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老谢, 你不厚道!”
许诸很生气,很想骂人。
早知道谢延昭这么狗,却不知道他竟然能这么狗。
谢延昭没有理他, 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烟, 只夹在手里,却没吸。
“谢司令找你了?”
许诸一看他这副死样子, 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作为兄弟,最了解他。
谢延昭一般不会抽烟,只有遇到烦心的人和事,他才会抽一两根。他们都休假了, 部队里面又没有什么要烦了, 那就只有谢延昭家里的事。
“他知道我与阮明芙的事, ”说到这儿, 谢延昭眸子浓黑如墨,抬眼看向许诸。
他脸皮再厚也有点心虚。
“我……我不过跟老领导多提了那么一嘴, 谁知道他竟然记下来, 还传得全军区都知道你们的事……”
这事是许诸大嘴巴,他自己也有些心虚。
“我说得也没错,你跟阮知青这不是好事将近嘛?”
谢延昭瞥了他一眼。
许诸摸摸自己的鼻子, “谢司令打电话过来是想说什么?”
“还能为什么,”谢延昭叹了一口气, 脸上心是嘲讽, “听到我要结婚的消息,有人坐不住了。”
许诸叹了一口气。
与他这个兄弟相比, 许诸都觉得自己在蜜罐子里长大。
“谢司令不同意你娶阮知青, ”许诸皱眉,“该不会动用人脉卡你的结婚报告吧?”
谢延昭满脸嘲弄, “来不及了。”
许诸朝他看了过去。
“早在他打那通电话后,我就直接把结婚报告交了上去,还特地打了一个电话给老师。”
“高,真的是高!”
谢延昭与谢司令这对父子之间的恩怨,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全军区大院都知道这对父子俩关系不好,谢延昭十六岁进了部队,就没回去过一次。
许诸可不同情谢司令。
父子俩闹到这样的地步,大半都是谢司令不做人。
他兄弟苦啊。
碰到一个这样的父亲。
许诸恍然大悟。
“老谢,你真不是人!”
他就说这两人为什么进展得这么快?
明明之前还问过谢延昭是什么想法,这王八蛋刚说完对人家不感兴趣,后脚怎么就决定跟人家结婚。
敢情是因为谢司令。
“老谢,虽然你跟谢司令的关系不好,但结婚毕竟是大事,还是得考虑清楚,不能因为一时之气就毁了自己大半辈子。”
浴室里的阮明芙美美地将自己全身上下都洗了一遍。
重新变回香喷喷的小仙女,她这会儿的心情好得很。
谁知一到门口,就听到什么毁自己大半辈子?
阮明芙漂亮的柳眉皱了起来,站在门后,准备听听下文。
门外的许诸苦口婆心,丝毫不知道给兄弟挖了多大的坑,“老谢,你为了跟谢司令斗气,才决定娶阮知青,这对她来说不公平。”
“什么不公平?”谢延昭睨了他一眼,“她想嫁,我恰好要娶,怎么就不公平了?”
许诸:“……”
他觉得他辈子就是一个操心的命。
谢延昭不结婚他焦虑,谢延昭打算结婚了,他更焦虑。
门内的阮明芙俏脸阴沉地滴水。
狗男人,难怪之前这么爽快地答应娶她,被蒙在鼓里还觉得对方是拜倒在她的魅力之下。
可恶!
阮明芙生了半晌气,转念一响。
狗男人因为跟亲爹作对答应娶她,她不同样是不为了摆脱周鹏的控制才一直纠缠他吗?
她们好像半斤对八两……
更何况,狗男人今天还救了她。
气都不好意思生了。
阮大小姐却不是一般人,她偏要生气!
狗男人不讲武德,不早点说清楚,害她的良心受了半小时的煎熬。
必须给他点颜色瞧瞧。
她打开门就看到两个大男人跟个门神一样,一左一右地站在门口。
因着刚洗完澡,阮明芙身上还带着水气。整个人像是被蕴养过似的,比平时更美了。她洗过的发丝搭在身后,还滴着水。
许是睡觉的原因,她穿着穿着一件宽松的衣服。
看到两个男人眼底的惊艳,际明芙在心底得意不得,面上却没有显现出来。
谢延昭向前一步,将许诸的视线挡得死死的。
看着这一幕的许诸:“……”
他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
再说,人不能这么幼稚。而且,他结婚了。
他非常爱他媳妇!
侮辱谁呢?
他可不是谢司令!
还什么对阮知青不感兴趣?
啧,男人~
……
回到病房,阮明芙看着房里的一张床,“你们今天还回去吗?”
天早就黑了下来,窗外黑漆漆的。
“老谢留在这里陪你,”许诸率先开口,朝谢延昭挤挤眼,“我回去就行了,顺便明天给你们带东西来。”
阮明芙:“……”
病房里只有一张床,难道今晚她跟狗男人就要同床共枕?
谁说这时代的人保守来着。
“我先走了啊,”许诸说完这句话,转头就走。
很快,屋里就剩两人。
阮明芙看向唯一的床,“……你睡哪儿?”
医院的床都是按一般尺寸做的,也就比单人床要宽点。谢延昭这么大个块头,都不知道能不能睡下他……
难道,她躺在狗男人的身上?
想到这儿,阮明芙小脸更红。
虽然她馋狗男人的双开门,但是……这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过了一会儿。
两人合力将另一张床搬到对面,放好后还十分热情地朝谢延昭打招呼。
“谢队,有什么需要就叫兄弟!”
“是啊谢队,用不着跟兄弟客气……”
阮明芙呆滞地看着这一幕。
狗男人真的是……在哪儿都有熟人。
谢延昭手脚利落地铺好床单,却见阮明芙目光专注地看着他。他手一抖,轻咳一声,“还不睡?”
“不知道怎么睡。”
谢延昭:“……”
他走了过去,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挺好的,睡吧。”
阮明芙的矫情又犯了。
“我用不惯医院的床单,”医院这么多病人,床单也不知道有没有消过毒。上一次用它的病人是什么情况……
光这么一想,阮明芙更不愿意躺上去了。
谢延昭:“……”
女人真的好麻烦。
他指着自己铺着的床,“这上面的床单都是新的,睡吧。”
“哦,”阮明芙依言走过去,“用之前洗过吗?”
谢延昭:“……”
这要是他手下的兵,一定得往死里操练!
“都是干净的,睡吧。”
阮明芙伸手摸了摸,面料还挺柔软。再凑近闻了一下,并没有刚拆封的塑料味儿,上面还泛着皂角的清香。
她满意了。
狗男人没呆多久,拿着东西出去了。没过一会儿,便浑身水汽地回来。
阮明芙眼里闪过满意。
不错,狗男也是个爱干净的好同志嘛。
灯拉了下来,四周暗了下来。阮明芙不习惯黑暗,她赶紧闭上眼睛,让自己睡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她迷迷糊糊之际,一条漆黑的大蛇缠住她的腿。
阮明芙被吓了个半死。
可这会儿身处一望无际的草原,周围空无人烟,压根不会有人来救她。阮明芙害怕极了,漂亮的桃花眼中迅速弥漫出了水雾。
她挣脱大蛇的纠缠,向前拼命跑去。
那条大蛇却在后面追着她不放。
草地上还夹杂着石头,一不注意就会绊倒。阮明芙摔了好几下,大蛇与她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她害怕得浑身颤抖,却不小心对上蛇的眼睛。
那是怎样一双眼……
凶戾、怨恨、夹杂着的阴鸷更是分外眼熟。阮明芙却想不起来,只知道埋头往前冲。
在双一次被绊倒后,那条大蛇也追了上来。
它冰冷的鳞片擦过阮明芙的小腿,阮明芙又气又怕。
“滚开!你这个丑东西,别碰我!滚开……快滚!!”
“明芙……明芙……”
隐约间,阮明芙听到有人在叫她。她猛地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还在医院,而叫自己名字的那个人正是谢延昭。
他半坐在阮明芙的床前,眉头皱得死紧。
深邃黑眸中,还带着点点关切。
阮明芙清醒过来,涌上来的害怕与委屈将她淹没,她扑进谢延昭的怀里,便哭了起来。
他低沉的声音在阮明芙耳边响起,“噩梦而已,不用害怕。”
许是夜太深,谢延昭的声音竟然轻柔许多。
阮明芙心底的害怕终于褪去。
病房内仍是黑暗一片。
原是谢延昭听到阮明芙声音,就赶了过去,压根没来及把灯点亮。也幸好没有灯,阮明芙才没看到谢延昭那手足无措的模样。
阮明芙的泪,打湿了谢延昭胸前一小块地方。
但因天色太暗,两人都没有注意到。
谢延昭伸手大手拍了拍她的头,“没事了,快睡吧。”
阮明芙吸了吸鼻子,小手依然抓着他的衣角不放。
“可是……我害怕。”
“我就在房间中,不用怕。”
阮明芙撇撇嘴。
他之前也在房间里,她不照样做了噩梦?
阮明芙抓住他的衣服不放,“不行,你得陪我。”
谢延昭“……怎么陪?”
“看着我睡,”阮明芙整个人都缩进了被子里,“等我睡着了,你再去睡。”
这会儿已是深夜,外头连狗都不叫了。
“我就在这里守着你,”谢延昭忍了又忍,这才开口道:“快睡吧。”
阮明芙的睡姿很标准,双手从被子里探出,交叠在腹部上,比醒起的张扬更多了几份乖巧。
窗外有月光照射进来,让病房变得亮堂起来。
谢延昭凭借着出色的眼力,将阮明芙的模样尽收眼底。
她躺在床子中,眼角还残余着刚哭过的泪水。在阮明芙的眼角挂着,欲掉不掉。满头的发丝铺在枕头上,将她的脸衬得越发小了。
谢延昭好奇地伸出大手比了比。
她的脸竟然还没有他的手大!
谢延昭这时才发现,明媚张扬的阮明芙在闭上眼睛后,竟然有着几分清逸出尘的感觉。
他的目光不由地落到阮明芙的唇上。
唇形漂亮,唇色也很美丽。
谢延昭回想出任务时,遇到的不知名花草。长着一副杂草模样,开出的花却很漂亮。形状像欲飞的蝴蝶,花的颜色艳丽。
这种花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能吃。
把它摘下来,摘掉花萼,轻轻一吸,就能尝到这世间最甘甜的东西。
想到这儿,谢延昭的喉结不由动了。他赶紧将头移开,不敢再看**的人。
谢延昭有些狼狈,又有种说不同来的兴奋。他想再看阮明芙一眼,却对上一双乌黑漂亮的大眼睛。
谢延昭:“……”
“睡不着~”
阮明芙声音沙哑,听不出半点清亮柔软,但谢延昭却从里面听出了几分依赖。
“……快睡。”
大晚上的,不睡觉干什么去。
阮明芙转过头,抿了抿唇道:“那你能不要看我吗?你要是看着我,就更睡不着了。”
谢延昭的喉结上下滚动得更厉害了。
他狼狈地挪开眼,“……我不看你,快睡吧。”
阮明芙应了一声,重新闭上眼睛。
谢延昭见她这样,也不由地松了一口气。他这会儿没再观察阮明芙,而是看向窗外。
过了许久,久到窗外的月亮都移位后。
谢延昭看着一脸安详躺在**的阮明芙,缓缓地松了一口气。他动了动自己僵硬的手脚,这才重新回到自己的**。
可是,没过多久。
“谢延昭,我想喝水……”
“谢延昭,我想上厕所……”
“谢延昭……”
阮明芙耳边传来重物拖动的声音,紧接着,她整个人就被一只大手给压制了。
原来,谢延昭直接把他睡的床给移了过来。两人就这样从对面,到组合成了一张双人床。谢延昭的腿还压了过来,将她整个人都困在被窝里不能动弹。
“不,你不想!”
阮明芙甚至还从这四个字中,听到了咬牙切齿的意味。
她缩了缩脖子,这才老老实实重新闭上了眼。
说来也怪,她这次直接睡了过去,一个梦都没做,直接睡到天大亮。
她醒来时,房间早就收拾好了。谢延昭昨夜睡的床早己被收拾得整整齐齐,床单上面一丝褶皱都没有。要不是想起昨夜发生的事,阮明芙还真以为他没在**睡过呢。
谢延昭拿着保温盒推门进来,就对上阮明芙清醒的双眼。
“去洗漱吧,我给你带了粥。”
阮明芙伤的是脖子,医生交待过好多禁忌。为了安全起见,她这一阵子还是吃粥吧。
休养了一夜,喉咙虽然舒服不少,可上面的痕迹却更加狰狞了。
尤其阮明芙的皮肤还白,看起来就更加可怕了。
待她喝完粥,谢延昭掏出一管药膏,直接替她涂了起来。
药涂在伤品上,冰冰凉凉还挺舒服。
阮明芙眯了眯眼,像只慵懒的猫。她好奇地看着谢延昭手里的药,“这也是医生给我开的吗?怎么昨天没用?”
医生昨天开的药她也涂过,味道很重还跟猪油一样,抹在脖子上特别不舒服。
阮明芙用了一晚上,可难受死她了。
这个药就不错。
跟果冻一样,还有好闻的香味。
谢延昭没有说话,只是将药放在床头,“一日三次,我中午要是赶不回来,就请人帮你涂。”
什么赶不回来?
阮明芙疑惑地看了过去。
“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周家人找你麻烦?”说起周鹏,阮明芙就满肚子火,“公安那边怎么说?”
周鹏都要掐死她了,阮明芙这个不吃亏的人当然不会放过他。
进医院后,就让许诸去报了案。
就算周小虎权力再大,她就不信还能护住一个杀人犯。
他要是舍不得侄子,就让这对叔侄俩一起进去。
“不单单这件事,还有私事,”谢延昭将东西收拾好,“我拖了人照顾你,有什么事就找周姐就行。”
阮明芙点头。
不用人照顾她也行,她伤的是脖子又不是手脚。
“公安今天可能会来了解情况,照实说就行,不用害怕。”
谢延昭今天一大早才知道。
周母带着周鹏去医院,却因为他伤得太重,县医院不敢治。最后还是周小虎出面,安排了一辆车送到市里去了。
按他听到的消息,周鹏的情况不太好。
周大虎气了个半死,连夜跟着一起去市医院了。
“这些我都知道,你去吧。”
阮明芙小手一挥。
周鹏半点不是玩笑,他是真的想杀了她。阮明芙对他可没半点同情,只会觉得他死得不够快。
……
顾意霖提着东西来到医院。
得了她姑姑的准话,今儿一早她就去找人了。谁知道阮明芙竟然不在那里,跑去医院了。
嗐!
她这个闺蜜是真的惨。
前几天看着还好好的,一下子就把自己给整治进了医院。
顾意霖决定,等她见到阮明芙,一定要好好嘲笑她!
她提着东西走进去,刚到门口却与一人擦肩而过。她双眼一亮,飞快地转过头,却看到一个军绿色的身影。
哪怕没看到正面,顾意霖知道这男人绝对正点。
高大建壮的身体,身强体健,还有那发达的肌肉,健壮的手臂……哪一处都踩中她的审美点。
吸溜——
看着走远的人,顾意霖收回视线。
她可没望她今天的目的是什么!
顾意霖不知道阮明芙住在哪个病房,她直接找起了单人房。对她来说,阮明芙矫情又做作,她死也不会跟人挤在一间病房里。
都知道正确答案了,还费那个劲儿干什么。
在找的第五个单人病房后,顾意霖终于找到了阮明芙。
进门前,她累成死狗般的表情立马收了起来,摆出一副高傲,气势汹汹不好惹的模样来。
做好准备,顾意霖这才打开病房。
“姓阮的,你可真出息,几天不见就把自己折腾进了医院。”
谢延昭刚走一会儿,阮明芙无聊得很。她靠在**,时刻还得仰着头。要不然,下巴就会沾上药。
在阮明芙第一百零八次骂周鹏的时候,顾意霖来了。
她愣愣地看向顾意霖,“……你、你怎么来了?”
顾意霖还在得意,却被阮明芙脖子上的伤吓到了。
知道塑料闺蜜进了医院,却不知是这个进法啊。
“不是吧,”顾意霖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床边,嘲笑道:“不会吧,我见过伤腿伤手的,你怎么还伤了脖子?”
她觉得,肯定是塑料闺蜜上工的时候,累得太狠,一个不小心就把脖子给嗑了。
阮明芙:“……”
塑料闺蜜吃错了什么药?
顾意霖将她准备好的东西提了过来。
却见一个红布兜子装了满满的东西,提着的布条绳绷得笔直。得亏现在的东西质量,要不然阮明芙还真怕它断掉。
“一堆不值钱的小东西,我也用不上,就给你了。”
阮明芙:“……”
她虽然过惯了富贵生活,但不代表她没有眼力劲儿。顾意霖袋子里装的东西可都是要票才能买到的好东西,这里头没个五十下不来。
也就顾意霖在供销社上班,才能凑齐这些东西。
顾意霖面上虽然依旧是那副不耐烦的模样,心里却是得意死了。
自懂事后,她就没有赢过阮明芙。两人从小学开始就一直跟斗鸡似的,但顾意霖一直是被压着的那个。
今天扳回一局,顾意霖美得都要起飞了。
阮明芙看了过去,“你就是来给我送东西的?”
“当然不是,”顾意霖反驳得极快。
她怎么可能会给死对头送东西,她嘲笑还来不及呢。
顾意霖刚想说话,却听一个声音传来,“阮同志,你现在感觉怎样?”
她回过头,惊道:“姑姑!”
来人也惊了一瞬,“你怎么在这里?”
女医生看看侄女,又朝阮明芙看过去,瞬间就明白她侄女昨天说的人是谁了。
“阮同志,现在还好吗?”女医生瞥了打扮得花技招展,还特地抹了口红的顾意霖一眼,“你先出去。”
顾意霖跺跺脚,却还是转头走了。
女医生笑得温和,比昨天温柔多了。
“阮同志,伤还疼吗?”
“上了药,好多了,”阮明芙仰起头,让女医生看得更仔细一点。
幸好谢延昭后来用的药是透明的,要是之前的药,伤口都被糊得死死的,哪里能看出什么。
女医生看了眼阮明芙脖子上的药。
这个药她知道,是一位御医研究出来的,效果特别好,是部队专供。今天早上一进医院,她就被院长叫了过去,话里话外都是让她对阮明芙多费些心。
这可是院长,一个小丫头片子哪有那么大的能量。而看侄女的反应,阮明芙应该就是她昨天说的遭难的朋友。
不是她,那就只能是那个男人了。
女医生心情复杂,看阮明芙的眼中更带怜悯。
怪不得不找她求助,原来对方有权有势,普通人压根碰不过。
女医生叹了一口气,嘱咐阮明芙几句,就出去了。
路过顾意霖时,还狠狠瞪了她一眼,“你跟我过来!”
两人也没走远,就在离病房不远处的走廊里。
“她就是你说的那个朋友?”
“她就是你说的那个被未婚夫打进医阮的漂亮小姑娘?”
女医生的声音与顾意霖一同响起。
女医生:“……”
“不对,”顾意霖摸摸自己的头,瞪大眼睛道:“她有未婚夫了?!”
女医生应了一声。
顾意霖双手抱头,尖叫,“什么意思,她竟然有未婚夫了?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为什么还是最后一个人知道?!”
越想越气,顾意霖正想冲进病房问问阮明芙,却被女医生一把拉住。
女医生揉揉自己的耳朵,“……你发什么疯。这事是昨天她自己说的,我可没有胡说。”
“不行,我得去问清楚。”
……
才安静下来的病房,又被顾意霖一把推开。力道大得,连门框上面的灰尘都震了下来。
“你要结婚了?”
阮明芙瞥了她一眼,“对啊。”
应了,她竟然还应了!
顾意霖满脸幽怨,“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可是什么都跟她说了……
“我一直在上工,那有机会来找你,”阮明芙头都没抬。
这话一听就是敷衍,但顾意霖信了。
她坐在床边,却跟阮明芙有了新的话题。
“你未婚夫长得怎么样?”
听了这话,阮明芙直接开口:“当然帅了。”
虽然看起来凶了点,但狗男人的五官还是不错的,要不然挑剔的阮大小姐也不会看上他。
顾意霖想到今天在医院门口见到的帅哥**。
那才是真正的帅,才是她心里的真男人。那些白白弱弱看着就跟白斩鸡的,能顶什么用?
想到这儿,顾意霖眼时闪过一丝嫌弃。
“那他有钱吗?是干什么的?”
“有吧,”阮明芙想到狗男人手上那块劳家的表。
它家的表,哪怕在这个时代依旧不便宜。
阮明芙抬眼奇怪地看着她,“你问这个干什么?”
“好奇不行啊,”顾意霖接着开口道:“你还没说他究竟是做什么的呢?”
“是军人……应该是营长吧,”阮明芙还真对谢延昭不太了解。
只知道他是个军人,营长只是她猜的。
阮明芙可是知道,只有营长以上,军属才能随军。狗男人既然答应了,让我随军,最低也是个营长叭~
顾意霖听完,只觉得自己差点泡进醋缸。
死死忍着,才没在塑料闺蜜面前露出嫉妒的嘴脸。要不然,阮明芙不得得意死。
越想越气!
原以为阮明芙在乡下过的苦日子,谁知竟然让她勾搭了一件有钱有权,前途光明的营长。
可恶!
她运气怎么那么好!
又被塑料闺蜜扳回一局,好气啊。
若让阮明芙知道塑料闺蜜的想法,就知道她在纠结什么了。
拿五十年后的话来说,那就是:
怕闺蜜过得苦,又怕闺蜜开路虎。
顾意霖死死压住心底的酸意,忍不住又问,“那他多大,跟你差多少?”
阮明芙猛地抬头。
顾意霖吓了一跳,“干嘛?”
难不成戳到死穴,要打她?
阮明芙双眼睁大,震惊地道:“我也不知道他多大了?”
看狗男人的模样,年龄应该比她大不了几岁……?
“你不知道?”顾意霖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连他多大都你都不知道,就敢跟他订下婚事?”
顾意霖站了起来。
烦躁地走来走去。
看了阮明芙一眼。
更加烦躁地走来走去。
阮明芙有些气弱,“年……年龄而已,应该……该还好吧。”
“什么叫还好?”顾意霖觉得她这个塑料闺蜜,在乡下呆的一年,脑子也被泥给糊住了,“你连他最基本的信息都不知道,万一他骗婚呢?!”
“其实……是我追的他。”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这样。狗男人傲骄着呢,要不是因为他要跟亲爹作对,她俩至今还成不了。
顾意霖觉得这一天可真刺激。
阮明芙想了想,又接着开口道:“而且他是军人,想骗婚也没那么容易吧。”
顾意霖:“……”
糟了,忘了这一茬。
就她塑料闺蜜这脑子,被人骗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顾意霖叹了一口气,重新得意起来。
就只能让她多操心了。
没办法,谁让她聪明呢。
门外传来敲门声,还不待里面人反应,门就打开了。
阮明芙皱眉,看着穿白色制服进来的两男一女,丝毫不掩脸上的不满。
“你们是谁啊,”顾意霖直接说道:“还有没有规矩,直接开门进来,当这里是你家啊。”
三人里唯一的女性率先开口,“我们是公安。”
她看着年龄不大,二十出头的样子。留着一个利落的齐耳短发,在看向阮明芙时,眼里还有一闪而过的惊艳。
顾意霖却没客气,“公安,公……嘎?”
她看向阮明芙,不明白她这个塑料闺蜜干了什么事,把公安都给招来了。
“意霖,坐吧,”谢延昭早就说了,阮明芙对此早有了心理准备,“公安同志是来了解情况的,一起坐吧。”
顾意霖甩了甩头,不解地看着这一幕。
却还是将房间里的椅子搬了过来。
几人坐上,女公安这才开口,“我们是为了周家的案子而来,你不用紧张,我照例问几句话。”
“你问吧。”
“阮同志,你和谢延昭谢同志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阮明芙面色一肃,目光如刀一样地看向女公安,“公安同志,这个问题跟本案无关,我拒绝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