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何家住的也是大院瓦房, 北面三间房,西面一间房,还在拐角加盖了一间房。

看着房子多, 实则和王建设一家一样,住得也很拥挤。

因为何建有三兄弟,且都娶妻生子, 老大家三个孩子,老三家也三个, 加上何建的一儿一女,统共有八个孩子。

徐瑶刚到何家住的大院, 就感受到这里的热闹了, 表哥何昌荣和几个差不多年纪的孩子在玩抓人, 姑姑笑着把他们往客厅带。

何家的客厅就小很多了, 因为另外隔出一部分, 给何家的三个孙女住。

大人们坐下后, 就没徐瑶四兄妹的位置了。

杨秋月让几个孩子抓一把花生,“你们和昌荣他们一起去玩, 待会吃饭喊你们。”

徐瑶说了声“谢谢姑姑”, 她没打算出去玩,坐在何家的门槛上,一边吃花生,一边看着院子里的杨望秋他们。

“徐瑶。”何娇走了过来,但没坐下,“台阶不脏吗?”

“我吹过了。”徐瑶不在乎这些细节,但何娇还是把她拉了起来。

“你别坐这里了, 我看你很无聊,这样吧, 你跟着我吧。”何娇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她的睫毛长而翘,并不是询问的语气,而是拖着徐瑶去了她房间。

狭小的房间里摆了两张上下铺,何娇用钥匙打开一个柜子,宝贝似地拿出两个发夹。

她以为自己表现得很平淡,但弯起的唇角出卖了她的高兴,“喏,这是妈妈给我买的,你挑一个吧。”

“表姐要送我一个?”徐瑶有些诧异。

“嗯,我妈妈答应我养小猫了,算我给你的回礼。你快挑吧,我说送你就送你。”何娇催着道。

徐瑶拿起红色那个时,看到何娇的瞳孔微张,再拿起蓝色的,何娇的手指不由绷紧。

小姑娘明明很舍不得,还是要送她一个,让她觉得很有意思。

她左看看,右看看,遗憾地道,“表姐你真好,可我也有差不多的发夹了,如果我再拿你的,就用不完啦。”

“你真有了啊?”何娇觉得有点可惜,又有点小庆幸。

“是啊,只是我今天没戴出来。表姐你快收好吧,你的心意我心领了哦。”徐瑶笑着道,小姑娘那么宝贵的东西,她不好夺人所爱。

“那行,以后我有其他好东西,再分享给你。”何娇把发夹刚收好,她堂姐何妙走了进来。

何妙看到堂妹收起发夹,啧啧两声,“又拿出来炫耀了啊?”

她只比何娇大两岁,但她家的情况比不得二叔家,她妈妈没有工作,爸爸的工资还不多,所以不会给她买这些东西。

“我才没有炫耀,我是想……”何娇想说送给徐瑶,但还没说完,就被徐瑶给打断了。

“这位姐姐好漂亮,你的眼睛好好看啊。”徐瑶猜到何娇要说什么,但听何妙的语气,何娇并没有说送何妙。如果何妙知道何娇宁愿送给她,也不送给何妙,何妙心里肯定不开心。

她不过是偶尔来做客,表姐和何妙反而会时常见面,没必要因此让他们吵架。

而何妙听到徐瑶的夸赞后,瞬间变了个脸色,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的眼睛是很黑啦,不过妹妹你长得好白,我真羡慕你。”

“我就皮肤白,姐姐你的五官都好看。”徐瑶夸完何妙,不忘去夸何娇,“表姐你也是,你和姑姑好像,都很温柔,头发也很黑。”

小姑娘都喜欢听好话,被夸漂亮都很高兴,何妙很快就没了进屋时的那点不愉快,和徐瑶商业互吹起来。

何娇听徐瑶夸何妙,心里还有点不开心,但徐瑶马上又夸了自己,她又觉得徐瑶很有眼光了。

听到妈妈到了院子里,何娇想着帮忙做点事,说先出去忙,让徐瑶随便坐。

徐瑶看表姐走了,见何妙在对着镜子梳头,笑盈盈地凑了过去,“姐姐,你是何家大伯的女儿吗?”

“是啊,怎么了?”何妙问。

“没什么,我就是无聊,随便说说。”徐瑶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这个给你吃,你不要和别人说哦。”

何妙看到糖,下意识咽口水,但不太好意思要。

“我是看姐姐人好,才想着送给姐姐吃的,姐姐该不会不喜欢我吧?”徐瑶瘪嘴低下了头。她本就生得雪白可爱,何妙看她这样,立马说没有。

“那姐姐吃糖吧,我可没有很多分给其他人哦。”徐瑶给何妙剥了糖纸,等何妙含住后,才假装随意地问,“这次我姑姑要分家,姐姐家和你三叔家也会分家吗?”

“我们当然不会。”何妙道。

“为什么你们不分,只有我姑姑一家分啊?”徐瑶接着话题问。

“那是因为三婶害二婶流……”话还没说完,何妙意识到自己说漏嘴,立马捂住自己的嘴巴。

“姐姐别紧张,我妈妈和杨叔叔是二婚,我和姑姑这是第三次见面,还不熟悉呢。我就是好奇,随便问问。”

徐瑶当然是故意套话,他们大人的话未必能套出来,但小孩不一样,小孩嘛,心思更单纯一点。

“你刚刚是想说流产吧?”

“你……你怎么猜到的?”何妙惊住。

“我随便说的,原来是真的。”徐瑶皱起眉头,“你刚刚说三婶害的,怎么回事啊,你和我说说呗?”

家里叮嘱过何妙他们,不许他们和别人说这个事,但她觉得徐瑶是个好人,加上她很讨厌三婶。

何妙跑到门口看了看,见没人在附近,再关了门,小小声地道,“如果我和你说了,你不能告诉别人哦。”

“好。”徐瑶道。

“爷爷奶奶最偏心三叔三婶了,家里的活,都是我妈妈和二婶在干。”

说到这个,何妙就来气,“那天二婶不舒服,但三婶非要吃煎鸡蛋,二婶让三婶自己做,三婶说二婶故意给她甩脸色,上手去拉二婶,把二婶从**拉下来。”

“那天正好是周末,所以我都听到了。二婶摔到地上便说肚子疼,三婶却说二婶是装的,结果那天傍晚,二婶便被送去医院了。”

徐瑶听得握起拳头,“那我姑父呢,他不送我姑姑去医院吗?表哥和表姐呢?”

“就是那么不凑巧,二叔带着昌荣兄妹去吃席,傍晚才回来,发现二婶不对劲,才把人送去医院。”何妙当时想看看二婶,但奶奶说不用管,她很怕奶奶,所以没有过去。

徐瑶听明白了,难怪姑姑要分家,确实待不下去了。

她和何妙说了会话,外边喊吃饭,两个人才一起出去。

何家本就多人,加上杨家七口人,客厅里坐不下,徐瑶这些孩子便在厨房吃的。

吃饭的时候,徐瑶没什么心思,飞快地扒拉了一碗饭,再去找她妈妈,说要去厕所。

杨秋月说她带徐瑶去,徐瑶赶忙说不用。

她婆婆瞥了徐瑶一眼,“这小姑娘,可真娇气。”

到底是在别人家,徐美珍牵着女儿出去了,四周无人后,才问怎么回事。

若是没有事,女儿不会在吃饭时,特意把她叫出来。

“我和你说,我打听到怎么一回事了。”徐瑶飞快转述了何妙的话,“妈,待会你想个办法套套话,别说是我从何妙那里听来的。姑姑去医院那天,肯定有邻居看到,你就说有人问姑姑身体怎么样了。”

“今天我们一家子来,何家老太太和她三儿媳肯定心虚,既然要分家,总不能亏了。这事我听着都生气。”

徐美珍听了也皱眉,不过小姑子的意思,应该是不愿意再扯皮,只想快点分家离开。

“行,我知道了,你快去再吃一点,不然下午饿。”徐美珍带着女儿回去。

刚回到桌上,徐美珍并不打算马上发问。

在吃完饭后,他们继续说分家的事。

元吉祥是杨秋月的婆婆,她瞥了眼杨秋月,撇嘴道,“当年娶你的时候,我们家给了一百块彩礼,还置办了床和柜子那些。家具就别搬了,省得你搬来搬去麻烦。彩礼钱,我也不和你算,一家人免得太难看。”

“都说爹娘在,不分家。但你非要分家,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咱家可没有多余的锅碗瓢盆给你,都需要你自己去置办。往后日子过不下去了,再想回来,可就没屋子了。”

“其他的我没意见。”杨秋月道,“但家具我要带走,还有三弟妹拿走的梳妆台,那是我妈给我的陪嫁,不是何家的东西。”

婆婆的阴阳怪气,她都不在乎。何家的锅碗瓢盆,她也不要,但她的陪嫁,她要拿回来。

林金枝一听杨秋月要拿回梳妆台,当即不乐意了,“二嫂,哪有人把东西送出去,再拿回去的?”

“你要抠门,当初别大方啊?”

“林金枝,我什么时候说送你了?是你趁我不在家搬走的,我只是不想和你吵架,才忍着一口气。”杨秋月当着妈妈和哥哥的面,不想深挖以前的事,“你还也得还,不还也得还。”

“二嫂你!”林金枝没见过这样的杨秋月,深吸一口气,“好啊,今天你杨家来人了,就这样欺负我,你当我林家没有人吗?”

徐美珍看边上的丈夫要开口,按住丈夫的手,示意丈夫别说话。

她起身走到小姑子边上,安抚道,“妹妹别和她生气,是咱们的东西,肯定要搬走的。你才大病初愈,不好动气的。”

杨秋月意外看去,元吉祥更是直接发问,“杨秋月,你不是说没和和别人说吗?”

“说什么了吗?”

徐美珍装作不解的样子,“是说我家小姑子生病的事吗?我不过是听邻居们说了一嘴,这才安抚我小姑子。如果只是普通生病,有什么不能说的,还是说,我小姑子生病和亲家母有关?”

“怎么会和我有关,你胡编乱造什么呢。”元吉祥心虚地撇开头,用眼神示意自家男人。

何大柱咳了两声,敷衍道,“哎呀,没什么事,不要再问了。一个梳妆台而已,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干嘛那么斤斤计较。”

姚虹听出不对劲,起身去问女儿怎么回事。

杨立廉也站了起来,他长得高大,光是站在那里都气势十足。

林金枝接话道,“就是,我还没见过那么抠门的人,真是小家子气。”

“林金枝你够了,我真是受够你那张嘴了。”何建看向弟弟,“何雄,你还是个男人吗?你老婆害我老婆流产,现在还要霸占我老婆陪嫁,你们两公婆也好意思?”

他看林金枝还要开口,直接摔了手里的碗,砸到林金枝脚边,当即碎成四五瓣,“怎么,你还要废什么话?你要说不是你害的?那你现在当着我大舅子的面说,看我大舅子不打死你!”

什么叫仗势欺人,何建现在就是。

他在家里没有话语权,之前流产的事,找爸妈吵过,但没有用。他爸妈说是杨秋月自己不注意,不能怪别人。

这口气,他当时忍了,谁让他爹不疼娘不爱。

但今天不一样,他有人来帮忙了。

何建早就看林金枝不顺眼,骂了两句后,心里舒坦多了,又继续骂,“林金枝就你那个骚样,也就我弟弟那个怂包喜欢。何雄你别说她好,迟早有一天她给你戴绿帽子。”

“还有爸妈,我从小就不受你们重视。你们说秋月以前隔三差五去平城,是,这事我也不喜欢。但家里的活她也没少干,她比林金枝那个好吃懒做的,难道不好吗?”

凭良心说,何建很讨厌杨望秋三兄弟,

杨立廉离婚的时候,他家两个孩子也小,一个三岁,一个一岁,但他岳母照顾不了三个小孩,所以杨秋月不是去平城,便是把杨守春或者杨听夏带回来。

因为这个事,他没少被爸妈念叨,说他老婆是个眼里只有娘家的,一直拿钱贴补娘家。

但钱这个事,何建心里清楚,岳母没让他们家贴补过钱。

他最烦的就是,自己的老婆总是去带别人的孩子,害得他和老婆聚少离多。

还是这两三年,杨望秋三兄弟长大了,杨秋月才很少没去平城。

“何建,你要做什么?”何大柱不高兴地看着二儿子,“你是要把我们家的事,全都说给外人听吗?”

杨立廉忍不住了,“什么叫外人?”

“我就一个妹妹,你们害她流产,还算计她陪嫁,你们真是厉害啊!”

“我……”面对杨立廉,何大柱气短了,因为他怕杨立廉会打他。

“行了行了,别多说了。”何建摆手道,“钱呢,我知道我要了你们也不会给,东西我们自己会搬。林金枝你不腾东西,也无所谓,我大舅子在,有本事你就来打他。”

这话听得,徐美珍想翻个白眼。

之前何建都没什么声音,现在嚣张起来,让她想到一个词——狗仗人势。

林金枝委屈得哭了,摇着丈夫的手道,“何雄,你就看着他们这样欺负我吗?”

何雄也想帮老婆说话,但杨立廉比他高了大半个头,他转头去看大哥大嫂,想让大哥帮忙说句话,大哥却低下头。

再去看他爸,结果他爸也撇开视线。

姚虹抱着女儿,哽咽道,“你怎么那么傻,出了那么大的事,都不和家里说吗?”

“我……我不想你们担心。”事情都被说出来,杨秋月忍不住了,抱着妈妈小声哭了起来,

徐美珍看了眼时间,提醒丈夫道,“要搬家就早一点吧,我们还得坐末班车回去呢。我们要是不在,秋月想搬东西走,就难了。”

杨立廉点头道,“嗯,你去叫守春几个进来,大家一起动手。”

本就定好今天要搬家,何建早就借来手拉车,家具不过是床、衣柜、书桌和梳妆台。

杨立廉亲自去搬的梳妆台,一脚猛地踹开林金枝的房间,吓得林金枝一句话都不敢说。

“你们几个小的拿这些。”何建跑到厨房里,收拾出一套锅碗瓢盆,“妈你别这样看我,我也是你儿子,以后还得给你养老的。我又不拿多,只拿走我一家子吃饭的。”

“还有家里那几张凳子我也拿走,我刚搬新家,没有米面那些,多少带一些就好。”

“何建,你个没良心的!”元吉祥气到脖颈涨红,“你老婆都说不要这些东西了,你怎么还拿?”

一开始说分家,元吉祥是不同意的。

直到二儿媳说不要钱,也不要家里的东西,她想着这感情好,才答应的分家。

可二儿子拿了这个,又拿那个,看得元吉祥非常心疼。

但杨家人的架势摆了出来,大儿子夫妇一句话都不说,光是他们两个老头子和三儿子夫妇,哪里打得过杨立廉一个人。

元吉祥是越想越后悔,以为很好打发走二儿子一家,这才没叫自己兄弟来。

早知道二儿子存了这样的心思,她就该多叫几个人来。

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果然没错!

何建看他妈脸都气绿了,他心里爽了。

以前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可以翻身农奴把歌唱,怎么说都得多捞点好处。

徐瑶四兄妹,还有何昌荣兄妹,六个人的手里都满满当当。

直到两个手拉车和每个人手上都拿满了东西,何建才心满意足地说出发去新家。

“爸妈,我以后会常回来看你们的。”何建和爸妈道别后,第一次还没拉动手拉车,再次用力才拉动。

好家伙,他是不是拿得有点太多了?

站在门口的元吉祥夫妇,看到围观的邻居们,只能咽下这口气。

本来单独让一个儿子分家,说起来就很丢人。

要是再吵闹起来,更会让人看笑话。

“回去了,没啥好看的。”元吉祥小声和丈夫道。

他们回家时,林金枝却在砸东西。

“何雄,我从嫁给你后,一点福都没享,今天还让我受那么大的委屈,你连一句重话都不敢说。”林金枝一边哭,一边拍打何雄。

没几下,她手就打疼了。

元吉祥冲进屋里,心疼地拉开儿子,“金枝你这是做什么,今天的事又不是老三的错。那本就是杨秋月的梳妆台,你想要,让你娘家也陪嫁一个不就好了。”

林家的条件远不如杨家,自然不可能给林金枝陪嫁梳妆台。

如果可以,当初林金枝也不会抢杨秋月的。

听到婆婆这么说,林金枝更气了,也不管三个大哭的儿子,收拾两件衣服,回娘家去了。

何雄看老婆跑了,急得想去追,却被他妈妈拉住。

“我的心肝儿,你管她做什么,她在娘家住不了几天的。从她出嫁后,她的房间都被侄女睡了,她嫂子肯定不喜欢她回去。”

元吉祥心疼地看着小儿子的手臂,“她也太心狠了,都把你打肿了。妈去给你拿药水涂涂,你好好休息一会儿。”

何雄被拉着坐下,听儿子们喊要妈妈,心烦地让他爸全带出去。

“二嫂真是多事,非要分家,现在好了,弄得全家鸡犬不宁。嘶……好疼。”

“你忍一忍,待会就不疼了。”元吉祥道,“他们走了也好,以后他们的房间可以给三儿他们住。”

“可家里的活,谁来干啊?”何雄皱眉道,“金枝可干不来这些,不然又和我闹脾气。”

元吉祥啧了一声,“她怎么就干不来,以前在林家不是干得好好的。行了,你别操心这些,家里还有你大嫂呢。”

走到门口的何家大嫂,把这对母子的话都听到了,她心底一沉,想到老二一家能离开,心里很是羡慕。她把丈夫叫到房间里,两个人压着嗓子商量起来。

另一边,徐瑶他们到了一栋筒子楼下。

何建介绍说,“我同事调到外地学习去了,这房子能空出半年,先暂时住着。”

徐瑶上楼后,发现只有一室一厅,她感觉小了点,但姑姑的脸上却洋溢着笑容。

看来姑姑是想离开何家很久了。

把家具都搬到楼上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半,徐瑶他们还要坐四点的末班车回去。

看着乱糟糟的房子,徐美珍提议把何昌荣和何娇带回去,“以前妹妹帮忙带孩子辛苦了,现在你们夫妇肯定忙,让昌荣兄妹去我们那住一段时间,等开学时,我再把他们送回来。”

听到这话,何建突然脸热了一下,他想说不用,但看了眼家里什么都没弄好,还是点头同意了。

姚虹牵着两个外孙下楼,徐美珍则是把小姑子拉到房间,她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这个是给你们乔迁之喜的,是我和你哥哥的一点心意。”

“我……”

“别和我们客气。”

“还有这个。”徐美珍又拿出六张十块,“这些算是我们借你的,你们刚搬家,很多东西都要添置。你别说不用,这钱啊,得让妹夫知道,不然他还总念叨着你去照顾望秋他们的事。”

何建这个人太会憋事情,这一点,徐美珍不太喜欢。和这种人过日子,需要把事情都说得清清楚楚,更不能欠他人情。

不过今天何建能出来帮忙说话,徐美珍觉得何建也有点可取之处。

杨秋月感动地道,“嫂子,我这……谢谢你了,真的谢谢你们。”

“说什么谢呢,我们都是一家人。你要记住了,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千万别瞒着家里,女人小月子多亏身体。以后林金枝再找你麻烦,你来给我说,我去打得她再也不敢见你。”徐美珍是说真的,没有开玩笑。

今天要不是急着搬家,还有碍于何建,她是真的想抽林金枝两耳光。

看时间不早了,徐美珍最后叮嘱几句,急忙忙地跟着家人往车站跑去。

好在赶上末班车,等他们回到平城时,天已经黑了。

“奶奶,我饿了。”杨望秋揉着肚子。

徐瑶也饿了,一整个下午都没吃东西,还干了体力活。

“马上到家了,待会给你们煮面疙瘩吃。”姚虹说话时,已经看到大院的门。

等他们刚进大院,便听到“哇哇”大哭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