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将军的命被人惦记上了
秦珂微微一笑,起身道:“好,那民妇就献丑了。”
说是献丑,但真正子落棋盘,两人却是棋逢对手,各不相让。
卫铮的棋路与赫连钦不同,奇招险招频出,偶尔思路滞涩,也会下几步臭棋。秦珂凭了前世二十年积累的经验,堪堪应付得了他,感觉比与赫连钦手谈的时候轻松少许。
艰难冗长的一局后,两人打了个平手。
再抬头看向秦珂时,卫铮脸上已经少了几分轻佻,多了几分诧异:“没想到赫连夫人棋技如此了得,小王自下棋至今,能胜我的人还屈指可数呢。”
秦珂挑挑眉。这话说得倒与赫连钦有几分相似,只是她第一局便败在了赫连钦手上,而卫铮只与她下了个平手。
当然,她与赫连钦下的是快棋,卫铮的棋风缓慢踌躇,虽然稳,却耗时间,像老人家一般。若是换了赫连钦与他对弈,多半要被他急死。
“小王爷说笑了,不过是侥幸平局而已,论棋技,自然是小王爷略高一筹。”
“诶!赫连夫人何必自谦,结局便是结局,无论输赢都是自己下的,怨不得他人,更不能说是侥幸。”
这话倒是说得有几分道理,让秦珂忍不住高看了他几分。
“小王爷说得是,愿赌服输,实乃大丈夫本色。”
听到她的话,卫铮不由仰头笑起来,朝她上下打量一番道:“难怪赫连将军将你护得如此紧,今日倒是让我开了眼界。”
看似温婉的一届弱质女流,实则深谋远虑心有沟壑。西南王府数十美女加起来,也不见得有秦珂这样的胸怀与智慧,那赫连钦当真是捡到宝了!
心里悻悻地想着,卫铮目光又在秦珂脸上游离了片刻。
这张脸他是越看越喜欢,人也越来越可他的心,就是不知赫连钦那厮到底几时才死得?要是能让师父替他下一计毒将他药死就好了。
想着,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朝秦珂建议道:“我看时辰已经不早,不如赫连夫人留下在此用饭可好?我已叫人备下了美食,京城叫得出名的菜色应有尽有,定不会叫夫人扫兴。”
听到这话,一旁的朱红顿时有些着急。
她陪少夫人来已是瞒着少将军的,若是还让她留在此处用饭,将军知道了肯定会责罚她。于是忍不住用眼角朝秦珂扫了一眼,却见她满脸沉思,似在考虑。
对面卫铮也在看着秦珂的脸色,见她犹豫,便又劝道:“我府中还有几味药材,都是进京时皇上亲赐的,想必对赫连将军的身体也有好处,等吃完饭,赫连夫人可以一并带回去。”
朱红不屑地皱眉。什么劳什子药材,她们国公府也有的是,少夫人可千万不能上当。
这时秦珂终于轻轻一笑,温言道:“小王爷如此惦记我家夫君的身体,民妇感念在心,其实今日民妇前来,确实有一事相求,只不知小王爷是否愿意帮忙?”
卫铮一征。
他早料到秦珂今日来是有话要问他,没想到她竟耐着性子等到此时才开口,也不枉费他方才一番拖拉周旋了。
心里想着,卫铮脸上还是笑得如沐春风:“赫连夫人但说无妨,若可以,小王愿尽绵薄之力。”
秦珂坐在棋盘前略斟酌了下,轻言慢语:“其实我是想问小王爷,昨日你去如意巷探望之人,是否就是我要找的毒仙前辈呢?”
话落,她又抬头看了卫铮一眼,神情认真地朝他道:“毒仙前辈乃世外高人,行踪飘渺不定,自然不想为世俗所扰。若小王爷不肯告诉民妇,民妇亦能理解,但是现下我家夫君所中之毒,非毒仙前辈不能解,若小王爷能告诉我他的消息,民妇必当重谢!”
卫铮听得眉梢一扬,迟疑片刻笑道:“哦,你要如何重谢我?”
方才一局棋,已然让他看出秦珂的心思智慧,二人昨日又在如意巷尾相遇,若秦珂不是有所发现,今日想必也不会主动找上门。
既然窗户纸都已经给人捅破了,他就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看秦珂手里究竟有什么筹码。
秦珂心下早有准备,听他相问,便极认真地道:“不知小王爷可相信鬼神之说?秦珂虽一介弱质女流,但侥幸得窥一线天机,未来三年或有灾祸降临于西南,甚至殃及西南王府。”
听得这话,卫铮果然眉头一皱,有些诧异地望着她。
秦珂固然聪明,但天机岂是窥说就能窥的?连他师父毒仙老人都未必敢说这话,她竟如此妄言!
简直就是荒谬!
“赫连夫人慎言,这话在小王面前说说也就罢了,若是让皇上或是我父王听到,恐怕要治你个惑乱民心之罪。”
见他脸色冷下来,语气倨傲地说出这般话,秦珂并未着急,而是起身福了福,朝他道:“秦珂斗胆,小王爷若是不信,便与民妇打个赌如何?”
卫铮蹙眉道:“你要赌什么?”
秦珂略一凝眉,脑海里思绪飞转,过了片刻嘴角轻扬,露出一抹笑道:“赌今年万寿节前,纯妃娘娘会为皇上诞下一位公主,得赐封号高阳。”
卫铮听得脸色微微一变。自上回宫中夜宴之后,朝中百官皆知纯妃娘娘即将临盆,只是她腹中所怀究竟是男是女,会于几时出生,却无人有把握。
而今秦珂倒好,不仅道出她会在万寿节前生下公主,且连封号都说了出来。须知按大宣朝的皇家规矩,公主只在成年后才会有封号,历代公主之中,一出生便得封号的寥寥无几,所以秦珂不可能会提前知晓高阳公主的封号。
难道她真有这个本事,能窥得天机?
卫铮心中又惊又疑,将秦珂上上下下打量了几遍,忍不住问道:“你是如何知晓此事的?”
秦珂转着流光的眸子微微浮出一层笑意,朝他抿了抿唇,福身道:“小王爷别急,待到纯妃娘娘诞下公主之时,你便知我所言是真是假了。”
她微扬起下巴看向高墙外的天空,神色微凝道:“想必小王爷也知,自古以来藩王便是历代君主的心头大患,西南虽偏居一隅,西南王行事又低调沉稳,但小王爷可听过一句话,树欲静而风不止。西南王固然低调沉稳,但小王爷你呢?”
说罢,弯腰朝他一福,便带着朱红径直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