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师兄的白月光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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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清玄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他说得出口的话。
正当父女二人觉得稳操胜券的时候,一个人影冒了出来。
叶灵本以为自己对上这个没用的师弟不用费多大的劲的。
可是一再被他逼得无路可逃的时候,才后知后觉,「你早就练习了幻影剑法!」
林安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趁机将温情扶到了安全的地方。
眼见两人缠斗许久,叶成柏到底坐不住了,飞身上前,将叶灵推到一边,「正好,叫老夫瞧一瞧什么是幻影剑法。」
叶灵伤得不轻,她安排了不少人,此刻还没有响应的人,怕是早已被林安除了个干净。
见叶清玄这样紧张她,便忍不住笑出声,「没想到你这个蠢货师妹倒是对你有几分情谊,我以为她有多喜欢我那个林师弟呢。」
这话带着恶意,存心叫林安失神。
温情走到叶城君的身旁,「大师兄,你…你快去把她制住,师兄们都中了毒,她身上必定是有解药的。」
叶灵与叶成柏所求不过是流剑派,自然不会伤及这些弟子的性命,也不过是用毒挟制他们不要捣乱而已。
「林师弟,看看你的好师妹,你以为她有多爱你吗?」
「她早就移情别恋爱上了叶清玄,连毒药都心甘情愿的替他喝。」
「你不是要找真相吗?好,我告诉你!」
林安手中一顿,叶成柏再也坚持不住,跪在了叶灵身旁。
叶灵扶着叶成柏,看着温情,「我应该一早把你杀了。」
可笑她自认将众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到头来却败在一个花瓶草包的身上。
一场闹剧就此落幕,叶清玄想要将他们父女二人关起来,却被叶城君拦住了。
「你一定要这个掌门之位吗?」
叶成柏将女儿护在自己的身旁,即便落败,也不曾低头示弱,「它本就该是我的。」
论武功,他这个大哥蠢钝如猪,他一刻钟能学会的,叶城君却要练上一天。
论计谋,他这个大哥憨厚有余,狠辣不足,这些年流剑派流失了多少弟子,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就连这一次同盟大比,也不过只有叶灵和叶清玄二人有些能力,闯入了最后三关。
这就是他那个瞎了眼的父亲临终前选中的掌门人。
叶城君走到自己的弟弟跟前,两人年近半百,少年时,他的弟弟何等的英姿,武林中无人能及。
「父亲选中我当这个掌门人,是因为你更有能力,小小的流剑派不过你的桎梏,他本以为你会是第二个诸葛春华。」
叶成柏愣了愣,眼中闪过决绝,「不可能!他从来都看不上我!你以为这番话就想叫我悔改?我告诉你,十一年前我见到林家鹤开始,就根本没打算放过他!」
什么狗屁回头是岸,改过自新。
「你帮我掩盖真相又怎么样?他不配当我的爹,你也不配当我的哥!」
叶城君自知大错已经铸成,无可更改。
闭了闭眼,对着一旁没说话的林安直直的跪下了。
林安手中的剑仍在滴着粘稠的血渍,他冷漠的看着这个叫了十余年的师父的人。
叶清玄想要扶起他,却被他一掌推开。
「林安,我兄弟二人,有愧于你,你尽管将我们的头颅拿下,去祭奠……林兄的亡魂。」
「清儿,我与你叔父昔年铸成大错,苟且偷生这么多年,本就该死,你已经娶亲,从今往后,便好好侍奉你的母亲,不必为我立碑,不必替我收尸。」
温情看着这场闹剧般的恩怨,安静的站在叶清玄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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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被叶清玄捏的很疼,几乎要将她的手骨捏断。
叶成柏却仰天大笑,「你以为我会感激你吗!」
「我恨不得你早些就去死!」
即便大哥蠢笨又如何,他再有天赋又如何,爹的心中,从来就只看得见他,无论自己做了什么事,永远都比不上大哥,他偏要叫那个老东西在地下看着,看着他如何将叶成柏上下的颜面丢尽,看着他的儿子娶了林安的意中人,再看着这对苦命鸳鸯在新婚当夜在众人面前苟合。
叶城君不是心软吗?他就要看看,看看他是杀了儿子心尖上的新妇,还是杀了这个暗中收养的女干夫。
还是心甘情愿的将叶家儿媳拱手相让。
叶城君跪着一动不动,「爹一直想让你回家,却不想浪费你的的天赋,拦着我不肯去找你,又怕你桀骜,惹上人命官司,自己却悄悄的跟在你后面,一跟就是五年。「
「这五年他都跟在你身边,他从没有看不上你,只是知道我资质平庸,我当了掌门,不过是为了流剑派后继有人,你却不一样,他一心想着你成为诸葛春华那样的人物,名动天下,而不是桎梏于小小的流剑派。」
一个不善言谈的父亲,一个高傲任性的儿子,明明关心彼此,却始终不肯为对方低头。
非要等到最后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上的时候,才肯将这份恳切的爱意宣之于口。
最终酿成大祸。
叶成柏敛了笑意,伸手拽过叶城君的衣领,死死盯着他,「你说谎。」
人死灯灭,真情如何其实不重要了。
叶灵看着自己的父亲这般模样,连忙爬到他身边扶着,「爹爹……」
叶成柏二十几年耿耿于怀的,就是对于父亲的偏心与漠视。
现在叶城君告诉他,父亲从未这样想过,甚至寄予厚望,叫他恍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如同一个笑话。
他惦记的流剑派,从来不是父亲心中所谓的珍宝。
「如此,我就亲自去问问他。」
说完,就猛地将林安手中的剑尖用力***自己的心口。
「爹爹!」
叶灵来不及阻止,扑到他身旁,用手堵着那些喷溅出来的血液,试图将剑拔出来。
这一下,所有人都愣住了。
便是叶城君也没有提防。
叶成柏摸着叶灵的头,「灵儿,是我耽误了你,你往后就要一个人了。」
林安的手有些抖,他想到过大仇得报之时,自己该是如何的解恨。
可是现在,跪在他面前的,是他叫了十年的师父。
死在他剑下的,是他叫了月余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