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风起云涌,空中电闪雷响。

诸天阵一开启,亡灵尽数回到弑神泯体内。

怨气散了,杀气退了,邪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封印在诸天阵下的弑神泯,敛尽所有锋芒,仿佛陷入沉睡状态,不再散发任何的危险气息。

整座亡灵窟变得安然祥和,阳光拨开云雾,这里终于脱离了不见天日的昏暗。

就连寸草不生的土地上,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萌发新芽。

成功了吗?

鹿凝虚弱的收回功力,脸色一片苍白。

她顶替了九鸢,开启诸天阵,可体内的真气与内力到底比不过檀逆他们,已经消耗的所剩无几了。

这一刻,她如释重负,身子宛若一抹轻纱,飘飘然的坠落。

……

再次醒来,鹿凝已经回到了越槟河畔。

她不知道是谁送自己回来的,可眼下没有心思去想这个问题,因为不远处,坐着九鸢。

“摩罗殿下……”

鹿凝从**坐起来,怔怔看着她。

两人四目相对。

九鸢的脸色又冷又沉,眉目间隐隐可见一股愠怒。

鹿凝知道她在气什么,干脆主动认错:“对不起,我也是没办法,所以才把你弄晕的。”

九鸢不吃这套,“前往虚境封印弑神泯,你代替我开启诸天阵,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的计划?”

她心虚的低着头,“因为知道你不会同意。”

“所以就先斩后奏了是吗?”九鸢更加火大,“你这样做,有没有替自己想过?万一遇到危险,或者死在那里呢!”

鹿凝急急的抬起头,“我这不是好好的嘛,诸天阵成功了,弑神泯也被封印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九鸢收紧掌心,又松开,“你真的是因为担心我的安危,所以才代替我去的吗?”

鹿凝愣了下,抿唇嗯一声。

“可我一直觉得你有事瞒着我,而且是很重要的事。”九鸢狐疑的看着她,“就像你的魂魄离体,从不告诉我真相,我发现你越来越神秘了。”

鹿凝深知一口气,掀开被子下床,“其他的魂魄我已经收回来了,以后都不会再将它们释放出去,你不用再担心了。”

“是吗。”九鸢的心思很缜密,“弑神泯刚被封印,你就召回了魂魄,难道你让它们离体的原因,跟弑神泯有关?”

再让九鸢这么问下去,什么都会被她盘出来。

鹿凝坐到她对面,“都不重要,成功封印弑神泯,扫除一切危难,这才是最值得庆幸的事。”

果然。

还是避而不答。

九鸢失望透顶,“行,那从今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她毅然的起身离开。

鹿凝心慌,跑过去握她手,“九鸢,你怎么了?”

两人的手贴在一起,能感觉到彼此的温度。

仅仅维持了一瞬,九鸢毫不留情的甩开,“如果对我隐瞒的代价,是让你替我承受所有的伤害,那我宁愿没认识过你。”

鹿凝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心口一阵刺痛,“我不是—”

“等你什么时候想好了跟我坦言相告,再来找我吧。”

九鸢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风吹动竹林,叶子沙沙作响,卷起地上的残叶,莫名凄凉。

从代替九鸢前往虚境的那时起,鹿凝就料到了她事后会生气,可没想到会是用这种决绝的方式,划清界限。

想开口挽留,却没有告知真相的勇气。

鹿凝站在原地,黯自神伤了好一会儿,心情跌落谷底,始终不见恢复。

罢了。

只要九鸢能安然无恙,见不见面又有什么关系,她可以死守真相一辈子。

至于现在,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

占星台。

鹿凝看着空中的十二座星宿塔,眼底的疑惑越来越浓。

之前跟龙厥提到过,银鸿对星宿妖施展迁眠咒的方式,很有可能是借助星宿塔完成的。

可她观察了这么久,没看出任何异常。

问题到底在哪儿?

“鹿护法。”

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鹿凝回头,“左使?”

对方微微颔首,顺便表明来意:“妖后为了庆祝封印弑神泯一事,在枫溪台设宴,你快过去看看吧。”

她一听就知道出事了,没具体问,匆匆向左使道了谢,便往那儿赶赶。

等鹿凝赶到枫溪台后,才发现银鸿哪儿是在设宴,分明是冲着她来的。

十一个星宿妖都在场。

古焚跟开旻交手,两人打的不可开交,哪怕身上已经伤痕累累,也未曾停下。

银鸿没说停,他们不会停,欣赏表演似的,时不时品一口杯中酒。

东海宫主敖阎也在,左手搂明幽,右手抱旖妃,大庭广众之下,对她们毛手毛脚。

鹿凝眼睛冒火,唤出鬼眼蝶鞭,向敖阎招呼过去。

敖阎迫不得已弃了美人,躲避鞭子的攻击。

银鸿冷笑着旁观,向白能使了个眼色,后者面无表情的手持妖器,袭向鹿凝。

她最忌讳的就是跟同伴动手,一边抵挡着白能的妖力,一边对银鸿放话,“你到底想怎样!”

怎样?

银鸿抬了下手,白能这才停下,她笑的意味深长,“鹿凝啊鹿凝,想不到你竟然可以代替九鸢摩罗,跟我父君他们开启诸天阵,能耐不小嘛。”

鹿凝不想跟她废话,“怎样才肯放了我同伴?”

“放了他们?可以啊。”银鸿抬了抬下巴,“你先给我跪下,磕九个响头。”

“啪—!”

鹿凝反手就是一鞭子,银鸿面前的酒桌四分五裂。

“给你磕头你就会放了他们吗,别整这些虚的,爽快点,说出你的条件。”

她这样干脆,银鸿还挺意外,“不得不说,你的确是个聪明人,但太聪明了也不好,至少在我看来,相当的碍眼。”

“所以呢。”鹿凝就问一句,“你、到、底、想、怎、样!”

一字一顿,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

银鸿很享受这种把她逼急的感觉,别提多痛快了,视线突然转向敖阎,“我记得敖宫主的原配夫人是在三百年前仙逝的,之后就没有再娶的打算吗?”

话题转的太突然,字里行间透着不怀好意的暗示。

鹿凝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