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生母与继母

哭嚎声是从容婶家传出来的,三人压根没停脚,一气儿走到乔老太的院子里。

乔绵绵指了指隔壁院子小声问:“姑婆,这是咋啦?”

乔老太不屑撇撇嘴角:“还能咋啦?她家老二傻了,老大媳妇闹着要分家,不分家她就要回娘家,老婆子不愿意才这般嚎呢!”

“别理他,你们吃饭没?我让泉儿娘给你们弄饭!”

“不用了,姑母!”乔芸急忙拦住乔老太:“我这趟回来,就是想跟姑母说一声,我和泽远都在城里找着了营生,以后就隔几日再回来一次,家里就劳烦姑母给照看一下了!”

乔老太瞪大了眼,将乔芸上下一打量:“你还能找到活计?”

乔绵绵笑眯眯道:“是呢,姑婆,我娘运气好,刚巧那老板要寻个搬货的,我娘这不就让人给看上了嘛!”

母子三人统一口径,是在布庄给人搬运货物,要不然说乔芸给人家做账房,这不得叫人怀疑啊!

当然,搬运的同时跟着学一学,日子久了,这话也就说得过去了。

乔老太松了口气:“那你可得好好干,这年头地里都干得起灰了,要找口饭吃不容易啊!”

“哎!姑母您放心,我晓得的。”乔家母子三人,依然把车停在乔老太院里,徒步上山去了。

何氏见三人走远,赶忙来到乔老太身边:“娘,你咋不问问,芸姐她们老板还要不要人呢?”

乔老太没好气道:“人家要人也不会要那专会偷奸耍滑的!”

何氏气得要死,却不敢吭半句气,只能低眉顺眼回去找王永福的茬。

母子三人回到家,吃过饭又说起了李成刚一家的事。

“这事怎么看,我都觉得不对劲!”乔芸摇着蒲扇道:“李成刚这人野心十足,要是没有足够份量的事,他不可能丢下这摊子事不管的!”

乔绵绵懒懒躺在乔泽远拿出来的躺椅上:“管他呢,猴子哥他们这几日盯着,老李要是有什么动作,那一准是瞒不过人的!”

乔泽远点头道:“没错,猴子那人机灵,有他盯着,老李应是逃不过的!”

第二日,一家人把家里收拾收拾,就出发进城去了。

吴大友帮他们找好了一处房子,刚好隔着乔芸上班的地方不远。

母子俩收拾收拾就各自去上班了,乔绵绵打算在家好好收拾一下。

乔泽远想了想有点不放心:“你还是跟我一起去酒楼吧,刚好你在那边准备后面的稿子,看着你我也放心些!”

乔芸也不放心:“就是,你要么跟着你哥,要么跟着我,这古代人心险恶,也不知道裴璨那边处理的咋样了。”

裴璨当夜回到晋阳王府时,已经是深夜了。

刚一进院里,迎面就有个身姿袅袅的丫鬟过来:“世子爷,怎的回来这么晚?”

若是从前,裴璨自是不会在意这些的,可今日种种过后,他顿时对这些平常之事,开始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我回来早晚和你有关系吗?”

那丫鬟一怔,随即低头羞涩道:“自是有关系的,世子爷回来太晚,奴婢这心里有些放不下!”

丫鬟害羞带怯,裴璨脸色却是越发难看起来。

他此时才察觉,比他小一岁的裴荣院里可没有这样的丫鬟,为什么他这院里却来往不断呢。

一旁的余松心提到了嗓子眼上,这是哪个不长眼弄的,不知道今儿世子爷心情不好么?

余松还未开口,裴璨一脚就把那丫鬟踹出老远,“我这院里是菜市场吗?谁都可以进来溜达!”

那丫鬟蜷缩在地上,脸色惨白,许久都不能起身。

余松一转头,就看见缩在院门处不敢动的小厮,哪里还不明白,定然是这个混账拿了人家好处,这才将人放进来的。..

裴璨冷冷扫了一眼那小厮,对余松道:“明日让苏嬷嬷好好把院里整治一下,不要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

余松心说,从前苏嬷嬷管的极好,是您嫌她和卿姐管太多不自在,才会让这些妖魅横行。

裴璨独自一人在书房坐到大半夜。

徐黎从外面回来道:“那些孩子都是要准备送到城北庄子里养着,等养上一段时日,再送到清风观去的!”

裴璨面沉如水:“打听出来没?城北那庄子是谁的?”

徐黎面色古怪道:“那庄子......是世子爷您的!”

啥?裴璨愕然:“我的?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徐黎也是很茫然:“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据我查证,那地方还真就是你的!”

“只是后来却变成了王妃许氏的了。”

“那这事谁清楚?”裴璨只觉得一团火在心里闹腾,烧得人全身上下哪哪都不舒服。

余松弱弱道:“世子爷,这事旁人不晓得,苏嬷嬷定然是知道的!”

苏嬷嬷每日都是辰时就起,今儿才刚起床,都还没来得及洗漱,就听人说世子爷请她过去。

苏嬷嬷不敢怠慢,匆匆洗漱过后就去了裴璨的院子。

裴璨对苏嬷嬷这个奶娘还是很敬重的,这么早就把人给叫了过来,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嬷嬷,一大早就请您过来,是我的不是!”

苏嬷嬷摆手道:“世子您客气了,我这年纪大了,本来就觉少,你就是不叫,我这会也起来了!”

裴璨见她神情不似作假,心中安定不少:“嬷嬷,城北那个庄子你知道吗?”

苏嬷嬷笑着道:“知道,我怎会不知道呢!”

“那是先王妃千挑万选,留着给你以后有了家室,带着妻儿过去游玩的地方!”

裴璨一怔,他生母去的早,他除了看看画像,压根就不知道她是何模样。

如今,让苏嬷嬷这么一说,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母亲居然连他成家之后的事都考虑了,可他似乎连母亲每年的忌日,都没好好打理。

裴璨忍住满心酸楚继续问道:“那既是我的庄子,那为何眼下却成了许氏的?”

苏嬷嬷闻言,神情陡然变得有些晦涩了:“世子这是不记得了吗?”

裴璨茫然道:“我...应该记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