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对于这个回娘家的提议, 于童有些意动。

可是情绪平复后,她又忍不住吐槽对方出了馊主意。

他俩今天若是真的回了爷爷奶奶家,哪怕什么也不干, 也够让人别扭的。

以奶奶的脾气, 八成会催着他俩麻利回家。

于童整理好心情, 拉着二狗子返回喜宴,刚才敬酒敬到一半, 他就跑上台唱歌去了。

还有任务没完成呢!

不过, 狄思科的酒量已经到顶,即使有伴郎们替他分担火力,整场转下来也很难走直线了。

喜宴持续到傍晚,新郎官被一群发小儿灌得只知道傻乐。

瞧他这副醉态,洞房都成问题, 就更别提闹洞房了。

大家没料到他的酒量竟然如此不济,生怕被护犊子又彪悍的美凤姨收拾,一个个都缩着脖子溜了。

郭美凤给老五灌了一碗醒酒汤,对着老三老四埋怨道:“让你们当伴郎可不只是来找对象的, 老五跟人喝酒, 你们不知道挡一挡啊?”

老四的酒量比狄思科还不如,大着舌头说:“妈, 这事您要怪就怪老五吧!”

“老五都醉成那样了,我还怎么怪!”

三哥喝了很多酒,依然脸不红气不喘,接话道:“我早就建议往酒里掺点水,但新郎官说了, 婚礼敬酒可以少喝不能假喝,非要来真的!二哥结婚的时候, 喝的白酒都是掺水的,轮到老五了,他非得逞能!”

郭美凤心眼儿偏到脚后跟,自动帮老五找了理由:“咱家老五实诚,一辈子就结一次婚,什么事都实打实,不掺半点水。”

三哥:“……”

往二哥酒里掺水的主意还是您出的呢!

婚宴结束后还有好多后续问题,郭美凤指挥二儿子:“老五和童童都喝了不少,你先开车把他俩送回去吧,我留在这里结账!”

这夫妻俩看起来都有点醉意,但二哥是过来人,觉得他俩这状态应该不影响洞房。

将人送回北海公园,望着两人相携进门,就一脚油门直接离开了。

于童半搂半抱着二狗子,艰难地把人放到**,然后自己也气喘吁吁地侧躺在了旁边。

他俩一起敬酒,喝的酒都是一样的。

而且她操办婚礼的经验丰富,早就把普通的10毫升玻璃酒盅,换成了婚礼专用的红喜瓷酒盅。

瓷酒盅从外观上来看与玻璃酒盅无异,但瓷质酒杯的杯壁厚,实际容量其实只有5毫升。

所以,三十桌敬下来,又有人帮着挡酒,他俩真正只喝了不到二两。

要不是后来二狗子那群发小儿把酒盅换成了大酒杯,他也不至于喝成这样。

“童童,我想洗澡!”狄思科从身后贴上来,吻她的后颈。

于童被他八爪鱼似的缠住,“你醉成这样,还能洗澡么?”

“我没醉!”

于童心想,醉鬼果然都不承认自己醉了。

没过两秒,她就感觉自己颈侧的皮肤骤然一热,被二狗子嘬了一口,又小鸡啄米似的轻啄了几下。

“你闻闻,我身上都是酒味,”狄思科一边啄吻一边嫌弃地嘟哝,“咱俩洗澡去吧!浴缸安好以后,我一次都没用过,就等着你呢!”

于童也受不了身上的酒味,将喝多以后愈加粘人的二狗子推开,自己去浴室放水泡澡,洗尽了一身酒气。

等她穿着睡裙重新返回房间时,门外廊下的红灯笼不知被谁点亮了,隐约能听见前院儿的说话声。

于童在二狗子酡红的脸蛋上拍了拍,“你不是要洗澡么,快去吧!”

“我不想动。”狄思科声音暗哑,眼睛一眨不眨地望向上方。

红色真丝睡裙将她窈窕饱满的身段勾勒无遗,光裸的双腿和手臂修长莹润。

从没见过这种世面的狄思科,傻乎乎地想,他竟然真的娶了一个仙女儿回来!

于童对自己这件战袍收到的效果很满意,带着些纵容地问:“不想动怎么办啊?”

狄思科攥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腰间,摸到裤子上的纽扣,哼哼着要求,“我喝多啦,你帮我洗!”

已经洗得香喷喷的于童,终于有资格嫌弃一身酒气的二狗子了,“喝多了还不忘撒娇呢!”

听他说话口齿清晰,逻辑在线,真不像醉酒的样子。

望着他通红的脸颊和脖颈,于童不禁怀疑地问:“你真喝多了?”

狄思科却只一径地对她笑,不说话。

于童有点吃二狗子撒娇这一套,不再探究他到底真醉假醉,推着人就往浴室走。

“媳妇,我用你用过的水洗洗就行了。”

“本来也没打算给你放新水,”进了浴室的门,于童让他扶稳站好,面不改色地帮他将皮带解开,“臭成这样,还想换新水呢!”

皮带扣子轻磕地面,咚的一声,让她的心怦怦跳,本能地想远离危险。

狄思科却挡在她与木门之间,再次握上她的手,转移到衬衫领口处,引着她一颗一颗解开自己的衬衫扣子。

眼前的画面像电影里的慢放镜头,衬衣被一点点敞开,隐隐约约露出了些腹部沟壑。

而后双手被牵着继续慢慢下移,最终停在了黑色**的边缘。

狄思科在她的耳廓上吻了吻,轻声说:“童童帮我脱。”

于童的双颊好似被身上的大红睡裙染了颜色,浴室里尚未散尽的水蒸气,熏得她有些缺氧。

她手指蜷了蜷,黑色布料只下拉了一厘米,就立即被松开了。

不行。

这对她来说太超纲了。

心跳欢快得像要蹦出胸腔,于童摇头说:“别闹了,我出去等你。”

“不帮我就算了,”狄思科当着她的面,亲自将最后一块布料脱下来,“但我喝多了,你得在这陪我!”

出于对新事物的好奇,于童的目光不受控地自动对焦,将该看不该看的通通尽收眼底。

她面上表现得一派淡定,甚至还在心里吹了声口哨。

可是,从脸一路红到脚指头的淡粉肌肤,却让她露出了破绽。

许是真的被酒精麻痹了大脑,狄思科今天显得格外大方,将自己扒干净后,就大喇喇地迈进了浴缸。

不过,他不习惯坐在浴缸里洗澡,呆了没一分钟,便将阵地转移到了花洒下。

痛痛快快冲了一个战斗澡。

于童经历了那么大的阵仗,都淡定得没逃,却在镜子里与二狗意外对视时,被盯得招架不住了。

她扭身就想离开浴室。

然而,木门刚被推开,于童便感觉身体一轻,被人拦着腰抱离了地面。

两人一前一后贴在一起,身后的触感分明得可怕。

“你身上还没擦干呢,”于童虚张声势地在他手臂上锤了一下,“把我的睡裙都弄湿了!”

“没事,我帮你脱下来晾晾,明早肯定能干!”

狄思科抱着人走向卧室,将红彤彤的童童放在了大红喜被上。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二人彼此心知肚明,于童紧张得胸脯起伏,目光慌乱游走,匆匆掠过墙上的大红喜字和花瓶里的深红玫瑰。

狄思科牵起她的左手,在无名指上亲了亲,“媳妇,准备好了吧?”

“没呢。”

狄思科拉着她的手放到自己腹肌上,笑着问:“刚才欣赏了那么久,还没准备好啊?”

于童被他杵着,大脑有点失灵,只是无意识地摇头,“没有。”

“不可能啊!”狄思科沿着她颈侧的肌肤向下轻抚,在起伏的山峦上停留少晌,又继续一路下移,动作有些生涩地探得一片湿滑。

他喉结重重滚了一下。

着急地给了对方一个绵长的吻,唇齿厮磨时,带着点得意地嘟哝:“我就说嘛,你最喜欢我了!”

怎么可能没准备好!

扯掉碍事的遮挡,狄思科低下脑袋,几近虔诚地将她从上至下膜拜了一番。

于童被他的举动惹得大脑空白,面色酡红,鼻息不自知地溢出些破碎声音。

她抿了抿湿润的嘴唇,只觉对方呼吸滚烫,烫得她心尖发颤。

抓着他半干的头发,于童失神地唤了声:“二狗~”

狄思科感觉周身仿佛有火在烧,他将脸埋进胸前,嗓音低哑急躁地说:“童童姐,我有点紧张!”

于童:“……”

上次被叫姐,她破费了一万多块。

那台价值上万的计算机正摆在不远处的写字台上。

新婚之夜再次被叫姐,要破费什么,不言自明了。

空气中有着汹涌澎湃的荷尔蒙。

于童双臂环上他的肩膀,亲亲他不自觉上扬的唇角。

做了无声的邀请。

……

……

狄思科第一次实训,热情得让于童有点招架不住,夜色从纯黑退成浅灰时,她才浑身汗津津地被二狗子抱去浴室洗了澡。

门外廊檐下的大红灯笼,似乎亮了一整夜。

翌日上午醒来时,窗帘仍被遮挡的严严实实。

于童有种空间和时间错乱的不真实感,缓了好一会儿才记起,她昨天结婚了。

“几点了?”于童被自己沙哑的嗓音弄得一愣。

“十一点。”狄思科端给她一杯温水,“要吃早饭吗?”

“这个时间得吃午饭了吧?”于童有些懊恼地揉揉脑袋,“起得太晚了,应该跟咱妈打声招呼的。”

毕竟是跟长辈住在一起,有些礼数还是要顾到的。

“帮我拿一下睡裙。”

狄思科随手扔了一件衬衫给她,“你先凑合穿吧,那条裙子弄脏了,我刚给你洗干净,在外面晾着呢。”

于童套上衬衫,动作有些僵硬地挪进浴室刷牙洗脸。

狄思科在身后帮她拢了拢头发,笑道:“没事,今儿礼拜一,大家早早就去上班了,家里只有咱俩。”

闻言,于童的肩膀彻底放松下来,洗漱过后又躺回了**。

她最近既要忙婚礼,又要忙洞房,体力严重透支,需要休息。

狄思科起得早,怕影响她睡眠,这一上午都在院子里看资料。好不容易把人盼醒了,他也踢了鞋,跟媳妇一起挤上了床。

于童按住在她胸前拱来嗅去的大脑袋,“还真成狗子啦?老实点!”

狄思科深吮了一口,满足道:“我这张**,从没这么香过!娶媳妇真好呀!”

“傻小子一个!”于童捏着他的耳垂哼笑。

每次被捏耳垂,产生的电流都能打开狄思科身体的某道开关。

没结婚的时候,他什么也不敢说,被捏了也只能自己憋着。

如今好了,媳妇就在眼前,又是她亲手捏的,狄思科再也不用委屈自己啦!

抱住童童就进行了第二波实训。

于童趴在他胸前剧烈喘息,缓了好半晌,才仰头问:“你什么时候去上班啊?刚到新单位就请婚假不太好吧?”

“徐总给我放了三天婚假呢!”狄思科在她唇上亲了亲,“不休满不让我去上班!徐总不愧是过来人,瞧人家多体恤下属!”

不过,狄思科也不可能真让他媳妇在**待三天。

趁着休婚假,正好能完成婚礼的扫尾工作。

对于那些在婚礼上帮了大忙的亲戚朋友,他俩是要买点礼品答谢人家的。

狄思科再次将媳妇抱进浴缸里,感慨道:“咱俩得亲自上门感谢卢大爷!人家昨天借给咱一辆婚车呢。”

最主要的是,人家把这间两进的四合院捯饬得太好了!

卢大爷做装修的时候,给他和四个女儿的房间都做了上下水,以便在卧室隔壁就能上厕所洗澡。

不用像普通四合院居民那样,跑去外面的公共厕所解决问题。

狄思科原本只是觉得在室内上厕所挺方便,并没深刻意识到这项工程的附加值。

如今娶了媳妇,他媳妇又在浴室里安装了浴缸,狄思科立即就领会到了能在卧室洗澡的妙处。

“嗯,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于童眯眼靠在浴缸里,享受着二狗子的按摩服务,“在路上另外买点水果就行。然后咱俩顺便再去一趟大哥二哥家,两个嫂子也没少帮忙,二嫂挺着肚子还帮咱们招待客人呢。”

狄思科满心爱意泛滥,在她唇上啵了一口说:“我估摸我前几辈子至少也是个十世善人了,否则不可能这么好运娶到仙女儿啊!”

于童眯眼笑道:“也有可能是哮天犬……”

“不能吧?”狄思科竟然真的认真思考了这种可能性,然后极有自信地摇头说,“咱俩不可能跨物种结合!”

于童:“……”

新婚小夫妻的日子过得极有规律,白天在市里的几个景点转悠,顺便在外面解决三餐。

等到傍晚大家下班以后,就提着礼品去各家拜访,感谢大家在婚礼上的帮助。

因着要去的人家太多了,所以他们基本上只将东西放下,寒暄几句就要去下一家。

三天婚假的最后一天,两人从于晏家出来时,已经九点多了,与站在马路边的于小胖挥挥手,狄思科启动汽车,带着媳妇回北海公园。

于童撑着下巴问:“你明天就要上班了啊?”

“不舍得我去上班了吧?”狄思科偏头瞅她一眼。

于童诚实地点点头。

二狗子是个很好的玩伴,也是个挺好的饭搭子,他俩在吃喝玩乐上都很合拍。

“那要不趁着晚上还有点时间,我再带你去个地方?”狄思科提议。

于童以为又是哪个旮旯胡同的馆子,或是她没去过的景点,欣然点头应允了。

小土豆一路开向北海公园,经过他家所在的胡同时,车子并没有右转,反而继续向前开。

然后七拐八绕地进了一个陌生的狭小胡同。

幸亏小土豆的体积小,要不然开别的车根本进不来。

这会儿时间已经很晚了,但是这条小胡同里竟然意外的热闹。

三三两两的小青年,从他们车边成群经过。

狄思科将车挺稳,交代道:“你就在车里等着吧,我三五分钟就能回来。”

于童瞅着前面“录像厅”的灯牌,拉住他问:“你以前进去过吗?”

“咱们领证之前,我大哥二哥他们带我来过一次,要给我搞什么婚前教育,不过他们包场了,当时的录像厅里没有这么多人。”

于童不可置信地问:“他们带你来录像厅做婚前教育?怎么教育啊?”

“看录像带呗。”狄思科赶紧解释清楚,“不过我当时没看啊!咱俩都是新手,我怎么可能偷偷学习呢!就等着结婚以后跟你共同进步呢!”

“那你今天带我来这里干嘛啊?”

那录像厅里鱼龙混杂,二狗子不可能带她进去。

狄思科嘿嘿乐:“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两人正在车里磨蹭的时候,有辆绿色吉普车迎面开了进来。

狄思科心说,在这么窄的胡同里狭路相逢了,双方总得有一个退让一步吧?

他正衡量着是否要倒车的时候,对面的吉普车却在胡同的岔路口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有三个穿着制服的民警从车上跳了下来,直奔录像厅所在的小平房而去。

狄思科忍不住在心里卧槽了一声,不会这么寸吧?

遇上扫那什么的了?

好的不灵坏的灵,没过几秒,车里二人就听到,不远处的录像厅里倏然吵嚷了起来。

不少年轻男女纷纷从录像厅里跑出来。

于童望着那些落荒而逃的男男女女,靠着椅背抱臂说:“你以后还是少往这种地方来吧,万一被人家扫进去,你说你冤不冤啊!”

带着自己媳妇来看录像带,然后被人一锅端扫进去了,这事说起来都怪可笑的!

狄思科摸摸鼻子,略显尴尬地说:“那谁能想到会这么巧呀!”

“最近市里查的严了,”于童对此见怪不怪,“我们卡拉OK厅也经常被民警同志检查,这种娱乐场所都是重点检查单位,你也不用太害怕。”

狄思科心说,他倒是没害怕,就是怪没面子的。

哎。

以为能带媳妇开开眼,没想到反而被媳妇教育了!

有个小青年从录像厅里出来,经过小土豆时,狄思科招手问:“哥们,那录像厅里怎么啦?”

“没怎么,民警例行检查的。”小青年不以为意道,“今天播的《英雄本色2》,大家都在里面看发哥呢,刚散场!没事!”

狄思科扭头转达:“童童,人家说没事!”

“没事也不许进去了!”于童当机立断道,“你明天还得上班呢,咱俩随便交流一下就能共同进步了!赶紧回家吧!”

*

狄思科休了三天婚假,再去上班时,几乎全单位的人都知道他结婚了。

好在于童给他准备了充足的喜糖,狄思科将喜糖给每个部门都放了一包。

而书记和几个副总那里的喜糖,是他单独送过去的。

他不在的这三天,公司里表面上风平浪静,可是狄思科了解过情况后,却觉得私底下其实是暗潮汹涌的。

总公司派出的工作组竟然一直在家用电器公司蹲守,两三天就能查明白的工作,居然拖了一周!

这工作组几乎就是悬在陈副总头上的一把剑,他要是不公开表态支持徐总经理,这工作组恐怕一时半刻不会撤离。

而陈副总很快就迎来了一个可以表态的机会。

徐叔阳上任以来一直比较低调,不召集大家开会,也不找人单独谈话。

这次终于要召开第一次班子会议了!

会议内容就是关于企业改制的。

他最近频繁去部里开会,领导给出了初步改制建议,动作非常大,下属的数十个分公司都要与他们脱离,从此自负盈亏。

如果按照这个方案实施,无异于自断臂膀,企业内部将迎来很大的一次人事调整。

即将遇到的巨大阻力也是可以遇见的。

狄思科只是一个小秘书,上层大佬的角力,他未必参得透。

而且这种高层领导会议,他是没有资格参加的。

会议室大门一关,甭管是谁的秘书,都得在门外等着。

这种会议必然会持续很长时间,以防领导出来找不到人,几个秘书都得老老实实地等在会议室门口。

总经办新来的大学生很有眼色地在门口摆了一排椅子,请几位经理秘书坐着等。

吴副总的秘书曲涛,笑容可掬地抬手示意:“狄大秘,你先请坐吧!”

秘书的地位随着领导走,狄思科是总经理的秘书,即便他年纪不大,那也是要排在前面的。

“曲主任客气了,我年纪最小,随便安排个座儿就行。”狄思科摆摆手,径自走到了最后一个位置坐下。

曲涛已经三十多岁了,不但是吴副总的秘书,还是总经办的副主任。

他要是真按照曲涛的意思,坐到第一个位置上,那么用不了几天,单位里就得有人说他眼高于顶,仗势欺人了。

刘翠薇笑着调侃:“看曲主任把小狄吓的,恨不得站着等了!”

狄思科笑眯眯地回:“哈哈,我要是敢坐到曲主任前面去,被徐总知道以后,肯定得批评我!刘姐,咱篮球队最近打比赛了吗?成绩怎么样?”

“成绩还行吧。明天下班跟外资管理局有一场友谊赛,你来参加吧?”刘翠薇点了点曲涛说,“曲主任明天有事,正好你休完假了,可以替他上场!”

狄思科点头答应着。

这些领导秘书们还挺有意思的,居然全都加入了单位的篮球队。

刘翠薇是唯一一位女经理的秘书,似乎是为了跟大家打成一片,人家愣是自学篮球比赛规则,在球队里混了一个裁判的位置。

只要没有工作任务,刘翠薇几乎每场比赛都要当裁判,也算他们单位球场边的一道亮丽风景了。

而她来当比赛裁判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虽然是唯一的女同志,但人家在秘书圈里非常吃得开,跟所有人的关系都不错。

几个秘书呆在会议室门口无事可做,便小声交谈。

刘翠薇问曲涛,“听说吴总要把你放出去锻炼了,定了去哪个部门吗?”

曲涛打哈哈,“你听谁说的?没有的事,我在吴总身边呆得好好的,能去哪儿啊?”

吴总之前确实想把他放到业务部门锻炼锻炼。

那会儿单位里都在传,吴副总即将当上总经理,吴总本人也是这么以为的,所以曾向他透过口风。

等他正式转正了,就把曲涛放到出口部当个副经理。

不过,吴总上位失败,他的这个副经理也就没戏了。

再后来,吴总又问他愿不愿意去外地,南边有个三级城市的分公司有空缺,去了以后能当二把手。

曲涛当然乐意啊!管他是哪个城市的分公司呢,能放出去独当一面就好。

然而,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最近公司里都在传,徐总接受了上面建议的改制方案,各地分公司将被全部剥离,归入地方管理。

如此一来,调他去分公司的事情又不了了之了。

曲涛笑着往狄思科年轻的脸上瞄了两眼,有些郁闷地想,他可能跟姓徐的八字不合吧。

狄思科被他笑得发毛。

俗话说,不怕红脸关公,就怕抿嘴菩萨。

他其实还挺犯怵跟曲涛这样的人打交道,笑脸像半永久面具似的挂在脸上。

不知是真笑还是假笑。

在这一点上,曲涛和他服务的吴副总真是一脉相承的。

狄思科心想,不知道徐总能不能搞定吴副总,吴贵荣似乎比曲涛还高杆儿呢!

不过,会议结束,各位领导走出会议室时,只看个人脸上的表情,狄思科就猜测,徐总在第一次会议上,恐怕没搞定吴贵荣。

徐总显然心情不佳,当晚在办公室里加班到九点多,直到陈老师打电话来催了。

他才拎着包下班走人。

*

狄思科跟在领导身后一起下楼,走到门口时,却发现他媳妇的小土豆正在单位对面停着呢。

看见于童后,徐总摆摆手,让他赶紧走。

狄思科颠颠儿地跑过去坐进车里,问:“你怎么跑这来了?你刚才打电话来问,我还以为你要直接回家呢!”

“带你去个地方。”于童发动汽车,不等他多问,便故弄玄虚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于童将车子往北海公园的方向开,像前几天的狄思科一样,七拐八绕地驶入一个胡同里。

最终停在了一个有着红色大门的四合院门口。

“下车了。”

狄思科跟着她下车,好奇地问:“这地方干嘛的?”

于童瞥他一眼:“录像厅啊!”

“你包场啦?”狄思科双眼睛亮地问。

于童云淡风轻道:“我买下来了!”

“……”狄思科张口结舌,“真,真的啊?”

“嗯,在外面看录像带不安全,咱自己在家弄个录像厅吧。”

狄思科:“……”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老北京有三怪,豆腐比肉贵,自行车比汽车快,大姑娘比傻小子坏!

这话可真不赖啊,他媳妇可比他能耐多了!

这是打算对他金屋藏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