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55 、两章合一plus

贺清心站在原地找了一圈, 只看到拐角处她便宜爹的一角官服,不知道被谁给领走了。

贺清心又看了看不远处的亭子里面已经站起来的人,稍微犹豫了一下就朝着亭子里面走去。

虽然贺清心一点也不想跟任何人多费口舌, 但是已经把她给引到此处了, 显然是等候她许久, 贺清心要是不骂他几句,他肯定很难心甘情愿地离开。

贺清心慢慢吞吞地走向亭子,到了亭子旁边, 没行礼也没说话, 朝着亭子的柱子上面一靠,手臂往胸前一抱,流里流气像个浪子,她站没站相, 上下打量着亭子里面的人。

她那个才见了一面的前未婚夫——当今的大皇子殿下。

大皇子名叫谢海,但是这个名字纯粹是取瞎了, 他丝毫没有什么海纳百川的气度,站在那里像一座小山, 身高腿长肩膀宽, 长得也不丑。

但就是眉眼之间间距很窄, 旁人看可能觉得他很不好惹,拒人千里之外,贺清心看着他就断定他是一个心眼小到令人发指的大混球。

谢海从桌子旁边站起来之后,用非常锐利而且带着一些审视的眼神看着贺清心,所有身居高位已久的人都会有一个通病, 就是等待着对方做出低下姿态。

只可惜他今天注定等不到了, 贺清心连腰都没弯一下,更没有主动说话的意思, 手里抓着免死金牌,现在不是狐假虎威,是直接套了一层大气层。

谢海用锐利的眼神审视贺清心,贺清心用戏谑的眼神回视,两个人面面相觑了半晌。

最后还是谢海忍不住率先开口:“他们都说你失心疯了,现在一见果然如此。”见了他竟然不行礼不问安。

贺清心挑了挑眉:“他们还说你是活王八呢,你认吗?”

谢海闻言愣了一下,然后面色腾地红了,活活被气的,他抬手砸了一下身边的石桌,怒视着贺清心说:“大胆!”

“这就急了呀?大殿下不是已经认定了我失心疯了吗,大殿下和一个疯子计较,是不是就说明大殿下也不怎么正常呀?”

谢海冷哼一声,至少没有像他二弟那么愚蠢,不会对着一个女人歇斯底里。

只是又重新用他的眼刀把贺清心从上到下给刮了一遍。

之后说道:“我以为你见到我,至少会有一些羞愧之情。”

谢海的眼神之中露出遮掩不住的鄙夷,又有一些不甘,盯着贺清心等着她强撑的坚强破碎。

然而他不知道,贺清心坚强破碎之后,里面是他无法接受的黄暴内核。

贺清心微微歪了歪头说:“大殿下在说什么鬼话?我为什么要羞愧,羞愧的不应该是大殿下吗?”

“你自己的女人和你在同一场宴席上,被人就那么拖着送到另一个男人的**,结果你毫无作为,连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了护不住,你自己不觉得你自己废物,反倒想让我觉得羞愧吗?”

“放肆!太傅便是如此教你礼仪廉耻?!”

“怎么,我觉得我已经很好了,若论礼仪廉耻,大殿下的礼仪廉耻又是谁教的呢?”

贺清心靠在那里姿态放松,但是嘴皮子可真是半分都不让。

“是什么礼义廉耻教大殿下把自己的女人往别人的**送?还想反过来倒打一耙的?”

谢海原本气势汹汹的表情一凝,贺清心把手里面的免死金牌在他面前转了转,无声地在用皇帝扯大旗,看呀看呀,我刚从你爹那儿出来。

别那么震惊,就是你爹告诉我的。

谢海的表情阴晴不定,但是他气息乱了片刻之后,又重新沉定下来,他看到了贺清心手里面的东西,正是皇帝身边贴身体己的人才会佩戴的腰牌。

果然上了贺清心的圈套,以为他自己做的那点丑事被他父皇给抖了出去,他自然是不敢说自己的父皇如何不好。

沉吟了片刻,他嗤笑一声,微微扬了扬了下巴,居高临下地对贺清心说:“你既然已经知道,竟还敢在我面前放肆。”

“我都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了,我还有什么不敢放肆的?”贺清心觉得他的逻辑非常的奇怪。

“你用这个来威胁我?我完全可以用这个来威胁你呀,找几个人在坊间传一传,就说你堂堂大殿下,未来储君喜好特殊,专门喜欢看旁人侮辱自己的妻子。我倒看看有哪个好人家的女儿敢嫁给你。”

谢海完全没有料到面前这个女人竟敢这么说,怒吼了一声:“你找死!”

然后几步冲到了贺清心的面前,伸手要去掐贺清心的脖子,贺清心不慌不忙,见对方像一头牛犊子一样撞过来,连姿势都没换一个。

把手里面的腰牌举起来送到谢海的面前说:“陛下赐我此物,对我说从今往后若有任何人对我不敬,便是蓄意损毁御赐之物,便是践踏帝王之威,论罪当处死!”

谢海果然气得面红脖子粗,却到底没敢跟贺清心动手,因为他的人虽然没办法完全窃听御极殿上所有的一切谈话,却打听到了最终结果。

知道面前这女人,确实是在皇帝那里讨要了庇护赏赐。

谢海额角的青筋暴突,死死盯着贺清心片刻,突然又回头走到桌子旁边坐下,自下而上地看着贺清心:“狐假虎威。”

贺清心甩了甩腰牌上面的穗子说:“那也得是真老虎才能让我借到威严,不像某些纸老虎只会把自己的女人往别人的**送,平白无故让人耻笑。”

“真的是好一副尖牙利齿,我从前倒是没发现你竟是如此的刁蛮,你真以为我不敢治你的罪?你见我不跪,言语冲撞,藐视皇权,单凭这一点就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你可以试一试啊。”贺清心说,“你现在就可以把我掐死在这里,我保证你今天把我给弄死,明天陛下就废了你!”

谢海听了之后只觉得荒谬,嗤笑了一声正想说什么,贺清心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凑近了他之后对他说:“小声一点,小心别让陛下给听到了。”

“我给你讲一讲这其中的缘由,为什么现在你动不了我,就只能忍气吞声。”

“你在宫宴当天做出如此丑事,陛下身为你的父皇为了你将来的储君之位,为了朝臣们对你的观感,不得不亲自出来给你擦屁股。”

“结果陛下前脚刚冒着卸磨杀驴和开罪重臣的风险,帮你把事情抹平,后脚你就把重臣之女给杀了。”

“那陛下必然会废了你,因为他可以容忍你愚蠢、容忍你肤浅、容忍你刚愎自用不知死活,但是陛下绝对不会容忍你挑战他的权威。”

“懂了吗?现在你莫说是杀我,你就是伤我试一试?”

“我沈家世代忠良,三个哥哥在边关卫国,我父亲在朝中辅佐陛下,辅佐先帝,你如果实在想要试一试你的翅膀够不够硬,我不介意与你碰一碰。”

贺清心的表情平淡,也嗤笑了一声,眼神却如同虎狼,简直能够将人当场吞噬。

“我家族多年功勋可能会一朝付诸流水,但我有不下一百种手段能让你身败名裂,民心尽失。

贺清心的这句话甚至都不是威胁,古代皇帝继位不仅需要朝臣的支持,更需要的是民心所向。

这个世界上想把一个人给毁了,尤其是像大皇子这种本身就像个筛子一样满身都是毛病的玩意儿,言语如霜刃,不能把他凌迟,也能扎他个四面漏风。

贺清心说完之后,眼睁睁看着谢海气喘如牛,动不了手又说不过她,但心里又十分的不服气。

贺清心用教育儿子的语气说:“就连陛下都不能随心所欲,被满朝文武处处掣肘,心中时常憋闷,眼角皱纹都出来了,你一个皇子就觉得自己能无法无天了吗?”

“你竟敢如此羞辱我,就不怕来日我若手握生杀,让你生不如死吗?”

谢海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从齿缝里面挤出来的,他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这样劈头盖脸对他说如此难听的话,而他又束手无策。

就像贺清心说的,他确实不敢动她,哪怕不顾及皇帝那边,如今朝堂内外的传言也已经让他不敢轻易妄为。

“你是说等你以后登基吗?”贺清心用一种欣赏神奇生物的眼神看着谢海半天,这才说,“就凭你这种智慧,自己惹出事情还要父皇出面摆平,除了跑来欺负女人放狠话之外什么也做不了,说不定你登基的时候我已经寿终正寝了。”

这一句话把谢海险些气一个倒仰,他的眼珠子要不是有眼眶夹着,这会怕是已经飞出来贴在贺清心的脸上了。

他不敢置信竟然一个小小官员之女,竟敢如此欺辱皇子,这简直是大不敬!

可是他不能治她的罪,在这个节骨眼上,只要事情没有对外披露,他就是一个受害者,若一旦他对面前的这个小小女子露出任何的恶意。

那他苦心经营的贤德和清正的形象就会瞬间崩塌。

因此谢海恨贺清心恨到眼珠子都红了,却也只是站在她面前牛一样的喘粗气而已。

“你今天让人把我引到这里到底要干什么吧?”贺清心说,“你可别告诉我,你纯粹就是想看我对你卑躬屈膝,羞愧难言?”

“我跟你说我真的有点失心疯,你最好以后离我远一点,”贺清心看着谢海,是真心实意地在劝阻他,“我这个人疯起来有的时候我自己都害怕。”

毕竟贺清心也不是每一次都能镇得住场子,有的时候就会把事情搞得无法收场。

比如上学的时候……跟一个借着讲题故意猥琐女学生的男老师吵架,她当时没有任何的证据,又不能把自己的眼珠子抠出来当证据,搞到最后……还写了个检查,操他爹的。

但是后来贺清心专门盯着那个老师,盯了他妈两个学期,终于拍到了证据把那个老师举报了。

为了盯那个老师,贺清心的成绩直线下降……搞到证据时已经是高三了,所以她说她疯起来自己都害怕。

谢海当然不会受贺清心的威胁,一个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面长大的,被皇权和特权给浸泡出来的灵魂,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几句话就被人威胁到?

贺清心要的就是他这种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把他给气出前列腺炎最好。

谢海听到这个女人这么问,确实想到了今天找她的真正目的。

只是到如今这个目的已经不能说了,谢海十分阴沉地盯着贺清心说:“你该知道十四皇子在皇宫当中是什么地位,他的地位比宫里面的奴仆高不到哪去,父皇从不喜他,嫁给他你又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你好歹是高门贵女,即便是失了身子,想要嫁一个轻贵人家做个主母,或者嫁个刚刚出仕资历尚浅的官员,总也能仰仗着太傅提携新姑爷,做一个官夫人。”

“或者你求我,你承认你是一个□□,你对你刚才说的话忏悔,我或许还会让你做一个侧妃。”谢海的目光灼灼,他原本对面前这个女人没任何的兴趣,但也不是因为不喜欢她才会将她送进那间屋子的。

他是想要借这个女人的手当成一把刀,刺向自己的十四皇弟。

只可惜刀脱了手,还是双刃的,如今倒把谢海自己的手给切了。

谢海眼神里面透出了一些引.诱,他想引诱面前的这个女人说出真心话,因为他今天可不是一个人来见她。

他口中的那个连奴仆都不如的十四皇弟,已经被他带人藏在了后面的草丛里。

如果这个女人说出了一番谢海想让她说的话,那就算是他们以后真的成婚也是一对怨偶。

他谢海得不到的女人,那个贱奴又怎配拥有?

但如果这个女人真的识时务肯求他,谢海不介意把她弄到自己的院子里面再慢慢折磨。

他还能因此赚得一个好名声,连被人侮辱过的女子都肯娶,他这个大殿下的仁贤必定传遍皇城。

谢海内心的阴暗都要顺着瞳孔溢出来,此刻附着在他身上的万怀一直在念阿弥陀佛,一直在念经。

恨不得念经把这个邪恶的灵魂给超度了,但是在念经的途中听到贺清心这么顶撞这个大殿下,万怀都忍不住拍手叫好。

而贺清心怎么可能看不出谢海那点小伎俩,在谢海开始对她提起十四皇子的时候,贺清心脑子转了半圈差不多就猜出十四皇子在周围了。

小鱼鱼被这个可恶的小王八给控制住了。

贺清心笑出了声,“你在说什么鬼话,要我求你?你当你自己是什么香饽饽呀。”

贺清心说话是一丁点恭敬的意思都没有,主要是贺清心权衡利弊,现在最不敢动她的人就是面前的这个道貌岸然的大皇子。

“我本来就不喜欢你,我不怕告诉你那天晚上……那些药根本不足以让我失去理智,我只是喜欢十四殿下,才会跟他发生肌肤之亲。”

“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可爱,再说谁说他不如奴仆了?陛下可是对我说他与所有的皇子都一样的尊贵呢。”

“你且等着吧,十四皇子与我的婚礼定是风风光光,令整个皇城高门贵女都羡慕不已。”

“嫁给你?我还嫌你脏呢,我听说你还经常去花楼,你别是有什么花柳病,你后院里面的妾室通房快把院子都给堵死了吧。”

“那十四皇子跟我可是人生第一次,许诺我两人恩爱到白头,而且他年岁也小,我就喜欢干干净净的小东西,又岂是你这种……能比的?”

贺清心的眼神从上到下,扫了大皇子好几遍,一脸“地铁老人看手机”。

谢海万万没料到贺清心会这么说,每一句话都精准无比戳在他的肺管子上面,无一例外。

他整个人都已经炸了,炸到马上就要螺旋上天,但是他只是像一头拉磨的驴,围着贺清心转来转去却不敢动手。

最后一拳头狠狠砸在贺清心脑袋旁边的柱子上面,带上了一些内力,柱子狠狠颤了一下,破碎的木屑差一点就扎到了贺清心的脸。

但是贺清心竟然连眼珠子都没晃一下,整个人从头到脚每一个细胞都在嘲笑面前这个男人的无能。

谢海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再待在这,他再待哪怕一息,就一定会忍不住活活掐死这个女人。

到时候一切便功亏一篑,因此谢海狠狠砸了两下桌子,把自己的手全部都砸出血了,跟演偶像剧似的,怒吼了两声“你给我等着”,然后就像一头疯牛一样跑了。

贺清心从头到尾都靠在柱子上面,恨不得把自己的脊椎扭成麻花,不端不正,不恭不敬,看着谢海气哼哼跑远,像看一个笑话。

贺清心本来也就是把这个世界的一切当成笑话看,都是一些什么鬼东西。

这点脑子都能当太子,那她岂不是能当女皇了?

贺清心翻了个白眼,然后走到亭子的旁边,从亭子里面跳出去,在草丛里面找了找。

果然很快发现被捆绑住四肢,侧躺在地上的小美人鱼。

贺清心和那个小美人鱼的视线一对上,立刻就笑弯了一双眼睛。

贺清心绕了一圈,走到那树丛的后面,很快把小美人鱼的手解开,但是并没急着去拽他嘴里面的布。

谢澜被捆住扔在这里好半天了,把贺清心刚才说的所有话都听到了,尤其是后面的那几句。

他看着贺清心眼睛发直,手脚都已经被松开,都不知道自己去拿开堵嘴的布,就只顾着看贺清心,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贺清心伸手摸了摸他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他的眼睛快速地眨动,一双异瞳透着鲜活和明亮。

贺清心突然间莫名觉得,这双眼睛似乎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但是这种奇怪的感觉很快就消失,贺清心把小美人鱼的堵嘴布拽下来,然后给他摘掉脑袋上的草叶。

他还是痴痴地看着贺清心,伸手揉了揉嘴,一双眼睛恨不得粘在贺清心的身上。

贺清心给他摘完了草叶之后,又整理了一下他的头发,然后就蹲跪在那,微微偏头看着他说:“可收到了圣旨?”

谢澜立刻点头,猛点了好几下,眼睛里面的欢喜都要喷出来了。

她说的果然是真的,他们马上就要成婚了!

而且谢澜按照贺清心教他的那么说,说自己喜欢她,爱慕她,父皇见他之后竟然没有打骂他,也没有斥责他,甚至还给他的院子里面赏了很多的东西和奴仆。

不过今天一大早他的大皇兄闯进他的院子,把他给抓起来,还捆好了放在这,谢澜还以为他的大皇兄要打杀了他,却没想到他的大皇兄只是让他在这里听声音。

他就听到……听到她说喜欢他,喜欢他才会跟他那样。

谢澜满腔的热血已经要烧着了,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喜欢。

从来没有人是因为喜欢他才跟他在一起,他也好喜欢她呀。

贺清心充满玩味地看着谢澜,也不说话,只等着谢澜说话。

谢澜还坐在草丛边上,看着贺清心好久,才终于过瘾一样眨了眨眼,开口却是叫道:“嫂嫂……”

“嗤,你竟然还叫我嫂嫂?我都快成你的妻子了,你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癖好?”

谢澜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大着胆子伸手揪住了一点贺清心的袖口,说道:“我还不知道……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谢澜确实不知道贺清心叫什么,他之前就一直是很不受宠,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凑不到前面。

那天的宫宴谢澜根本就没去,之所以知道贺清心是嫂嫂,是因为有一次他去皇后那里请安的时候,正好碰见她和大皇子一起从皇后那里出来,然后听到下人们的议论才知道这个是他的嫂嫂。

很快就要和大皇子成婚了,成婚之后大皇子会封太子,这个女子是未来的太子妃,惹得那些婢女们很是羡慕。

但是谢澜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的嫂嫂会变成他的妻子。

还是因为喜欢他,才要跟他成婚,不在乎他哪一天变成了一个怪物,也不在乎他的地位像奴仆一样。

谢澜一双异瞳转动了一下,那张秀美绝伦的脸上透上了一点薄红。

他明明鬓发散乱,却有一种令人窒息的颓靡之美,他看着贺清心说:“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谢澜原本接到皇帝赐婚的圣旨应该知道贺清心的名字,但是那圣旨是皇后送来的,皇后好好地敲打了一番谢澜,从头到尾并没有展开圣旨,只是告诉他皇帝已经给他和……和本该是大皇子妻子的女人赐婚。

贺清心看他这般的小心翼翼,又充满了期待,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蛋说:“我本名沈钟灵,钟灵毓秀那个钟灵,但是我那个名叫毓秀的妹妹,估计是活不成了,所以就只剩下我。”

“我觉得这个名字不太吉利,所以自己给自己取了个小字,你以后就叫我的小字好不好?”

谢澜根本不介意贺清心叫什么,也根本不觉得自己给自己取小字很奇怪。

他又是点头如同捣蒜,眼中充满期待看着贺清心。

贺清心便说:“我为自己取名小字清心,清心静神,清心寡欲,希望我能做到吧。”

“你就唤我……清心姐姐吧。”

贺清心一点都不脸红,她从小看过很多的小说,里面什么叠字哥哥叠字姐姐,贺清心大了之后看着觉得很羞耻。

可是面前这个小美人用这种殷切的眼神看着她,问她的名字,贺清心突然间就生了坏心眼。

想听他叫叠字。

“叫一声来我听听。”贺清心说,“叫得好听,一会儿给你奖励。”

谢澜脸色已经红透,他虽然那天晚上变成一个半人半鱼,可是他是在人族长大,他虽然被拘禁在自己的寝殿里面很少出去,他也跟随着皇子们一起去读太学。

谢澜很轻松就能把那些内容都记住,但是他有两次出头被收拾之后,就一直在太学里面装愚笨。

不过很多道理人伦,谢澜是懂得的,更知道面前的这个女子,如今这个样子是在同他调情。

谢澜从来没有接触过女人,他宫里面之前连年轻的婢女都没有,很多皇子十二三就已经通晓人事,但谢澜就像被遗忘在宫廷一角,从没有人给他操持这种事情。

所以贺清心是他的初次是他的一切体验源头,如今贺清心这样逗他,谢澜羞涩不已。

他们已经……已经那样过了,还是他变成怪物的时候,可他还是会不好意思。

谢澜的嘴唇缓慢地动了动,一双眼睛慢慢地抬起来,最后看向了贺清心的眼睛。

只有这样近距离看着他的贺清心,才知道他此刻的样子多么具有杀伤力,他长得过于秀美,非人感又十分的强烈,根本不像一个活物,倒像是一尊精美的雕像。

而这雕像还会动。

谢澜甚至无意识地伸出手,拨了拨自己的头发。

这是鲛人勾引人最常用的手段,但是谢澜的动作很生涩,只是凭借着本能,然后微微偏头,自下而上用那种……如梦似幻一样的空灵眼神,看着贺清心。

他的眼中泛起了一些水波,像海浪一样轻轻的流动推覆。

轻声叫道:“清心姐姐……”

而与此同时,附着在幼年的自己身上的谢澜本人,在大殿之中睁开眼睛,他面无表情,但是眼神当中透露出的无助简直要化为实质。

谢澜没有办法瞬间将这个芥子空间给摧毁掉,他的鱼尾已经将地面砸的稀巴烂,可是其他几个人撑着这个阵法不肯出来,谢澜也束手无策。

他看着幼年的自己一脸痴态,对着贺清心用尽撩拨手段,分明还没有接受传承,却连迷魂眼都用出来了。

可见是已经喜欢到……不可自控。

而谢澜因为和他同身共感,灵魂又高度契合,此刻内府翻腾不休,灵力疯狂外泄。

从他所在的大殿逐步在向外蔓延,冰霜所过之处一切都被封印,弟子们俱是震惊不已,因为宗主从没有过灵力失控的状况。

而大能若一旦开始灵力失控,便是道心破碎,灵府开裂的前兆,若再不慎有心魔丛生,堕仙成魔后患无穷。

谢轩然带领着一些弟子逐步后退,但如果任凭这种灵力疯狂外泄发展下去,很快整个浮空岛都会陷入冰封。

因此谢轩然紧急召唤几个长老们商议,最后众人一致决定去求助仙盟,请仙盟联合其他的高阶仙长,一起来云栖宫当中助谢澜收拢压制灵力。

但外面如何芥子空间里面的人却不知道,唯一一个藏了办法知道怎么让这个回溯空间停止的风喜儿,现在就在大牢里面蹲着等着问罪呢。

而贺清心果然被谢澜给迷惑,伸手捧住了他的脸,看着他说:“再叫一声给你奖励。”

谢澜便又万分乖巧地喊了一声:“清心姐姐……”

贺清心捧着谢澜的脸凑近,嘴唇压在了谢澜的嘴唇上,谢澜稍稍瞪大了眼睛,一双异瞳疯狂乱转。

贺清心好笑地盖住了他的眼睛,他才终于知道把眼睛闭上,然后微微随着贺清心舌尖的力道张开了唇齿。

一只手撑着地面,一只手扶在贺清心的腰身,开启齿关任她予取予求。

与她细密纠缠在这一处树丛的角落当中,不知今夕何夕,只享受这细密的纠缠。

而此时大殿正中正在灵力疯狂外泄,横冲直撞把整个大殿全部都冰封摧毁的谢澜本尊,因为这个吻,喉间又不受控制地涌上了一些腥甜。

内府如同万年的冰山开裂,被尘封在冰面和深潭之下的火山,同落日一起映出了令人心惊的暖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