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欺负你了
叶眠利落扎好头发,显然是要打架的样子。
这简直颠覆了大家的印象。
几个站在胡丽旁边的女同学都退了一步。
叶眠不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吗?
胡丽呼吸一滞,知道混不过去了,却还是下意识嘴硬,拔高音量反驳:我没有说叶眠两个字,是你听错了。”
叶眠扬了扬下巴,也抬高了声音,“是,你没有,你以为我刚刚站在门外白听的,我已经拍照录音了,你就等着我发你学校吧,都别做人了。”
她面上一阵涨红,心虚到极致,再也装不下无辜脸,居然就想去抢叶眠的手机。
谁也忍受不了这样当面被人威胁。
但叶眠个子高高站在那里,也不躲,她又有些怕。
大家家庭条件都还不错,也不缺钱,干嘛要去挨一顿打呢。
叶眠在她有动作的时候就举高了手机,“你有没有脑子,还以为抢手机就什么都没了?心虚就少做这种背后议论别人的事情,嫉妒不能让你更优秀,但背后乱讲很有可能被人打,大家都是同学,至于这样吗?要是姜媛以后在学校被你乱说,我立马把视频和录音都给你发出去。”
叶眠的话句句都切在胡丽要害,胡丽被她讲的胸膛起伏,身边几个姐妹都不出声了,还有几个同学正在往厕所来。
到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若是被人当做乐子看……
不行。
所以她已经慌张到极致。
人在惊慌失措无力反驳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逃避。
所以胡丽干脆不争了,丢下一句:“简直胡说八道。”
就要开溜。
反正大家都不是熟人,见了上回没下回的,谁会傻傻的留下来跟人对质。
她们要走,叶眠也拦不住。
法治社会,她不能拿几个人怎么样。
但她记住了胡丽的样子。
想起还在厕所里的姜媛,叶眠转身就去隔间敲门。
“媛媛?”
果然,厕所里传出了微弱如蚊音的回答。
“眠眠,我在第五间。”
叶眠觉得好笑,声音却更轻地安慰。
“吓到了?不怕,快出来,她们就是纸老虎,一吓就跑了。”
姜媛哑着声音,看起来像是要哭:“不是啊,我是想出去揍她们的,但是我来……来那个了,我出不去,眠眠,你有带卫生巾吗?我腿好麻。”
叶眠一愣,原来姜媛一直不出来是这个原因,顿时觉得又心疼又好笑的。
至于卫生巾。
叶眠是没有。
她跑到前台去要了一张。
等把姜媛救出来后,两个人才出了酒店。
江城天气还是很冷,但已经不再下雪了。
反倒下起了绵绵阴雨。
路边的积雪被雨化开,地面一摊积雪一摊污水,看起来有点脏。
雨夜最好眠,却也最惹人多思。
叶眠怕姜媛难受,把姜媛拉回了自己家住了两天。
她没办法解决这些嫉妒,但她知道,有人嫉妒只是因为两人同属于一个阶层,只要把差距远远拉开,嫉妒也会不复存在。
年十一。
叶眠把从桥镇带回来的特产寄出去,才坐上飞机前往温城。
最近刷微博,一直能看见有人在讨论江忱,还有人扒出他是高考省状元,一时间,他成了整个网络上最出名的金融家。
比那些挥霍无度的公子哥的热度还大。
但江忱的家世一直是个没人知道的话题,因为他本人都不太经常出现在大众视野里,无从挖掘。
所以有人说,他是个家族显赫的富三代。
叶眠没有让江忱来接她,她也很忙。
行李都没放回去,就去了一趟工作室,开了个复工会议。
夜色浓郁了才从写字楼里出来。
她打着哈欠,想找个咖啡店买杯咖啡,却在秘境旁边遇见了个意想不到的人,心顿时哇凉哇凉的。
董玉莲。
她站在冷风里,一眼看上去就是个风情万种的半老徐娘,头发撂下一缕飘在耳边,穿着合身的旗袍,不知道在等什么人。
身边有几个醉醺醺的大腹便便中年男人,视线直勾勾地落在她的身上。
这附近都是些有点钱的老板,然而老板最喜欢的就是董玉莲这种女人。
有风韵,年纪到了更加有那种懂事妩媚的感觉,不用特别负责,也不会不经世事。
叶眠觉得她很累了,不想多生事端。
却也忍不住生疑。
董玉莲站在秘境门口,怕不是来找江忱的。
可她怎么敢的?
车流驶在道路上噪音刺耳。
叶眠看了两眼转头就走。
身后传来女人尖锐的争执声:“我是你们老板的母亲,凭什么不让我找他?”
母亲?
叶眠心一沉,牙都快咬碎了。
巨大的荒谬感与气恼都让她脚步挪不开。
哪门子的母亲?
好大的一张脸。
她气到忍不住颤抖转身看过去,酒保站在门口拿董玉莲没有办法,本来这种人可以不用管的,可董玉莲堵在了门口的正中间。
显然已经是有一会儿了。
酒保说:“我们主管已经联系江总了,他说不认识您,您别为难我们,我们也只是个小员工。”
“那你让他过来,你问问他凭什么插手我的感情生活?”
叶眠CPU都要烧了,这都什么跟什么?
身边已经有人驻足观看这场闹剧。
秘境走出来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招手让酒保进来,然后锁上了店门。
董玉莲咬着嘴,一副极不甘心的模样。
她根本找不到江忱。
这是可以肯定的。
但叶眠因为她的那声母亲产生了极大的怒意。
她心情沉重走进旁边的咖啡馆,选了个好视角,拨通江忱的电话。
却又在下一秒挂断。
因为她看见了江忱那辆昂贵又低调的劳斯莱斯,稳稳地停住秘境门口。
黑衣司机下车来到后座开门。
男人的皮鞋踩到地面上,吸引了绝大部分人的目光。
董玉莲立马松开扒住门框的手,表情一秒温顺贤良。
车里出来的正是江忱,他穿着质感昂贵的风衣,那股天生矜贵与压迫感的气质铺面而来。
只是手机还握在手中,没有去看任何人。
过了两秒。
叶眠的手机铃声响起来。
叶眠呼吸一滞,慌忙接起来。
“喂?江忱。”
因为巨大的情绪未曾消散,尾音下沉,声音里含着前所未有的低迷。
她注视着江忱。
江忱在夜风里微微蹙起了眉头:“怎么是这个声音?谁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