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

可惜远水救不了近火。

工部尚书徐勘不在, 还是只能谭元清自己上。

他吞吞吐吐地说:“回皇上,微臣认为可加设算科、武科。”

也就是把科举最初的科目还两个回来。

别说天衡帝了,就唐诗都察觉到了他的敷衍。

【瓜瓜, 谭元清这是不想给科举加增加科目吧。】

就不信他一个礼部尚书, 回答个问题这么没水准。

瓜瓜:【肯定不想啊。他自己就读书人出身,哪愿意让别人来分读书人的权力。而且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要是让他以后跟那些下九流同朝为官,他心里肯定不乐意。】

【再说科举新增科目,那这些科目的考试谁来当主副考官?天文历法律法算术,他们未必懂啊,更别说出考题了,这不是分他们的权吗?】

两句话把谭元清藏着的那点小心思给暴露得干干净净的。

谭元清老脸一红,后悔不已, 生怕瓜瓜又说出点什么,连忙改口:“皇上, 增设科目一事, 微臣认为应与工部协商后再请示皇上比较妥当, 请皇上宽限几日, 微臣这就去找徐大人沟通。”

这样大的事情肯定不是一拍手就能决定的,少不得要扯皮。

天衡帝淡淡点头:“也好,你与徐勘商议,三日后把折子呈上来。”

“是,微臣遵旨。”总算是拖了三天,谭元清松了口气,连忙应下。

目的达成, 天衡帝不再久留,直接带着唐诗回了宫。

送走他, 一众礼部的官员连忙围拢在谭元清身边,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谭大人,真的要增加科举科目吗?不会以后还要让咱们跟那些下九流的木匠、铁匠一起为官吧?荒谬!”

“是啊,他们怕是连大字都不识几个,折子都不会写。”

“他们懂什么,皇上可真是的,听风就是雨,听了那……”

“闭嘴!”谭元清眼看他们越说越过分,把瓜瓜都要扯出来了,立即喝止了他们,用眼神警告地瞥了他们一眼,“诸位谨言慎行,当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也不看福星姑奶奶和瓜瓜是什么人,待会儿把老底都给你们掀了。

几个官员这才想到瓜瓜的本事,连忙住了嘴。但脸上仍旧一副不忿之色,显然心里意见不小。

谭元清焉能不知道他们的心思。说到底,这事触犯了他们的利益,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也没苛责,只道:“大家的意思我都明白。不过这次会试出了这种纰漏,我等都难逃其责,诸位还是仔细想想,如何过这一关吧。”

听到这话,大家都沉默了。

会试舞弊,什么时候都是大事。若是龙颜震怒,把他们都撤职查办了御史都不会站出来替他们说一句话。

现在皇帝之所以还没治他们的罪,一则是会试还未完全结束,拿了他们影响三年一度的会试,二则是皇上有意改革科举科目,需要礼部的支持。若是他们识趣,这时候少跟皇上唱反调,皇上也会投桃报李,将这事轻轻放下。

但若他们不识趣,硬要站出来跟皇上作对,那这就是现成的把柄。

也正是因为意识到这点,先前天衡帝提出改革科考,连谭元清都没敢正面反对,只想含混过去。

谁知天衡帝还没开口,他那点心思就被瓜瓜点得透透的,闹了个大红脸,想蒙混过去的想法显然也泡汤了。

“谭大人,这可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不可乱破。这事咱们不宜出面,不若跟吏部的同僚们商议商议。”有官员提议。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是啊,谭大人,这事可不止是咱们礼部、工部的事,礼部、大理寺、鸿胪寺……这些同僚也应该一同商议才是。”

朝中大臣大半都是科举出身。别看平时这些文人们谁都不服谁,关键时候大家还是拧成一股绳的,到时候不用他们礼部的官员出面,朝中自然有人反对这事。

谭元清捻须颔首:“诸位说得有理,此事就有劳诸位了,我去找徐大人商议商议。”

唐诗坐在回宫的马车听完这个八卦,悄悄跟瓜瓜感叹。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啊,还不肯死心。】

【他这集结这么多人,皇帝这想法能实施吗?】

瓜瓜:【现在就看君臣之间谁更强势了。】

唐诗偷偷摸摸瞥向天衡帝,哪知被对方深沉的眸子抓了个正着,她心虚地眨了眨眼,讨好地说:“皇上,您累不累,喝茶吗?要不要我……奴才给您捶捶腿?”

唐诗本就是随口一说。

到承乾宫一个月了,唐诗发现,天衡帝并不喜人近身伺候,除了广全和东来,其他宫人跟他说话都保持着两三尺的距离。

唐诗估摸着他可能是有什么洁癖或是不为人知的癖好隐疾,肯定不会同意。

但谁知道这次她竟失算了。

天衡帝微微一笑:“好啊。”

啊?

【他怎么答应了?他怎么会答应呢?】

瓜瓜:【宿主,自己作的死只有自己上了,我给你看看啊,还有三条街就到皇宫,坚持一下,很快的。】

天衡帝似笑非笑地看着唐诗:“不愿意?”

“没。”唐诗赶紧往前挪了几步,握起拳头砸在天衡帝的腿上,她故意加重了点力道,就是希望他会觉得不舒服赶紧喊停。

哪晓得她自己先受不了了。

【天,瓜瓜,他的腿是铁打的吗?这么硬,好痛。】

唐诗的眼泪都差点痛出来了。

失误,大大的失误,早知道她就该老老实实像以前一样装鹌鹑,别去挣表现,也就没这回事了。

第二下她学聪明了,手轻了许多,落在腿上跟挠痒痒似的,一下接一下。

天衡帝感觉腿像是被羽毛轻轻拂过,一股痒意从小腿往上蔓延,他下意识地扯了扯衣领,正想说算了,忽地马车一个急停,车厢往后一晃,在惯性的作用下,唐诗猝不及防地往前一扑,压在了天衡帝的身上。

撞击的力气太大,撞得她鼻尖泛酸,眼泪不自觉地涌了出来,手也下意识地死死抓在了天衡帝的胸口,好硬,她不自觉地又摸了一把。

“你的手在摸哪里?起来!”一道沙哑愠怒的声音唤回了唐诗的理智。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连忙手忙脚乱地站了起来,可因为太慌张,手又不自觉地在天衡帝胸口抓了一把。

天衡帝脸都黑了。

唐诗连忙爬到了马车的角落:“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天衡帝没理她。

车帘外已经传来了侍卫的声音:“主子,刚才一头牛突然从巷子中窜出来,惊扰了主子,属下失职。”

天衡帝蹙了蹙眉:“回去领罚。”

唐诗瑟缩了一下。

【瓜瓜,完了,他会不会罚我啊?】

【我不是故意的啊。不过狗皇帝的胸肌真不错,一块一块的,饱满有力,手感还真不错。】

【估计腹肌应该也很不错。】

天衡帝只觉胸口滚烫滚烫的,燥意从胸口窜到脖子蔓延至耳根,偏偏唐诗还不消停。

【哇塞,瓜瓜,你看到没,狗皇帝的锁骨上有一颗红痣,正好卡在白皙如玉的锁骨中间,鲜红鲜红的,像一颗水珠,好性感,我好喜欢。】

天衡帝只觉浑身都燥热无比,他挪了一下腿,将左腿交叠在右腿上,抓了一本数丢给唐诗:“念一念!”

说着将刚才被唐诗无意中拽得有些低的领口拉了上去。

唐诗有点可惜:【哎,看不见那颗漂亮的痣了。】

瓜瓜提醒:【宿主,让你念书呢,你再不念小心被踹下去。】

唐诗这才翻开书中规中矩地念了起来。

她如有实质的目光总算是挪开了。天衡帝微微松了口气,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又连续给自己倒了三杯茶,喝完后,那种燥热的感觉才消下去了一些。

等马车一进宫,他便先下去了,都没叫唐诗今天去御书房陪侍。

唐诗开始还有些忐忑,怕得罪了大老板日子不好过。

但等她回到承乾宫,东来说不用她伺候,让她一边自己玩去,她乐了,彻底放飞了一个下午,窝在偏殿吃吃点心,看看话本子,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一个月前。

这才是摸鱼的正确姿势嘛。

【瓜瓜,是不是我今天在马车上不小心摸到了皇帝,让他不爽了,所以下午把我冷在一边。】

瓜瓜:【你说呢?你玩了半天,我还以为不在意呢。】

唐诗:【在意,怎么会不在意。他肯定有洁癖,不喜欢人碰他,今天只是摸了他一下,他就放了我半天假,你说我以后要是天天对他动手动脚,是不是要不了几天他就会把我赶回昭华殿?】

瓜瓜都无语了,好半天才说:【宿主,秀还是你最秀!】

唐诗乐了,看来这法子还真行得通,她今晚要不要假装爬床,说不定狗皇帝今晚就把她赶回昭华殿了。她都一个月没睡自己的床了,好怀念在**随便打滚的日子。

可惜唐诗的计划没能实施,因为天衡帝这个工作狂又在御书房批奏折到半夜,什么时候回寝宫睡觉的都不知道。

接下来几天,他也都忙得很,只偶尔叫唐诗去伺候,旁边还有不少宫人,让唐诗完全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早朝上,日常事务讨论完后,天衡帝点了谭元清:“谭爱卿,增加科举科目一事,你与徐爱卿商议得怎么样了?”

谭元清跟徐勘碰了一次头。

徐勘身为工部尚书,跟他们这些文人又有些不一样。

工部主营造,最多的便是工匠和各种治水、修筑城墙、制造武器等的能工巧匠。

也正是因为这些人才,工部有时候会被冠以“贱”。他们往往干着最脏最累的活,拿最低的俸禄,身份地位也被人瞧不起,连带整个工部在朝堂上的话语权也是六部中最低的。

身为工部尚书,徐勘在几个尚书中也是最受气的。

如今皇帝有意改革,对他们工部来说可是一个机会,他当然是举双手赞成。

可谭元清哪是真心实意找他,两人聊了一会儿便吵了起来,最后弄了个不欢而散。

听到天衡帝发话,徐勘主动从袖袋中掏出一份奏折双手举起:“皇上,微臣与谭大人意见相左,因此微臣花了三日,单独写了一份微臣的看法,请皇上过目。”

天衡帝点头示意广全去拿奏折。

谭元清看到这一幕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好你个老徐,平日里看着老实巴交话不多的样子,背地里跟他玩阴的。不用看都知道,皇上肯定更欣赏徐勘的这份奏折。

不过这对他来说也未必是坏事。

徐勘冒头了,皇上就不会问他意见了,其他大臣一会儿保准将火力集中徐勘,他就可以神隐了。现在会试舞弊的事还没过去,他们礼部实在不宜在这时候跟皇帝唱反调。

果然,天衡帝看完徐勘的奏折后,再也没提他。

“徐大人这份折子,朕认为不错,诸位爱卿看看。”

广全将奏折拿了下去,一圈大臣围上去看徐勘到底都写了些什么。

等看完后,好些个大臣的脸色都不好看,其中尤以吏部的官员反应最激烈。

“皇上,能工巧匠不过是下九流,如何能纳入科考?况且,这种考试又无统一的标准,更容易舞弊造假,与皇上的初衷背道而驰。微臣认为不可。”吏部反应最激烈,苏和宜这老小子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随即又有数名官员站出来声援他:“是啊,皇上,不光是科举,便是以后的贡献和绩效考核也是个难题。”

徐勘不赞同:“苏大人,此言差矣,这些怎就不能纳入考核?匠人的熟练度,创造能力都可以作为考核标准。工部主管山泽、屯田、工匠、水利、诸司公廨纸笔墨等具体事项,正是你口中的这些下九流修筑了城墙保护城池安定,也是他们筑堤排水引渠让农民少受天灾之苦,保国库田赋收入,也是他们制造兵器……这些都是为国尽忠有大用者如何等不得大雅之堂?”

唐诗好想给他鼓掌。

【徐大人说得极是。没有工部,冬日的炭火,夏日的冰块,哪里来?没有工部你们这些各衙门的笔墨纸砚从……搁现代,工部这些好多都是非遗传承人,走哪儿都要被称一句“大师”,享受国家津贴的。】

【至于没有一套行之有效的考核标准就更扯淡了,那就制定啊。科举考试也不是生来就有的,那也是先辈们创造出来的。瓜瓜,你说是不是?】

瓜瓜客观地说:【封建社会也就数学形成了一门系统的学科。物理化学现在都还是神学、玄学,生物学更是没影,而且古代读书的成本太高了,文盲太多,确实没法套用现代的考试制度。】

不少官员松了口气,瞧瞧,这无所不能的瓜瓜都说不行,那皇上总该消停了吧?

可惜他们很快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因为瓜瓜出了个主意:【其实这个可以借鉴建国初的八级工制度,或是采用现代的工程师等级制度,重新划分一套考核标准,评定等级,制定晋升的标准。】

前面的没听懂,最后一句大家都明白了。

这其实也是个办法。

但朝中官员很多还是没法接受自己寒窗苦读数十年,好不容易鲤鱼跃龙门,光宗耀祖,最后却跟这些下九流为伍。

说到底还是利益之争。

天衡帝掠过底下大臣们的各色反应,赞许地说:“徐爱卿所言有理。周尚书,你怎么看?”

周尚书周泰一直稳如泰山,被点名,他不急不徐地站了出来,拱手道:“皇上,兹事体大,依微臣之见,不若让六部商议,拟出个章程,再行定夺。”

这话看似是顺着天衡帝跟徐勘,但实际上还是用了“拖”字诀。

没看徐勘跟谭元清两个人意见都没法统一吗?更别提六部这么多官员凑一起了,这群人只怕是商讨几个月都达不成一致。

很多事情拖久了,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唐诗仔细盯着周泰看了几眼,跟瓜瓜讨论。

【哇塞,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天官啊,果然有一手,这推脱的功夫比谭元清还高明几分啊,哪怕皇帝知道他是故意的,也挑不出毛病。】

【瓜瓜,你说这周尚书如此老练狡猾,怎么就生了燕妃那么个炮仗一样的女儿呢?我都有点怀疑燕妃到底是不是他亲生的了。】

燕妃的智商显然没继承到她老子的一半。

饶是淡定如周泰脸也隐隐有些扭曲,这不是往他身上泼脏水吗?好在瓜瓜及时替他澄清了。

瓜瓜:【宿主,确认过了,亲生的。你想想清北父母生出的娃照样有年年倒数第一的,智商这种东西可不一定会遗传。】

唐诗恍然:【明白了,燕妃就是那个学渣嘛。学神父母生出个学渣女儿,哎,周尚书肯定没少头痛吧!】

本来没有头痛过,本来觉得自家闺女漂亮可爱的周尚书忽然觉得自家是不是错了?早知道当初就好好教育教育这闺女的,也省得在朝堂上被人嘲笑。

周尚书不愧是个老油条,就是沉得住气。

哪怕被唐诗点明了心思,还吐槽了女儿,他依旧淡定得很,半句都没再解释的意思。

天衡帝看了他一眼,又将问题抛给了徐勘:“徐爱卿,你怎么看?”

徐勘知道这事阻力很大,早前几天跟工部的官员商议了许久,如今又见皇帝站他这边,底气足了不少,拱手道:“皇上,微臣有个想法,既然谭大人、周大人、苏大人等都认为这个考核标准不好定,不若交给工部来做,工部一定会拟出一套行之有效的考核标准。”

他这话一出,殿内不少大臣脸色大变,其中尤以吏部和礼部官员的脸色最难看。

官员的考试、考核、录用分别是由这两个部门评定核实的。要是真将这个事交给了工部,岂不是将他们的一部分权力给分了出去?

这下连礼部那些本来想装鹌鹑的官员也忍不住了,一个个跳出来反对:“皇上,不可,这考试、考核、录用都由工部负责,那以后不成了工部的一言堂?”

“是啊,皇上,此事万万不可,一旦开了这个口子,后果不堪设想。”

……

工部的官员,还有一部分支持科考改革的官员跳出来据理力争。

朝堂上又吵成了一锅粥。

唐诗已经习惯了,第一次的时候还觉得稀奇,现在见怪不怪,达官贵人又怎么样还不是吃五谷杂粮的人,吵起架来跟市井小民没什么两样。

她自动屏蔽了这些吵闹声,继续看八卦,越看越有趣。

【哇塞,周尚书家这智商遗传有点奇怪啊。不光是女儿,连儿子也没继承周尚书的学神智商,三个儿子竟没一个高中的,甚至连秀才都只有一个,啧啧!】

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周泰尽管觉得没面子,可这也是事实。

他磨了磨牙,今天这几个小兔崽子真是让他丢死人了,女儿嫁人管不着就算了,三个儿子得好好管管,要是再考不中就将这些家伙的月银全部扣光。

他就不信了,三个儿子总不可能一个成器的都没有。

【咦,其实也不是没有遗传他的智商嘛,这个周二明显是个聪明人,就是技能点好像点歪了,没点到念书啊。】

【哈哈哈,要笑死我了。周尚书反对科举增加科目,给工匠发明家们一个机会。可偏偏他这二儿子就是个天生的科学家发明家啊。难怪这么多年连秀才都没考上呢,敢情一直阳奉阴违啊,表面上在家里在国子监认真念书,实则偷偷搞小发明。】

【别说,他这些小发明还挺有意思的,尤其是这个捉鱼机器人,鱼吃了鱼饵后,后面的部件发动,石头落下,开口合起来,浮力减轻,机器人就飘到水面。这用了不少物理学上的知识啊。】

唐诗是真的很佩服周二的奇思妙想和动手能力。

可落到周泰耳朵里,这却是儿子不务正业的象征。他觉得老脸都丢尽了,身上散发着一阵低气压。

谭元清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周泰一世英名,只是儿女个个都不争气。还是想开点吧,他们这些官员哪个没丢过脸呢,这次只不过是轮到吏部尚书了而已。

瓜瓜:【不止呢,宿主,你猜猜他现在在干什么?】

唐诗对周二来了兴趣:【瓜瓜别卖关子,他是不是又搞了什么有意思的小发明?哎,真想认识他啊。】

瓜瓜:【他想上天,仿照木鸟飞天的故事,用了大半年的时间,偷偷制造了一只翅膀长达两米的木鸟,正准备在郊外的山坡上试试这只木鸟能不能飞起来呢。】

一只翅膀两米,那两只翅膀就是四米,这得是多大一只木鸟。

太笨重了,若只是想试试木鸟能不能飞上天空,实在用不着造这么大一只鸟,弄个几十公分的翅膀就足够了。

唐诗心里有种不大好的预感。

【他该不会是打算自己坐在飞鸟上吧?】

瓜瓜:【宿主你好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

唐诗慌了:【靠,科学狂人啊,他这是不要命了,要是从半空中摔下来,这不死也得断胳膊断腿吧!】

扑通!

周泰猛地跪在地上,脸色发白,捂住胸口急切地说:“皇上,皇上,微臣身体不适,请容微臣先行告退!”

人命关天,天衡帝很好说话:“准了,广全,周尚书身体不适,赐轿送他出宫。”

“多谢皇上。”周泰跟火烧屁股一样,拱了拱手就一溜烟地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