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下午, 虞图南醒来时，已经到了要出去做任务的时候。
陆子野和季湛还没醒，虞图南站在门口敲了敲他们的门, “起来了陆小野。”
“哦。”门里传来一道懒懒又低哑的声音，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姐，再睡五分钟。”
“可以，睡多久出来被我锤多久，你选一个。”
陆子野瞬间不迷糊了，迅速穿上鞋出来，路过虞图南时嘟囔了句“真是个魔鬼”，小跑着去洗了把脸。
季湛默默跟在他后面。
*
他们三个到节目组说的集合点时, 另外三组嘉宾也才来。
下午阳光刺眼，导演拿着大喇嘛站在镜头之外，大声介绍着游戏规则, 企图想用大喇叭的刺耳声音惊醒每一个还在昏昏欲睡的嘉宾。
“每组嘉宾面前的田地就是你们下午要负责的区域, 很简单的农活——插秧，下午负责的地方到旁边的红线为止。”
“根据完成速度和质量奖励生活经费, 第一名一百五, 第二名一百, 第三名八十，第四名五十，经费可用于后天你们出镇自由活动的资金。”
每组嘉宾负责的区域大小一样, 约长十五米，宽五米, 大约小半亩地的样子。
在比赛正式开始前，每组要派一位代表和老师傅学习动作和手法, 其他成员在一旁休息。
一般这种“加戏环节”都是各组名气最高或者最显眼的人参与，跟唱跳舞台里的单人solo镜头一样，给他们加戏。
观众爱看这些。
另外三组嘉宾很知趣地在一番讨论后安排飞行嘉宾出场，一线、二线大明星来一趟综艺总不能让他们白来，单人镜头肯定得多。
虞图南这组没人关心镜头。
他们在乎的是在太阳下学习插秧很热，更苦的是待会还要言传身教，教剩下没学的两人如何插秧，工作量肯定比旁人大，绝对是件苦差事。
不过，他们没有讨论，贯彻“家里小的比较好欺负”的原则，虞图南和陆子野齐齐看向一旁的季湛。
季湛正在看热闹，也不算看热闹，就是好奇地看另外三组讨论要派谁出场，一番推脱之后，终于敲定了最终人选。
季湛面上不显，心底很不理解。
一个苦力活而已，怎么在他们那就成了都想获得的奇珍异宝。
看完戏，季湛漫不经心地收回目光，想问问虞图南他们这组是不是会派陆子野这个倒霉蛋过去时，一转头——
虞图南和陆子野朝他的方向歪头，真诚一笑，“你去。”
季湛：？
吃瓜吃到他头上。
“为什么？”
陆子野：“你最小，得听比你大的人的话，这叫年龄压制。”
【哈哈哈年龄压制，陆小野天天被虞图南血脉压制，现在终于翻身做主人，开始压制别人】
【陆小野：头一次体会到压制的力量，这东西果然名不虚传！！】
季湛：....
“去吧。”虞图南说，“好好学。”
派出去的嘉宾已经在老师傅面前站好。
看着季湛在太阳下跟着老师傅弯腰插秧的劳苦背影，陆子野眼里溢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他歪头凑到虞图南身边，小声问：“姐，你之前吩咐我做事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怡然自得，满面春风？”
虞图南瞅了他一眼，“没有。”
陆子野：“不用安慰我，我知道你使唤我的时候很快乐。”
虞图南语气认真：“确实没有。”
“没有因为随时使唤我而感到欢喜？
“没有。”
陆子野心情舒坦了几分，顺势揽住虞图南的肩膀，想夸她几句“不愧是我的好姐姐”时，虞图南淡淡补充了一句：“我都习惯了。”
陆子野：....？
“很小的时候可能开心过，但现在已经变成习以为常的事，不值得我开心。”
陆子野：“你还是别说了。”
心碎了一地。
他现在体会到的“翻身做主人”般的强烈喜悦只是虞图南生活里最平常的一环。他的激动与欢喜，她瞧不上。
更让人心碎的是日日被她使唤，让虞图南感受不到“年龄压制”的欢喜，让她的生活趋于平常的倒霉蛋，是他。
不仅被嫌弃，还要被奴役。
【这样一比较，还是陆小野比较惨哈哈哈】
【小季这才哪到哪，受过的压制还没陆小野万分之一多】
【小陆总擦干眼泪，你以后也有了可以欺负的小弟——小季！】
【陆小野，赶紧让小季变成哥控脑，你就可以随心所欲使唤他啦~】
十五分钟后，季湛跟另外三位飞行嘉宾回到各自小组里，将学到的东西一点一点教给组里的另外两个人。
季湛直接略过虞图南，站在田里跟陆子野示范如何插秧苗，秧苗之间要隔多远。
陆子野听着。
虞图南上前想听，被陆子野一手拨开。
“你不是要休息？”
虞图南：“你们两个人效率低了点，这个任务的最终成绩会影响我们的经费。”
陆子野皱眉。
“你瞧不起我们？”
虞图南头疼。
她这句话的重点是前半句吗？！！
不过，因为她的一句话，陆子野和季湛成功被激起了好胜心。
他们两个人之前已经约定好，像插秧苗这种苦力活，绝对不能让虞图南做，不然，还要他们两个干什么。
陆子野说得云淡风轻：“二比三照样领跑全场。”
模样有点拽。
陆子野和季湛都是常年锻炼的人，体力不错。
刚才季湛和另外三位飞行嘉宾找老师傅学插秧苗，下地实战学了十分钟，另外三人回来时已经累得微微喘气，唯有季湛，脸不红心不跳跟平常一样。
唯独就是额间出了一层密密的汗。
“我们两个就可以，图南姐去导演那休息吧。”
季湛说话时，沈牧之恰好经过，他又去找老师傅问了几个问题，听到他们的话，回头多看了两眼，带着一种“竟然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傲气。
沈牧之许是意识到他的举措有点不妥，收回目光朝季湛温温一笑。
其实沈牧之在镜头下没这么“和蔼好说话”。
温柔公子哥是他在娱乐圈里的人设，私底下很大牌，喜欢捧高踩低，特别会看人下菜。
跟资本说话时语气很好，没什么地位的人便懒得搭理，很现实。
他看不上季湛。
沈牧之感觉季湛展现出来的气质跟其他豪门公子无法比，像凤凰里的野鸡，只不过他即将跟公司解约，没机会签陆氏集团，只能把机会放在季氏集团上。
无论是出于人设的塑造还是为了事业，他都得在镜头面前好好装一装。
季湛看到沈牧之的笑容，眉眼微拧。
沈牧之温声解释：“这是一个团队任务，三个人齐心协力不仅速度快，分配到每个人身上的任务少，两个人速度慢且任务繁重，疲惫不说，任务结果还关系到接下来的生活经费。
两个人想挑战三个人，让我惊讶了些。”
说话时，沈牧之意有所指地扫了眼虞图南，很快又收回目光，似是说话时的无意之举。
暗地里想把矛盾放在虞图南身上，隐晦指责是她懒惰，不管输赢、不顾任务结果非要休息。
陆子野冷不丁开口：“与你无关，这是我们组内的事。”
沈牧之神情微顿，眼眸里闪过几丝惊愕，尴尬一笑：“抱歉。”
他这番操作是故意的。
沈牧之本可以不管虞图南这组的状况，自然离开，看到季湛皱眉后，停下脚步温声解释，一是不想跟不懂人情世故的季湛交恶，二是想隐晦地将祸水引向虞图南，刚才他让她丢脸，心里总有些气不过。
沈牧之表面上局促又尴尬，实际内心很平静，还带着点小小的得意与欢喜。
陆子野现在说得越过分，他——沈牧之的粉丝越气，会越发心疼他。
由于早上虞图南怼他的那番话，有些路人、粉丝会怀疑骆远是不是真的抢了别人男主角，他过去打招呼是不是为了恶心虞图南和陆子野，整体上影响了他的路人缘。
现在被陆子野“欺负”，就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一部分路人以及他的粉丝都会心疼他帮他说话。
弹幕确实如他所想的那般。
压抑了很久的粉丝嗖嗖跑出来，全都在阴阳怪气。
【怎么敢惹豪门大少呢，因为大少一个皱眉停下来解释一长串，结果被骂与你无关，好心当作驴肝肺】
【心疼死了】
【呜呜呜垃圾公司为什么要让木木来这破综艺啊】
【虞图南那组简直没一个好人】
...
弹幕瞬间被沈牧之粉丝占据，虞图南、陆子野的粉丝飞速加入战斗，但被对方一口一句“我们为你好，还骂人”说得哑口无言。
好烦。
骂不过。
他们骂不过，直播现场的虞图南替他们骂了。
“少管别人的事。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顶多算是第一次见面的同事，关系没那么好，插手别人的工作，越线了。不要以为打着‘我为你好'的旗号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就能随意教导别人做事。”
虞图南语气淡淡：“我没道德，不会被绑架。”
顿了顿，她指着陆子野和季湛：“别妄图教姐控做事。”
【？？？哈哈哈哈哈哈本来我气得要死，成功笑出声】
【谁说两个人不能拿第一，炎热酷暑下，这点小事还要我图南出面，只能证明组里的另外两个人不行，没一点用】
【发挥不了弟弟的价值，就没有资格留在这组，把弟弟的宝贵位置让出来，让我来做！】
【姐控一家的事，其他人别来插手（微笑脸】
【从今天开始，跟虞门一起学，我们没有道德，别妄图用道德绑架我】
...
沈牧之这次是真的尴尬。
不是演的，双手握拳笑都笑不出来，在事态还没更严重之前赶紧离开虞图南那边回到自己的组里。
接下来的插秧苗任务里，粉丝都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
显然，这件事对他的打击非常大。
有些粉丝看到这样的沈牧之，不仅没虐粉，反而很下头。
虞图南的话像一根针，戳破了他们脑海里的洗脑包。
一直觉得沈牧之很温柔，大部分人都沉醉在他的温文尔雅里，可真正贴心的人怎么会道德绑架对方，又怎么会状似关心地向对方提建议？
真正的温柔难道不是礼貌一笑，容纳各种声音，尊重别人的选择吗？
开始怀疑沈牧之的温柔人设时，艺人团队努力塑造的人设、给他们安排的洗脑包再也没用，就像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跳脱圈套后，能理智客观地看待一个人。
接下来两个小时，沈牧之微博粉丝掉了四万多。
这事有好有坏。
有粉丝选择脱粉，就有粉丝选择更加坚定地相信沈牧之，心疼他在综艺上被其他人欺负，等到更大的黑料爆出来，撕破他全身伪装时，会有更多人清醒过来。
此刻，直播现场。
虞图南悠闲地坐在自家地前，凳子是陆子野找导演组借的，他甚至还贴心地从PD那以“结束综艺后十倍偿还”为由，拿了一盒切好的西瓜。
搬好凳子准备好西瓜让虞图南坐在田地的正前方，享受地看他们种地。
陆子野端着椅子抱着西瓜回来的那一刻，观众直接发疯。
【啊啊啊啊啊啊贴心，我的小陆！】
【自己下地干农活，给姐姐安排座椅加西瓜，绝佳观影位置，我为什么没有这种弟弟啊啊啊】
【看得出来，大家都羡慕到发疯】
让人发疯的还在后面。
陆子野今天穿着一件淡蓝色的沙滩款衬衫，很休闲很有少年气，辛苦半小时后，背上渗出一大片汗，衬衫紧贴着背部，勾勒出良好的曲线。
【小陆总在姐姐面前傻是傻了点，可他有八块腹肌！！】
【季湛也有，斯哈斯哈】
【想魂穿虞图南的观影视角TAT】
任务开始后四十五分钟，其他三组嘉宾都累得靠在田边休息，只有陆子野跟季湛，刷刷刷一顿操作猛如虎，像全网嘉宾表明一件事：
有他们在的地方，绝对不会让虞图南辛苦一秒！
展现弟弟实力的时刻到了！！
一个小时后，陆子野和季湛飞速完成任务，沈牧之低头佯装没看见，另外几组嘉宾朝虞图南投去羡慕又热烈的眼光。
一根秧苗没动，靠着两个乖巧小弟成功躺赢。
陆子野插好最后一根秧苗时，直起身，一边上岸脱下工作服，一边甩下手套，用手背抹去额角的汗珠，散发着一种成熟霸总的魅力。
下一秒，看到虞图南在导演旁边等他，哒哒哒小跑过去。
又成了地主家的傻儿子。
观众叹气。
【真正的帅不过三秒】
【帅？不可能的】
季湛紧跟在陆子野后面。
虞图南拿着钱快乐地带着陆子野和季湛回家。
三人背影越来越远，田里，沈牧之还带着他的队友咬牙努力。
“赶紧回去洗个澡，晚上我们吃点简单的，凉面怎么样？”
四五点的夏季，酷暑悄然离去，阳光还未曾消失的时刻，吃一碗凉凉的面条，切成丝的黄瓜清凉可口，花生米香脆。
想想都舒服。
季湛：“好，我会做。”
陆子野点头，“待会你先洗澡。”
虞图南：“不急，洗漱完先休息会，把头发吹干。”
三人聊着天，路过青绿的田地，流水汩汩的河边，再穿过乡间的水泥路，导演安排摄影老师用了一个无人机，镜头由近景变成大全景，直播间里音频没有断，聊着凉面里要加什么配菜这种小事，一人一句，随着无人机的升起，身影越来越小。
有一种三个人一起往前走的温馨。
【不错，这个导演也会拍，是我想象中的温馨场景】
【李导推荐的徒弟，不会有错嘻嘻嘻】
晚饭时，虞图南这组的直播间依然很温馨。
不过网上因为下午的事闹翻了天。
沈牧之的粉丝在团队水军的偷偷带领下闹了一下午，认为虞图南、陆子野、季湛三人在综艺里霸凌沈牧之，欺负他，仗着身份为非作歹，跑到两家集团的官博下骂。
团队大概也知道光用沈牧之在综艺里的事，没什么道理，为了让骂战显得更合理，有人搬出沈牧之的师弟——骆远拿最佳男主角这件事。
大致意思是“从造谣骆远抢最佳男主角中就可以看出，陆子野不是什么好人，现在我错了，虞图南更不是好人”。
好像他们是为了帮助骆远粉丝，还骆远一个清白才骂虞图南和陆子野，事实上大家都懂，骆远的事只是一个借口。
沈牧之的团队只是想找一个借口针对虞图南，占据舆论，仅此而已。
虞图南吃完饭后从宋淮恩那了解到消息。
没说话。
一个小时后，南北影视发了一条微博。
【@南北影视：邀请圈内三位专业人士分析“骆远最佳男主角”背后的秘密，视频已上传。】
虞图南在一周前，第一期综艺结束后就让宋特助准备一段“专业角度分析骆远奖项”的视频，最近刚剪辑出来，今天恰好放映。
视频由三位行业大佬匿名分析。
第一位投资人就指出，其实在电视剧盛典一周前他就知道了内情，骆远当时跟新公司签约了十三部影视剧的合作项，也就是说后面一段时间，公司会尽全力捧他。骆远越红，他们赚的越多，但对于出道三年的骆远来说，光红是没用的，还得有金奖傍身，这样的粉丝会觉得我们家演员如何如何优秀，做数据也好做。
电视剧盛典是电视剧奖项中含金量最低的一个，也是最能把控的一个奖。
第二位是营销公司负责人，说在电视剧直播盛典前一周，骆远的经纪团队已经联系到他们，让他们帮忙安排水军到时候控制舆论。
第三位分析的是骆远现在的状态。
这么大丑闻曝光后，公司虽然经历过短时间的股票跌停，现在慢慢回温，骆远虽然跟陆氏集团取消了一切合作，但是他签的约，跟新公司的利益捆绑很紧，公司会保他，这种劣币驱逐良币，用资本抢走不属于自己的荣誉的行为，令人唏嘘。
半小时后，南北影视发了第二条微博。
【@南北影视：虞总说，她和小陆总从未放弃过整顿内娱，不过现在，她要用她的方式改变内娱，期待影视圈的明天~】
三位业内人士虽然没有曝身份，但在视频中完美的呈现了证据链，再加之营销公司负责人后来还曝出了经纪团队跟他们联系的聊天记录，且因为当晚陆子野出现，事态控制不住经纪团队狂骂营销公司的对话。
对话是压死骆远粉丝的最后一根稻草。
七点，#骆远脱粉#上了热搜。
【确实喜欢过，现在也确实很恶心】
【现实里被人用手段抢走过职位，如果还能粉你，我就真的有病】
【现在想想，被我骂过的陆子野做错什么了？用尖锐的话点破内娱的水深？还是过于直白的戳破我对你的幻想？他没错，错的是被你团队洗脑包捆绑的我】
【再见，再也别见】
...
骆远粉丝脱粉时，沈牧之的粉丝安静如鸡，生怕事情的焦点转移到他们身上。
沈牧之立马取关骆远，跟他保持距离。
粉丝还在夸他正直，知道远离骆远时，营销号曝出沈牧之可能签约季氏的消息，让陆子野、虞图南的粉丝别着急骂，可能下一秒就被季氏集团背刺云云。
七点半，季湛和陆子野被虞图南催着回房间看恐怖片。
白天观众给他们推了几部恐怖片，虞图南让他们俩看完给她说说哪部好看。
季湛上网找恐怖片的评价时，不小心看到了微博上的消息。
陆子野自然看到了：
“季氏签他？”
季湛皱眉，下颌线崩得很直：“你先别骂。”
“我来。”
“真不是东西。”
【！！！】
【小季：我家企业背刺我？行，都坐着别动，让我骂】
季文柏一整天都在看直播，正吃着饭，听到季湛这句，皱了皱眉，找到特助了解过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沈牧之跟季氏的两位高层关系不错，签约艺人这种小事，季文柏从来不过问。不过这次一反常态地让特助跟那边说。
就算没有季湛这句话，季文柏也不会让影视部门签下沈牧之。
沈牧之在综艺里的伪装足以说明他并非表面那般纯良，更别说他几分钟前还从特助那知道了沈牧之趋炎附势的性格。
季文柏亲自登录微博。
【@季文柏：不签。】
两个字状似镇定，但暗藏着一颗焦急的心。
——季湛应该能看到？
——我其实是个东西？
弹幕观众很懂季文柏。
【哈哈哈哈哈季文柏还不错，可以粉】
【小季，快看看你爹，他出来澄清啦，没签】
【没有人背刺你！！！】
【你爹是个东西！！！！】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奇怪？】
网上闹腾，骆远和沈牧之两位艺人一直挂在热搜上。
骆远一些粉气得不行，明明今天跟他们无关，被沈牧之硬生生拉上同一条船，很多人还在为沈牧之说话，说他很委屈，被季氏抛弃之类的。
某一位骆远大粉忍不住，发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沈牧之正在教训助理，骂经纪人，骂的很脏，就因为助理没有按时给他订中餐，三秒后有位影视公司的老板进来，沈牧之秒变脸态度友好的视频。
【@摘星星：他不是VLOG里对助理、经纪人很温柔，会给他们点外卖的沈牧之，现在的沈牧之是装出来的】
一整晚，两家粉丝闹得轰轰烈烈。
大波粉丝脱粉，两家艺人公关也来不及，算是一损俱损。
沈牧之连夜离开《如此可爱的我们》录制，不仅要赔节目组违约金，还有很多品牌违约金等着。
再加之合约即将到期，本来还想跟他续约的公司见他成这样，转头朝别人抛去橄榄枝。
陆子野的直播间清静了很多。
少了很多很多骂他的黑粉，直播间里是从未有过的清静与安逸。
【终于还小陆总一个清白！他说得都是真的！！】
【还是希望小陆总以后委婉点，哈哈哈不然又得被骂】
【没关系，现在有虞总】
【跟着虞总一起整顿内娱！】
..
观众讨论得热热闹闹，陆子野本人现在心如死灰。
此时此刻，他被迫跟季湛看一部评分9.5的恐怖片。
晚上有点热，陆子野边打开视频网站，边让季湛去开空调。
空调正对着床，而床距离他们的电脑桌又隔着两三米，季湛起身，问：“多少度？”
季湛现在已经习惯无论做什么事都问问陆子野的想法。
俨然有种把陆子野当哥哥的感觉。
“先十八度，等过两分钟我们再去调。”陆子野搜到影片，点开之前转身指着**的空调被：“那个拿来。”
免得待会冷，还要过去。
季湛点头，下意识放下遥控器，一手一床空调被，坐下时把右手边的空调被递给陆子野。
陆子野深吸一口气，问：“准备好。”
观众被他这番操作整得有点严肃，无意识地也跟着深吸一口气，屏息凝神地等待影片的来临。
【前方提醒，我们是可以呼吸的。】
【家人，我们别怕！！我们看不见的！】
【可是我已经点开这部影片，打算跟胆小陆小野一起看了】
【小陆总为什么要看恐怖片？上次进鬼屋吓成那样..】
他们没有得到答案。
陆子野格外庄重地说着倒计时：
“3”
“2”
..
观众等了一会，迟迟没等到“1”。
睁开眼小心翼翼地看直播间。
这个直播间不是《如此可爱的我们》综艺直播间，而是陆子野和虞图南跟河豚直播签的那个直播间，一打开就能近距离看到陆子野和季湛的大头。
很多人都选择跑路到这来看。
季湛沉默两秒，“你怎么不继续往下说。”
陆子野喝了一口水，“我还没准备好。”
“3”他重复起刚才的倒计时。
季湛：....
观众：....
可怜中透露出一丝好笑。
准备念2时，陆子野眼尖看到了直播间里的弹幕。
陆子野头一次有耐心地跟观众解释：“看恐怖片是因为我们公司下一个投资项目是恐怖片，虞图南让我多看两部，看完后写观后感。”
陆子野又喝了一口水，跟季湛对视一眼，两人沉重地齐齐点头，跟要上战场似的。
握着鼠标的手一松。
影片开始。
陆子野仅仅贴着椅背坐着，感受到身后的皮质带来的安全感，微微松了一口气。
最怕身后是空的，看着看着就会感觉后面有鬼要飘过来。
他想着季湛在旁边，应该还好，灯又开着，不至于太害怕。
但他还是低估了网友给他们选的这部恐怖片。
很..很恐怖。
导演充分发挥电影里视听语言的魅力，几乎看三分钟，陆子野都会吓得双手紧握扶手、全身僵硬的状态，深邃眼眸瞪得像铜铃。
季湛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尚且能咬牙坚持。
五分钟后，电影里寒风阵阵，吹动了屋内的窗帘，暗夜里，忽然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影子。
害怕得要命。
更绝的是陆子野忽然觉得很冷，后脖颈冰凉一片，很像鬼贴到身上的感觉。
他打了个寒颤，后知后觉发现空调温度还是十八度，撞了撞季湛的手肘：“空调关了。”
季湛顿了两秒，愣愣看向陆子野，随后侧头看向被他不小心放在**的遥控器。
陆子野抿唇，沉重道：“去拿。”
季湛起身的刹那，亮堂堂的房间刹那黑下来，只有电脑桌上的小台灯还发着光。
陆子野&季湛：！！！！！
眼睛瞪得像铜铃.JPG
观众：？？？
【怎么这么像恐怖片里的场景啊，救命】
【图南，快来保护】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保护我保护我】
【灯泡坏了吧..刚才听到灯泡炸的声音】
【姐妹别怕！！】
【所以他们怎么办...】
现场，陆子野和季湛两脸呆愣。
“你去拿。”
季湛连连摇头，说什么都不肯起来。
最后，实在冷得不行的两个人披上了空调被，把自己包裹得像一颗粽子，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张呆呆傻傻的脸，面对面，望着彼此。
【哈哈哈哈他们怎么这么好笑】
【救命，两颗露脸的粽子！】
虞图南跟宋淮恩打完电话，谈好公司的事，准备跟陆子野、季湛一起看电影，回来时从节目组那听说陆子野和季湛房间的灯坏了，拿着大号手电筒过去找他们。
刚开门，电脑桌前的两颗粽子吓得一抖。
看清是她后，两人躲在空调被里，弱小可怜又无助。
——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