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 99 章

◎故事……◎

过了两天, 玉琳的调令就下来了。

她从原来的总会计接班人天天坐办公室的高等人才,调到了汽车组成了一名跟车会计,需要到全国各药材原产地跟车跑, 常年出差。

这是大家公认的苦差事。

按照文件要求要尽快搬离这间办公室。

显而易见窦厂长选择了贾芳芳的主任叔叔, 放弃了厂里最初的招工原则。

办公室人人自危,连姜丽都不敢跟玉琳说话,生怕牵扯上是非。

“王玉琳,不管你爸是谁, 现在给我滚出我的办公室!”贾芳芳趾高气昂进来,指挥着四个人让人将玉琳的桌椅一起扔到院子里。

“希望你笑能到最后!”

“哼,土鳖!”贾芳芳得意笑着,“你能奈我何?”

玉琳将整理好的制药厂资料捡起来,直接找工会。

“上班期间,贾芳芳扔我办公桌,这是严重的欺压同事行为,这件事,我希望工会给我一个合理的说法!”等玉琳一走, 工会主任立刻去找窦厂长商量对策。

“黄书记,这是我关于贾芳芳这份工作来源的相关证据,希望厂里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玉琳将准备好的材料证明给制药厂的党委黄书记。

“她既不是员工家属,又没有接谁的班, 录取名单上并没有她的名字, 那她这份工作到底怎么来的?”

第二天, 玉琳刚到单位, 就被组长文祥安排跟车去江南州, 采购杭白菊。

这是长途, 一来一回要十天的时间, 开车的是窦长虹和王源两个年轻人。

“王玉琳,你跟贾芳芳计较什么,看看你现在落到这地步,有什么好的,不就奉承两句又不会让你身上少块肉!”窦长虹一上车就直接了当和玉琳说。

“你一个女孩子,跟着我们这些臭男人同吃同住,将来还怎么找对象?”

“闭嘴吧,我谢谢你——窦厂长的好侄子,咱立场不同不要试图当说客,企图掩盖你叔侵吞国有财产,为自己谋福利的事实。”

“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活该你只能跟着我们出车。”窦长虹掩饰自己的心虚,嘴里骂道。

王源认真开车,没理这两个人官司。

“爸爸,我姐姐被厂长穿小鞋,派到江南州去了!”三毛急飕飕找到王东林办公室。

“三毛,这事,你爸爸听说了,没关系,你姐姐在家关不住,正好出去转转,你先回家。”

三毛见爸爸板着脸,只得垂头丧气回家,还不敢跟妈妈说。

可这么大的事,一个高妍就嚷嚷的满院子人尽皆知了。

“我看王东林有多大本事,能跟C市的一把手斗。”刘来娣觉得这消息真解气。

“你给我安静点。”刘国强瞪一眼妻子,看看旁边一脸担心竖着耳朵听的二胖,道:“多大点事,职场上的勾心斗角,有必要拿出来说吗?”

“咋了?他王东林再厉害也不能给女儿换份工作吧!”刘来娣得意,笑着说。

“小孩子过家家,你还当真了,你尽看着吧!”

——

闻名遐迩的贾主任,实际是个一米六的中年壮汉叫贾红星,投机取巧一路陷害爬上主任的位置。

这些年在C市只手遮天,家里的古董黄金字画都快藏不下了,用搜刮来的巨大钱财行贿,换的春风得意。

“叔叔,我把那王玉琳办公桌都扔了,她也拿我没办法。”

“干得好,这么多年,在C市还没有人敢下我的面子。”

王二妮抱着孩子看着狼狈为奸的叔侄女,低着头,听喝多了的丈夫得意洋洋炫耀。

“她爸是师长算什么,就是xx来了,他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她给我写大字报,我就是写大字报出身的当年我玩过的花样她见都没见过,那王军多硬气的人,还不是为了活命,我让他陷害老丈人子女他一点不敢犟。

一个读书人像条狗被我牢牢地控制在手心里,动都不敢动。还有李山邢宝勇,那十个臭老九,我说弄死埋了谁都不敢说半句。”

王二妮把这些人名牢牢地记在脑海里。

“你个臭婆娘,你看什么看,给我滚出去——要不是你给老子生了个儿子,我会看上你一个破落户家的洋小姐!”贾主任一边骂,一边继续喝。

——

“出差?她不是坐办公室的吗?”范亚娟晚上回来没看到玉琳立刻炸锅了。

“姐姐得罪了贾芳芳,厂长下红头文件给调职到跟车会计,这活儿倒是她原先本就想干的。”

三毛低声给妈妈解释着,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股脑的说给范亚娟听。

三毛越说心里越担心。

“出差去江南州,要半个月时间。厂长心也太黑了吧,两个小女孩口角,他这奴颜媚骨的行为着实可恶。”

范亚娟就不信这个贾主任真无法无天了,一个电话给刘桂香打了过去。

“师娘,那贾主任的侄女听三毛说根本就没考上工作,现在把我们玉琳排挤的去江南州了。”

“亚娟,你别着急,我让你孟老师现在去打听打听,再给你回电话。你也不要怪东林,他们军人跟地方互不干涉。有些事,他管不了。”

“知道的,师娘。”

范亚娟也知道这事丈夫出不上力,打过电话,范亚娟往常一样做饭。

王东林回来她什么话也没说,该干什么干什么,弄得王东林非常的不习惯。

这时候,严斐回来了。

——

“玉琳,我叔叔的意思是你别和贾芳芳作对这趟回去你还是未来的总会计,谁都把你的工作抢不去。”

吃饭的时候,窦长虹再次走到玉琳的这桌坐下,这都拉上货回去了,他还没有完成任务,回去也没好果子吃。

“我的工作你叔叔已经抢了——下的红头文件你忘了,你什么都别说了,我再次重申一遍,我们立场不同,请你不要再打扰我。”玉琳说完低头吃饭。

“王玉琳,不就你爸是军区副师长吗?他敢把手伸得这么长插手地方政务吗?”窦长虹第八次恼羞成怒,吼道:“那贾红星早将你调查的一清二楚了。”

“跟你说不通,这跟我爸没关系,我也不靠我爸,我靠我自己。”玉琳无奈的小声道:“你小声点,这里是国营饭店,我劝你也别这么卖力,老老实实的干活不好吗?”

从来没有机会,自从撞破叔叔背地里的交易后,他就不是人了。

晚上住店,窦长虹又接到了叔叔窦清的电话。

“叔,王玉琳说,她不靠她爸,她靠自己,我就没见过这么倔强的女人,听她的口气这件事不会善罢甘休。除非——”

窦长虹接完电话,浑身冷汗直冒,叔叔的意思是同样制造一场车祸,造成自然丧生的样子。

“窦长虹,你一个乞丐是我让你有了今天,你的妻子儿子都在我家住着,你仔细掂量掂量吧!”

窦长虹半天才站起来,脑子里都是叔叔威胁的话。

思考再三,一不做二不休,凌晨5点窦长虹起来再去看车,寻找时机。

离C市60里地,焦灼一路的窦长虹还没下定决心。

在于江过桥的时候,王源下车方便,窦长虹等的机会终于来了,他开着车直接撞断栏杆冲进了于江。

玉琳睡梦中惊醒,汽车腾空而下,清凌凌的江水顷刻漫过整个车头。

“窦长虹,你是疯了吧!”玉琳气急败坏骂道,一边悄悄掏出背包里的钢管,一边大力推门,才发现车门早就被锁死。

“我跟你无冤无仇,你这么害我!”

“我是疯了,我陪你一起死!”窦长虹哈哈大笑,闭上眼睛——

——

王源看到这一幕,立刻冲进当地派出所报案,先给厂里打了电话,又给章超打电话。

“超哥,窦长虹开着车冲进江了,二毛也在车上,这几天,窦长虹好几次劝她退一步二毛都没有答应,今天早上我看窦长虹怕是熬了一夜没睡,看谁眼神都阴森森的,我一直注意着,没想到——”

“你赶紧找人打捞,我去给三毛报信。出了人命,这可要捅破天了。”

章超着急出门,骑上自行车就往制药厂冲,要不是二毛三毛考上工作后请客吃饭,他才知道他们不是孤儿,捡破烂只是体验。

王源在当地等了一天,发现冲到几里外的汽车,两个人一个都没找到。

最后制药厂的人,当地人,地方军队,派出所都出动了,在于江流域下游百里处只发现窦长虹泡发肿胀的尸体。

“贾主任,王玉琳解决了。”窦清心里可惜,失去了一条臂膀,面上低头哈腰的笑着说。

“窦老弟,咱兄弟合作几十年,哥哥知道你的本事。”贾红星举着电话,得意道:“这事一看就是我做的,又怎么样,谁能奈我何?哈哈,你们什么——”

“贾主任,你怎么了,怎——嘟嘟嘟……”电话被挂断了,对方明显惊惧的声音让窦清害怕了,贾红星一定是出事了。

“我是中央特派员,你是窦清?”一队训练有素的武警从门里进来,瞬间控制了窦清。

“同志,我是窦清,我什么都没干,不关我的事,所有坏事都是贾红星一个做的,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窦清着急撇清。

“窦清,这是逮捕令,有人举报你和贾红星涉嫌杀害8人,经过查证,现证据确凿,有什么话留着给法官说吧!”

“带走!”

厂长窦清在单位被警察抓走了,流言像旋风一样在制药厂传开。

“王玉琳失踪会不会和窦厂长有关系?”有人好奇的问。

“肯定有关系,调令的红头文件是窦厂长发的,这两天他天天往革委会跑。”

“想想窦厂长低调的为人,这人可真可怕!”

可不是,窦长虹好好地人淹死了,听王源说汽车没有任何问题,是窦长虹开车往江里冲,他是下了死手的。

窦长虹又是窦清的侄儿,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汽车师傅。

“你们说王玉琳还能找到吗?窦长虹都死了,她还活着吗?她一个弱女子只怕早被窦长虹杀害了!”

“贾芳芳这个害人精,我刚刚还看到她在厕所补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