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屏风花

前日有旨让季玉禾入宫时, 她还想着,或是皇后有意要给她指亲,只是千想万想都没想到, 竟是太子。

可太子有发妻不说,加之当时在北境时对她态度冷淡疏离她心知肚明,季玉禾为人办事都是有分寸之人, 自也不愿讨嫌,更不愿意做人侧室。

当初可是人人皆知她要做正室,这回兜兜转转反而成了侧妃, 倒不如老死在家中, 不嫁也罢。

略一思忖, 季玉禾自榻上站起,随而跪到小郑后面前, “玉禾多谢皇后娘娘疼爱, 只是太子对玉禾没心思, 玉禾有自知之名。”

话只说一半, 只讲说是崔枕安的事,不提旁他,盼着小郑后收回成命。

“什么心思不心思的, ”想到前先闹的一场, 加上沈家出事,于情于理, 姜芙那样的人是不配做太子妃的,崔枕安是她自小带到大的,虽不是亲生却胜于亲生, 先前他不顾旁的, 只说那人是他的发妻, 也便随了他,“太子妃是何人,需得端持礼重,家世清白,你父亲一直深受皇上重用,季家颇有威望,教养的女儿端庄知礼又识大体。满京城的世家女看过去,也唯有你才担得起这位置。”

“太子妃?”季玉禾抬眼。

“不错,待太子出游归京,此事便提上议程,由本宫做主,册你为太子妃。”

这回小郑后是打定了主意要将姜芙替换下来,崔枕安虽不是她亲生,却胜似亲生,先前也就纵了他去,可结果呢,弄了一身的伤病,且那沈家犯事被世人耻笑,沈氏女在她看来,自也德不配位。

“那.......”震惊之余,季玉禾还不忘了姜芙,“太子妃该如何处之?”

“降为侧室。”小郑后讲得干脆利落,全然不像临时起意,而是思虑良久。

京中小郑后已经拿定主意做一回主,仍在临州未出的崔枕安全然不知消息,亦不知前路等着他的都是什么。

派出去办差的人走的差不多,其余人都在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哪知天公不作美,起早便开始下雨,出发的事也暂时搁浅,只能等到雨停。

姜芙身轻无物,还有两个剩下的金镯子以及早就缝在衣裙夹层中的几张银票。

她看着外面的人忙叨叨的收拾东西,也知将回京城。

原本出来的目标便是沣州,可送钟元回家也好,帮崔枕安治病也好,一样都没办成。

答应崔枕安的事,自打她出血这一场便放弃了,继而有些后悔,当初太过高看自己,随便应了他的誓。崔枕安显然也没有想要放他的意思,去沣州的事,若同他讲自他自也不可能允。

若回京,就代表着她要同崔枕安那样的人过一辈子,她自不愿意。

荣华富贵也比不上一颗真心,一次抛弃便当百回,姜芙脑子清醒,便不会再信。

本来被他强留在此就是不得已而为之,好言好语糊弄也就罢了,等回了京城再跑只怕难如登天。

她愣坐在这里掰着手指头盘算时,崔枕安阔步进来。

一眼瞧见姜芙忧心忡忡的神情,他开口便是难听话,“又在憋什么坏?”

“我能憋什么坏,你当我是你?”姜芙反讽的同时还朝他飞了个白眼。

声音不大,房内正收拾东西的婢女几人倒是听得清楚,佯装不闻,偶有胆子大的朝这边看过几眼。

只见崔枕安冷笑一声,随之行上前去,单手搭在她的肩上,身子弯下,用仅有二人才能听到地声音她的耳畔说道,“昨天就应该整治你一回,让你今日再同我嘴硬。”

她稍稍偏头,鼻尖儿正好蹭在崔枕安的脸颊上,远瞧着这两个人亲密无间,倒让没见识的小婢女们脸红眼热,有眼力的已经退了出去。

话也是说说,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事儿他还做不出来,这点姜芙还是信的。

没心思同他斗嘴,姜芙身子挺直,“正好你过来,我有事要同你说。”

“你需得给我些银子。”

“要银子做甚?”崔枕安显然紧张了起来,倒不是因着银子,而是因着姜芙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眼下掌心朝上,也只能耐着性子同他道:“我被困在玉峰山宅的时候,一个叫棠意的姑娘对我很是照顾,她自小就没有亲人,被卖了做瘦马,等着伺候你舅舅那样的人。现在她已经无家可归,更无处可去,我想给她些银子就当报恩。”

从小姜芙受到的善意有限,稍有一点便会被她铭记在心,棠意是她短短十几年中结识的为数不多待她好的人,所以她也想在棠意有难的时候帮她一把。

除此之外还有个原因,就是棠意给她的感觉,很像少时交好的那位姐姐。

这是她性子中的软肋,之所以说是软肋,是因这样的性子给在她生命中算是好坏参半,好的暂且不谈,坏事便是连崔枕安这样的人在无意救下她之后都能在她心里占得一席之地。

原由在此,倒让崔枕安松心下来,其实姜芙口中那些所谓的好,他根本想象不到,不过姜芙愿意朝他张口,他心里倒是高兴,“银子的事儿你不用同我讲,我从来不管帐,想要多少去同路行舟去要就好。”

姜芙自椅上站起,“既你这么说,那事不宜迟,我先去了。”

一抹香气在崔枕安身旁飘过,随之目光朝下,他看到姜芙罗裙后绽开的一朵红花,他扯过姜芙的腕子将人拉回来。

姜芙身子瘦小,根本不吃力,经不得他这一扯一拽,“你又要怎样?”

“你衣裙脏了,这样怎么出门。”

顺着他目光看去,才发现罗裙后湿了一块,她竟浑然未觉。

越心烦便越出恼火事,姜芙紧紧皱眉,扯了那罗裙一时不知所措。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笨了?”那人反而轻笑一声,随之带着她朝侧间走。

侧间那只大木桶仍在,先前姜芙就是在这里被他吃得干干净净,满地狼藉,过往不堪回想。

命人备了些温烫的水,又拿来干净衣裙,崔枕安亲手解开她的罗裙。

原本这女人的衣裳他料理不通,可经过几次之后,总能在姜芙身上准确的找好位置解开,系带玉挂在何处,他一抓一个准。

他手一搭在自己的腰间,姜芙便觉着不习惯,伸手拦住,却被他掰开。

腰身上渐松,崔枕安解下裙带丢在一旁,他指腹不慎划过之处,姜芙只觉着细密的鸡皮疙瘩布满。

将干净的软帕浸湿,他显得有些笨拙,甚至连衣袖也忘了卷起,也被温水打湿了边儿。

姜芙身子僵直住,整个人杵在那里不知所措,他大手按在姜芙的背后,硬将人按到了桌上,空气中月血独有的腥气散开,下一刻,他将温热的帕子展开,覆在姜芙被癸水弄脏的皮肤上。

只觉着股后一股透肤的热气传来,软帕行走之处清凉又舒缓。

“你做什么?”姜芙多此一问,为他的行为感到惊讶,并且为着自己这般白日里全无遮拦的站在他眼前觉着羞耻。

平日两个人做那种事也都是在夜里,她不从让燃灯。

从前未出阁时听一些丫鬟嚼舌根,说男子都觉着女子的经血晦气,沾上了便要倒大霉,所以人人都避之不及。

一下一下,崔枕安擦得很仔细,一条帕子脏了便换另一条,他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可每每同姜芙完事,都是他给姜芙擦洗身子,一回生二回熟。

他并未答,只是最后取了干帕子将方才的水渍都擦了个干净。

最后换上新的月事带给她系好,这才算完。

姜芙撑着桌子站直,红着脸不敢回头,转而迅速绕到屏风后躲藏起来。

长裙脏成那样自是不得穿了,身上的衣衫又不配套也只能换旁的。

她低头解开自己的衣带,搭在屏风之上,细白的手臂只露出来一小节,却不知外头光线将她的曲线正好打在屏风上,栩栩如生的牡丹绣案之下,她的轮廓似正绽在花中一般。

屏风外的崔枕安喉结上下挤动,他脚步踏过地上用过的脏帕子,转而来到屏风后。

花影里,崔枕安将姜芙一把环住,一手护住她的腰肢,一手捏住她的下颚,一如先前每一回一样,张口咬住她的唇珠。

辗转,轻磨。

天气渐凉,姜芙一件薄衫尚未披上,他长袖宽袍一阵甩动,使得她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指尖朝下游行,按住倒扣的白玉碗左右挤按,气热扑鼻尖,他低哑着嗓音,迷蒙着双眼张口讲话时,唇角仍留在姜芙的唇上,“姜芙,同我回京。这辈子......我只要你。”

又是一股温热,新血滴在才换的月事带上,姜芙头朝后仰去,想要躲避却是退无可退。

脸埋于一双白玉碗间猛吸两口,随之他将人打横抱起绕出屏风回到内室当中去。

姜芙手里还紧紧攥着未来得及披上的薄衫。

被人丢在榻上才要起身却又被人按下,“崔枕安,我还有月事......”

眼前这人似要吃人一般,保不齐做出什么来。

“嗯,我知道。”他应了一声,随之扯了帐前银勾,将两个人盖住。

又是一阵火热且猛烈的攻吻,他指尖儿四处做恶,却也不动月事带所盖之处,这火越燃越旺,他侧身一翻平躺下,随之掐着姜芙的腰将人提拎起来,下一刻,姜芙便坐到了他的胸前脖下。

“你干嘛?”姜芙惊呼一声,双手胡乱摆动,下一刻崔枕安又将她人提拎了起来,姜芙只觉着自己被迫朝前坐了两寸,随之便瞧不见他的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