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将军以为她喜欢上了别人
然而赫连钦的如意算盘却落了空,这天直到天黑,秦珂都没再搭理他,只同琼儿两人在院子里带赫连澈玩耍,连晚饭都是让人送过去吃的。
赫连钦颇有些无奈,被黄嬷嬷伺候着独自吃了晚饭,这才有些怏怏地朝后园走去。
到的时候秦珂房里已经掌起了灯,琼儿也带赫连澈去歇息了,整个院子里静悄悄的,一点声息也没有。
赫连钦站在门外朝落在窗上的窈窕人影看了看,抬手叩门。
他其实有些疑惑,不明白秦珂今日为何生这般大的气。
敲门声一落,秦珂便立时过来替赫连钦将门打了开来。
黄嬷嬷在院中垂首立着,听到开门的响声,不禁稍微抬起眼睛朝前看了看。她在国公府当了这么多年奴才,还从未看到有人敢让赫连钦这般吃瘪的。
“阿珂!”
一看门开了,赫连钦立时喜出望外,连眉梢都飞了起来。
秦珂脸色还是淡淡的,稍微抬眸看他一眼,便径自转身进了内室。
她今日不痛快的原因有两个,一是赫连钦轻易放过了秦贞,二是他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将秦贞指给了周子明。
她原是想,就算没有让秦贞被浸猪笼,也要狠狠给她一个教训,让她不敢对赫连钦动歪脑筋,可赫连钦一出手,便叫她的计划落了空。
难不成赫连钦真的看上秦贞那张脸,不忍与她计较?!
如此想,秦珂心下更是不畅快,拿起桌上的医书挡着脸,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给赫连钦。
赫连钦却还是不知自己错在哪里,见秦珂进了屋,便转身将门关好,亦步亦趋地跟上去。见她看书看得入神,亦未去打扰,只略思索一番,走到靠窗的书桌后,提笔写起信来。
信是写给他今日所提的那位世家表兄的。
说起来那人与赫连家的渊源并不深,而是他母亲生前的结拜姊妹。
老国公夫人宅心仁厚,对这位姊妹情同手足,奈何那姊妹的丈夫却并非善类,吃喝嫖赌五毒俱全,年纪轻轻便被赌坊的打手打得重伤致死,还留下了个心智不全的儿子。
老国公夫人得知消息,便将他们母子接到赫连家的一处庄子上安置,一晃十几年过去,他那位表兄也到了该娶亲的年纪,但因为心智不全为人憨傻,寻常人家的女儿都不肯嫁他。
所以今日被秦贞一场算计后,他便突然想起此人来。将秦贞嫁给他,便不算配不上了,疯子配傻子,天生一对。再说只要他赫连钦还在,那人在庄子上也算是个少主人,断不会被人欺负了去。
至于秦贞往后在庄上过着什么样的日子,那就不是他考虑的了。
赫连钦边想边满意地扬了扬唇角,提笔一挥而就,写好信便让在院中听令的护卫送了过去。
见他到了晚间还这般忙碌,在榻上看医书的秦珂不由朝他多看了一眼。
她心下确实揣不得事情,方才在此坐了半晌,却一点东西也未看进去,再三斟酌,还是打算为了琼儿谋划一回。毕竟前世直到她病逝,琼儿都一直守在她身边,端茶倒水不说,还夜夜不得安眠,寻常人家的儿女都不过如此。
若赫连钦真的要将周子明抢了许给秦贞,她起码也要为琼儿争取一番,断不能让琼儿像前世一样白白误了一生。
见赫连钦送了什么东西出去又倒回来后,秦珂便也放下书,踌躇着站起。
赫连钦关门退回房中,发现她有动作,立时主动过来讨好地道:“时辰已经不早,阿珂这便要睡了么?”
秦珂摇摇头,直言道:“不是的,只是有件事情想同将军商量一下。”
“你说。”
赫连钦自然喜闻乐见,立时上前两步看着她道。
秦珂避开他过于明亮的目光,微微垂眸坐下身道:“今日我听将军说要将秦贞指给你的世家表兄,秦珂斗胆问一句,那表兄究竟是何人?真的是周副将么?”
见她又提起周子明,赫连钦眉头忍不住一皱。
难不成他千防万防,秦珂竟被家贼撬了墙角,喜欢上周子明了?
想到这,赫连钦便有些气不顺,但还是抱住一丝希望,压住焦急问道:“阿珂为何执意要知道我那表兄的身份?莫不是有何打算?”
秦珂虽不明白他究竟为何变了脸,但既然要为琼儿争取,便打算不将此事隐瞒下去,马上道:“秦珂确实有所打算,若你说的表兄真是周副将,能不能请将军将这门亲事给退了?”
赫连钦眉心顿时拧得死紧,正要发作,又听秦珂道:“将军有所不知,周副将同琼儿,已然互相有意,若是你再将秦贞指给他,岂不棒打鸳鸯?!”
赫连钦:“……”
原来是他想多了,阿珂没有喜欢上周子明,只是为了替琼儿打算。
心下一松,赫连钦脸上的怒意立时烟消云散,嘴角甚至忍不住挂上一抹喜色,上前一把握住秦珂的手。
“阿珂,原来你并不喜欢子明。”
秦珂诧异地抬头,看着赫连钦一脸欢喜的样子满头雾水:“我几时说过喜欢周副将了?”
“不,你没有说过。”
赫连钦欢喜地挑起眉。
自从发觉秦珂心里藏着别人之后,他便一直命令周子明多方找人调查,却一直未查到蛛丝马迹。
然而这个问题一日未解决,他便一日觉得如鲠在喉如芒在背,仿佛只要他稍有不慎,秦珂便会被别的男人抢走一般。
所以在听到秦珂再三夸奖周子明,又打听他的亲事时,他才会如此反常,甚至差点错怪秦珂。
想着,赫连钦忍不住将秦珂揽在怀里珍惜地抱了抱,又将下巴压在她发顶上道:“阿珂,你之前在西南时答应过我,不再同我提合离之事,可不能反悔,且无论如何,这辈子都不能离开我身边,你可答应我?”
他的语气期待而谨慎,仿佛包含着许多隐忍和不安,听得秦珂微微一征,连手上推拒的动作也变得没那么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