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你并不是陆家人(大改)

你并不是陆家人(一更)

翌日。

天色方亮, 顾南挽便清醒了过来,她身形僵硬地躺在床榻之上,有些失神地看着床顶, 昨夜的一切似乎只是她的梦境。

她有些茫然地揉了揉酸痛的脸颊,便看到了她的指尖还缠着一缕银发, 是她昨夜不小心扯落的, 雪白的手腕上还残留着几道青紫的指痕,就连锁骨之处, 亦是落着大片的暧昧的痕迹。

昨夜的一切并不是她的错觉。

顾南挽心情复杂地坐起身, 便看到她的床前还有着一件不属于她的,更大一些的白色里衣, 那衣物上绘制着玄妙的银纹。

顾南挽无奈地蹲下身, 将那里衣捡了起来,她的脸颊隐隐有些发烫, 她怎么也没想到, 戚无宴会突然进入她的房间……

顾南挽深吸了口气, 将那衣物挂到了一旁, 隔壁仍是一片寂静,她爬回床榻之上,开始每日的修炼,却在察觉到她体内充盈的灵力后, 神色蓦地一怔,只见前几还还干涸的灵力, 经过昨夜, 却已迅速充盈。

甚至于, 她现在的修为都有些松动, 隐隐有种要突破的趋势!

顾南挽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她有些惊喜地看向自己的指尖,顾不得其他,便吞下两枚灵丹匆匆进入了修炼之中。

浓郁的灵力流入她的腹中,缓缓地游走于她的经脉之中,冲击着她滞涩的经脉,带起轻微的刺痛,顾南挽却是甘之如饴。

一墙之隔。

小白虎趴在两枚蛋上,琥珀色的眸子凉凉地看向隔壁,现在已经到了晌午,按照平日里的时间,顾南挽早该起床。

他昨夜特地落了件衣物在她的房中。

隔壁却是一丝声响都无。

白虎的脸颊有些懒散地搭在那金蛋之上,他翻了个身,就连平日里扑朔个不停的翅膀,这会都蔫蔫地搭在一侧。

半晌,那白虎蓦地坐起身,他烦躁地甩了甩头,琥珀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看向隔壁的房间,他的身形瞬间拔高,化作一道黑影消散在虚空之中。

戚无宴悄无声息地潜入隔壁房间,却见顾南挽正端端正正地坐在塌上,殷红的血迹自她的嘴角溢出,就连眼角与鼻翼都有着未干的血迹。

也不知她修炼了多久。

他擦去了她面上的血迹。

戚无宴眸色幽深地看向面前之人,须臾,他缓缓上前,将几个巴掌大的石人放到了她的身侧,末了,他又从袖中取出一个更小一些的石像,放到了离她最近的地方。

他的目光落在顾南挽的面上,目光晦暗不明。

…………

时间过的飞快,在顾南挽自己尚没有知觉之时,几日便已过去,她沉浸在那玄妙的感觉之中,温和的灵力洗涤着她的周身,洗去她的满身浊气。

似乎有一滴水珠从高空坠落,落于她的眉心,她的脑海中有片刻的清明,顾南挽眼睫颤了颤,蓦地睁开眼睛,汹涌的灵力瞬间退去,只见窗外一片漆黑,寥寥几道鸡鸣自街角传来,她有片刻的失神。

须臾,她惊喜地发现,她距离金丹期,已只有半步之遥。

自从她第一次突破之后,她的修为便是一日千里,这速度远超她的预期!

顾南挽给自己施了个清洁术,她揉了揉额头,欣喜地站起身,却见几个巴掌大的石人咕噜噜地自她身边掉了下去,顾南挽目光微顿,那几个石人他曾在戚无宴的手中见过,这似乎便是沉四几人的本体。

顾南挽捡起那几个石人塞入了袖中,想到先前戚无宴答应她的事,还有这突破的修为,她的心情忍不住有些雀跃。

顾南挽打开房门,便见几道身影已守在了她的门前,沉四身上还有着未散的霜雪,不知守了多久,见她出来,沉四上前两步,眉眼上挑,咧着嘴笑眯眯道,“主人说你快好了,果然没说错!”

先前便听闻顾南挽要回陆家找事,沉四嘿嘿笑了两声,他捏了捏沙包大的拳头,“放心,到时候我肯定揍死他们!”沉二几人亦是纷纷附和着。

顾南挽看到他这模样,忍不住重重地点了点头,“好,那我等你帮我揍死他们!先给你提前说声谢谢了!”

沉四话落,又连忙跑下楼,端了碗热气腾腾的汤药上来,“趁现在快喝点!几日没喝了,近日多喝点!”

就在顾南挽小口地喝着药汁之时,沉四似是想到了什么,连忙道,“对了,傅罗衣让你清醒的时候去他那里一趟,他有话同你说。”说完,他便径直走向了隔壁房间,哐哐哐敲开了大门,“我们来了啊,你有什么话你快说,我们忙着呢!”

傅罗衣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他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了最后的顾南挽身上,他压低了声音,“你猜猜我这几天发现了什么?”

傅罗衣将几人吆喝进了房间,关上了房门,一脸的神神秘秘,顾南挽有些稀奇地看向了他,“我的毒能解了?”

傅罗衣摇了摇头。

顾南挽拽了拽衣角,神色有些忐忑,“我的毒无药可治?”

眼见她越说越离谱,傅罗衣无奈地晃了晃手中折扇,“你可真是……别猜了,感觉你再猜下去,你都要毒发身亡了!”

傅罗衣的目光落在顾南挽的面上,只见她被沉四几人簇拥着,乖乖坐在那里,一张小脸白白净净的,只看这骨相,也就十八九岁的年龄,于他们这些动辄几千几百岁的人而言,也就还是个孩子。

这刚脱离陆家,又撞到了戚无宴这虎口,着实有些委屈了。

傅罗衣难得地有些心软,他微微俯下身,对上了顾南挽的目光,神色中多了一丝温柔,“你与那陆悄悄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顾南挽一怔。

“极有可能,你也不是陆家的血脉。”

他的神色难得地有些认真。

傅罗衣给顾南挽倒了杯茶,他前两日去了陆家,本打算拿那个陆悄悄试试手,他的衣物上沾上了陆悄悄的血迹,等他回来之后,本打算研究一番,却发现陆悄悄与顾南挽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那陆悄悄当初明明快要死在那奇毒之下,却又活了这么多年甚至前些日子还活蹦乱跳,大抵便是那些人以顾南挽的血为药引,暂时压制住了她体内的毒性。

顾南挽的脑中有片刻的空白,她的心跳逐渐加速,忍不住微微睁大了眼睛,她直勾勾地看向傅罗衣,便见傅罗衣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简,放到了她的手边,“有什么想做的便去做吧。”

顾南挽怔怔地看着那枚玉简,原本的困惑瞬间散去……怪不得陆母对她的态度那么奇怪,明明都是女儿,对待二人却是天壤之别。

更让她难过的是,她不是陆家的子嗣,爷爷却依旧对她那么好,甚至,比亲爷爷更好,而她甚至没法护住爷爷留下的东西。

顾南挽沉默地看着那枚玉符,心中一片酸涩。

傅罗衣拍了拍她的脑袋,他怕她会哭,有些无奈道,“人生十之八,九皆是不如意,你现在还有大好的未来。”有戚无宴在她的身后,陆家的那些人动不了她。

沉四几人亦是屏住呼吸,有些紧张地看向顾南挽,却见顾南挽将那玉简塞入了袖中,抬起头,一脸认真道,“谢谢。”

或许是她与陆家的感情极为单薄,也可能是她先前便有了此类的猜想,现在她知道这个真相之后,并没有多么震惊,也没有多么难过,甚至还有一丝解脱,原本还会因为血缘束手束脚,现在反倒是没了那丝顾虑!

顾南挽与沉四一行人说干就干,他们只商量了片刻,便立刻气势汹汹地冲出了客栈,向着陆家所在的方向奔去。

一墙之隔。

戚无宴面无表情地看向大开的房门。

早在他察觉到顾南挽房内的声响时,他便打开了房门,顾南挽三次路过他的房门。

都视而不见。

戚无宴神色冰冷地看向一行人离去的方向,心中无端地有些烦躁。

原本大开的房门瞬间阖上,戚无宴周身灵光一闪,他的身形渐渐缩小,随即化作脸盆大的白虎,板着张脸趴在了那两枚蛋之上,毛绒绒的尾巴啪啪啪地抽打着床柱。

房内一片寂静。

半晌,那白虎微微抬起头,他冷哼了一声,捞起那两枚蛋,推开窗户一跃而下,迅速地消失在了茫茫雪色之中。

…………

陆家。

自从上次丞肆联系完顾南挽之后,陆母原本已经歇了的心思又活跃了起来,她开始四处寻找能打开那储物袋上禁制之人。

这几日不时有一堆的修士上门来,最终却是失望离去,陆老爷子别的不说,那一手灵阵禁制布的却是难逢敌手。

她无奈之下,只能回娘家,许了大笔的灵石求嫂子陈歌前来相助。

那陈歌乃是灵阵大家的弟子,平日里眼高于顶,傲气十足的,若非现在实在没法,陆母也不至于赔着笑脸去找她。

陆母这刚和嫂子说完软和话,一转头,便是忍不住的拉下了脸,心里忍不住将顾南挽又翻来覆去骂了几个来回,若是她早点配合着解开那禁制,现在她也不至于这般低声下气!!

还有那个死了八百年的老鬼,也不知他是猪油蒙了心还是瞎了眼怎的,家里现成的亲孙女不管,去疼那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死丫头!

陆母坐在飞行灵器之上,气的生生扯烂了几条帕子,方才泄了口气。

就在陆母与陈歌带着侄子从外面归来之际,却见一道身影静静地立于满地的风雪之中,寒风卷起了她殷红的斗篷与长发。

陆母有些疑惑地上前两步,却是一个身形单薄的女修,她身上穿着厚重的斗篷,颈间围着圈绒白的毛领,那女修似是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微微回首,露出了一张白皙的小脸。

于这苍茫大雪之中,有种说不出的惊艳。

是顾南挽!

几乎在看到她那张脸的一瞬间,陆母心底的火气瞬间上涌,她张口便要骂,却在下一瞬,骤然想到了中毒的陆悄悄,陆母话语一顿,她脸上挤出个僵硬的笑容。

丞肆说的没错,这丫头只要一牵扯到她爷爷,便会立马巴巴地赶回来了!

现在可不能让她给跑了!

陆母神色得意地勾了勾嘴角,她笑着上前两步,“挽挽,你可总算是回来了,娘等了你好久……你不在的这些日子,娘是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

陆母说着又擦了擦眼角,她拍了拍顾南挽的胳膊,有些埋怨道,“你这孩子,我们一家人的,你先前又何必那般……”

顾南挽掀起眼皮,她神色淡淡地看着陆母的作态,“是啊,我回来了。”

顾南挽抬起头,目光落在大门前的牌匾之上,只见不时有人进入陆家。

而陈歌亦是满身华服,神色高傲地自那飞行灵器上一跃而下,她的身旁跟着一个二十七八岁模样,身形肥胖的男修,那男修一看到她,眼睛便是一亮,他的目光死死地粘在顾南挽的身上,目露垂涎。

顾南挽只随意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听说你最近四处寻人想要解开爷爷的禁制?”

陆母闻言神色一僵,她的心底有片刻的慌乱,“你这孩子!还不是你姐姐病重,现在我们只能打开那储物袋,看看你爷爷有没有留下什么宝贝能救命……”

陆母的笑容有些僵硬,她又连忙道,“不过现在你回来了,这储物袋自然也就能打开了,娘待会便令人送他们回去,这是你婶婶,小时候她还抱过你呢!”

顾南挽当然认得面前的陈歌,小时候抱没抱过不说,她是从未在她那里得到过一丝好脸色,她径直移开了目光,只做没看见。

陈歌神情不屑地看了眼顾南挽,眼见儿子此刻只眼巴巴地瞧着顾南挽,她冷声道,“看了婶婶都不知道叫一声吗?!没点礼数!”

她的话音未落,便见顾南挽已经略过她,面无表情地走向了陆家大门。

陆母见状,连忙道,“这孩子最近和我们闹脾气呢,你别生气!”

陈歌身后的胖男修更是下意识地便要追上去,却被陈歌拦住了步子,他有些不满地嘀咕了一声,“娘……”

陈歌板着脸瞪了他一眼,低声呵斥道,“你也不是不知道,这死丫头就是个废物,前段日子还怀了野男人的种跟人跑了,你可长点脑子,小心她缠上你!”

陆母将陈歌母子送到前厅后,方才赶回来,连忙追上了顾南挽的步子,她的目光不着痕迹地落在顾南挽斗篷下的小腹之上,只见那里一片平坦。

若是没有意外,这死丫头怀孕应该四月有余,小腹早就该显怀,哪怕不明显,也不该是这般平坦的模样。

这死丫头堕胎了?

陆母心思急转,她的目光扫过顾南挽的周身,只见她虽是穿漂亮,全身上下却是没什么珍贵的宝物。

陆母眼底闪过一丝鄙夷,怪不得愿意回来,八成是被那个银发男修给嫌弃了,这才灰溜溜地滚回来。

陆母面上的笑容淡了一些,她托了托发间的玉簪,慢悠悠道,“这女子啊,名节最为重要,可不能没成亲便上赶着为男人生孩子,那样他们才不会珍惜。”

“娘也是掏心掏肺地和你说些真心话,你现在还小,等你大些了你便知道了,这男人啊,最是喜新厌旧,轻易得到手了他们才不会珍惜。”

顾南挽神色淡淡地听着陆母所说的话,却见她露出了个温柔的笑容,“不知道那个男修何时上门来提亲呀?娘也好早日给你置办好嫁妆。”

顾南挽的目光落在陆母的面上,只见她虽是满面笑容,眼底却是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顾南挽落在袖中的手微微蜷缩,“不知道。”

陆母见她兴致不高,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越发得意,面上却是笑吟吟道,“放心吧,这里永远是你的家!他要是欺负你你随时都可以回来,娘给你撑腰!”

看着陆母这副明明幸灾乐祸却还要装作关心她的模样,顾南挽只觉得说不出的好笑,她脚步不停,冷声道,“人我已经来了,把爷爷的储物袋给我。”

陆母面上的笑容渐淡,她对身后的婢女使了个眼色,眸色暗了暗,嘴上却是轻飘飘道,“这刚回来便提这个做什么,咱们娘俩那么久没见,你就没什么想和娘说的吗?”

顾南挽闻言捏了捏冰冷的指尖,“那倒是的确有话要说。”

陆母闻言露出了个温柔的笑意,却见顾南挽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她的面上,面色冰冷,“你真的是我娘吗?”

随着她的话音一僵,陆母面色大变,她下意识地反驳,声音有些尖锐,“你这丫头在胡说些什么?!我就是你娘啊!我怀胎九月将你生下来,这还有假不成?”

顾南挽眯了眯眼睛,她的声音冰冷,几乎比这满地的霜雪都让人心底发寒,“我的父母是谁?!”

面对她的逼问,陆母忍不住后退了两步,她面色变了又变,她像是往常一般抬起巴掌,便要直接扇向顾南挽的面颊,尖声道,“你这个贱丫头,白眼狼,我养了你这么久,现在翅膀硬了,娘都不认了是不是,我看你是皮痒了……”

就在她的巴掌即将落到顾南挽的脸上之时,却见顾南挽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随即一手死死地抓住了她的胳膊,直接反手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而后在陆母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一脚踹向了她的胸口,陆母当即惨叫一声,直接像是个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那些婢女甚至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见陆母已狼狈地摔倒在地!

顾南挽收回手,她的指尖有些发麻,似乎连体内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她周身的灵力不断地攀升着,狂风卷起了她的长发,“你以为我还是那个任你打骂的顾南挽吗?”

他们的脑中有片刻的空白,随即连忙跑上前去将陆母扶了起来,“夫人……”

就连周围路过的修士,都有些茫然的看向此处。

陆母面色扭曲地捂住自己的脸颊,她不可置信地看向顾南挽,甚至顾不得周围来往的修士,“你这个贱丫头敢打我?!反了你,来人,给我抓住她,我今日定要打死她!”

陆母神色狰狞地看向顾南挽,几乎被气疯了过去,平日里她最在乎的便是脸面与陆悄悄。

这个死丫头勾搭野男人逃跑,害的悄悄受了那么多罪,现在居然还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动手打她?!!

陆母几乎不敢看周围人的脸色,她怕看到那些人眼中的嘲讽,陆母咬了咬牙,气急败坏道,“侍卫呢,抓住她!”

那些侍女闻言,连忙大喊道,“来人啊,快来人!”

顾南挽神色淡淡地走向面目狰狞的陆母。

………………

这几日陆父设宴款待众人,整个陆家皆是一片歌舞升平,在这大雪之中,数个衣衫单薄的舞女正翩翩起舞,艳丽的丝带几乎迷了人眼。

陆父正笑着迎接客人,却听外面传来了一阵吵闹之声,陆父皱了皱眉头,不悦地看向小厮,“你去看看何人在外喧哗,没有规矩!”那小厮连忙低下了头向外跑去。

陆父一转头,又变回了那温和宽厚的模样,他双眼含笑地同那客人走进了房内。

陆悄悄面色苍白地坐在桌边,她的身上披着件雪白的斗篷,就连眼窝都微微凹陷,一张脸更是瘦的可怜,她手中捧着杯热茶,正有些失神地看向窗外。

丞肆坐在她的身侧,正微微垂首,看着自己的指尖。

陆悄悄看着满地的霜雪,忽的低声问道,“小师弟,你觉得挽挽会回来吗?”

丞肆闻言微微侧首,他看着陆悄悄苍白的脸颊,低声道,“我也不知。”凭他对顾南挽的了解,他以为她会再接到那玉符之时,便立刻赶来,然而到现在,挽挽都没有一丝声响。

丞肆有些茫然地看向自己的指尖,一股复杂的情绪在他心底蔓延,他不知自己这次是对是错。

可他也只是想救悄悄……

陆悄悄轻轻咬了咬唇,眼底闪过一丝焦虑,这段日子,她已经吃够了那奇毒的苦头,每当她毒发之时,她都痛的恨不得一头撞死在那墙上。

然而想到顾南挽,她却生生地撑了下来。

她不能就这样死去,她不能让顾南挽看笑话。

若是她死了,那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师傅,爹娘的宠爱都会落到了顾南挽的身上,她无法接受那个画面。

陆悄悄端起茶盏,却听门外骤然传来了一道震耳的声响,随即,只见几个侍卫狼狈地撞在那大门之上,那紧闭的房门瞬间大开,他们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鲜血飞溅,刺骨的寒风夹杂着霜雪猛地灌入大厅之内。

原本热闹的大厅之内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陆悄悄与丞肆亦是一怔,她有些茫然地看向门外。

却见一道漆黑的大块头瞬间砸破墙壁,飞射进这大厅之中,而后重重地落在了地上,那一片的土地瞬间碎裂,泛起无数蛛网般的纹路,尘土飞扬!

那漆黑的大块头陷入地板之中,陆父定眼一瞧,却发现那竟是一口棺材!

陆父脸色瞬间大变,他死死地看向门外,满眼怒意地暴喝道,“何人敢在我家陆家放肆?!”

陆悄悄亦是脸色难看地站起身,她死死地盯着那口棺材,心底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却听一道刺耳的尖叫声瞬间从外传来,随即,只见一道身影被径直甩到了院子之中,她在地上狼狈地翻滚了几圈,方才堪堪停下,众人定睛一看,却发现那人竟然是陆母!

陆家众人面色瞬间铁青。

那些客人更是瞪大了眼睛,有些诧异地看向了那倒在地上之人。

正当他们愣怔之时,却见一道纤细的身影蓦地自院外飞来,她的身形一转,却是径直地立于那棺材之上,寒风卷起了她的长发与裙角,于那空中猎猎作响。

裙角上绘制的金线在那日光下,折射出了道道耀眼的光芒。

众人有些失神地看向来人。

只见那女修静静地立于那棺材之时,随即,她微微抬起头,露出了一张雪白的小脸,她的神情冰冷,眉眼却是极为浓稠明艳,眸光流转间无端的动人。雪肤乌发红唇,于那茫茫大雪之中,似是星星点点的烈焰,美的令人不敢直视。

红色的裙角随着寒风飞扬,勾勒出了一道漂亮的弧度。

众人怔怔地看着这突然出现的女修,眼底闪过一丝惊艳。

只余那些侍卫面色痛苦地躺在她的脚下,口中发出阵阵的哀嚎。

作者有话说:

大脑斧:给老婆留门了

挽挽:三过家门而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