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二合一)

◎要是我我就剁了他!◎

陈家明抿唇不语。

如果换做其他知青, 陈家柱现在恐怕已经得逞了,他娘也已铸成大错。

若这事是他娘出的主意,他必定毫不犹豫的大义灭亲, 可他知道,他娘没这个胆子去谋划。

计划这事的不是他奶就是他小婶,而她娘只是那个被推出来拿刀的人。

她总是不知道拒绝, 偶尔会有不情愿, 可只要陈家人一斥责, 她便慌里慌张的照做。

哪怕她知道要做的事情是错的, 会伤害到别人,她也只会哭着说自己没办法。

四年前, 陈家不肯出给他读书的钱, 让他回大队干活,又让陈家柱顶替他的成绩去县里读书,他在家里大闹, 她却反过来劝他,都是一家人,谁去读书都一样。

怎么会一样?

陈家明恨她,但却狠不下心。

毕竟他也曾依偎在她身边, 见识过她扛着苦给他支撑起的小天地, 他们母子有过一段温馨时光。

他长大后才知道, 那些苦难都是没必要受着的。

可他娘至今仍未醒悟。

宋满冬说的有理, 可真追究起来,陈家人必定要将过错都推到他娘头上。

他不知道要不要下这剂猛药。

宋满冬倒不是好心想点醒他,只是怕陈家明成了自己路上的阻碍, 又觉得他可能无形中护住了陈二婶和陈家柱, 将来那两人卷土重来报复她。

多番顾虑之下, 还是再次开口,“你这次包庇他们,只会叫他们觉得犯错也无妨。

下次怕是会捅出更大的篓子,你要一直这么维护他们,只要你自己也兜不住么?”

陈家明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我会考虑的。”

宋满冬想了想,又叫住他,“若是你娘能趁着这次机会醒悟,再好不过。若是不行,你也不用在她身上白费心思,当断则断。”

陈家明说能帮她卖东西应该是有门路的,可优柔寡断成不了事。

就陈家这一团乱麻,他搅和其中,必会深受其害。

如果他能理好家里的关系,倒是能谈合作。

“她到底是我娘。”陈家明自有思量,又深深看她一眼。

倒是他小瞧城里来的知青了,他还当全都是盲目的傻子,没想到这位手狠心更狠。

可血缘亲情哪儿是那么容易割舍的?

宋满冬握着手指,嘴比脑子快,“她还不如不是你娘。”

陈家明疑惑了下,“你怎么瞧着比我还生气?”

“没有。”宋满冬冷静下来,但还是忍不住说,“你最好早做心里准备,她叫你失望那么多回,这回恐怕也不会如你的意。”

陈家明听着心里难受,“你不能说点儿好听话?”

好听话有什么用?又不是她说陈二婶会幡然醒悟,陈二婶就当真会如此。

自欺欺人罢了。

宋满冬心里想着,没继续说下去,她跟陈家明的关系,言尽于此。

“我不说了。”

陈家明却又叫住她,“你要去公社?”

宋满冬没否认,“你要拦我?”

她这个时候去公社,为的什么事儿显而易见。

“这儿离公社远,你一来一回得三四个小时。”陈家明下定决心,“我送你过去吧。”

现在不考虑他娘了?

宋满冬张了下嘴,又闭上,怕图惹他伤心。

至于送她去公社的事,宋满冬思索之后,没有推辞。

陈家明要反悔了想害她,她让不让送都一样。

叫她惊讶的是,从大队往外走几百米后,等在前面的陈家明骑的竟是一辆自行车。

自行车要花两百买,但比攒钱更难的是自行车票。

陈家明是怎么弄到的?

宋满冬疑惑着,上前才发现这辆自行车车头和车身有拼接的痕迹,有的地方拧着几圈铁丝。

原来是辆改过的二手车。

陈家明率先骑上车,示意她坐在后座上,带着几分炫耀,“我改的车,怎么样?”

“很厉害。”宋满冬真心称赞。

不管是他弄到这些零件,还是他的动手能力,都叫人敬佩。

陈家明笑了下,“你抓稳车子。”

他提醒完,脚下一踩,自行车便朝前驶去。

山路不平,自行车也十分颠簸,但在它的速度面前这都是小时。

陈家明骑的很快,半个小时就到公社附近了。

他没给宋满冬指路,只远远的停下,“我去放自行车,你自己去吧。”

宋满冬朝前走了几步,又转过身,陈家明还扶着车子站着。

但她知道不是为她。

“陈家明,或许这也是给你的一次机会,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但会比你想象过的生活更好。”

陈家明摇着头,“你不用安慰我,我没那么脆弱。”

他从口袋里摸了根烟,指尖掐着,没抬头,“去吧,宋知青。”

脚步声远去,陈家明才朝黑市走去。

他手上有钱,但粮票肉票难弄,大多数东西还是只在黑市买,那里不用票。

宋满冬还是第一次踏入公安局,东风公社的公安局里只坐了两个人,听见她要报案愣了下,一阵慌乱之后,才开始记下她说的话。

老公安一脸严肃,“同志,你放心,我们立马就去核实,查明之后给你交代。”

说着便行动起来,推自行车出来时,又问宋满冬,“我们送你回去?”

“不用,我还有点儿事要做。”宋满冬摇头拒绝了。

她问了路到供销社。

这会儿供销社的人正多,但肉已经没什么好的了。

宋满冬看过不是很满意,又去瞧白面发现今天不供应,最后只买了盐。

可难得来公社一趟,只买这些回去太少了。

宋满冬提着盐,视线转了一圈,跟上一位从供销社空手而归的人。

转了几道巷子,同行的人多起来,宋满冬就知道自己没走错。

摆摊的人分作两排,形成了一条街。

宋满冬左右看着,发现卖什么的都有,鲜红薯鲜玉米,也不知是从哪儿来的。

她瞧见新鲜的花生停了下脚,又遗憾移开。

鲜花生剥开是粉皮的花生,又嫩又甜,吃着十分美味。

煮起来做五香花生也很入味儿。

可这带回大队上不合适,万一让人误会是偷挖大队上的花生就不好了。

但除了这些,还有许多别的能买。

苹果、石榴这些水果,黑市竟也有,虽瞧着没那么新鲜,但能弄来已经很稀奇了。

宋满冬从头逛到尾,提的满满当当,挎着送的竹篮。

她从黑市出来往河东大队走,正撞上在路边跟人说话的陈家明。

陈家明瞧见她,又跟身边的人低声说了几句,让那人先走了,自己则是推着自行车过来,“既然遇见了,我捎你回去吧。”

他自行车前头挂着一条五花肉,肥多瘦少,白玉似的肉规规整整,十分漂亮。

宋满冬也买了肉,但远没有这块儿好。

她眼睛一落上去,陈家明便跟着看了眼,“听说宋知青你做饭好吃,可惜了这块儿肉不能给你做。”

“我打算拿回去叫我娘做了,全给她吃。她在陈家做了十几年的肉,没吃上过一回。”

“也不是人人都觉得我做饭好吃。”宋满冬摇摇头,“对你娘来说,或许她自己做的更好吃。”

这也不是安慰陈家明,是她当真觉得如此。

“要是这样最好,走吧。”陈家明不多寒暄,他还赶时间。

看宋满冬的样子,应该是已经报警了。

也不知道公安什么时候会把他娘和陈家柱带走。

陈家明骑着车,刚翻过山头,就瞧见通往大队的路口聚集着人。

他心中有了不妙的预感,直接踩着车冲了过去。

离得近了,便看清楚人,两位公安站在一侧,另一侧,他娘和陈家柱正叫民兵压着。

周围还有陈家人吵吵嚷嚷的。

宋满冬看到的却是赵胜男她们,从陈家明的车上跳下来,便朝那一侧走去。

赵胜男也迎了过来,抓着宋满冬的手臂,“满冬你没事吧!”

“没事儿。”宋满冬先摇头,又看向人群的焦点。

姚娉婷拽着她的手,又气又恼,咬牙切齿道,“你怎么不跟我们说!陈家柱那个王八蛋,敢欺负咱们,要是我我就剁了他!”

她还寻思菜刀怎么脏了,原来是这回事!

方宛连忙拉了拉她,“小声点儿,公安还在呢。”

“这不是公安在不在的问题。”赵胜男也低声说,“陈家柱做这事儿确实过分,满冬你报警是对的,就是怎么不提前跟我们说一下?”

“刚刚听见这事儿的时候我快吓死了!”

“我就说了宋满冬不会有事。”陆许山却十分镇定。

赵胜男看他一眼,“你……算了。”

陆许山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自信觉得自己的话可靠。

这会儿她都没心情说陆许山了。

宋满冬习惯自己解决,被她们围着问有些不自在,“我下次跟你们说。”

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又该说点儿什么,她不需要安慰,更无法招架别人的关心。

不等她们说话,宋满冬忙问起来,“现在什么情况?”

姚娉婷说,“公安已经确定了陈家柱昨天意图强迫你的事,还有陈二婶协同犯罪的事,但是陈家不肯认。”

陈小婶儿跟公安正纠缠着,猛地瞧见宋满冬,立马朝这边扑了过来,“都是她勾引我们家柱!”

赵胜男和姚娉婷挡在前面,赵胜男皱眉开口,“婶子,你不要随便污蔑人!”

“公安已经调查清楚了,是你儿子装病没去上工,你嫂嫂把满冬骗过去关进屋里的。你家门现在还坏着,人证物证俱全。”

那个时间整个大队的人基本上都在田里,左右都是干活的人,少了谁很明显,做不了假。

“什么装病!”陈小婶儿不认,“我都说了我儿子是真的生病了,在**躺着歇呢!她自己闯进去勾引我儿子不成,恼羞成怒,反过来倒打一耙!”

“我还没告她伤害我儿子呢!”

赵胜男拧着眉,难以置信看她颠倒黑白,“满冬不可能做这种事!”

“我儿子才不会做这种事!”陈小婶儿大声嚷嚷,“他可是高中生!将来要当城里人的!”

她说着又回头去拉扯陈二婶儿,“二嫂,你也说说啊!跟大家说昨天宋满冬怎么勾引我儿子的!”

陈家明的目光落在他娘身上。

陈二婶儿慌里慌张的只顾着摇头,被弟媳推攘几次,才弱PanPan声开口,“是……宋知青勾引家柱的。”

赵胜男愣愣的看着她,只觉得她原本愁苦的面容面目可憎起来。

姚娉婷直接开口骂了回去,“什么玩意儿!也就你们把垃圾当块儿宝,觉得会有人瞧得上陈家柱那种贼眉鼠眼的小人!”

“说满冬勾引他?图他什么?图他没钱?图他身材细弱像竹竿?大队上这么多好青年,他陈家柱顶多排这个!”

姚娉婷比了个小拇指,又说陈小婶儿,“眼里有什么就瞧见什么,你不会是自己整天想着勾引人,就揣测别人也这样吧?”

“娉婷。”赵胜男叫了她一声。

说的有点儿过火了。

姚娉婷不攻击他们了,却没停嘴,“你们骗骗自己就行了,想骗别人不可能!大家伙的眼睛可亮着呢!”

陈小婶儿还想狡辩,张大队长脸色黑沉,打断了她的话,“行了!有没有做这事儿你们心里清楚!”

“知青们不知道你们家什么人?当大队上的人也不知道?”

他看向一直不出声的老人,“陈老头,咱人穷,但心不能坏,心要是坏了,就什么都没了。”

“人家知青们对咱们怎么样可有目共睹,不说报恩,起码也不该做那些狼心狗肺的事。”

陈老头动了动,刚准备开口,被陈老太太瞪了眼,便说,“这事儿俺们不清楚。”

“但他们要是真犯错误了,该教育教育,该罚罚,都听公安的。”

“爹!”陈小婶儿见他真不管,扭头气的跺脚,又去逼陈二婶儿,“二嫂!我家家柱是不可能做这种事儿的!”

“莫不是你自作主张……”

陈二婶抬头,震惊的看着她,“我怎么会!”

“不是你就是宋知青,反正家柱是清白的!”陈小婶咬死。

陈二婶犹豫片刻后,又吞吞吐吐对着公安开口,“是宋知青……”

老公安沉着脸,“嫂子,话可不能乱说,你说这些都是要负责任的!坦白从宽,撒谎可是要多坐几年牢的。”

“坐牢?!”陈二婶儿瞪大眼睛,“我没做什么啊?怎么就要坐牢了?”

“强迫妇女都是要坐牢的!严重点儿要吃枪子儿呢!”菊兰婶儿匆匆赶来,没好气的瞪她一眼,又看了眼陈家人,气的不行,“我跟刘嫂子每回开大会都说,你们就是不听!说了多少次要尊重妇女意愿!”

“还有你们这些妇女要是受了委屈,可以来我们找我们妇联,我们都管。”

陈二婶儿根本没听进去,失魂落魄的呢喃着,“怎么会坐牢呢……”

她不想坐牢!她不能坐牢!

她眼里淌着泪,蓦然想起了弟媳方才的话,“不是我,跟我没关系!”

她抓着公安,满脸急切的解释,“都是宋知青做的。”

“我请她去家里腌豆角,忘了拿盐,我去厨房找,她自己就进屋了……”

赵胜男脑袋嗡嗡作响,“婶子,你……”

姚娉婷刚要挺身而出,宋满冬轻轻拨开她,站了出来,“婶子,话要说清楚。”

“你请我去你家之后,进门咱们先去的哪儿?你说了什么?”

“去了……就在院子里。”陈二婶儿垂头不敢看她。

宋满冬追问,“院子哪儿?左边还是右边?”

陈二婶儿慌乱的说着,“右、左、左边。”

宋满冬又问,“然后呢?腌豆角的缸在哪儿?豆角在哪儿?盐在哪儿,你对我说了什么?”

陈二婶儿结结巴巴的要编,刚开了口,就被人喝止了,“够了!”

她扭头,看见陈家明眼睛一亮,“家明!你给娘作证,娘没做那事。”

陈家明却失望的看她一眼,对着公安如实道,“那间房的门是我踹坏的,昨天早上我回家,发现我娘守在门外,门上挂着锁,里面动静不太对,所以才踹开了。”

“我看见,宋知青和陈家柱被关在屋里。”

老公安看着身边的人记上,才对陈家明说道,“你说的情况跟我们了解的基本吻合。”

“家明——”陈二婶儿失声唤他,“你怎么帮外人呢!”

陈家明只是难过的看着她,“娘,你怎么变成现在这幅样子了?”

从前只是她一人为陈家做牛做马,现在却要让别人也替陈家受难。

他疲惫的开口,“他们什么样子你还没看清楚么?为了撇清罪责,可以把事情都推到你头上。你却要为了这样的人污蔑宋知青。”

陈二婶只觉得委屈,“你根本不懂我的苦。”

她要是不听婆婆她们的,在陈家怎么活下去?

“我——”陈家明挫败的闭上了嘴。

他每一次提起,他娘都这样,不管他说了多少种过下去办法,他娘都不同意,好似离了陈家处处是洪水猛兽。

可陈家本身就不是个能待的地方!

没想到他娘竟执迷不悟至此。

陈小婶儿转着眼珠,还想寻摸机会,突然想到,“陈家明,你不会是跟宋满冬好上了吧?所以才故意帮她说话。”

陈二婶儿也怀疑的看向陈家明。

陈家明冷冷的看她一眼,“我跟宋知青清清白白。小婶儿你教养儿子的本事不怎么样,颠倒是非的能力倒是不弱。”

姚娉婷见缝插针的添嘴,“就是!”

菊兰婶儿和刘大姐拦住陈小婶儿,“这铁证如山,你就别想着狡辩了,再说下去,你就是故意包庇!连你也一并抓去坐牢!”

陈小婶儿的声音戛然而止。

陈家明顺势对公安提起,“我娘胆小,不像是会出这种主意的人,主谋肯定不是她,劳烦你们再仔细审问一下。”

老公安保证道,“放心吧,我们会仔细盘问清楚的。”

陈小婶儿顿时顾不上陈家柱了,忙自证起来,“公安同志,我可是清白的!昨天这时候我在上工。”

“这个不是你一张嘴说了就算的。”老公安给她解释,“我们都要从事实出发,依据实际情况定论。”

“而且这个不在场不一定就真的没问题,教唆行为也是犯罪。”

陈小婶儿坚定道,“反正我什么事儿也没做。”

暗中却瞪着陈二婶儿。

她忧心忡忡的看着公安和民兵押着两人离开,又将矛头对准陈家明,“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陈家明无所谓的推着车子走过。

把她气的不行。

张大队长羞愧不已,“宋知青,这事儿是我们对不住你,你这几天先休息一下吧。”

“不用。”宋满冬拒绝了,“大家都在忙,我一个人歇着算什么?”

“这时候我更不应该缩在屋里,该躲着的是那些做了坏事的人。”

张大队长叹了声气,“也对。你放心,这事儿都交给公安,我不会让大队上的人说闲话的!”

菊兰婶儿也附和着,“满冬你就安心该干什么干什么,谁说你我帮你骂回去!我看谁敢说你闲话!”

宋满冬在他们的簇拥中回了知青点,她心想,自己是不怕人说什么的,但也没有拒绝大家为她出头。

这都是好意。

关上门,赵胜男又仔细问了她,见她真没事儿才放下心,有些挫败,“陈家柱他妈怎么这么不讲道理!还往你身上泼脏水?”

“管她呢!反正她说一句我骂一句。”姚娉婷不想那么多。

宋满冬却知道赵胜男在纠结什么,“这情况还算是好的。”

赵胜男从前念书周围都是读书人,大都要面子,做了错事自己先脸皮红了。

宋满冬说,“大队上跟城里不太一样,大家连过日子都难,脸面自然也舍去了,逢事只想着挑对自己有利的,不会顾全那么多。”

赵胜男搓了搓脸,显然对此还有些不太能适应,“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你啊,是把人想的太好了。”姚娉婷直白道。

这事儿赵胜男可不认错,“当然得往好处想!咱们就是奔着好的将来去的。我想着大家一条心,拧成一股劲儿,才能改变这困境。”

“若是我把人人都看作恶狼,处处防备,怎么朝前走。”

见大家都盯着她,赵胜男又补充了句,“我日后多考虑就是了。”

她又坐了会儿,猛然起来,“地里的活还没干完呢!”

只是上工之前还有些不放心,“满冬……”

“我没事儿,你们别担心。”宋满冬指了指拎回来的篮子,“把这些收拾了,我也要去食堂呢。”

“行。”赵胜男点点头,不放心叮嘱她,“以后你可别一个人扛了,在这儿我们就是你家里人,只管找我们,我们都站在你这头!”

“嗯,我知道。”宋满冬这点倒是不怀疑。

她送几人陆续离开,见徐清落在后面,疑惑楼下。

徐清塞给她一个折起来的纸包,悄摸道,“菜刀还是太浪费了,以后用针吧。”

说完才跟着江志农往外走。

宋满冬打开纸包,才发现上面是张穴位图,只标了三处,还附上了一把针。

只是这针不似上次给她用的那些细针,像是凑数的。

宋满冬无奈收起。

倒希望用不上这些。

她把买来的东西放好,又去食堂做饭。

孟婶子似是想打听什么,还没近身,就被菊兰婶儿给拽回去了。

宋满冬只做不知。

她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料,想让大家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只能等时间叫他们都忘记。

忙完午饭,将晒好的菜收起来,她便开始做咸鸭蛋和松花蛋。

挑了泥回来,做到一半,总觉得忘了什么,等她把咸鸭蛋放进坛子里,瞧见落在墙上的夕阳余晖,才想起来,今天没见到陈敬之。

是训练忙?还是觉得昨天的她叫他失望了?

宋满冬难得放空了数秒,才抱起坛子放在了阴凉处,检查起院子里晾晒的东西,走到靠近门口的地方时,忽的闻见一阵桂花香。

她停了手里的动作,拉开门。

陈敬之正蹲在门口,一手拿着桂花枝,一手摘着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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