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了我
叶眠出了门后,才想起停在远处的石岩等人,抬眼再看,他们所在的地方已经空空如也了。
这是看到人就走了?
叶眠眨了眨眼睛,给石岩打了个电话。
石岩人不在,电话倒是接的很快。
电话一接通,叶眠就问:“你们在哪?”
石岩那边的声音很低,“我们看到那老屋有人出来了,姐你说不要被人发现,我们就把车往坡上开了,是要现在出来吗?”
叶眠想了想,说道:“不用,如果可以的话,你帮我去顺镇的城镇医院,看着刚刚被搬出去的那个人,把他出来之后的动线告诉我就可以了,他可能需要好几天才能出来,麻烦你们在这边多待几天,钱我会按照天数支付。”
石岩一听,立即笑容满面:“好的姐,没问题。”
他们都是即将拿毕业证的大学生,本就准备投身拳场工作,叶眠给的酬劳很高,他们也乐意多做几天。
江忱就站在叶眠身边,眯着眼睛把她的通话内容听的清清楚楚。
他本以为少女鲁莽,是自己一个人驱车前来。
没想到少女还带了帮手。
想起少女说的能保护自己。
江忱沉默了一下,嘴角带上了笑容。
挺好。
……
六月的夏,云朵比少女的情绪变的快,短短几个小时,云层积累成暗色。
天好像要下雨。
叶眠也开了自己的车,还把江忱拉上了自己小奥迪的副驾驶位,一路小心翼翼地开往江城。
刚驶过山路,江忱回头,就看见少女的手指紧紧握在方向盘上,嘴唇死死抿着。
像前面有什么生死攸关的敌人。
“你很紧张?”
车窗缝隙有风吹来,叶眠摇了摇头:“还好,山路有点陡。”
她驾照是趁着大学有空的时候靠出来的,但前世也学过车考过驾照。
两世加在一起,也是半个老司机,除了陡峭的山路外,她开的还算得心应手。
至于为什么那么紧张。
她是怕江忱在车上问她事情。
不过并没有。
一路上,江忱都没有说话。
他就靠在车座上,视线看着远处的山峦树林,手指叠在手机上。
叶眠慢慢就松懈了下来。
顺镇到江城路途遥远,她开到一半打了个哈欠,就被江忱揪下来,换到副座上睡觉去了。
男人偶尔透过后视镜能看见少女闭眉眼,深沉的瞳色划过几分思量。
……
到了江城后。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车流川流不息,偶尔有几声鸣笛,把叶眠吵醒。
叶眠揉了揉眼睛,转眼看着窗外的环境,轻声问:“这是哪儿?”
江忱轻声说道:“我家,一会一起吃个饭?”
叶眠:“……”
不愧是大佬。
哪个城市都有家。
叶眠手僵在腿上,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不管江忱要问什么。
该来的她躲不掉。
只能随机应变。
……
车子在一栋大楼前缓缓停稳,江忱把钥匙交给保安,又帮叶眠打开了门。
叶眠很自觉地跟着他的脚步,往大楼里去。
电梯直达顶层,江忱走出去。
直接就来到了玄关。
这栋建筑是大平层高端住宅区,每层只有一个住户,四下安静,也没有扰人邻居。
玄关铺设着柔软的地毯,脚步声微不可闻。
叶眠低垂着眉眼,还在猜测江忱会问什么问题。
空气中的寂静忽然变了,氛围中透着危险的气息。
叶眠右手动了动,在来人靠近她之时,就已经凭借本能的反应扣上了对方的手肘,然后下一刻就是脖子,脚步位置瞬间发生了偏移。
因为特意训练过,叶眠已经有了力量。
对于突然的攻击,有了更加敏锐的反应,比不上前世,但也比当初强了一大截。
她死死握着那只手臂,看清手腕上的表带后,又立即松开。
抬眸,就是江忱那双探究的眼眸。
她怔愣了一下,“江忱,我……”
她很懵。
她没想到江忱会攻击她。
所以下意识以为是他家藏了歹人。
江忱在她松手的那一刻,忽然反握住她的手腕,平静的眼眸起了巨大的波澜。
他不是傻子。
第一次是在高三那个雨天,少女死死扣住了他的脖颈,虽然没有什么力道,但她的眼神好像很惊恐。
第二次是在一中被剿袭的深夜,她一脚踹开了冲来的混混。
第三次是用手掌轻而易举的拍掉了掉落的花瓶,明显是下意识用的手刀。
这一次,他看得更清晰了。
这绝不是民间的自我防御术。
招招式式都很像军警格斗术。
跟他手下那些老兵打手相差无二。
而叶眠出手果断标准,显然也不像是一个刚刚接触的人。
但是,叶眠也没有任何军人的习性,更没有去做军人的过往。
这一切都扑朔迷离。
……
就在叶眠准备给自己的行为找个合理的解释时,前方的人忽然说道:“傻站着做什么?先进去。”
声音还是那样温柔低沉。
叶眠又怔了怔,江忱已经转身打开了指纹锁。
门自动推开。
江忱阔步往里面走,一路通畅无阻,他的目光盯着卓沿的某处,直接走到书房里的谈话桌前,回头看着跟上来的叶眠,指了指前方的位置。
“眠眠,我们来谈谈?”
“……”
说实话,叶眠觉得自己真有点憋屈。
这种感觉就好比被人揪住了什么把柄,对方还用最温柔的语气盘问你,让你既无措又愧疚,撒谎都得背负巨大的心里负担。
她在心底叹息一声,乖乖坐在沙发上,掌心一点点收紧。
温柔刀……
刀刀要人性命啊。
江忱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在椅子上,眼尾微微上挑,嗓音里含着的情绪有些低沉,“你记得钟钱,对吗?或者说,你是不是记得钟钱做的……”
江忱话说的很犹豫。
或者说他措辞的很犹豫。
不知该怎么提起那段过往,才能让少女没那么难过。
叶眠老实答道:“我记得的。”
江忱收紧拳头,眼里似乎有了些许隐忍,“所有?”
“算不上所有,当时只是有猜测,一个男人闯进女生家里,那天他想对我做什么,很明显。”
叶眠说着顿了顿,“然后你很恰好地出现在医院,我手机里还有给你拨打的电话,所以我也知道你救了我,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