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聪明人好说话
到时候九真府的人就要喊一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了！
颜庭筠一时也没有开口回答什么。
是因为老太太的身份突然就曝光了，也将他早就准备好的对策打个措手不及。
他们是真的从来都没想过，顾昭昭随便从外面捡个人回来，居然就是太后和皇子龙孙。
“夫人，老夫人请您去一趟。”
敲门声忽然而至，居然又是老太太请顾昭昭去。
顾昭昭赶快起身，看了自家男人沉默的星眸一眼，低声交代道：
“你尽快把穆飞鸿处理掉吧。至于奶奶这边，我正好去问问，她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老太太请顾昭昭去，是因为在房间里整理东西。
“昭昭啊，你过来一趟。”
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老太太回头招招手，笑吟吟的样子似乎是遇到什么好事。
顾昭昭赶快走进去，陪着笑脸坐在旁边，就听她一边拿东西出来，一边给顾昭昭解释道：
“这些都是我最近赢来的，我看留在房间也没有什么用，不如你拿去看有没有用。”
这里面有镶满宝石的匕首，有不知道什么绸缎，但一眼看上去就知道好东西的新手帕，总之玲琅满目应有尽有。
随便一打眼就知道，这些东西肯定不是一起买来的，而是稀里糊涂不知道怎么就凑了数在一起，都被老太太给赢回来的。
“奶奶，你好像特别喜欢打叶子牌。”
顾昭昭一边仔细挑拣东西，一边轻声问老太太。
“是啊！从前是怎样的，我都快不记得了。但是我挺喜欢如今的生活的，若是余生的日子都是这般过，那便是佛祖保佑了。”
老太太笑眯眯的回答，是难得少了凌厉和鄙夷，满眼的笑意都要从眼角的皱纹里溢出来了。
这或许就是言多必失的道理。
从前是怎样的，都快记不得了。
那就说明，其实她还是记得的，只是最近给遗忘了。
顾昭昭笑着点头，好似漫不经心的继续套话：
“那就一直过啊！我和颜庭筠都希望奶奶长命百岁，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老太太拿东西的手一顿，嘴角的笑容都僵住了。
就在她抬头看向顾昭昭的那一瞬间，顾昭昭居然从她的眼中看到了感动这两个字。
而后变成了向往，最后却又被欲言又止的复杂给彻底吞没。
吴太后的确是最近被平民自由自在的生活，给消磨了当初的愤怒和恨意。
但是她身在其位，身后还有家族，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的。
就算她自己可以放弃仇恨，家族也不会放弃她，皇帝更加不可能放弃杀她的念头。
毕竟她不死，皇位就永远都不安稳。
做为一个合格的上位者，皇帝必须心狠手辣，除掉自己最大的障碍。
顾昭昭从前看过那么多小说，里面都是这样写的。
所以她能够理解，此刻老太太的身不由己。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然而没想到，老太太居然这样敏锐，突然就把核心问题抛了出来。
顾昭昭是来打听消息的，没想到消息还没打听出来，居然就被老太太一看出自己的问题了。
她挠了挠脖颈，嘿嘿一笑：
“前几天半夜里，颜庭筠抓到一个刺客。那此刻穿着一身黑衣，是闯进后衙来探查情况的。后来我听颜庭筠说，那人的身份居然大有来头。是……京城里隶属于皇帝直接指挥的九真府。”
老太太静静的看着顾昭昭，若不是顾昭昭手握剧本，可能都看不出她有什么情绪变化。
这就是上位者的心思，喜怒不形于色。
可是再好的狐狸，也不能阻挡上帝发现她的意图。
就比如说现在，顾昭昭就发现老太太的指尖在轻颤。
她是太后，当然比谁都熟悉九真府。
九真府突然找到这里来，难道还能是皇帝派来给她送年礼的？
既然不是，那便是来杀她的。
亏她将这养子养大，千难万险的扶持上皇位。
可是这儿子上位就要杀她，即便已经害得她流离在外，依旧不肯放过杀她的心思。
换做是谁都会寒心，会生气，会难过，会悲哀。
可是吴太后并没有做出任何的表情，甚至都没有沉默多久，就开口道：
“颜庭筠那小子倒是有几分真本事！还能抓住九真府的人？”
不仅没泄漏消息，还想从她这里套出点消息去。
顾昭昭在心底里佩服的挑了挑大拇指，回答：
“我也觉得他挺有本事的。难怪可以考中状元，这脑子就是比别人转得快。听说他都套出那个九真府的人，来咱们小小的崇明府干什么。只不过具体是什么，我还没有听说。只是知道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一定还会来的。所以颜庭筠让我们最近都小心一点，没事不要晚上出门，不安全。”
“是小颜让你来告诉我的？”
老太太反问。
如果顾昭昭点头，那就表示颜庭筠已经知道她的身份。
说什么让大家都小心一点，分明也只是为了提醒她罢了。
顾昭昭继续点头，还故意说了一句：
“他说其他人，他会去通知。”
“昭昭，你想过去京城吗？”
老太太突然问道。
顾昭昭笑着摇摇头：
“没想过。颜庭筠曾经和我说过，伴君如伴虎，在京城也没有什么好的。权力和金钱，根本是无休无止的。即便坐到皇帝的位置上，也不可能完全安全下来。人的一辈子就几十年，什么下辈子说得都太过虚无缥缈了。还不如就活好现在！”
“他和我说！”
顾昭昭咳嗽一声，学着颜庭筠的强调，一字一字的继续道：
“还不如留在崇明府，天高皇帝远，活的自由自在。在这里，他就是崇明府的土皇帝。无论我惹出什么祸，他都可以给我兜着。我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需要顾忌，就只要做我自己。做我的颜夫人就好了！谁要是敢欺负我，他就弄死对方。他这辈子只给我做主，也永远都可以让我活的坦**。所以为什么要去京城呢！”
“奶奶，我们一起留在崇明府，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