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露端倪

花瓶是江忱在公寓住时买的,一直放在隔壁房间里,且是商家主打的独一无二的样式,叶眠非常喜欢。

里面灌满了半瓶水,被她这么一碰,大幅度的晃**起来,大部分的水都洒在桌面。

眼看瓶子底部旋转了一个圈,就要往叶眠的床,和**的笔记本电脑方向倾倒。

叶眠身体还被椅子挡住。

她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保杯子还是保电脑。

但一想到电脑里有学习资料。

她身体比脑子动的快,几乎是下意识反应,一巴掌把花瓶拍打别处去,脸上都是急切。

本以为花瓶该碎了,没想到这花瓶还挺会选降落点的,除了水和栀子花溅到了地面,整个瓶身都落在了她冬天没来得及装起来的棉大衣上。

叶眠震惊,感叹自己手法真好,然后微微弯腰过去捡花瓶。

江忱看着少女利落的举动,眸色暗沉,眼里又有些复杂的情绪。

他想起有那么一天,在比上次更早的冬天,那个他和少女身处一中暗巷,被混混围堵的夜晚。

那次的少女冲到自己面前,用了个非常标准的军方格斗术踢开了混混,除了力道不对,姿势标准到无可挑剔。

……

江忱眯了眯眸子,修长的指节握起桌上的茶杯,这可不是学生时期军训几天能做到的。

到底为什么?

不知道。

窗外滴滴答答的雨水声,通过电流传到江忱空旷的房间里,带着稀碎的噪点。

疑问大到甚至没有证据可以佐证。

叶眠专心把栀子花重新放进花瓶里,摔烂的花朵被她用剪刀细心裁掉,灌了与之前差不多的水量,她才满意地放回桌子上。

这一次她放的很靠里,不想下一次再拿个什么东西又碰掉了。

江忱看着屏幕里,花瓶脱离了少女的手心,稳稳落在桌面上,不再次掉落。

微哑的声音才响起。

“叶眠,你是不是在什么地方经过什么训练?还练了很长一段时间。”

“嗯?没有啊。”

叶眠听见自己果断而又平静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反应得又快又自然。

于小事撒谎不同,对于这种重大的事情,她佩服自己完全没有心虚。

她的眼神坚定,声音也很正常,语气甚至可以用轻松描述。

唯一不正常的,就是她在屏幕外的手,正死死缠绕在桌沿,不会被人察觉。

心理学上说,反侦查意识是一种能力,往往容易出现在有侦查经验的人身上。

叶眠正好就是这种人。

她实习期间,最常看到的,就是审讯室里经验丰富老刑警审问犯人。

时间久了,也就会一些了。

江忱是极度聪明的投资人,有最敏锐的直觉与眼光,谈判技巧更是不差,只要有一点点不对,就什么都藏不住。

风声透过窗户的缝隙与敞开的门形成对流,有飕飕尖利的呜嚎声。

江忱端坐在沙发上,矜贵的手指轻轻敲打桌面,眼神凝望叶眠两秒。

他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说那只是偶然间的碰巧,但他也不忍心盘问少女。

少女明媚的双眸看不出一点隐瞒的意味。

他弯眸轻笑,“嗯,好。”

叶眠心凉半截。

好嘛。

她也算了解江忱了。

这显然是没信。

但她不会去问为什么这样说。

不想江忱过度回忆。

也不想继续撒谎。

流畅的把这个话题一带而过。

四起的浓雾包容着雨水,乌云遮蔽住最明亮的月夜。

叶眠挂了电话后。

手指死死攥紧在手心里。

窗外的夜色那么浓,她无法平静缓和的呼吸。

心理压力过大。

差一点,她就想告诉江忱所有事情。

但脑子里忽然闪现出一段话,

是她曾经放在老城区里,那本特别奇怪的书上描写的一段话。

【时空如果出现在混乱的纬度上,有人踏入神秘的轮回,就是所谓的重生。】

大体意思是,重生的人可以改变很多事情,但命运的节点无法改变,若是告知以未来的秘密,那么节点不会消失,只是会以更加诡谲的方式改变,连避开都机会都没有。

她只在青春期激素紊乱,学习压力大且失眠的时候,草草翻阅过全书内容,全是一些光怪陆离的伪科学科普。

叶眠偶尔也想不起来。

那本书也已经被他爸爸搬家时弄丢了。

内容都变得模糊不堪。

她蜷缩在床尾遥看雨滴,冥冥之中,她觉得真相快来了。

至少……不是没有突破口的。

她只想快点毕业。

回江城去。

去找一找关于钟钱的事情。

——

江城没有下雨。

耀眼的明月高高挂在最上面,周围晒出一层光晕,像是温柔的棉床。

江忱坐在沙发边上,点燃一支烟,烟草燃烧带着团团白雾。

因为今晚的插曲,他不受控的去回想那天以及更早之前少女的话。

一个惋惜的眼神。

一个惊恐的反应。

在他最困苦时期,她跟自己说:“你以后会成为特别好特别好的人。”

在她要求他做到的事情上,她多次要求保护好自己,不要作奸犯科。

特别好的人又作奸犯科,实在矛盾。

以及她在般若寺许下的愿望,是希望明年后年的新年都要一起过。

那么此后的那么多年呢?

一切不对劲链接在一起。

似巧合又不像巧合。

透着他难以证明的诡异角度。

疯长的疑问在内心燃烧。

男人眸色比大海深沉,指尖一下又一下,有节奏的触碰在沙发扶手上。

梦境里那声少女特有的嗓音喊话。

“江忱,你不要!”

又一次回**在他脑海里。

他蹙了蹙眉头,最温和的眉眼里藏着最尖锐的野性,望向月亮。

声音低到微不可闻。

“不要什么?死么?”

……

隔天,寝室电线修好。

叶眠又回到女生宿舍住了。

本以为只剩个几天,这样的日子能快点过去。

然而傅子衡实在不是个人。

无形之中好像在和她作对似的。

每次带着许雯约会,全是在她经常出现的地方。

以至于许雯也发现了叶眠偷看。

两个同龄的姑娘对视的时候,都同时脸黑身子僵,谁也不想面对对方的眼神。

当天夜里。

叶眠刚从校外回来,就被一双手拖住拉到了一边的树林里。

这要是个男生的手,她就得动手了。

可这是个女生的手,从背影看还是许雯。

她叹息一声。

心里毫无保留的毕生脏话都贡献给了傅子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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