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他在我心里不过狗屎一坨

那夜,薄南辞没回来,沈襄也没问任何人。

她起床时,已是日上三竿,艳阳高照,打理了自己下楼,白姨已为她准备了餐点,她坐在桌旁用餐时,冷皓进来,由于有了昨晚的事情,冷皓脸色极其不自然,他递给沈襄一份沈氏的股权让渡书,态度比以往更躬谦,他说:

“少夫人,这是薄总给你的,薄总还说,沈氏的事,今后他不会过多的干预。”

沈襄一边翻看着股权让渡书,一边喝着牛奶,听了冷皓的话,她停下了翻看的动作,莹莹闪高的瞳仁看向冷皓,冷皓被她有意识的一看,脸色更不自然了,赶紧低下了头。

“前提是,我必须乖乖听话,呆在家里。”

这是薄南辞愿意把沈氏归还给她的附加条件。

冷皓默然。

“行。”

沈襄扯唇轻笑,喝干净杯子里的牛奶,她把空杯放到桌上,拿起股权让渡书起身,眼睛里的笑更浓烈美艳,似一团热烈的火。

从冷皓身边擦过时,她故意放慢了步子,声音轿滴:

“转告你们薄总,我会乖乖的……”

她的气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喷洒在了冷皓脖颈边,惹得冷皓心湖**漾。

“如他所愿,不见任何男人的。”

她轻轻吐出这句话。

气息弱到几乎是唇音,冷皓耳根刷地红了,他立即退开一步,低垂着脑袋,仿若都不敢看一眼风情万种的女人。M..

沈襄瞥了眼冷皓红润的耳根,眼眸里的笑勾深:

“冷皓,你真纯情。”

浅笑着说完,沈襄回楼上去了。

听到她脚步声走远,直到完全听不见了,冷皓才敢抬头,望着她消失的楼梯口,嗅着飘弥在周围淡淡香水味,冷皓怅然若失,心口泛起涟漪圈圈**漾。

薄南辞给了沈襄沈氏的股权让渡,等于是把沈氏给了沈襄。

沈襄可以找任何一家投行投资沈氏,td那儿是别想打主意了,她把目光瞄向了唐氏投行。

有人给她发信息来了,以为是白浩要汇报,拿出手机一看,蓝婉月竟然发了张图片过来,窗外,星辰点缀星空,屋内,灯光昏暗,柔软的大床,女人雪白的手紧搂着男人的腰,篷松发丝从脸上散落两鬓,脸蛋白得透明,眼角有泪珠滑落,表情带了点点伤感,柔软的病态模样,比妖精更能吸男人精血。

而男人低垂的头,唇瓣正好抵在了她雪白颈间,**的姿势,凌乱的床单,怎么看怎么欲。

昨晚凌晨,蓝婉月把薄南辞叫走,这张照片足可以证明昨晚她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咔嚓,沈襄似乎听到了自己心脏裂成碎片的声音。

她还没缓过神来,手机又响了,是蓝婉月发过来的一句话:

沈襄,不好意思,昨晚让你久等了,南辞他心疼我失眠,所以,留下来陪了我一夜。

想象是一回事,被人清楚告知又是另外一回事。

沈襄狠狠咬住自己的唇,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的心少疼一点,然后,她迅速编辑了文字发过去:

表姐也不过是当了我的接盘侠而已,你都不嫌弃,我能说什么呢!

或许是接盘侠三字触到了蓝婉月敏感神经,她直接就发了视频过来,沈襄拒接,她继续发,直到视频第n次响起,沈襄这才不得不点了接受。

视频框里,蓝婉月坐在轮椅里,身后是一片火艳的花海,她面色清冷狰狞:

“沈襄,到底谁才是接盘侠?不要忘了,当年,南辞是你从我手里抢过去的……”

“如果是真爱,别人怎么能抢得走。”

沈襄嗤笑着反击。

“若不是你夹在我们之间,我不会残,沈襄,难道你一点都不内疚吗?”

蓝婉月的声音大得像河东狮吼。

沈襄闭了闭眼眸,平稳了下呼吸,她不自禁地张合唇瓣:

“第一,当年,不是我逼着他娶我的,第二,即便是他娶了我,也没人拿刀逼着他与我上床,第三,我与他已经离婚了,或许,在你心里,他是捧无人能取代的光,但在我心里,不过就是狗屎一坨……”

沈襄的话卡在了喉咙,再也不敢说出来,因为,她似乎感受到了一道凛冽的目光,寻着那道凶狠的光望去,果然,她就看到了蓝婉月身后不知何时出现高挺身影,男人幽邃似潭的利眸,似闪着火花,冰冷冷地向她刺过来,像是要刺得她颤抖不已的心脏。

隔着屏幕,她都能感受男人怒不可遏的气息。

她没想到薄南辞这个点竟然还在蓝婉月身边。

想起蓝婉月发过来的照片,如今,又看到两人你依我侬的画面,沈襄心里的惧怕忽地就变成了无畏,尽管,在心里告诉了自己好几遍,让自己不要生气,不要发火,薄南辞与自己已经离婚了,她没权利管他了。

可是,火焰还是飞速在她胸口凝聚,爆发,她听到自己无比愤怒的声音说:

“他但凡爱你多一点,就不会舍得让你独自承受那么多苦,说到底,他也不够爱你,你没了腿,这笔债你应该向你身后的男人讨,不要再骚扰我,否则,我报警。”

撂下狠话,沈襄毫不犹豫切断视频。

而切视频的手指,止不住地抖着。

指尖陷进血肉,鲜红滴滴滑落掌心,她沸腾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肚子里的宝宝像是感受到了妈妈激烈的情绪,狠狠踢了她一脚,沈襄捂着肚子,弯曲的身子,泪水已从眼睛里滚落,越落越凶,以前,心情郁闷的时候,她还可以打电话找父亲寻求安慰,如今,最爱她的人已经不再了。

多想念父亲的怀抱啊!

沈襄买了捧**去了墓园。

墓园吹着凉爽的风,落叶飘零,放下**,沈襄站在墓碑前,幽伤的眼神,不由得落到沈司莫生前笑容璀璨的脸孔上。

“爸,活着好痛苦。”

沈襄擦去眼角的泪,转身,就看到了不远处停下的那辆卡宴,车门打开,戴着墨镜的冷皓正从车里走下来。

薄南辞的狗,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她的动向。

薄南辞把她监视得这样严密,自己却跑去老宅与蓝婉月腻歪,薄南辞与蓝婉月情意绵绵的一幕,始终在沈襄脑子里百转千回,让她心绪难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