼济天下的使命感,但唇齿间的热气喷洒在叶凌夕的脖颈上,怎么看怎么都感觉此时此刻的他不像是西厂的掌门人。

“我……”

叶凌夕一闭眼,脑海中都是钟离烁那天在房间中扣着自己腕子压在茶几上的场景,她承认那个时候的确心动了,此时此刻虽然自己什么都没有干,居然有一种负罪感。

“廖厂公!”

叶凌夕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刚才短短的几秒钟对于她来说却像是度日如年。

一擦额头上的冷汗,她悻悻地想要离开:

“厂公,今日……今日承蒙您抬爱,偷得半日闲,现下还是快些回宫吧,若是被大冢宰发现我不在宫中,恐怕又要生气了。”

“不会的。”

看着叶凌夕即将出门,廖英池说了这么一句,而后慢悠悠才能够地上站起来,将本来松开的领口重新系在一起,方才还像是小狗一样可怜兮兮等待垂爱的眼神换上了稀松平常的冷面。

他几步来到叶凌夕身边,居高临下将女孩儿有些慌乱的表情尽收眼底,而后微微俯下身,在她耳边喃喃:

“阖乐郡主既然喜欢这风月之地,那这几日不如住在风月坊,奴才也会吩咐,这几日风月坊不接客。这里的男人不比外面鏖??(zao),都是些卖艺不卖身的,若是阖乐郡主喜欢,那奴才自会吩咐他们。”

“厂公!”

“……”

叶凌夕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而当包厢的门被廖英池关上之后,她就知道自己的感觉应验了——

这是另一种软禁是么?

但这一次,就像是被关在电竞酒店的大学生,叶凌夕居然还有一点儿小兴奋?

连连摇头,她看了一眼在屋子里都望向自己的面首们,盘算着现在身边没有一个能指望得上的人,一时陷入了困境——

看来,廖英池是不挑拨让我离开钟离烁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如果要打消他的念头,那我就只能从齐芸国消失了……

第二天一大早,叶凌夕因为周围全都是面首和男人,睡觉总觉得不习惯,在角落里坐着迷迷糊糊了一夜,听着有力的敲门声,抬头的时候都感觉脑袋晕晕乎乎的。

“是谁?”

一个面首打开了门之后跪在门侧,叶凌夕看着门外的人有些吃惊:“段梦柔?你来这儿做什么?”

当没有外人的时候,段梦柔和叶凌夕之间倒是多了几分坦然。

她也不藏着掖着了,倒是直入主题给女孩儿解释道:

“本宫倒是没想到你这个贱婢居然是如此一个不?叠的鸭黄儿,居然喜好这种私窠子,若是大冢宰知道你有这个癖好,真不知会不会后悔?”

“……”

“或许不会吧?毕竟他根本不爱你,只是想要你家的权罢了!”

边说,段梦柔边窈窕地走了进来,她一个眼神就打发走了周围的看守,一时间房间中就只剩下自己和叶凌夕两个人。

不得不说,当房间里没有了那些陌生的男人,而变成了一个熟悉的人时,叶凌夕居然莫名有一种放松的感觉,困意逐渐涌了上来。

她打了个哈欠:

“不知皇后娘娘来这污秽之地又要干什么呢?难不成是想本郡主一样寻欢作乐?”

段梦柔睨了她一眼:

“你当是本宫想来?若不是厂公念着你一人在此难免寂寞,让本宫来看着你,本宫现在还在湖边赏花呢。”

叶凌夕微微睁大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穿着低调许多的段梦柔,她本以为这个女人来这里是因为皇上的缘故,可没想到居然是因为廖英池。

现在细细想起来,之前段梦柔做的一些事情,似乎都不似来于皇命,而是听令于廖英池?

脸上露出了一丝难以置信的表情,叶凌夕消化了一下自己推理中的各种内容,最后砸吧了两下嘴,换上了一副吃瓜的阴笑(???):

“皇后娘娘为什么要听一个太监的话呢?本郡主觉得这里似乎……有失体统啊!”

段梦柔一愣,眼珠飞快地在叶凌夕的面子上一瞟,而后清了清嗓子,坐正身体之后故作镇静地理了理头发:

“不论是廖厂公,还是本宫,都不过是为了皇上而已,因此谁听谁的,真的有那么重要么?”

“当然很重要。”

叶凌夕微微向后靠在椅子的靠背上,唇角勾起的样子就像是已经掌握了女人的把柄:

“因为廖厂公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个太监。”

“太监怎么了!”

“哟哟哟,还‘太监怎么了’!”

“……”

听到段梦柔的话,叶凌夕立刻学着她的样子开始冷嘲热讽——

话到了这个份儿上,任谁都能明白!

哪里有皇亲国戚会为一个太监、一个奴才说话?

要是说他俩之间什么都没有,那叶凌夕宁愿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三条腿走路的男人!

段梦柔一皱眉,将她刚才扭曲又嘲讽的表情全都记了下来,一把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就泼了过去:

“真是个贱皮子!笑本宫?你有几条命?”

“……”

用手将脸上的茶水擦了下来,叶凌夕冷笑了两声:

“皇后娘娘怎么还急眼了呢?”

说完,她看着自己的手都擦拭了,脸上的茶渍还没有擦干净,索性,直接拉过段梦柔的裙摆,好好擦了一番。

“你在作甚!”

吓得段梦柔直接从地上跳了起来,而后低眉瞧着金线勾边的碧蓝色裙摆上全都是水渍,一脸嫌恶:

“这个贱皮子,果真是不懂规矩!”

“哔——”

突然,房间门的被人一把推开,两个人都愣在房间里,扭头望向了门外的人影。

廖英池先瞧了一眼坐在椅子上、发丝还湿漉漉的叶凌夕,而后将视线缓慢地移动到段梦柔伸手,眉头一皱:

“奴才不过晚来了一会儿,没成想阖乐郡主狼狈成了这幅样子。奴才好奇,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皇后娘娘是在……辱骂谁?”

在叶凌夕眼中,这不过是廖英池稀松平常的样子,但是在段梦柔眼中,这却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不由打了个冷战,段梦柔连忙赔上笑脸,她低眉顺眼,声音也柔顺了许多:

“本宫还以为廖厂公要在宫中待上许久,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她骂我。”

“……”

段梦柔的话刚说完,就在三个人陷入一阵尴尬的沉默时,叶凌夕的这三字掷地有声。

说完,她甚至还很嘚瑟的斜倚在椅子上,脸上柔柔弱弱,伸出两根手指夹住了湿漉漉的头发,缠绕在指尖一转一转的,那双明亮又委屈的眼睛在段梦柔和廖英池之间来回似乎在说——

你俩商量着办吧,反正我被骂了。

“厂公,本宫只是……”

“啪!”

“……”

段梦柔的话刚说完,廖英池一个响亮的巴掌就打在了段梦柔的脸上。

“嗯?!”

叶凌夕也捂住嘴巴——

这一巴掌的确有些出乎意料,她还以为廖英池只是会为了让自己改变心意而象征性地站在自己这一边指责段梦柔两句,却没想到居然会真的打她!

段梦柔整个人都被打倒在地上,不仅脸红了,口中和鼻子都流出来了鲜血,摔倒在地上的时候她整个人都还懵懵的:

“廖……廖厂公……我……”

冷眼看着地上的女人,廖英池来到叶凌夕身边,露出了一丝轻柔的笑:

“阖乐郡主可满意了?”

“……”

身体微微有些战栗,叶凌夕的确是庆幸此时此刻廖英池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但还是忍不住去想,如果最后自己没有答应廖英池的要求,而是执意和钟离烁站在一起,会不会被碎尸万段?

她紧张地舔着嘴唇:“多……多谢厂公。”

“不必言谢,奴才相信阖乐郡主能分清楚谁是真的对你好,最后也会给奴才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说完,廖英池拍了拍手,简明立刻从后面走了进来:

“干爹,怎么了?”

“歌舞曲艺,都叫进来,再来几个面首把小郡主伺候舒服了。命人将皇后请回去,她累了。”

“是!”

看着段梦柔被两个绣衣使架起来抬走,叶凌夕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总觉得可能有一天被打成这样的人就是自己。

“郡主,”廖英池看着其他人还没有来,倒是得空问了个问题,“你之前说的……奴才与皇后之间……是有什么?”

叶凌夕瞬间就像是在胸前比划一个十字架,然后双手合十赶紧拜一拜各路菩萨——

这是什么杀鸡儆猴啊!也太有效果了!

大哥,你刚打完段梦柔,可就不能打我了啊!

叶凌夕重重咽了口唾沫:“我……我什么都没说啊,厂公。”

我不是,我没有,您胡说!

廖英池看着桌子上刚才泼洒出来的水渍,拿出自己随身印着飞鱼的帕子在上面边擦边说:

“郡主是怀疑奴才和皇后对食,是吧?”

叶凌夕:我真是嘴贱啊!

颤颤巍巍来到廖英池身边,叶凌夕乖巧地蹲下来,给男人按摩着腿:

“厂公~您这是说什么啊~我怎么会认为您是那种人呢~廖厂公足智多谋,又是西厂的厂公,自然不会做这种违背人类的事情了!”

“奴才的确是在和皇后对食。”

叶凌夕:你td……

正在给廖英池按摩的手一顿,叶凌夕不敢抬头,却被廖英池擒住下巴,将脸给抬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