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针对歪理,以毒攻毒
陶珍珍一听，何妙菱又要把她赶出何家，想到在自己家，她只有厢房住，连个独立的院子都没有，她就急了。
“这何家还不是你当家做主呢，外祖母都没有赶我走，你凭什么赶我？”
何姑妈和陶珍珍母女两个，一直仗着何老太太对她们偏爱，有恃无恐。
从前，何妙菱也就不计较了。
随便她们怎么作，至少在自己眼皮底下，她也能看着点儿。
今天却不想忍了，大庭广众之下，何府的奴才们都在看着，她要是还忍了，以后他们还能认清楚这何家的主人是谁吗？
“就凭你是陶家的人。”何妙菱冷冷说道。
何姑妈气急了：“你敢！”
“我为何不敢，当年不是你哭着喊着要做陶家的人吗？怎么过了这一辈子了，还死活往娘家跑，早干什么去了？”何妙菱言语毫不客气。
何姑妈憋屈了，说不后悔，那是假的。
当年她认识的那些姐妹，基本都嫁的是官宦人家，只有她，嫁了一个穷门小户，从此一落千丈，就是跟从前的小姐妹们想来往来往，人家也爱答不理。
若是她当年没有嫁了陶良平，她如今也是官夫人了。
底下的婆子们，一个个面面相觑，到底动手不动手。
“都认不清自己的主子是谁吗？那就让管家拿了卖身契来，你们全都自谋生路去吧。”何妙菱瞧了她们一眼。
婆子顿时吓坏了，七手八脚的把何姑妈和陶珍珍搀扶起来。
“姑太太，您还是回家去吧。”
“是啊，表小姐，等我们大小姐气消了，您再来。”
眼看着奴婢们真的要把她们母女轰出去了，这一去，要是再不让进门了，可怎么办？
俗话说得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在娘家日子过的舒舒服服的，使奴唤婢，锦衣玉食，不用花到自己一文钱。
到了自己家，一大家子挤在一个院子里，吃的不好，用的不好，节衣缩食的不说，连个能逛逛的园子都没有，跟坐牢有什么区别。
“菱儿，菱儿，我们都是一家人，我还是你的长辈呢，你把我轰出去了，你以后的名声还能要吗？”何姑妈连忙给何妙菱说好话。
陶珍珍却在哭着：“快去告诉我外祖母，我不走。”
何姑妈急的拉她：“别喊了。”
还嫌不够丢人。
何妙菱摇了摇头：“姑妈，你自己想想，如果你是我，你还会继续忍下去吗？”
何姑妈顿时哑口无言。
何妙菱说翻脸就翻脸的，当下母女两个就被何家的人往外“送”。
何姑妈觉得自己一张脸，都被扒干净了，全都踩在了地上。
这一走，万一真的跟何家就断了呢。
“菱儿，你等等，我有话跟你说。”她忽然大喊起来。
在不远处看着的何妙菱，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好啊。”
她不生气了，何府的奴才们察言观色，顿时也都松了手。
陶珍珍气的直哭。
何姑妈见她遇事儿不是跑，就是哭，心里头一点算计都没有，这要是嫁到郭家去，怎么活得下去。
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了。
何妙菱请了何姑妈去暖阁里说话，白芨和绿蕊在外头守着，保证她们说的话，一个字都传不出去。
何姑妈是不想提过去的事儿的，她犹犹豫豫地看着何妙菱，不知道她想干什么：“过去的事儿，已经过去了，你现在没有必要查这件事了吧。”
何妙菱没有搭理她这句话，直接问道：“我娘摔下去的时候，是你亲眼看到的吗？”
何姑妈愣了一下：“没有。”
“你把那天在阁楼上发生的事儿，回想一遍，全都告诉我。”何妙菱想看看，这里头能不能找出蛛丝马迹来。
何姑妈有些不愿意：“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没有把你娘推下去，而楼上就只有我们两个人，确实是她自己摔下去的。”
“楼上的护栏很高，我娘要翻过去，并不容易。”那楼阁已经因为风水问题，在何姑妈当家的时候，给拆掉了。
何妙菱找到的是当初的图纸。
“而且，好好的阁楼，你拆它干什么，是不是因为你做了什么事，所以你心虚，想要彻底毁灭证据？”
何妙菱这样一问，何姑妈心里咯噔一下：“你不要胡乱猜测，我都说了，我没有。”
“可你身上全都是疑点。”何妙菱并不放过她：“你和我那个舅母小王氏，私底下一直有来往？”
小王氏和宫里的贤妃，两人关系一直很亲密，这亲密的关系，不像是因为彼此儿女订了婚约的那种亲密，而是做了什么事，彼此在一条船上，一起保守秘密的一种感觉。
何姑妈觉得不安：“这件事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姑妈，看来你不老实，那我们也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何妙菱也知道，阁楼已经拆了，现场证据找不到的，所以，她只能从人证上下手。
沈涟漪的死，十有八九，跟宫里的那件事有关系。
贤妃是不是也怀疑过她的身世？
何妙菱说走就走，何姑妈终于忍不住了：“死的人已经死了，我们活人才最重要啊。”
“照你这样说，我掐死了你，你死了也就死了，我还这么年轻，不能因为你的死，就毁掉我这个大活人的大好人生吧，是不是？”针对歪理，何妙菱同样会以毒攻毒。
何姑妈忍不了，她就知道，何妙菱现在不好打发。
眼看着何姑妈松动了，何妙菱又说了一句：“其实表姐的这件事，可不光是她自己一个人的事儿，郭志达已经在学子们中间彻底坏了名声，她嫁过去以后，就算你们不承认，他也是你们陶家的女婿了，大表哥他们几个的妹夫。”
“郭志达那种势利小人，会见缝插针的跟你们搞关系，这就是一颗老鼠，坏了一锅汤，把你们全家都搅合臭了。”
“到那个时候，你就是想挽回陶家人的名声，也来不及了。”
从前陶家人名声坏了，是因为何姑妈牵头，让陶家人发了何家的绝户财，人人都对陶家人指指点点，骂他们全家狼心狗肺，不是人。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一年多，眼瞅着，何姑妈和何家的人继续来往，这样的坏名声，也烟消云散了许多，陶家人眼看着名声要回来了，转头要再和郭志达的污名牵扯上了。
那陶家才是真正的无药可救了。
“天下读书人那么多，机会却那么点，因为郭志达的臭名，坏了自己三个儿子的学业和前途，姑妈，你说，这你怎么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