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开宴
洗的香喷喷之后,每人案几上头都摆满了四汤六果。
汤是分别是醴,乳,蜜,以及醋。醴是用米汤和豆浆熬煮而成的浓汤,香浓甘甜,营养丰富,便称它为醴。乳是加了杏仁和茉莉干花熬煮的羊奶。蜜是用金银花、月月红花瓣、梅子干、山楂干冲泡放凉的温水中加入蜂蜜调和而成的蜜水。醋,嗯,秦鱼也不明白后囿怎么会将醋给端上来充作解渴的饮子,醋跟喝之间门,不搭边吧?
六果分别是梅子蜜饯、密藏山楂、枣子、麦芽糖、青团、甜米饼。
这十样汤果,除了醋和山楂是酸的,其他都是甜口的,在这个时代的人的眼中,非常丰盛。
众少年吃的不亦乐乎。
秦鱼想提醒一下,这些甜品非常占肚子,这会子吃个半饱,一会可不好吃正餐了。但宴请客人的时候,只有怕客人少吃的,可没有嫌客人多吃的,秦鱼真的不好开口啊。
但也有聪明的。
图见秦鱼就只是喝了半碗羊奶,吃了半块青团就不吃了,他放下手里的甜米饼,端起醴喝了一口压下嘴里的甜味,问秦鱼:“这汤饮实在甘美,竟是从未尝过之美味,不知相较于六国如何?”
图一说话,其他少年都放下手中食物,看着图和秦鱼,听他们说话。
对于美食,秦鱼从未想过私藏秘方,他要的是“九州共享”,这样,等他以后出远门,在异国他乡,也能吃到好吃的食物,喝到好喝的饮品。
秦鱼遥想道:“这是用米浆和豆浆相合熬煮而成的,称作醴。我听说六国居于山东,号称中国,物产富饶非常,应当是有比这醴更美味的饮品存在的。”
在坐的一个少年激昂道:“中国虽然富饶,但我从未听家中长辈提起过有此汤饮,论甘美,应当是以我秦国第一。”
秦鱼去看这个骄傲的像只小公鸡似的少年,图笑道:“膏的长辈中有来往六国之地之大贾,六国的好东西,他差不多都听过。”
哦,原来是大贾之后。栎阳原本就是来往于戎狄、秦国和六国之间门奇商大贾的集散地,这个少年若是有长辈在此经营商贸,那他所听所见所识,确实要比没出过咸阳和栎阳的少年们多多了。
至少要比秦鱼见识广。
图笑道:“既是我秦国首倡,自当天下第一。”然后他得意非常的喝了一口...醋。
秦鱼开始牙酸了,还“天下第一”呢,你怎么不去练葵花宝典呢,真是一点都不懂得谦逊!
趁着室内少年们开始“吹嘘”起秦国如何如何“天下第一”,秦鱼给烟使眼色,烟退出去喊人上菜去了。
第一道菜,铁板烧鱼片,秦鱼眼睛一亮,小泥炉弄出来了?再一看铁板,笑了,这叫什么铁板?明明是个浅口平底锅啊。
所谓的小泥炉,也就是一个泥糊的合捧大的开口三角小鼎,里面放着燃烧的正旺的竹炭,得亏铁遇热快,否则等竹炭烧完,锅都不一定会热。
食物有腌制好的鲤鱼鱼肉,有油脂,有当季菜蔬,有葱姜五味,还有一小碟子酱和咸菜。
秦鱼用小勺舀了一点油脂滴在温热的铁板上,然后捡起一块姜片,用手指按着在滴了油的铁板上摩擦了两下,然后用小夹子夹了一片腌制好的鱼片放上去煎。
油滋滋作响,鱼肉的香味弥散开来,众位少年们也不吹牛了,纷纷学着秦鱼的样子自己手忙脚乱的煎起鱼片来。
有的慢条斯理的等鱼片煎的两面金黄再吃,也有心急的鱼片只是泛白就占着酱料放入口中咀嚼。秦鱼则是等鱼片煎好了,撒上稍许青盐,然后捏起一片青菜叶子,将鱼肉放在青菜叶子上,再配上葱丝,抹上肉酱,卷好叶片,送入口中,开吃。
哈,烤肉就是用菜叶子卷着吃才好吃嘛。
图坐的离秦鱼最近,秦鱼的一举一动都被他收入眼中,他看见了秦鱼的吃法,也如法炮制起来,等吃到口中之后,图叹道:“我在咸阳的时候,就听说曼和烙是你吃出来的,不仅是我,很多人都不信,如今看你吃一片鱼都这样讲究,方才信了。”
秦鱼道:“正所谓民以食为天,能每天都吃到美味的食物,放才不枉来这世上走上一遭。”
图乍一听秦鱼的话,觉着新鲜又高大上,但等仔细一品,就又觉着哪里怪怪的,形容不上来的感觉。
但这样炙着卷着吃的鱼,确实别有风味就是了。
吃一道烤鱼片,看着又是炉子又是铁板的大张旗鼓,其实也就是十片鱼片肉,秦鱼为了留肚子吃下面的菜,
他也只吃了两片就不吃了。等炉子撤下去之后,上来了一道烤全羊。
图见到熟悉的菜肴,不由松了口气,见秦鱼无从下手的样子,就掏出匕首,给秦鱼示意如何用匕首割羊肉吃,其他少年也各自掏出大小不同装饰不一的匕首熟练的割肉吃,看的秦鱼稀奇不已。
秦鱼也是有匕首的,是之前秦王赏赐给他的那一把,他割下一块羊腿肉,沾着酱吃了一口,就不再吃了。
图皱眉:“今日这羊肉烤的甚是鲜美,你怎的不吃?”他倒是比秦鱼这个主人还像主人,开始操心起秦鱼胃口来了。
秦鱼叹道:“我自生来脾胃就弱,吃不了太多的肉,不好克化。”
图听了,不由道:“那你也太难养活了,不吃肉,如何长大呢?”
这可真是食肉者能说出来的话,秦鱼颇为无语,他道:“世间门之物,能吃着甚多,如何不能长大?”
吃肉油腻,接下来上的是一道海鲜汤。
栎阳在黄河西边,离海十万八千里,自是没有新鲜的海鲜的,但有商人从遥远的齐国运来了晒干的海带、鱼干、仙贝等海产,可以让内陆人尝一尝海洋的味道。
许多商贾都知道秦王来到了栎阳,栎阳的货物来了一波又一波,后囿每天都关注着市场,很是补了一些新鲜货物。
比如这海鲜汤,就是用姜丝、豆腐在油脂中煎至金黄,然后倒上烧开的热水,放入泡发的海带和去壳的河虾烧制而成的,吃完羊肉喝上一口,鲜香爽口,颇为解腻。
其中一个少年吨吨吨的将鲜汤一饮而尽,然后喟叹道:“如此美味,要是有音乐助兴就更美了。”
原本吃的热火朝天的气氛倏地一顿,秦鱼还未反应过来呢,少年们吃的更努力了,气氛颇有些夸张的喧嚣。那个说话的少年似是也反应过来自己失言了,对秦鱼不好意思的笑笑,又开始埋头苦吃起来。
秦鱼这才反应过来,这群少年们这是在照顾他的。
秦鱼:......
就挺可爱的。
此时宴饮,若是没有管弦歌舞助兴,都不能叫宴饮。秦鱼临时现开的这顿宴饮,其他都好,甚至好的完美无瑕,就是吧,没有音,也没有乐,这就是最大的缺陷了。
秦
鱼轻咳一声,他道:“诸君,吾家未置音乐,未免失兴,吾有一策,可助诸君雅兴,不知诸君可愿一听?”
图忙问道:“是何良策?”
秦鱼笑道:“咱们比赛投壶如何?谁要是没有投进去,谁就下场表演一个节目为大家助兴,管弦、击缶、舞剑、戏等等皆可,我会吹笛,我要是没投进去,就给大家吹一曲,如何?”
图当先击掌大喝:“善!”
众位少年也都纷纷击掌回应。投壶是这个时代宴饮时非常流行的小游戏,一般带有赌博兴致的,有赌酒的,有赌金的,有赌美人的,有赌城池的,他们年纪都小,要是真赌以上这些,他们也拿不出来呢,赌即兴表演就轻松多了,他们在坐的,至少士族出身,在家多少都学过一些君子六艺的,即便投壶输了,自认也能应对过去。
秦鱼让人上了一个箭壶立在堂中央,每人案几边上都摆了一把子箭矢,秦鱼大体瞄了下自己的,大约有十几根的样子。
除了箭矢,在堂室边上还摆上了琴、笛、笙、箫管等乐器,供众人玩乐。
秦鱼请图这个最大的客人先。
图非常豪迈的又饮了一口..醋,然后捡起一根箭矢,随手一扔,正中箭壶。
“彩!”
秦鱼低声吩咐烟,去给图上他之前留下未蒸馏过的果酒来,那东西喝着跟果汁似的,给图这样的少年喝了也没什么,他是真怕图再继续喝这醋,他的牙就软的咬不动东西了。
投壶轮流向下,有投进去的,自也有投不进去的。投不进去的,就要到堂室中央,表演一个节目,给大家助兴。
第一个投壶失败的少年年纪比秦鱼大不了几岁,还没学到多少才艺,但他也并不憷场,他道:“...昔日孟尝君养门客三千,其中不乏鸡鸣狗盗之徒。当年孟尝君奔逃出秦过我函谷关的时候,就曾让门客学公鸡打鸣叫开了函谷关的大门,我听了这个故事后,觉着有趣,也学了一下,此时便献丑搏诸君一笑。”
秦鱼率先鼓掌:“好!”
战国口技啊,可真稀罕,他还没见过呢。
这小少年果然下场站在堂室中央,双手至于丹田之上,仰头张嘴,学着公鸡打鸣的样子,叫了一声:
“勾勾喽~~~
”
“噗....”
“咳咳咳....”
“哈呜呜呜...噗噗”
秦鱼看着捂着肚子东倒西歪的少年们,他忍了又忍,方才忍住不去喷笑,强赞道:“果真是雏凤清于老凤声!”
图:“噗噗...哈哈哈哈哈......”
图虽然没听过“雏凤清于老凤声”这句话,但结合方才少年的表演,他也能猜出几分这句话里的意思。少年原本用稚嫩的嗓音学公鸡打鸣就很可乐了,现在听了秦鱼这个更小的小孩说这样的话,简直是双倍的快乐!
他来回指着堂下的少年和堂上的秦鱼笑的不停拍打案几,哈哈哈个不停。
秦鱼白了他一眼,对有些手足无措的少年笑道:“你学的很像了,没长成的小公鸡就是这么打鸣的,别理他们,让他们叫两声,还没你学的好呢。”
少年仿佛被安慰到了,他转身回自己的座位,路过一个笑的在地上打滚的少年的时候还没忍住上去踢了一脚,以报被笑话之仇。
少年们笑的更欢乐了......
等笑过这一阵,游戏继续,等轮了一圈,秦鱼都投进去一回之后,又有一个少年失手没有投进去。
这回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面白如玉,风姿翩翩,一看就是个高风雅士。他起身去乐器堆里选了一把琴,席地而坐在堂室中央,众目睽睽之下潇洒自若的弹了一首岂曰无衣。
此时烟给图将醋撤下去,倒上了一碗果酒,他端起来一尝,眼睛都晶亮起来了,他已经尝出来了,这是酒!
虽然味道要淡了一些,但确实是他平日里想喝而喝不到的酒。
喝着美酒,听着美妙的乐音,图便有些飘飘然起来,等弹琴的少年一曲弹完,他带头大声赞叹:“彩!”
众少年也轰然叫好,一时间门将宴饮气氛推至**。
......
后囿袖着双手站在廊下听着里面彩乐不断,喧嚣不绝,一瞬间门竟有回到当年刚到公子季昌门下当差时的感觉,他摇摇头将眼前的幻像驱散,心道,还是不同的。
鸳媪趁着灶房忙活的差不多了,就过来看看秦鱼这边用的如何,对她的手艺可还满意?老远的就见这老头又是摇头
又是晃脑又是咳声叹气的,她就过来问道:“老翁你不注意着里面听用,在这干啥呢?公子宴饮如何了?可有宾客不满意饮食?”
后囿对她的无礼也不恼,笑呵呵道:“公子和宾客们在玩投壶呢,宾客们对你准备的美食称赞不已,都说是六国第一呢。”
鸳媪瞬间门笑的合不拢嘴:“哎哟老妇如何能称六国第一呢?都是咱们公子调/教出来的,六国第一的是咱们公子才是。”
后囿笑叹道:“是啊,是咱们的公子。”
......
秦鱼他们一直闹到落霞满天才收场结束,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满足的笑容大腹便便的走出了秦家老宅。
在秦宅门口,图拉着秦鱼的手不放,他道:“今日真是尽兴,鱼,你以后若是还有宴饮,一定要再邀上我。”
秦鱼嗯嗯点头:“知道了,你这话已经说了好几遍了,我都记住了。”
图玉白的脸上露出茫然之色:“我说过了吗?”他摇了摇脑袋,对秦鱼继续道:“我不管,鱼,今日真是尽兴,你以后若是还有宴饮,一定要再邀上我。”
秦鱼:......
跟醉鬼真是没什么好说的,而且是一个喝酒不红脸的醉鬼,看着跟常人似的,其实已经傻掉了,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
秦鱼真是没想到,只是几碗浓度低的不能再低的果酒,就能让图醉成这个样子。秦鱼不放心的多叮嘱了跟着图的仆从几句:“我喂了他一些蜜水,等回了你们府上,要再喂他喝一些,解酒的,记住了吗?”
奴仆连忙弯腰应下。
图还在嘟囔:“......鱼,今日真是尽兴,你以后若是还有宴饮,一定要再邀上我。”
秦鱼:“......好好好,我下次还邀请你......”
送走了图一行人,秦鱼看看天色,对后囿道:“眼看天就要黑了,我也要回王宫了,你可有什么话要带给大母的吗?”
后囿对秦鱼躬身礼道:“老臣并无他话,公子在王宫中保重自身,老臣协众家奴在府中等候公子归来。”
秦鱼点点头,他跟后囿没什么好说的,但对烟就有许多话要说:“烟,天好的时候,你别忘了将我的竹简拿出来晒晒,我见东边
一个大院子里长了好多的金银花,每天早上花未开的时候你带人去采摘回来晾晒,但一定要注意草丛中有蛇,别给咬了。说起蛇,你们去药店里多采购一些雄黄回来,研碎了洒在屋子周围,这宅子里蛇怎么会这么多,你们每一个人都要注意起来......还有,你们要是谁有空,可以去西市牲畜市场看看有没有卖长毛羊的......烟,你怎么哭了?”
烟抹抹眼泪,哽咽道:“还不是公子你说起个没完?难道你就不回来了吗?大王不让你回家了吗?”
秦鱼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唠叨了,他给烟擦擦眼泪,笑道:“你说的是,大王并不禁止我出宫,我要是想到什么,想做什么,直接出宫来跟你们说就行了,反正咱们这里离王宫又不远。”
烟眼泪还是流个不停:“公子,你能带奴入宫吗?没有奴,你夜里睡觉会不会害怕?”
秦鱼好笑:“我在家睡觉的时候你也不在身边,我有什么好害怕的?”
烟:“那能一样吗?”
秦鱼知道烟是担心自己,并不争吵这些,他只安慰道:“好了好了,大母也在宫中呢,我跟大母住在一起,没什么的。”
烟更担心了:“老主母年纪大了,自己也是需要人照顾的......”
“公子,大王让奴婢来请公子回宫。”
秦鱼听见声音,转头去看,笑了,问道:“长喜,你来了?大王可是有要事找我?”
长喜恭敬回道:“大王只吩咐奴婢来接公子回宫。”
秦鱼跟他道:“这就回了。”又对被吓住的烟安抚道:“我先回去了,你就住在我房里,不用担心我跟大母。”
烟只能乖乖点头,既不敢哭,也不敢说话了。
秦鱼转身上了长喜带来的马车,回宫了。
等马车走出去好远,烟又开始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后囿没好气道:“哭什么,让人看笑话,还要公子哄你!”
烟边哭边反驳道:“老翁你知道什么?从公子出生起我就贴身伺候,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步,你这老翁如何能明白奴的心呢......”
后囿被麻的一个哆嗦,看看四周,见无人注意这边,才低声喝骂:“竖子!如何做旖旎之语?!”也不害臊!
烟无端被骂,给了他一个你在说什么的表情,转身进门,继续哭去了。
后囿:......真是不学无术,老夫这是眉眼抛给瞎子看,对牛弹琴了!
秦鱼可不知道这一老一少在他走后的龃龉,他乘坐马车回了王宫,直接去见秦王。
秦王见了秦鱼,上下打量他:“听说你今天在家中宴请宾客,宾客几何?”
秦王对秦鱼的行踪了如指掌,秦鱼并没有感觉被冒犯到,他本来就住在人家里,自己出去干了什么,秦王这个主人理应知道。而且,秦王一看就是个掌控欲非常强的君王,秦鱼自认没有什么是不能让人知道的,就更不怕他了。
秦鱼回道:“就是跟王孙图玩的比较好的几个小少年,总共不到十个。”
秦王听到王孙图,沉默了一下,复又笑道:“蒙家两个没有跟你们一起吗?”
秦鱼道:“没有,大王怎的想起问他们?”
秦王笑道:“寡人已经决定,让蒙骜为使,带着三千骑兵西进草原,去跟戎狄部落做些交易。想来他的这一儿一女,正在家中跟他团聚吧。”
秦鱼眼珠子一转,就明白秦王的意思了:“大王是想让蒙将军换一些马匹回来吗?”
在没有出现马鞍之前,训练马上骑兵不仅需要时间门、体力跟马匹的配合驾驭,更需要天赋,因此,此时国家作战,还是以战车和步兵为主,骑兵只是辅助,并不能做为主战力量,因为马匹和骑兵训练的难度,限制了马上作战的发展。
现在有了马鞍做辅助,骑兵训练不再挑人,也变的容易起来,骑兵既要发展,马匹的数量就要跟上来,否则,光有人没有马,骑兵一样发展不起来。
秦王给了秦鱼一个赞赏的眼神,接着话头道:“也是为了寻找长毛羊生长的羊群,看能不能赶一些回来。”
秦鱼呵呵:要是不能赶回来,是不是咱们就要出兵,把那片草原打下来,就地养羊啊?
秦鱼轻咳一声,将心中所想压下,道:“大王是想要做羊毛纺织吗?”
秦王道:“寡人正是有此想法,若是我秦人都能穿上羊毛布匹,何惧冬日苦寒。”
秦鱼皱皱小脸,发愁道:“要想羊毛纺织成美丽的布匹,就需要彻底清洗羊毛。大王,洗羊毛的药剂,并不易得到。”
秦王皱眉:“你不是说草木灰......”
秦鱼叹道:“若只是洗上个十几几十斤的羊毛,用草木还可以,但若是洗成千上万斤的羊毛,又需要多少草木灰呢?况且,对百姓们而言,草木灰也是一种资源,洗沐沤肥肥地筑屋铺地都能用的到,要想大量清洗羊毛,只靠草木灰是不行的。”
秦王笑道:“看来,爱卿心中已有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