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烧香
陈三倒不是空着手回来的,他还拉了一张木床和一张长条桌回来。
冯氏无奈的撇撇嘴:“你这是从哪淘换的啊?”
“嗨,还不是二哥帮着弄的。这床也罢了,就是寻常枣棒的。这桌子可是鸡翅木的,难得的是桌面一点没坏就换了条腿。二哥费了不少功夫才在县衙的仓库里扒拉出来的。”陈三有些兴奋的絮叨几句,突然又停了下来:“本来二哥说好在那等着跟我一起把东西拉回来的,我去的时候他却早走了,旁人只说他被家里人叫回去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冯氏这才轻笑一下:“放心吧,是好事。”
“什么好事?”陈三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绵绵笑嘻嘻的说:“是二伯母怀上小弟弟了。”
“就你嘴快,你怎么知道是弟弟,万一是妹妹呢?”
绵绵叹道:“弟弟妹妹的我倒无所谓,可二伯一家肯定盼着是个男孩的。我多叫几声弟弟就当讨个彩头好了。”
“唉,还是我闺女机灵。”陈三觉得闺女越来越像自己了,瞧这机灵劲儿!
听说二嫂又有了身孕,他是打心眼里替二哥高兴。只要二嫂还能生一切就好说,这胎不行再生下一胎吗,村里那个六叔不就是连生了五个闺女才有的儿子?
正说着话呢,玉宽背着书袋回来了。
看到他满头的大汗,绵绵忙递过去一条帕子:“哥,这才什么时节,你怎么就热成这样?”
“嗨,半道上遇到一只兔子,好容易才逮住,可把我给累坏了。”玉宽拿帕子一边擦脸一边回道。
绵绵跳了起来:“有兔子啊,在哪呢?”
“就在院子里,不过我瞧着这兔子像是揣了崽子,要不没那么笨重。”
闻言,陈三跟绵绵一起去了院子里,果然看到厨房门口的破筐里放着一只灰色兔子。兔子的四只爪子都被草绳捆了起来,这会又看到生人,难免有些急躁的动了起来。
陈三经验丰富,拿手一摸就肯定道:“嗯,这确实是只母兔,估摸着里头的小兔也快生了。”
绵绵拍手道:“这可太好了,我正愁咱家的菜下来吃不完呢。我们干脆养着这只兔子算了,等它生了小兔子,还能卖几个钱,真是一举两得。”
冯氏掀帘子出来笑道:“你那天不是还让后头的张大娘给你留几只小鸡,再加上这兔子,你看咱家这小地方,养的过来吗?”
“现在南边这窝棚里养着,等过些天我把这西边的墙拆了往外挪一挪,到时候北边跟西边都能多盖一间屋子,家里也宽敞些。”陈三笑道。
“你说挪就挪,人家能让?”冯氏挑眉问道。
陈三讪笑:“瞧你说的,咱们现在也算是衙门里有人,再说我又不是不给银子,这点小事还能办不成?”
说着冲冯氏露出一个有些**漾的笑容。
绵绵突然觉得自己在这有点待不下去,默默的提溜着那只装着兔子的破筐去了屋里。
见状,冯氏连忙阻拦道:“唉,你不许把那东西拿到堂屋里去,臭烘烘的。”
说着嫌弃的捂了捂鼻子。
绵绵突然想到前世著名的兔兔梗,顿时不高兴的扁扁嘴:“娘,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兔兔,兔兔这么可爱……”
“滚,跟谁学的这些古怪腔调,以后不许这么说话。”冯氏揉了揉眉心,闺女从病好以后怎么越来越不省心了。
不会是被什么东西给冲撞了吧?想到遇劫那天的经历,自己偶尔回想起来都觉得有些毛骨悚然,更别提这么小的孩子了。
不行,明天就带她去庙里拜佛去。
冯氏把这想法一说,顿时得到了陈三的支持:“娘子你说的对,明天我送你们一道去。”
“去哪啊?我也去。”玉宽突然从屋子里跳了出来。
“你不上学吗?奥,对了,明天你沐休呢,那行,那你也一块去烧烧香吧,去去晦气。”冯氏说道。
玉宽高兴的点点头,他想了想又道:“正好钟灵寺离冯家的墓地不远,我可以顺道去看看云琦。”
冯氏点点头:“我倒把这事给忘了,那回我还说要去瞧瞧他呢,明天拜完佛咱们一块去瞧瞧他。唉,这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他那个爹也是的,就那么狠心把他扔在山上,也不知道他自己在山上过的怎么样……”
听到这话,绵绵想到少年那风光霁月般的微笑,也不知道他现在过的怎么样了?
趁着天色还没黑透,兄妹俩帮着爹娘把北墙那边收拾出一块空地来,然后把床桌子的摆好。
对于堂哥要来暂住的事情,玉宽倒是未置可否。虽然这个堂哥以往跟自己关系一般,但打断骨头连着筋嘛,他跟老爹想的一样,能帮的地方就搭把手。
冯氏则有些不情愿的对着陈三发牢骚:“你就知道装大尾巴狼,幸亏这会天气越来越暖和了,要是大冬天的看你怎么办?”
“嗨,娘子这可是你想多了,自来县试都是春天考。要不我也不能答应不是?”
陈三安抚一下娘子,扭头又看向绵绵:“闺女啊,你爹我忙了一下午就快饿死了,你还不去做饭?”
“知道啦,这就去。”绵绵心里默念着小白菜委屈巴巴的去做饭了。
这在前世,算不算虐待童工?
幸好她中午的时候还藏起来一对猪蹄和一个猪耳朵,这会只要煮一锅菜粥再热几个馒头就好了。
唉,什么时候才能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米虫生活呢?
第二天一大早,一家子起来草草吃过早饭就去了灵隐寺。
去大雄宝殿拜完,冯氏还特意带玉宽去魁星楼烧香。
绵绵想到上次爬完台阶差点累断的双腿,果断摆摆手:“我带着弟弟在这下头等你们吧。”
说来也怪,安哥儿平日里也算是个淘气的孩子,这会到了寺庙里头倒是乖巧的很,一点也没有平日的小霸王作风。
绵绵看到墙角那株玉兰花,想到这花上次来的时候正是开的花团锦簇的时候,这会花都落了,单薄的树枝被白墙灰瓦一衬,倒显得孤零零的。
就如此刻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