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这也太巧了吧!”

大夫人赵翠芩一脸的不可置信。

她们前脚要接回苏妙卿, 后脚安昌侯府的人就把苏妙卿给带走了?!

“去打听看看……”

苏老太太也心有怀疑,但她不会像自己的儿媳妇一样就会在别人家门前干瞪眼,而是很快反应过来让下人去打听看看。

下人很快就带回了确切的消息。

今儿一大早儿, 皇上就坐着御驾,在亲军卫的护送下往汤山温泉行宫而去了……随行伴驾的确有平恩夫人一行人, 说是皇上亲自下的旨意。

“这可真是……这可真是……”

大夫人赵翠芩又羡又嫉得说不出话来, 一张寡淡的脸都扭曲了。

随皇上温泉行宫伴驾, 这是多大的荣誉,苏妙卿那个死丫头何德何能?!

她们这些四品官员的女眷这辈子都不可能去温泉行宫。

这肯定是安昌侯夫人卢蓁的主意!

她不想让她将那死丫头接回, 于是,干脆把人一并带走了。

那死丫头去温泉行宫了, 那蔡国公府那边怎么办?!人家蔡国公夫人还巴巴地等着相看人呢……

“急什么?!”

“跑了和尚, 还能跑了庙?!”

“皇上又不是一辈子要住在温泉行宫里不回来了?!”

“至于蔡国公府……”

苏老太太很快调整好了心态, 甚至枯瘦干瘪的老脸上竟然还露出一丝笑容,“实话实说便是……这可是我们府的荣幸……”

府里出了个能去温泉行宫伴驾的二丫头,就算是与蔡国公府结亲,她们也不用太过卑微。

“想必蔡国公府对二丫头会更满意, 会愿意等的……”

最后一句话, 苏老太太说得意味深长。

虽说这次来没有接到二丫头,可是, 苏老太太的心情却并不沮丧, 甚至还十分的好, 没有再多说什么就上了马车回府。

苏老太太心情的转变, 大夫人赵翠芩自然是察觉到了。

她眉宇有些阴郁,心中有些警惕。

不行!

蔡国公府的亲事, 她必须促成了!

那可是最适合那个死丫头的婚事了!

大夫人赵翠岑也低头上了马车, 无人看见的眼底满是恶意。

……

苏家的老太太和大夫人赵翠芩再一次在安昌侯府门前铩羽而归却依旧对她念念不忘的事儿, 苏妙卿还不知道。

她此时人在温泉行宫里,还没有回过神,浑身像散了架似的疼。

亲们,谁懂啊!

第二天早上,她和英娘起得早早的,正打算故计重施,背着她的小包包和英娘开溜时,还没出门口就被姨母给逮了个正着,姨母看她周身收拾利索,连包都打好了,居然笑了笑,还说了句:“正好……”

还没等她明白什么正好时,她就被姨母带走塞进了马车里,晃悠晃悠的来到了这里。

“表小姐,累了吧?!”

“奴婢听说这小汤山的温泉水最是能舒筋活络、祛除疲劳了,等一会儿用过饭,您就可以去泡一泡去缓解一下疲乏……”

青黛看苏妙卿满脸痛苦的扭着腰,不禁莞尔一笑。

可以泡温泉?!

苏妙卿眼睛亮了。

温泉水洗滑凝脂……这么惬意的事情,苏妙卿怎么不想试试呢?

去!去!去!

必须得去!

苏妙卿对泡温泉这件事情充满期待,连去用晚膳时步子都加快了几分。

她们安昌侯府住在行宫的西所,这里两面临水,是距离皇帝办公的中所最近的位置,不但有满所的青竹,临水处还建了一座高高的戏台。

行宫的宫女一边为苏妙卿引路,一边细心的介绍着西所的景致。

因为常年温泉缭绕,行宫的温度比外面要高上许多,离温泉越近的地方甚至还能保持着春天的温度,因此,西所的竹子依旧绿得青翠碧绿,郁郁葱葱,在一片银装素裹中份外招人喜爱。

“那个戏台,过两天就可以开锣了。”

“听说是皇上特意为平恩夫人点了三庆班的人来行宫表演呢……”

前头引路的小宫女可能是许久不见外人了,份外活泼,话格外的多。

苏妙卿知道这是皇上特意的。

为的就是告诉其它人,虽然安昌侯府的大小姐退了婚,可是,皇上待平恩夫人和安昌侯府一如既往,别人轻慢不得。

而平恩夫人之所以会来行宫,是为了孙女谢婉贞。

婉贞表姐自从退婚后,便一直郁郁寡欢,整日将自己锁在屋子里。

平恩夫人是看在眼里,心疼在心里。

否则,以平恩夫人一贯的低调,太后此次都没来温泉行宫,平恩夫人也不会来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

苏妙卿心里是偷偷有些羡慕的。

她在屋里收拾的时间有些久了,等她进膳厅的时候,姨母和表姐谢婉贞已在入坐了,只是平恩夫人没在。

“老夫人路途劳累,喝了碗奶/子糖粳米粥便先睡了……卿卿快过来坐,咱们吃……这一路上累了吧?”,安昌侯夫人卢蓁一看到苏妙卿便拉着苏妙卿的手坐下,一脸慈爱地看着她。

“我没事儿……就是坐久了,活动了一下后,便觉得好多了……”

“表姐,怎么样?”

苏妙卿先是飞快地回了安昌侯夫人卢蓁的问话,又偷偷抬眼,弱弱地问侯了一下表姐谢婉贞。

这还是她自那次聚星楼分别后,第一次见到表姐谢婉贞。

谢婉贞瘦了。

原本的清丽端庄中平添了几分苍白和憔悴,眉宇间还带有一丝淡淡的怨愁。

苏妙卿看得心疼不已,越发的坐立难安。

“我没事儿。”

表姐谢婉贞将头扭向一边,淡淡地说道。

母亲说表妹前两天想要回苏府,人都走到一半儿了,是母亲坐车给劫了回来。

这是母亲告诉她的。

她还记得当时母亲眼中的沉重。

她是有些不愿意见表妹的。

她就像是一只缩在壳子里的蜗牛,觉得只要这样一切就都会和以前一样了,她不是一个被退了婚的女子,不会成为京里闺秀们嘲笑的对象。

只是看见表妹就会提醒她这一切都是假的。

她知道表妹过得有多不容易。

表妹当初是差一点儿就死了才来到她们府上的,如果表妹回到她家,就和掉进狼窝里没有什么区别了。

母亲说如果她再这样不理表妹,表妹愧疚之下,还会离开她们侯府的。

为了不让表妹回苏家,她就勉为其难的回应一句吧。

虽然,表姐谢婉贞神情并不怎么热情,可是,苏妙卿已经很高兴了。

至少,表姐已经和她说话了。

这是不是代表等时间长了,表姐谢婉贞终是会从心伤中走出来?

“快别光顾着聊天了,吃饭吃饭!”

安昌侯夫人卢蓁见两人终于说话了,很是高兴,一迭声地催促着她们快些吃饭。

她们只有三个人,可是,行宫的菜却摆满了一桌子,各种香味直往苏妙卿的鼻子里钻。

有小宫女上前为她们先盛了一碗火腿鲜笋汤,火腿嫣红似火,冬笋洁白如玉,汤浓味美,鲜香异常,让人欲罢不能。

一碗汤下肚后,苏妙卿只觉得额头微微见汗,身上的疲乏之感似乎都得到了一丝缓解。

喝过汤后,一颗清炖蟹粉狮子头又放在了眼前的碟子里。

苏妙卿有些吃惊。

她发现这些布膳的小宫女都好生厉害,不管她眼睛看向哪一道菜,都立刻会有小宫女替她夹过来,什么水晶虾仁、一品豆腐、胭脂鹅脯、鲜蘑菜心、银芽鸡丝……

看着姨母和表姐都一幅淡定自若的模样,显然是早已经习惯了的。

可是,苏妙卿却不太习惯,她感觉浑身别扭。

本来很好吃的饭菜,让别人这么一夹,也感觉不香了。

“娘亲,我吃饱了,先回去休息了……”

表姐谢婉贞站起身对安昌侯夫人卢蓁行了个礼,说道。

“回去吧!”

“这一路上你也累了,早点休息。”

安昌侯夫人卢蓁慈爱地说道。

苏妙卿看了看表姐谢婉贞,很想邀请她一起晚上去泡温泉,可是,看了看表姐谢婉贞厌厌的神情,苏妙卿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把话吞回了肚子。

待表姐走后,苏妙卿见姨母脸上也隐现疲惫,苏妙卿便也放下了筷子,乖巧道:“姨母,我也吃好了,回去休息去了……”

“去吧!去吧!”

“过两天天音阁有戏看,要记得来哦……”

姨母卢蓁笑眯眯地说道。

虽然,苏妙卿并不喜欢听戏,不过,姨母都说话了,苏妙卿也只有乖乖点头的分儿。

……

回到住处后,苏妙卿迫不及待的就带着盥洗的东西在小宫女的引领下直奔温泉而去。

“苏小姐,出了这个游廊,您简直往前走,前面就是温泉汤池了,奴婢和青黛姑娘就在这里侯着,您有什么事儿叫一声便好……”

提着灯笼走的小宫女很是恭敬地说道。

“哦……好的。”

苏妙卿点点头,接过青黛手里的灯笼自行往前走去。

一边走,一边心里还想着,这样还挺好。

否则,让她在别人面前宽衣解带的去泡澡,她还挺不好意思的。

越是向前,苏妙卿就越是感觉到一股股热浪袭来,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硫磺气息,在那飘渺若烟的淡雾之中,她已经隐隐约约看到温泉的影子了。

太好了!

温泉,我来了!

苏妙卿提着裙摆,一溜小跑地来到温泉边,举灯一照──一个俊美的半裸美男赫然映入眼中,朦胧的灯光下那张昳丽的脸美得越发妖异。

东平王……萧……萧峄?!

……

“啪嗒!”

苏妙卿手里的灯笼掉了,发出了一声脆响。

虽然只是一声轻响,但在这寂静的夜里,听起来却是那么的刺耳,苏妙卿差点没被吓死,她连忙看向萧峄,唯恐灯笼掉在地上的声音惊扰到眼前这个穷凶极恶的男子,可人就是这样,怕什么就来什么,只见萧峄长眉微皱,睫毛微颤,似是就要醒来……苏妙卿心中一惊,连灯笼都不要了,拔腿就跑。

“站住!”

“哗啦”一声水花响动,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声音透着凛冽的寒意,微微有些黯哑。

是萧峄!

这是萧峄的声音!

苏妙卿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忘记他的声音,毕竟那句冷漠无情的“放箭!”,可是差点要了她的小命!

明知身后是个要命的活阎王,傻子才站住呢!

苏妙卿非但没停,还跑得更快了。

“站住!”

“再敢往前跑一步,你就死定了!”

身后之人阴侧侧的再度开口,声音中似是还夹杂着一丝怒气。

苏妙卿头皮一麻,终是不敢再跑了。

她怕她真的再向前一步,就会血溅当场!

“你是何人?!”

“转过身来!”

似是见苏妙卿不跑了,身后那人终于满意了,声音又恢复成了往日懒洋洋的样子,仿佛一杯清冽低醇的美酒,让人有一种沉醉的感觉。

我是谁?!

我就是一个倒霉鬼!

说好的泡温泉呢?!她怎么就稀里糊涂的跑到萧峄这儿来,还撞到他在泡温泉?!若是知道今晚她泡温泉会遇上萧峄,她说什么也不会出来的。

那个小宫女指的什么路啊?!

苏妙卿一点儿也不想和这家伙扯上关系。

想到家里那盏突然出现的花灯,她就觉得她绝不能让萧峄知道这个冒冒失失出现在他面前的人是她。

“我……我是行宫的洒扫宫女,误入此处,还请东平王见谅!”

苏妙卿缓慢地转过身,大半个身体都隐藏在了黑暗中,故作胆怯地问道

“哦?!”

“你是行宫的洒扫宫女?!”

“这年头行宫的洒扫宫女都不称‘奴婢’了吗?看样子你的嬷嬷没把你的规矩教好啊……”

萧峄慢条斯理的说着,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却又带着一丝嘲讽。

呃……

苏妙卿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下来,一时慌乱,竟然忘记了宫中的规矩,尊卑有别,连忙找补道:“我……奴……奴婢是刚入行宫的,规矩还没学全,还请东平王见谅!”

“哦……刚入行宫不久啊……”

“一个规矩都没学全刚入行宫不久的洒扫小宫女却认得本王……”,东平王萧峄的依旧慢悠悠的说着。

苏妙卿却听得额头冒汗,心惊胆颤,汗毛直竖,她这慌话说得漏洞百出,破绽连篇,可她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也只能硬着头破继续胡诌道,“东平王的大名嘛……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

就在苏妙卿垂头绞尽脑汁想要解释清楚为什么她一个初入宫的小宫女会识得大名鼎鼎的东平王时,却见那个煞星缓缓道,“算了……”

算了?!

这是要放过她的意思?!

萧峄何时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苏妙卿长出一口气,如蒙大赦,膝盖微屈,正要说“那奴婢就告退了……”,然后开溜,就听见萧峄淡淡道:“你!过来给我擦背!”

什么玩意?!

苏妙卿微屈的膝盖僵在了那里,满脸的不可置信,她觉得自己好像幻听了!

她……给他擦背?!

他怎么想的?!

难道行宫的小宫女们连这种事儿都要做吗?!

“奴婢的手太过粗糙,又笨手笨脚的,恐会唐突了的王爷……王爷要擦背是吧?!奴婢这就叫浣衣姐姐过来……”

苏妙卿说完转身又想跑,可是,身子才刚转过去,脚还没等迈开,东平王萧峄便再次叫住了她。

“不用了!”

“就你!”

“快点!”

东平王萧峄淡淡的说道,声音却是不容拒绝的霸道。

~!@#%*……&¥#@@#@%¥……

苏妙卿背对着萧峄,心中暗暗把萧峄骂了狗血喷头,可是脚下却没出息的转过身,只能慢腾腾地往温泉那边走,欲哭无泪。

没办法!

小宫女没人权的。

她不敢跑,他怕他真的会弄死她。

擦……就擦一下吧……

不就是擦一下背吗?!

上次给他治伤时,她可是连他的肉都给削了。

苏妙卿提的灯笼早就已经熄灭了,她借着月光摸索着来到萧峄的身后,战战兢兢的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捡起浴巾,一脸戒备的看着萧峄,一副只要一有动静,就会立刻落荒而逃的样子……

“磨蹭什么呢?”

“快点!”

水花响动,东平王萧峄伸出两个胳膊搭在池边,对苏妙卿不耐烦的催促道。

苏妙卿的手一颤,看着萧峄蜂腰削背,耳根子发烫,心一狠,闭上眼睛就挨了上去……手下的皮肤温度高得烫手,紧绷有力,浓浓的硫磺味夹杂着一丝淡淡的冷梅香熏得她手脚发软,她将头扭向一边胡乱的擦着,只求快点结束。

“用力!”

萧峄突然开口哑声道。

嗯?!

用力?!

苏妙卿的动作一顿,手上的力气更大了。

“再用力!”

“你没吃饭吗?!”

苏妙卿有些愤怒了,将头扭过来,愤恨的盯着萧峄的后背,使劲的搓着,誓要将他搓下一层皮来。

“不够!”

“再用点劲儿!”

“你不是洒扫宫女吗?这么点劲儿怎么干得了洒扫的活儿?!”

还……还不够劲儿?!

苏妙卿出奇的愤怒了,她使出吃/奶的劲儿一顿猛搓,却郁闷的发现萧峄的后背别说搓下一层皮了,她甚至都没有给人搓红。

苏妙卿绝望了。

这人的背是铁做的吗?!

她都怀疑他这后背,她就是挠上去都不会留下任何一道印子的。

她搓不动了。

她的手臂又酸又疼。

苏妙卿搓背的动作渐渐的越来越慢,最后,不像在擦背,倒像是轻轻抚摸。

月色朦胧,竹影斑驳。

萧峄漆黑如墨的长发散在胸前,氤氲雾气让他昳丽的眉眼少了几分讥诮凉薄多了丝春意潋滟,薄唇挺鼻,慵懒绝丽,如一朵靡丽盛开的花独占世间风华,让人移不开眼睛。

老天爷给了他这么好的皮相,怎么就给了他那么暴虐的性子?!

苏妙卿在心里腹诽着,手下却突然传来一阵凹凸不平的触感,她垂目看去,却发现她手下正按着一块狰狞丑陋的疤痕。

而那块疤痕……她认识。

是她用匕首挖出来的!

看着这道自己留下的伤疤,苏妙卿的心绪有些复杂。

她想起了绿梅院中,萧峄浑身浴血拄刀而立的画面了,平恩夫人说当今的小太子是他的亲外甥,也是他姐姐孝仁皇后留给他在世间唯一一个亲人了,为了保护小太子,萧峄深陷权力斗争、皇权更迭的漩涡,若没有雷霆手段,如何降服那些魑魅魍魉。

如此一来,萧峄的性格会是这样,倒也不难理解。

“好丑!”

苏妙卿皱着小巧的鼻梁,暗暗嘀咕。

怎么不用药祛除?!

她记得宫里有秘药可以祛除疤痕的,她还用过。虽然很珍贵,可是,以萧峄的身份想要弄来,肯定不难的。

这样一副丑陋难看的伤疤,出现在这样一副绝美的身躯上,实在是太让人惋惜了,

“很丑吗?”

萧峄沙哑着嗓子询问

苏妙卿瞬间警醒。

她在做什么?!

她现在可不是安昌侯府的表小姐,她现在冒充的是行宫的洒扫宫女。

哪个宫女敢大胆地对东平王萧峄评头论足?!

现在,连她自己都觉得她可疑了。

苏妙卿飞快地抽回了手,做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东平王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恕罪啊……”

“也不是不可以……”

“可你拿什么来赔罪呢?”

萧峄勾唇微笑,声音暗哑。

赔罪?!

拿什么赔罪?!

一般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厉声喝斥她速速离开吗?怎么还让她赔罪?!她一个洒扫宫女能有什么可以用来赔罪的?!

苏妙卿傻在了当场,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可这时,萧峄却突然转身,溅起的水花扑到了苏妙卿的脸上,苏妙卿心中一抖,心里想着他好好的怎么转过来了,朦胧的月色让她看不清萧峄的脸,可是,萧峄的身上却散发出一股极度危险的气息,她下意识的想跑,可是,萧峄白皙的手指已经勾起她下巴,没有任何预兆的吻了下来……

吻得极深,唇舌交缠。

这……这就是赔罪吗?!

苏妙卿茫然的睁大眼睛,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冰凉的唇瓣带来苏苏麻麻的战栗,萧峄的动作越来越激烈,几乎要将她嵌入怀中,生吞活剥,才让苏妙卿清醒过来。

萧峄竟然亲了自己?!

意识到这一点儿,苏妙卿简直魂飞天外,她猛地一把将萧峄推开,满脸酡红,羞愤至极地给了他一记耳光后,立刻逃之夭夭。

萧峄的脸被打得一歪,却没有动,只是盯着那抹仓皇而逃的倩影,有如暗夜伏兽,墨黑深沉的桃花眼充满欲妄,亮得惊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