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我儿子呢
此时,薄南辞正在办公,手机传来呜呜震动声,提醒他手机与家里链接的接口有了动静,翻过盖在桌面的手机,昏暗的光线里,虽看不清沈襄的表情,却能看到沈襄倒在地上狼狈的身影。
心,提到嗓子尖。
薄南辞立刻起身,伸手拿外套穿。
他正要拿手机冲出办公室时,就听到手机里传来一声喊:
“小姐。”
接着,薄南辞看到廊道的灯光亮了,而李妈披着外套,急急忙忙从屋里奔了出来,她把沈襄扶到椅子上,而沈襄脸色雪白如纸片人,李妈正要拿手机打电话,却被沈襄阻此。
他听到沈襄说:
“打这个号。”
沈襄把她的手机递给了李妈。
李妈瞟了眼手机上的号,抬头看沈襄的目光怔疑又诧异,佣人嘴角哆嗦着说:
“小姐这样怕是不妥啊?”
“打。”
沈襄牙缝里迸出一字。
“快点。”
沈襄疼得重重皱起了眉头。
李妈哆嗦着手指,把号拨了出去,不过一秒,电话似乎就接通了。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李妈着急地说:
“盛先生,小姐要生了。”
又不知对方说了句什么,李妈点了点头,说了句:
“好,我们等你。”
薄南辞指骨掐得掌心血肉模糊,他脸上的急色慢慢凝固成冰,深眸里戾色肆流,他慢慢地放下了手里的外套,找了支烟刁在嘴里,拿打火机叮的一声点燃了烟。
自己的老婆生产,危险之际,找的不是他,而是其他男人,这对于薄南辞来说,是耻辱,像是被人狠狠地煽了个耳光。
李妈那声清晰的‘盛先生’让他心脏抽搐。
一支烟还未燃尽,他就看到视频里出现的那个匆匆而来的挺拔身形,果然是盛又庭。
盛又庭见沈襄疼得一脸雪白,长眉拧紧,心疼得要死,他伸手抱起沈襄大踏步往外走,李妈追上来,焦急地提醒:
“这别墅里,到处都是监控……”
李妈在想,如果姑爷知道了,如何得了?
闻言,盛又庭顿了下步伐,他拿手机打了个电话,薄南辞看到盛又庭抱着沈襄走出香水苑大门,咔嚓!
视频断掉。
屏幕上一片漆黑。
薄南辞额角绷起了好几条黑线,而眼眸里的戾气似一只隐忍的怒豹,牙齿咬得咯崩响,他摁灭烟蒂,拿了外套大步走出薄氏大厦。
不搞得盛又庭身败名裂,他就不是薄南辞了。
薄南辞勾唇冷笑。
沈襄这段时间一直很安静,薄南辞不想再让自己与她添堵,索性就撤走了香水苑里的保镖,却给了沈襄可趁之机,幸好他藏了一手,在家里与手机安装了监控软件。
薄南辞刚出了薄氏,宁浩就把车开过来了。
宁浩望了眼薄南辞乌云压顶的脸,不敢去碰雷区,小心冀冀问:
“去哪里?薄总。”
然而,薄南辞并没回他,他低头拨电话,浑身气压很冷,电话拨通,只听薄南辞声线冰冷地说:
“江瓷,封锁深城所有出口。”
不待江瓷回答,他就挂了电话,即刻又与另一个朋友打电话:
“明利,帮过忙,深城所有医院妇科,今晚,全安排上最顶尖的医生,如果接收到一个叫沈襄的孕妇生产,立即给我打电话。”
唐明利声音庸懒,笑着打趣:
“沈襄?是上次那个晕倒在洗手间,你抱去医院的那个女人?”
“对。”
“她是你老婆?南辞,马上要有儿子了?”
唐明利的确不认识沈襄,上次犯了个低级错误,后来从冷皓才知道,沈襄就是薄南辞前妻,再后来,他有帮沈氏的心,但薄南辞却从未对他提过一字半语,没有薄南辞的同意,哪怕是默许,唐明利也不敢有所动作。
等了这么久,没等来薄南辞说要让唐投把沈氏收入摩下,到是让他用他家老头的权利封锁医院。
“帮不帮?”
薄南辞不想与唐明利说太多,直接了当冷问。
“帮,当然帮。”
唐明利哪敢不帮。
挂了电话,唐明利才后知后觉想到一个问题,沈襄这是临盆携子跑路?
天啊,唐明利鼻尖冷汗掉落,想不到薄南辞那种权势薰天的人也会被女人抛弃,想到这里,他赶紧给大医院打电话。
薄南辞布下的天罗地网,似乎沈襄并没往里钻。
江瓷直接开车过来了,不一会,唐明利也过来了,两个大男人站在薄南辞身边,一脸焦色,江瓷率先报告:
“辞哥,飞机场、高迪站、火车站、轻轨,各个出口都把关得严,但是,没看到沈襄啊!”
江瓷刚说完,唐明利也心急火燎开了口:
“所有医院都查遍了,也没找到嫂子的影。”
江瓷像想到了什么,立即道:
“沈襄会不会用假身份证?”
薄南辞又把沈襄离开前的那段视频回放遍,狭长眉锋拧得死紧,他从沈襄摔倒后,主仆俩交流的话来分析,想逃跑,沈襄应该是临时起意。
要不然,李妈不会犹豫要不要给盛又庭打电话。
如果不是蓄意谋划许久,用假身份证是办不到的。
薄南辞眼眸里覆了层冰冷的阴霾,他颀长的身躯站在路灯下,面色清冷,一言不发,而浑身上下的冷意,像是从骨头缝里蔓延出来似的。
江瓷与唐明利对视一眼,谁都不敢讲话,也是,竟然有女人想偷偷带走自己的种,换他们,他们也会火冒三丈。
女人要滚可以,但自个儿的种必须得留下。
毕竟,对于他们这种身份的人来说,女人要多少有多少,孩子就不一样了。
那夜,薄南辞带着人马,只差没把深城翻过来,最终,在盛又庭有关系的一家医院找到了人,果然孕妇名换成了沈澜,要不是年龄与入院时间,以及孕妇旁边有一个男人与一个老妈子陪伴,唐明利最初只是猜测,便让院长拍来了图片,他又把图片转发给了薄南辞。
薄南辞风风火火驾车奔去了南山医院。
经历一夜撕裂血肉的疼,失血过多,沈襄正躺在**休息,一声巨响,房门被人用力打开,立即,一股强劲有力的冷风卷进来,不同寻常的气息让沈襄倏地张开了眼,当她看到面前脸色冷沉得要滴出水来的薄南辞,嘴唇微弯出一个弧度。
薄南辞看着沈襄,沈襄的虚弱,让他黑眸涌上心痛,眸底更有压都压不住的愤怒在慢慢泄出来:
“我儿子呢?”
他哑声问。
沈襄回望着薄南辞,男人黑色的瞳仁,布满红血丝,整个人似一头被惹怒却还要拼命压抑着不爆发野豹。
尽管知道暴风雨即将来临,尽管自己很虚弱,沈襄还是挺起背峰,一字一顿:
“难产,死了。”
薄南辞身形微微一晃,像是不敢相信,脑子里一片空白,耳朵更是翁翁的响。
他看着沈襄的脸,狠狠地盯着,好似想把这张绝色的脸蛋钉出个窟窿来。
“再说一遍。”
他咬牙。
“难产,死了。”
沈襄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叙述今天的天气是阴还是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