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青璃靠在康熙帝怀里, 想起早年连丧四子的马佳贵人,和她提起仁孝皇后时恨入骨髓的语气,双臂上也不禁泛起细小的疙瘩。
“仁孝皇后当年……”
青璃没有说出口,康熙帝却毫不客气地补上:“赫舍里氏确实做了不少孽!”
青璃不解:“皇上和太皇太后昔年怎会容得她如此乱来?”
提起已经早夭的孩子们, 康熙帝的脸上也一片冷凝:“承瑞因为早产, 出生时就跟猫崽子差不多大, 太医也说不大好,后来他早早去了,朕也并未生疑。承庆也是如此。”
“直到朕跟赫舍里氏的第一个儿子承祜, 承祜足月出生,一直白白胖胖的。那是十一年的二月, 因为皇玛嬷患有身疾, 朕陪伴皇玛嬷前往赤城汤泉疗养, 结果收到宫里来信, 承祜得急症而去。”
承瑞是康熙帝第一个出生的儿子, 马佳贵人所生;承祜是当时的皇次子,仁孝皇后所生的嫡子;承庆是皇三子, 惠嫔纳兰氏所生。
青璃在心里整理了一下已知线索, 推测着:“是不是仁孝皇后害了承瑞和承庆阿哥,马佳贵人和惠嫔又联合起来对承祜阿哥出手?”
康熙帝沉痛地点了点头:“她们两人确实出手了, 却不止她们。”
“朕也是事后调查才知道,但凡妃嫔有孕,赫舍里氏非但不会宽待,反而更加苛刻三分。”
“种种手段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嫔妃们难以安心养胎、身子虚弱, 这样诞下的孩子自然体弱多病, 一场风寒甚至稍稍惊吓就会丢了性命。还有不少更是胎死腹中, 就此小产。”
“所以承祜夭折的背后有无数只推手, 长女早夭的张庶妃、女儿体弱的端嫔、小产过的敬嫔和安嫔也都推了一把。”
赫舍里氏这是犯了众怒啊!
可青璃不解:“此事暴露,太皇太后和皇上想必狠狠敲打过仁孝皇后,她之后难道又出手了?”
康熙帝狠狠攥着手中的竹纹白瓷茶盏,还是没忍住撂在桌几上。
青璃知道康熙帝的情绪已经忍耐到极致,就是因为不想吓着自己。
青璃伸出柔若无骨的纤纤素手,搭在康熙帝泛起青筋的右拳上,给予他静默的安慰和陪伴。
康熙帝松开右手,反握住青璃的玉手,十指相扣,叹了口气:“赫舍里氏……就是个疯子。”
“朕殇了嫡子,悲痛不已。想要狠下心来处置她们,可她们字字泣血地诉说着自己失去孩子时的苦痛。”
“朕也恨赫舍里氏这个毒妇,可朕提起废后,皇玛嬷不置可否,只问朕:‘承瑞他们是皇上的孩子,这大清的百姓就不是皇上的子民了吗?’。”
“朕听进了皇玛嬷的劝告,当时若是真按照大清律处置了这六宫妃嫔、废了赫舍里氏,朝堂就不稳。朕是皇帝,不能把私情置于朝政之上,朕只能打掉牙齿活血吞。”
“承祜夭折的次月,惠嫔诞下保清。惠嫔很聪明,她对赫舍里氏始终保持警惕,产子第二天就不顾自己的身子冒着风雪去慈宁宫求见皇玛嬷。皇玛嬷以宫中连丧数子风水不好为由,劝朕把赛音察浑和保清送去宫外抚养。”
“赛音察浑是马佳氏的第二个儿子,他当时也不过两个月大,马佳氏被行事逐渐贤惠大气的赫舍里氏骗过,再加上实在不舍,便拒绝了。”
“赫舍里氏那两年里事事妥帖,骗的朕和皇玛嬷都放松警惕。结果等马佳氏怀上第三子时突然对赛音察浑动手,赛音察浑早夭,马佳氏受了大刺激,勉强保胎到八个月,早产下来的孩子也立即随他的哥哥去了。”
青璃知道哪怕这个孩子刚落地就没了生息,康熙帝还是给他取名唤作“长华”,希望他去了地下不缺长寿和荣华。
经过此事康熙帝对赫舍里氏应该不会再忍了才是,又怎么……?
想到小太子这个关键,一切都吻合了。
青璃的出声打断了康熙帝的伤感:“我猜皇上正打算发落赫舍里氏,结果她拿出自己的护身符——她确认自己身怀有孕才敢动手,是吗?”
康熙帝的怒火又一瞬间覆盖住原有的伤心,事情就算已经过去快六年,赫舍里氏也已经去世近五年,康熙帝提起她仍旧带着一股恨不得千刀万剐的狠厉。
“这个毒妇!她正是有了身孕自认为朕不敢把她如何。她还请来皇玛嬷,皇玛嬷拦住了朕。”
青璃想起姐姐猜测的仁孝皇后死于太皇太后之手,如今几乎能断定就是如此。
太皇太后当时虽然看在仁孝皇后腹中曾孙的份上保她一命,但是她老人家岂会仍由如此阴毒狠辣之人继续为后,废后会影响到嫡曾孙和赫舍里一族,趁着仁孝皇后产子之际就此了结她的性命,此不是更加干净利落?
午时的春日暖阳透过窗棂斜斜打进内室,光影交杂印在康熙帝的侧脸上,更添了几分幽深与冷厉。
青璃不禁在想,这件事康熙帝知道吗?他应该是知道并默认的吧,甚至太皇太后事发时劝说康熙帝,就是拿出“去母留子”才说动他暂时饶过仁孝皇后的性命?
那他为何不告诉我呢?难道是觉得我如今也是皇后,担心我同情仁孝皇后死于夫君的默认,对他生出害怕,不再亲近于他?
青璃自然觉得双手沾满血腥的仁孝皇后该死,也不会对她生出多余的情绪。不过既然康熙帝不愿让自己知道,青璃也乐于装作不知道:“仁孝皇后确实过于狠辣,上天有眼,让她难产而亡。”
感受着康熙帝略微放松了些许的胸膛,青璃在心里偷笑了一会儿就岔开话题:“马佳贵人的第四子,应该是仁孝皇后去世后才出生的吧,总不至于有宫人把仁孝皇后难产的事情算到马佳贵人头上,来了一出忠仆复仇记?”
康熙帝听着青璃的脑洞大开,心情也恢复几分。
“那倒不是。马佳氏之前数次生产伤了身子,尤其是第三次难产又早产,长华落地即殇,马佳氏伤到了根基。这第四个孩子自然很是体弱,刚出生就被太医断言华佗来了也难救。马佳氏把他算到赫舍里氏头上,也不算冤枉了她!”
青璃摆着手指头数了数,揶揄道:“算上如今的二公主和四阿哥,马佳贵人一连为皇上诞下了五子一女,可见多么得皇上的心意啊!”
康熙帝听着怀里的宝贝这酸溜溜的醋言,心里得意又慌乱:“朕没有!朕不是!朕遇到阿璃之前对后宫并无偏爱,遇到阿璃之后更是只有你一人了!”
青璃也不知道信没信,拉长了声音怪模怪样地“哦”了两声。
【没有感情也不妨碍你睡她是嘛?】
【不喜欢都能跟她生六个崽,果然是大猪蹄子!】
【第一次谈恋爱就碰见老司机,我好亏啊!】
金色气泡里张牙舞爪跳动着的字符让康熙帝放弃了挣扎,直接吻住眼前这张恼人又甜蜜的小嘴,同时闭上眼睛拒绝接受阿璃的心声。
坤宁宫里,康熙帝直接用嘴摆平了难缠的小祖宗,钟粹宫中马佳贵人下跪接旨后更是喜极而泣,朝着坤宁宫方向磕了三个响头就直奔阿哥所而去了。
抱着四阿哥胤祉哄了又哄,好不容易把胤祉哄睡,马佳贵人拒绝秋霜递来的茶盏,又连连赶去寿康宫看女儿了。
自去年三阿哥胤福交由太后抚养,那拉贵人一开始顾忌着太后的想法,严格按照五日一次的频率紧着弦来寿康宫看儿子。
后来跟太后渐渐熟悉起来,太后看出那拉贵人对儿子的惦念,便顺水推舟。
“那拉贵人每次来寿康宫,哀家也多个人唠嗑,更开怀了。若是平日无事,哀家可盼着贵人日日来寿康宫呢!”
那拉贵人自是感激涕零,对太后更加上心,私下里也总是叮嘱三阿哥胤福要孝顺祖母。
那拉贵人这日照常看过儿子,又跟胤福一起陪着太后逗趣,只把太后哄得开怀大笑,等到日头西沉,才离开寿康宫。
那拉贵人刚走出正殿,便看见马佳贵人红着眼睛从西偏殿出来。那拉贵人正欲像往常一样行蹲礼,就想起刚在寿康宫正殿时得知的消息,讷讷直起身子行了个平礼。
马佳贵人想起那拉贵人在太后面前说得上话,加上女儿宜尔哈以后跟三阿哥胤福也会同住寿康宫,顾不得自己的那点子伤感,立即擦了眼泪热情地上前跟那拉贵人套近乎。
马佳贵人未降位前,作为嫔位里唯二有子的娘娘,一向看不起下面的小主们,眼下为了女儿竟也彻底放下身段。
那拉贵人之前跟她虽然没有交情,但看着她的一片慈母之心,以及胤福日后的邻居二公主的份上,也提点了马佳贵人几句。
“贵人不必担忧,太后一向慈和好相处又不拘小节,时间长了贵人想必也能每日来寿康宫看望二公主,如此孩子也跟养在自己宫里没有两样,反而多了祖母的疼爱呢!”
马佳贵人想到今日太后拒绝自己前往正殿请安,苦涩一笑:“婢妾毕竟是犯错被罚……”
听得马佳贵人在自己面前竟用了谦称,那拉贵人连忙劝慰。
“此事毕竟是皇上的意思,太后只是慎重惯了。按照妹妹对太后的了解,最重要的是皇后娘娘的想法,若是皇后娘娘揭过此事,太后也必定不会深究,对我们姐妹俩一视同仁,姐姐也能与二公主日日相见。”
马佳贵人握住那拉贵人的手,激动地落下泪来:“多亏了妹妹提醒,姐姐这就去坤宁宫给皇后娘娘道谢!”
青璃没再见马佳贵人,只让知秋转告了八个字:“到此为止,下不为例。”
马佳贵人得知青璃的态度大喜过望,皇后娘娘这是不再计较了,只等太后松口,自己的宜尔哈也能跟天天见到额娘。
当晚长春宫东偏殿的那拉贵人收到了一份厚礼,一对儿暖玉手镯,据说是马佳贵人封嫔时皇上的赏赐。
那拉贵人也不扭捏,当着送礼的秋霜的面儿就大大方方戴上:“本小主与马佳姐姐日后相处的日子多着呢,只盼着能早点和马佳姐姐日日作伴去寿康宫!”
秋霜自然知道这是主子现下最期盼的事情,笑着谢过那拉贵人的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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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五,这天正是青璃首次带领六宫妃嫔给两宫太后请安的日子。
可早早到齐的嫔妃们,眼里看的都是风光不再的马佳贵人。
趁着皇后娘娘还在内间,不少人都跃跃欲试,想踩上一脚、奚落一番,可又顾忌马佳贵人膝下的四阿哥,心下犹豫。直到僖嫔的到来。
僖嫔作为赫舍里家的旁支,靠着姓氏坐上嫔位的最末位,皇上对太子发怒时她不敢求情,但是马佳贵人因为挑拨太子和皇后的关系被降位,她自然要出头表明态度。
只见僖嫔径直坐在马佳贵人的下首,却又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站起身来。
“难怪本宫觉得哪里不对呢,本宫竟然忘了马佳贵人被降位的事情。本宫如今可不坐贵人的下首呢!”
马佳贵人平生最恨仁孝皇后,不管何时都不会在赫舍里家的人面前低头。
“僖嫔竟连皇上的圣谕和皇后娘娘的凤谕都忘了,可见平日里对帝后缺少敬畏之心,莫不是僖嫔觉得这大清跟着太子姓赫舍里氏了不成?”
马佳贵人此言不可谓不诛心,直言僖嫔不敬帝后、点名赫舍里家跋扈就算了,还暗指太子一心只有母族,忘了自己是爱新觉罗家的孩子。
一旁观望局势,随时等着出言支援僖嫔的嫔妃们也都偃旗息鼓、不敢妄动,生怕也被扣上一顶能让自己丢掉小命的帽子。
僖嫔却急得满脸通红,一宫主位的体面都顾不得,抖着手指着马佳贵人。
“我赫舍里一族忠心耿耿,为大清立下汗马功劳,本宫对皇上皇后的尊敬之心可昭日月!岂容得你一个小小的贵人出言污蔑!”
马佳贵人冷冷一哼,抬起手拂过僖嫔指着自己的食指:“僖嫔都在坤宁宫大呼小叫,也敢说自己尊敬皇后娘娘?”
马佳贵人不急不缓,淡淡一笑:“奴才替主子办事本是应该的,僖嫔可见过谁家的忠仆会把自己旧日的功勋挂在嘴上,凡是时时提及此事的,那都是不满主家的赏罚,想要更进一步哩!”
僖嫔喘着气跺了跺脚,慢慢掐着手心冷静下来,两害相较取其轻,如今只能承认自己是故意为难马佳贵人。声线也低了不少。
“本宫为了奚落马佳贵人装模作样,马佳贵人却抓住本宫言语的漏洞不依不饶,真是好口才!马佳贵人就算能言善辩,可这世事的黑白却不是你一张嘴就能颠倒的!”
僖嫔挥了挥帕子,恢复嫔娘娘的风度,不再言语。
马佳贵人看着僖嫔的身影,心里暗暗可惜。
皇后娘娘也不喜赫舍里家,若是等娘娘出来的时候,僖嫔仍在大吼大叫,想必娘娘也不介意顺水推舟敲打一番。
青璃虽在内间用早膳,可外面的闹剧可瞒不过她。
所以青璃出来后,关怀过几位皇子皇女这半月的日常,尽过嫡母的职责后,就开口了。
“马佳贵人确实行事不端被本宫责罚,但是本宫既然对此事下了定论,就是到此为止的意思。你们也不要再落井下石、扩大事态!”
新皇后入主坤宁宫尚且不足一月,但有皇上的爱重和支持,已经树立起不弱的威势,众人急忙起身行礼应诺。马佳贵人更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
青璃不再多言,等嫔位以下的小主们行礼告退后,就登上凤舆带着佟妃和六嫔,浩浩****地朝着慈宁宫去。
抵达慈宁宫,青璃行礼问安后就被早已等待多时的皇太后拉了起来。
青璃挨着太后落座,看着太后这亲热的模样也忍不住笑了:“皇额娘怎么今日也在这里?”
皇太后大气地挥了挥手:“以后每个月初一、十五哀家也这个时候来慈宁宫陪皇额娘说话,刚好一并受了你们的礼。免得青璃你还要再跑一趟寿康宫。”
青璃知道这是皇太后的真心话,也不推脱:“那就多谢皇额娘体恤!”
觉得自己帮到大美人的皇太后高兴不已,理直气壮地揉了揉青璃的小手。
太皇太后竟从侄孙女脸上看到了跟孙儿康熙帝相似的腻歪笑容,加快了转佛珠的速度,移开眼神。
太皇太后知道孙儿对青璃的深厚情谊,早就决定不管年轻人情情爱爱的太皇太后表明态度。
“哀家跟皇上的想法一样,这后宫的事情都依仗皇后打理,皇后每月初一、十五带着宫里的主位们来慈宁宫跟哀家聊聊闲话逗逗趣就够了。”
“你们要是谁敢拿着后宫之事来惹哀家烦心,哀家也直接降位然后绑去坤宁宫交给皇后论处。”
太皇太后的一番话让自觉“忍辱负重”、“静待时机”的佟妃彻底崩溃,只觉得满宫的巨头都好像被皇后下了降头,竟都“投身敌营”了,那自己还有以后吗?
佟妃虽然绝望,但是面上却不敢表现出分毫,只露出温顺恭谨的笑脸行礼领命。
青璃也配合着露出感激中略带惶恐的神色。
皇太后见大美人担忧立即安慰:“青璃不必害怕,你这个皇后当得很好!赏罚分明又不失宽厚,这么短的时间就已经在皇上面前连连替太子和马佳贵人说情!”
提及此事,太皇太后也露出了眼角的笑纹:“皇后此举确实仁善大度!”
惠嫔见此,连忙捧哏:“连嫔妾的大阿哥胤禔,自见了皇后娘娘就一口一个皇额娘时时念叨哩!可见皇后娘娘的仁慈之心,小孩子们都一清二楚呢!”
刚犯过错的僖嫔也连连找补:“皇后娘娘入主中宫之后,还数次敲打内务府,本月各宫的份例都足足的,嫔妾经常听小妃嫔们赞叹娘娘的恩德呢!”
其余众人也抢着吹捧青璃,青璃总算明白康熙帝平日看着歌功颂德的请安折子怎么都能看得皱眉,实在是有些尴尬和脸红啊。
青璃首次带领六宫主位给两宫太后的请安,就在这一片和谐的夸夸声中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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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坤宁宫的青璃按了按额角,只觉得自己不让她们日日来请安简直是最英明的决定。不然每天听着她们拍马屁,厌烦不说,还容易迷失自己。
当晚康熙帝回到坤宁宫,便看见自己小皇后一脸严肃,语气认真地跟自己探讨:如何在漫天的称赞中坚守本心?
康熙帝撩起唇角,神秘兮兮地朝青璃招招手。
一心以为是什么不可外传之秘的青璃急忙贴耳靠近。
康熙帝不客气地含住眼前圆润可爱的耳珠,压低嗓子暧昧出声:“皇后娘娘今晚许朕两次,朕就传授娘娘功法!”
被亲得软了身子的青璃娇嗔:
“你这功法正不正经啊?”
【是不是还要去**学啊?】
【难道是传说中“采阴补阳”的双修功法?】
【难怪我每天腰酸腿软,你却神采奕奕哩!】
康熙帝只觉得自己跟阿璃真是越来越有默契了,确实要上塌后才能开始教学。
不过朕可不舍得采阴补阳,阿璃每日明明也春风满面,眉目含情!
青璃眼波流转,仿佛带着蛊惑人心的钩子,康熙帝打横抱起青璃撂在凤榻上:“皇后娘娘试过就知道了!”
次日,娇艳欲滴的青璃揉着腰肢叹息:“真是甜蜜的烦恼,舒服是舒服,但是真累啊!”
青璃刚叹息完就感觉下身涌起一层热流,掐着指头算算日子,青璃乐了。
这天乾清宫的康熙帝晚膳时没能等来青璃,独自用完膳,迅速地处理完政事,就急忙回了坤宁宫。
叮嘱过梁九功传消息的青璃,早早就下好套等着康熙帝钻了。
于是康熙帝推开内殿的门,却发现寝间空无一人,只除了凤榻上隔着纱帐隐隐约约可见的窈窕玉体。
凤榻上摆好姿势的青璃开口了,语调不复往日的清脆,竟带着微微的沙哑与酥麻之感:“这位公子,奴家的脚崴了,直不起身,可否劳烦公子进来帮奴家看看啊?”
被勾得浑身起火的康熙帝大步上前扯下纱帐,就看见了凤榻上侧躺着身子的女子。
女子上身只着一件大红的抹胸,下身的裙装也轻纱点点,露出纤细的腰肢和修长的双腿。更别提女子那张勾魂夺魄的玉颜,夹杂着牡丹的娇艳与兰花的高洁,眉目间还带着一抹无人可以抵抗的妩媚风情,真是千言万语也说不尽的撩人。
康熙帝毫不客气地把玩着青璃的玉足,一派风流之感,耐着性子给青璃搭戏:“姑娘的脚伤本公子能治,只是治好后姑娘如何报答本公子呢?”
青璃缩了缩脚趾,美如贝壳的脚趾带着天然的粉色光泽,一勾一放间仿佛踩在康熙帝的心尖上。
康熙帝没忍住吻了吻青璃的脚背,惹得青璃一阵娇笑。
青璃脚背发痒,毫不客气地挣脱开来轻轻踢了踢康熙帝的肩头:“自然是以身相许啦,公子可还满意奴家的报酬?”
康熙帝再也忍不住,把尽情展露自己美好身姿的美人抱了个满怀,低下头吻着美人的玉颈。带着薄茧的手心也在美人的腰肢上来回抚摸,爱不释手。上下其手让身下的娇花进一步展露出无人可见的绝美神态。
青璃软着身子气喘吁吁,情动不已。□□更甚数倍的康熙帝,也终于把魔抓伸向了美人腰下的裙摆。
保有三分清醒的青璃压住了康熙帝的贼手,勾唇一笑:“臣妾今日来了月事,不能伺候皇上了呢!”
【嘻嘻~,惊不惊喜,意不意外,高不高兴哇!】
就好像带着千军万马激昂壮烈地上了战场,却发现敌人已经绕过此处偷了自己的老家。
青璃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康熙帝整个人都僵硬无比,低低骂了句脏话。
朕很意外,但是绝不惊喜,更不会高兴!
生无可恋的康熙帝仰倒在凤榻上,只觉得这百子千孙被上笑脸嘟嘟的胖娃娃们也都在嘲讽自己。
浑身火气无处释放的康熙帝听见耳边青璃的憋笑声,眯了眯眼:“朕说皇后娘娘今天怎么这么大胆呢?原来是仗着身体不便,憋着坏呢!”
不在绝境中死亡就在绝境中变态,康熙帝选择了变态。
康熙帝一个猛虎扑食压在了青璃的身上,摸着青璃细嫩莹润的柔夷坏笑:“皇后娘娘费尽心思勾起的火,还得您自己来灭。”
康熙帝紧攥着青璃的玉手贴着他纹理分明的腹肌缓缓向下,知道康熙帝起了何种变态心思的青璃大叫着扑腾起来:“我错了,错了!再不敢了!不敢了!”
【果然是不作不死啊,我为自己刚刚的挑衅道歉!】
【请给我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吧喵喵喵~!】
故意招惹朕,撩起火来却不灭,还想重新做人?
康熙帝眯了眯眼,朕让你刚才“笑嘻嘻”,现在只能“喵喵叫”了吧!
发现康熙帝攥得更紧了,青璃口不择言:“你自己也有手啊,你自己来不是更方便嘛!”
康熙帝气笑了:“朕怎能跟皇后娘娘比呢?皇后娘娘的纤纤玉手软嫩沁香,也不知道做起此事来是何等的享受?”
被逼无奈的青璃使出了杀手锏,只见她一动不动,一语不发,却浑身颤抖着发出嘤嘤的假哭声。
康熙帝拿怀里宝贝的这一出“以退为进”束手无策,放下攥着青璃的右手捂在脸上,倒在一旁。
机灵的小阿璃连忙裹上披风快步走出内间,这次再不敢不道德地偷笑了。
不一会儿就有小太监提着水桶进了浴间,康熙帝在凤榻上缓了好一会儿也毫无用处,只好走进浴室,钻进浴桶里继续静心。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康熙帝默念数次清心咒才渐渐平复下去。
等康熙帝出了浴室,青璃就笑脸盈盈地捧着康熙帝的常服迎了上去,还放下身段,好好地伺候着康熙帝更衣。
康熙帝瞥了眼穿得严严实实的青璃,没好气地捏了捏青璃的脸蛋:“总算知道穿好衣服!”
理亏的青璃笑得更甜美了,摇了摇康熙帝的袖子撒着娇:“阿璃只是跟玄烨哥哥开个玩笑嘛~”
康熙帝继续板着脸,也不搭理谄媚的小阿璃,盘坐在罗汉榻上悠哉悠哉地品着茶。
觉得自己确实有点点过分的青璃狠了狠心:“等我月事尽了,你选一天我再穿一次刚刚的衣服,今日之事就此了结如何?”
【我是个负责任的人,自己挖的坑自己填,自己造的孽自己收拾!】
心愿达成的康熙帝笑容满面:“朕觉得皇后娘娘的玩笑甚好,可以多来几次!”
青璃娇俏地丢给康熙帝一个可爱的小白眼:“天还没黑呢!”
【咋就开始做梦了呢?】
心情大好的康熙帝装作没听懂:“快了快了,太阳已经西沉了。”
青璃也收回心底的那点别扭,端正身姿,开始聊起正事:“再有半月就是端午节,如今三藩已平,皇上可有意大办?”
康熙帝想到三个多月后的大地震,摇了摇头:“从简吧。”
青璃心里有数了,又继续问道:“五月初三还是仁孝皇后的忌日和太子的生辰,我却听说宫里以往都没个说法?”
康熙帝牵过青璃的手,微微蹙眉:“赫舍里氏的忌日与端午节相冲,保成的生辰又是他额娘的忌日,宫里一向只做不知,阿璃依照旧例即可。”
作者有话说:
*:摘自清心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