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初见端倪
“臣妾就多谢瑾贵妃夸奖了。”宜嫔硬着头皮, 将这句讽刺的话当成夸奖听了进去。
这一举动，又是让兰珠大开眼界。
说真的，宜嫔不光心思狠, 七窍玲珑, 就是这份脸面也比很多人要强！
如今这么一看, 宜嫔以后也绝对不会成为一个默默无闻的人。
她得小心了！
“宜嫔客气了。”
兰珠和宜嫔说了这么多, 但宜嫔身后的郭络罗贵人始终保持着刚进来时的样子，一动不动的低着头, 好似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兰珠也没有想要深入了解这姐妹俩的意思，具体性子是如何, 时间时间长了总有蛛丝马迹露出来, 她等着就是了。
惠嫔和荣嫔就是在这个一个情况下, 双双踏进永寿宫正殿的。
两人不明所以的相识一眼, 她们怎么觉得宜嫔的脸色有些不大好？
今儿不该是册封礼的好日子吗？
难道是瑾贵妃跟宜嫔发生了什么不愉快？
两人眼里俱都出现了好奇。
但谁也没敢先开口多问。
于是两人给瑾贵妃行礼后, 就安静的坐在了位置上。
宜嫔想象中的讨论还没开口, 就已经半句夭折了。
惠嫔和荣嫔可不是什么好奇心重的人, 能在孝诚皇后手底下成功生下孩子的人，谁又是个简单的人。
后宫之中, 太过旺盛的好奇心不是一件好事儿, 知道的越多，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
“说起来后宫好久都没有听到孩子的哭声了，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呢。”惠嫔想着前儿打探到的笑意，忍不住开了口。
“如今后宫里最小的孩子还是荣嫔妹妹的十阿哥呢, 也要快满周岁了, 不知道本宫有没有机会参加十阿哥的抓周礼？”惠嫔这句话, 那是话中有话。
宫里谁都知道, 荣嫔的孩子不好养活, 除了三公主外，荣嫔生的每一个皇子，都活不长。
也不知道十阿哥会不会是一个例外？
要说如今荣嫔的逆鳞是什么，那依然是独苗苗十阿哥，聪明去荣嫔，自然听出了惠嫔的话外之意，荣嫔哪里还忍得下去。
但她也记得，这里是皇后的永寿宫，所以尽管愤怒，但还有两分理智在。
小十和荣宪还小，她不能有事啊，不然宫里还有谁能护着她们姐弟二人。
“惠嫔没有给五阿哥过过抓周宴，自然不知道，这种事情都是要先禀告皇上和皇后，然后由内管领准备的。”
随即荣嫔突然面带歉意：“瞧本宫这记性，忘了五阿哥不是在惠嫔你身边长大的，你不知道也在情在理的。”
荣嫔这些话，可是正戳在了惠嫔的伤口上。
要说惠嫔最遗憾什么？
不正是因为孝诚皇后的手段，她不得已借由天花将保清送出宫，没能陪着保清长大吗。
荣嫔真是长了一张利嘴，专往心口上戳刀子。
两人交锋，荣嫔暂且领先一局。
兰珠在一旁真是听得专心极了，她觉得这比看戏班子还要有意思。
就是吧，时间太短了，她还没看过瘾就没了。
不过听说十阿哥被荣嫔藏的严，好似除了皇上，宫里还没有旁人见过呢。
兰珠有好奇，但不多。
后宫里的孩子，那都是碰不得的，指不定在什么地方就着了道，反正兰珠是不打算去接触的。
想当初太子她都不想管的，要不是太子乖巧，再加上实在没法拒绝，她是绝对不会接手的。
毕竟太子不光牵扯到后宫，更关系到前朝。
她就想安安静静过日子，可不想牵扯进漩涡之中。
反正孩子这事儿，她随缘。
有也行，无也可。
……
内室
“人都来齐了？”钮祜禄氏正坐着喝茶，正殿内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回娘娘的话，已经来齐了。”
“那就出去吧。”钮祜禄氏放下手中的茶杯，抬起手轻轻擦了擦嘴角，随后扶着墨染的手起了身。
随着墨玉掀开帘子，钮祜禄氏带着宫人出现在了正殿。
“给皇后娘娘请安。”
“都起来吧。”钮祜禄氏端坐在凤椅上。
“本宫在里面就听到各位妹妹的声音了，大家说什么这般开心？”
“也说来本宫高兴高兴。”
底下的人对视一眼，兰珠漠不关心的坐在椅子上，没有出声的打算。
钮祜禄氏神情冷了那么一点儿，随即掩下眼眸中的暗光，将实现从新转移到了其他人身上。
“皇后娘娘，臣妾们在说十阿哥快到周岁了。”最后，开口说话的人是打扮艳丽的宜嫔。
钮祜禄氏恍然一笑：“你不说本宫都是忘了，十阿哥都快周岁了。”
随即目光一转：“本宫可还没有见过十阿哥呢，荣嫔妹妹什么时候将十阿哥带出来瞧瞧？”
对于荣嫔，钮祜禄氏此时可没有多少忌惮。
焉知道这位十阿哥会不会像他前几位哥哥一样？
荣嫔可就剩这么个独苗苗了，要是出了什么事，荣嫔绝对能疯！
听见皇后提起自己，荣嫔答到：“回皇后娘娘的话，十阿哥还未满周岁，加之如今最近天气转凉了，所以臣妾便没有带十阿哥出门。”
“还请娘娘谅解。”荣嫔语气诚恳，但钮祜禄氏听着就有些不对劲儿。
果然，温柔如荣嫔，如今内里也是个会咬人的。
不过她还没有小气到跟个孩子计较，特别是皇上如今膝下子嗣不丰，她可不会向赫舍里氏那般蠢，肆无忌惮的出手。
“瞧荣嫔说的，自然是十阿哥的健康更重要，本宫身为他的嫡母，也没有让十阿哥在这个天气出门的道理。”
“不过，本宫还是得说一句，太皇太后可还没见过十阿哥呢，荣嫔妹妹打算什么时候带去给她老人家见见？”
荣嫔闻言手指微微收紧：“臣妾记下了，等天气暖和些，就带着十阿哥去给太皇太后请安。”
如果可以，荣嫔恨不得将儿子藏到去上书房，但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皇后这里也许还能推脱一二，但太皇太后那里，可就不行了。
皇上最是看中孝道的，她可不想儿子以后的路还没开始就夭折了。
“荣嫔知道就好。”钮祜禄氏也没有逼得太紧，怕会适得其反。
“行了，今儿还有各位妹妹的册封礼呢，咱们早些去太皇太后那里请安。”
“是。”
钮祜禄氏路过佟佳氏的时候，眼神止不住的往她那边看了眼，见她脸色红润，也知道她最近的日子过得很不错。
反观自己，宫务却一日比一日中，脸色肉眼可见的憔悴。
她都已经很长一段日子没睡过一次好觉了。
前儿个皇上见她脸色不对，有意想要找人替她分担些宫务，但都让钮钴禄氏拒绝了。
她费尽心思坐上皇后之位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独享宫权吗！
她怎么可能将到手的宫权再分出去！
特别是分给本就得宠佟佳氏。
佟佳氏已经得了皇上的宠爱了，要是再得了宫权，这后宫岂不是她还是让她三分？
钮祜禄氏明显感觉到最近自己精神不济，但她始终强撑着。
墨染和墨玉扶着主子上了轿撵，眼底却有些担忧的神色，但她们作为奴婢，主子固执她们也一清二楚。
唉！
等除夕过后，主子应该能清闲些。
但愿主子的身子还撑得住。
这边，兰珠颁金节那次没怎么仔细看皇后，今儿个一看，皇后的脸色像是有些不对？
不过偌大个后宫，宫务不知繁几，反正她是挺佩服皇后这份能力的。
要换做是她，那肯定不行。
所以啊，做个不沾宫权的妃子多好。
可惜后宫的嫔妃大多都看不透，觉得宫权是个好东西。
今儿去慈宁宫的时候，苏麻喇姑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钮祜禄氏见状，带着后宫众人脚步加快了些。
“苏麻嬷嬷怎么亲自来门口等着了，可是太皇太后娘娘等急了？”
苏麻喇姑笑呵呵道：“没有的事，奴婢也才出来一会儿，娘娘您们就来了。”
钮祜禄氏亲自上手，将之苏麻喇姑正要弯腰的身子扶了起来。
“本宫还以为来晚了呢。”
“不晚不晚。”
苏麻喇姑带着一行人进了慈宁宫，太皇太后真在跟皇太后一起说着话。
但大多的时候，都是太皇太后说上好几句，皇太后才轻声的附和一句。
尽管如此，太皇太后脸上也没有见丝毫的不耐烦，态度反而称得上的纵容。
兰珠见状，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将之眼中的情绪全部掩盖了下来。
已经造成的伤害，过后再来弥补，还有什么用？
当真是讽刺至极。
“臣妾给太皇太后、皇太后娘娘请安。”兰珠跟在皇后身后，随着她的动作一起福身。
“都起来。”
“今儿不该是册封礼的日子嘛，你们怎么还来哀家的慈宁宫请安了。”太皇太后坐正了身子，眼神慈爱的看着最前面的皇后。
“太皇太后娘娘，时间还早呢。”
“给您请安同样是大事，怎么能不来呢。”反正今儿又不是她钮钴禄氏的册封礼，她乐的大方。
“皇后就是这般孝顺。”
“皇后要操心后宫，还早操办嫔妃们的册封大点，辛苦了。”太皇太后拉着皇后的手感慨了两句。
“瞧你的样子，最近都憔悴了不少，还是自己的身子要紧。”
“要不要哀家替皇上说说，找个人帮皇后你分担分担宫务？”太皇太后面带关切，好似真的是为皇后的身子着想一般。
钮钴禄氏闻言身子微微发僵：“臣妾多谢太皇太后关心。”
“臣妾就是这两日没休息好，所以才略显疲惫，臣妾一个人能行，就不用去麻烦皇上了。”
闻言太皇太后眼底的笑意淡了淡：“那皇后可得自己注意身子，可别为了宫权累垮了自己，那就得不偿失了。”
“臣妾谨遵太皇太后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