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

◎心疼男人果然要倒霉。◎

闻家的关系虽然简单, 但确实也挺拧巴的。

有闻越这个优秀的长子在前,闻砚自然难以避免的要被人和优秀的哥哥做比较,尽管他丝毫不比闻越差, 闻竞先也总是会拍着小儿子的头说:“有闻越在, 他不会也没关系。”

所以从小到大,闻家没有人将希望和重担放在闻砚身上。

闻老先生会手把手教导闻越为人处世。

闻竞先会将闻越带在身边,出席所有重要或者不重要的商业场合。

闻夫人会关心一天忙着学习, 连轴转,没有一点空闲时间的闻越累不累。

唯独只有闻砚,他是自由的, 但同样的,也是被忽略的。

宋晚萤靠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

等不久的将来,闻越从轮椅上站起来, 闻家卸磨杀驴,这不是逼着闻砚“造反”吗?

不对, 宋晚萤你清醒一点, 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 闻砚他一个大反派,造不造反的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恶毒女配的开局,能打出现在这种明哲保身的牌,已经很了不起了,急流勇退才是王道, 干嘛淌这趟浑水,人家闻砚让你帮忙了吗?会感激你吗?

可是想想,闻砚的结局其实完全是可以避免的, 在这件事情上, 闻家确实做得不太厚道。

宋晚萤, 你刚穿过来的时候也是希望有人拯救你的吧?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但是……

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

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

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

宋晚萤在心里默念三遍,目光逐渐坚定不移,“对,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不管他,我才不管他,美美当个寡妇不好吗?想干嘛就干嘛,还不用看闻砚那张臭脸。”

她站起来,嘴里嘀嘀咕咕道:“与你无关,这件事与你无关,宋晚萤,管好你自己。”

抬头,对上墙上挂着的一幅其乐融融的全家福。

她就不明白了,上阵父子兵,为什么一定要让闻砚让权给闻越呢?兄弟俩齐心协力管理公司不好吗?

怀揣着这个疑惑,宋晚萤来到后院。

闻家别墅距离市区大约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虽然远离市区,但胜在环境优美,私密性好,且安静,前院后湖,有着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舒适度私密性无可挑剔的好。

自闻老先生因为身体原因退休后,便嫌少再插手公司的事,只在家养养花养养鱼,悠闲度日。

宋晚萤来到后院湖边时,闻老先生正观赏着养在这一湾湖水之畔的两只胖天鹅。

“爷爷。”

闻老先生问头,笑问道:“吃过饭了?”

“嗯,吃完了。”

闻老先生七十有四,苍老的脸上经过岁月的洗礼,刻上了深刻的印记,曾经毒辣的双眼藏在皱纹斑驳的眼皮下,少了几分锐利,多了几分时间赋予他的慈祥。

“看看这两只天鹅,还是闻越结婚的那天送来养的,这才多久,就养得胖乎乎的。”

“陈姨肯定每天都在给它们加餐呢。”

“你陈姨的厨艺好,怎么没把你给喂胖?”

“陈姨今天还说呢,说我最近在国外瘦了好多,之后要给我补回来。”

闻老先生笑了声,“是该好好补补,太瘦了,对身体不好。”

“嗯,我知道的。”宋晚萤注意着闻老先生的脸色,见他脸上有些许笑意,趁机问道:“爷爷,我有件事想问问你。”

“关于闻砚的事?”

“您怎么知道?”

“我还能不知道?饭桌上你屡次为闻砚打圆场,谁看不出来?”

宋晚萤心虚笑道:“这么明显。”

“什么事,问吧。”

“我就是想问问您,如果,如果有一天大哥站起来了,回到公司的话,您会让闻砚让出他现在的位置吗?”

闻老先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笑着问道:“这么早就为闻砚抱不平了?”

“您不回答我的问题,就是已经回答了我的问题。”明知道结果却还是多问了一嘴的宋晚萤叹了口气,“我觉得这样不好,闻砚他虽然是临危受命,但这些年干的一直都很好,闻越一站起来您就让他放权,这不是卸磨杀驴嘛,您让闻砚心里怎么想,闻砚也是您的亲孙子,您为什么这么偏心闻越呢?”

说到这,她嘀咕道:“偏心不好,您这样,家里不会安宁的,您之前不是总说,别为了一点小事伤了大家的和气吗?”

闻老先生笑道:“你觉得我偏心?”

“不偏心吗?”

闻老先生叹了口气,“自闻越车祸后,公司就一直是闻砚在管理,我老了,身体不好,人不中用了,说的话也没人听,说实话,我确实不太满意闻砚如今在公司的种种决策,太冒进了,相比而言,闻越更适合闻氏,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一手创办的公司毁在他的手里。”

“可是他最近赚了很多钱。”

“不是钱的问题。”

宋晚萤沉默片刻,“好吧,公司的事我确实不太懂,但是,我还是愿意相信闻砚他有这个管好公司的能力的。”

“瞧你担心成这样,又不是把他踢出公司,只是到时候以闻越为主,他为辅。”

哎,头疼。

原来闻老先生是不认可如今闻砚的管理手段和能力,所以才想让闻越上任,毕竟是自己一手教出来的,比较闻砚,闻越更让他放心。

晚饭时,闻砚没有回家。

一顿气氛并不怎么融洽的晚餐在宋晚萤埋头苦吃后结束。

饭后,闻夫人从厨房提出一个保温盒,“晚萤,这是妈下午的时候煲的汤,闻砚他工作忙肯定没好好吃饭,你去帮妈妈把汤给他送过去,好吗?”

她知道自己午饭时候说错了话,伤了闻砚的心,闻砚的手机号码翻来覆去好几遍还是没能拨通,思来想去还是来到厨房,给他做了他最喜欢的汤。

宋晚萤知道这是闻夫人表达歉意的一种方式,如果能以此暂时缓和家庭矛盾,举手之劳而已,又有何不可呢?

她欣然接受,“好的,我现在就去。”

提着闻夫人做的汤,宋晚萤坐车前往闻砚的公司。

一个半小时后,车停在公司的地下停车场。

宋晚萤看了眼时间,七点半,这个时间对于工作狂闻砚而言,肯定还没下班,她拨通闻砚的电话,但,没人接。

想了想,她又拨通了闻砚助理方助的电话,这次有人接了。

“喂,宋小姐,您好。”

“方助,你好,你下班了吗?”

“还没有。”

宋晚萤理所当然地认为闻砚也没有下班,“我在你们公司停车场,能下来接我一下吗?”

方助愣了片刻,“我马上下来,不过,您是来找闻总的吧?”

“对,他在公司吗?”

“闻总不在公司,晚上有个饭局,闻总现在还没回来。”

“没事,我上去等他。”

“好的,您稍等。”

宋晚萤在车里等了一小会,方助从楼上下来,将他带进直达闻砚办公室楼层的专属电梯。

“宋小姐,这是闻总的办公室,您在这稍等片刻,等闻总回来我第一时间通知您。”

“没事,你忙去吧。”

方助离开。

宋晚萤将从家里带来的保温盒放在闻越办公桌上,四下打量着。

办公桌上一尘不染,文件物品摆放有致,身后的书柜上摆满了各种金融方面的书籍,另一侧的书柜则摆满了这些年闻氏所获得的奖章,大大小小,看的她应接不暇。

其中书柜的角落里有一张闻砚和闻竞先的合照。

照片里的闻砚看起来还很年幼,大概十来岁的样子,穿着潜水服站在一艘帆船前,闻竞先的手搭在他的肩上,父子俩看着镜头,单手比耶,笑容灿烂。

办公室空间挺大的,一整面落地窗视线特好,又位于市中心,夜色降临时,放眼望去,形状各异的摩天高楼上灯火通明,五彩斑斓的霓虹灯将城市装点得流光溢彩。

宋晚萤在办公室里耐心等待着,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九点。

期间方助来过两次,无一都是告知宋晚萤闻砚的饭局还没结束,如果困了,可以去办公室里的休息间稍作休息。

“休息间?办公室里还有休息间?”

“有的。”方助走到装饰墙前,按了按遥控按钮,一道门自动打开,里面简直别有洞天。

“这边是闻总的休息室,平时闻总偶尔也会睡在这。”

说是休息室,完全可以看做是一个完整独立的房间,因为这休息室里不仅有一张一米八的大床,往里还有一个小型衣帽间,再往里,是一间带有淋浴干湿分离的卫生间。

把床都搬到办公室了,难怪总不回家。

方助走后,宋晚萤百无聊赖的小等了一会,看了一轮八卦后实在撑不住了,原本她时差就还没倒过来,现在眼皮直往下掉,看了眼整洁的大床,思索着闻砚看起来干干净净的,这床应该也不会太脏。

想到这,她躺在**闭眼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有多久,开门声响起。

宋晚萤从睡梦中惊醒,看了眼枕边响个不停的手机,打了个哈欠,摁下了接听键,并点了免提,闭着眼睛说话,“喂?妈,还没有,闻砚还没有回来,好像是去应酬去了。”

电话里闻夫人说道:“这个时候了还没回?太晚了,那你先回家吧。”

“没事,我在这等一等他没关系的。”

“都十一点了!”

宋晚萤睁开眼睛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十一点半了。”

“困不困呐?”

“困,可是闻砚还没回来,我还睡了一会,他到现在估计都没睡,他应该比我更困,妈,你早点休息,太晚了我就不回去睡了。”

“好,等闻砚回来,你帮妈和闻砚说句……”

“不帮。”

闻夫人愣了片刻,“晚萤?”

“妈你是不是要我帮你和闻砚说对不起?”宋晚萤眼皮都没睁,“我不说,明明是妈你自己中午偏心说错了话,就应该自己向闻砚说,我说算怎么回事?一点诚意都没有,您不能因为您是妈妈就这么理直气壮地逃避问题。”

“……你这孩子。”闻夫人叹了口气,“好了好了,不说就不说吧,你好好休息。”

“嗯,妈拜拜。”

宋晚萤眯着眼,迷迷糊糊将电话挂断。

十一点半了?她竟然在这等了闻砚四五个小时。

心疼男人果然要倒霉。

她还从来没有等一个人等过这么长时间。

就在宋晚萤昏昏欲睡之际,她突然想起放在办公桌上的汤,都过去这么多个小时了,也不知道保温效果怎么样。

她猛地清醒,走到办公桌前,打开保温盒里的汤,还好,还冒着热气。

宋晚萤放心了,想了想,从办公桌上找来一支笔和便签,写了几个字贴在保温盒上,回休息室里继续抱着被子躺在**,闭眼睡觉。

闻砚从休息室的衣帽间里出来,将搭在臂弯处的大衣外套随手扔在衣帽间的衣柜里。

他回得急,进门时没注意休息室的**还睡了个人。

宋晚萤没睡着时很不老实,左滚右翻,抢被子挤人很有一套,主卧大床凌乱得像是刚经历过一场大战,但睡着的宋晚萤却很安静,陷在柔软的被窝里,只露出白净的小半张脸和一缕从鬓角耷在高挺鼻梁上的头发。

“宋晚萤。”

睡得沉了,没醒。

闻砚俯身,伸手捏了捏她白净的小半张脸。

“嘶——”宋晚萤吃痛,半睁着眼,迷迷糊糊看着面前俯身在自己面前的闻砚。

休息室里灯光昏暗,处于深度睡眠中的脑子还未完全清醒,只惦记着要等闻砚回来,汤还在桌上。

她指着办公桌的方向嘟囔道:“汤在桌上,还热,你别忘了喝。”

作者有话说:

宋晚萤:我就说不能心疼男人!心疼男人辛苦的还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