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抵在肩上的分量不重, 可是谢鹜行呼吸沉颤的厉害,粗重的喷洒在雾玥颈项之上,扫过她的肌肤, 刮过她的耳畔。
灼烫,不稳。
雾玥感到不知错所, 她猜测谢鹜行是真的很痛,连转头看他都小心翼翼。
谢鹜行紧阖着眼, 几缕散下的额发落眼前, 透过间隙可以看见他浮红的眼尾, 也更衬的他面白如玉,抿紧的唇角似在隐忍, 神形脆弱。
“谢鹜行。”雾玥担忧的小声唤他。
谢鹜行没有作声, 用纷乱的呼吸回应。
那股怎么样驱散不了的恶心感就这么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让他从魂到身都在颤抖的难言满足。
雾玥见他不说话,又叫他, “谢鹜行。”
再多唤几声吧, 小公主已经多久没有把他的名字含在口中了, 辗转过唇齿, 细细咀嚼,再甜软唤出。
“谢鹜行, 你怎么了?”
直到雾玥嗓音里都是焦急,谢鹜行才从喉咙里滚出声音。
“嗯。”
又低又哑。
他让自己抬头,从使人沉溺的气息里抽身,看着雾玥默然不语。
眼尾隐忍出的薄红不是因为痛,而是在控制身体里那股颤动灵魂的亢奋, 好让自己不至于太过忘形堕欲。
小公主那句不脏,才是解开他压抑, 否认,困缚着自己锁链的钥匙,彻底脱困后的妄念猖獗肆虐,冲击着他的神经。
一根根如同怪物腕足般的邪思再次从心上生出,蠢蠢欲动,叫嚣着迫不及待想要纠缠住小公主。
唯一的区别,这次他可以控制。
谢鹜行安抚着将它们压下,让自己不要操之过急,反正,不会让她再有机会说不要他了。
谢鹜行低声道:“公主要走,我让人送公主回去。”
扣在雾玥手腕上指却不松。
看到他这样折腾自己,可怜的就像被受了伤,独自舔舐伤口的兽,雾玥心早就软了。
把人拉到一旁坐下,吩咐仲九,“快去拿药白布过来。”
仲九从震惊中回过神,应声去拿东西。
走出屋子,仲九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眼,眼前这个乖觉坐在公主对面的人,是连杀太子都不眨一下眼的掌印……吧。
仲九很快回来,“公主,东西拿来了。”
雾玥一手托着谢鹜行的大掌,拿了帕子小心把上面的血渍擦去,烛光映着她的侧脸,柔软细腻眼睫偶尔扇动两下,眼里是藏不住的担心。
“为什么将手弄成这样?”
谢鹜行轻描淡写,“沾到脏东西了。”
雾玥怎么也想不到,会听到这么个回话,她还以为发生什么了。
抬睫又气又无奈地瞪向谢鹜行,“那也不用这样洗。”
他这用力的样子,自己若是不来,把皮搓掉一层都有可能。
小公主凶着脸瞪他的模样,让谢鹜行恍惚回到了过去在长寒宫的时光,真的太久了,他离开了她近乎一年。
“我知道错了。”
雾玥心更软了,在记忆里翻出当初自己说得再也不原谅他的话,稍抿了抿唇,语气却不受控制放轻,“还疼吗?”
谢鹜行轻点下颌,“疼的厉害。”
仲九看似面无表情地站在旁边,心里已经不能用震惊形容,莫非,过去掌印在公主身边也是这样?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是真不能相信。
“真麻烦。”雾玥口中抱怨着,俯身凑近他的手背,轻轻吹气。
若有若无,似烟柳拂波。
无需再压抑,谢鹜行近乎放肆的看着他的小公主。
柔软细弱的脖颈弧度幽美,适合握在掌中,感受呼吸时在掌心里的起伏,视线移向她两片莹润的唇瓣,透过微翕的唇缝,可以看见藏在里面的一抹淡粉,适合……
谢鹜行暗暗咬住齿根。
雾玥给他包扎好伤口,又将他的手放回到他膝上,才说,“我走了。”
谢鹜行声音隐隐带着急切,“公主。”
“你别误会。”雾玥抢在他前面说,“我就是看在那个雕鹤的份上,礼尚往来,过来看看你而已。”
话音落下雾玥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不吭声的把唇抿紧,只有神色仍然倔强就是了。
乖怜的让谢鹜行心口生柔。
“那公主能再与我礼尚往来吗?”
无非就是谁给台阶的问题,雾玥翘了翘嘴角,故作冷漠,“再说吧。”
然而看见谢鹜行站起身,冷漠就被抛到了脑后了,“你又是遇袭又是弄伤手的,好好休息,不准乱走。”
谢鹜行弯唇,“是。”
他示意仲九送雾玥回去。
谢鹜行将被包扎起的手举到眼前,轻轻笑出声,清润的黑眸倒影出暗中的祟动。
*
雾玥没想到谢鹜行说礼尚往来,就真的日日命人往她宫里搬东西,首饰珍玩几乎找不出重复的。
雾玥起先还与他较劲不收,可她这边自管退,他那里自管送,压根儿拿他没办法,雾玥也就不拒绝了。
只不过谢鹜行没来过倒是真的。
她让合意去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他奉命暗查地方私抬盐价一案,人不在京中,她就也不急着礼尚往来了。
冬日容易发软犯困,外头天又冷,雾玥怕冻也不太出屋子,用过午膳就拢着衾被小憩。
才睡醒起身,眼里朦胧的水雾还没消,就听合意在外头禀报:“公主,贺兰公主来了。”
雾玥简单整了整衣衫,起身道:“快请表姐进来。”
贺兰婠走进屋子,解下身上的斗篷说,“还是你这里暖和。”
“表姐怎么这时候过来了?”雾玥笑着拉贺兰婠坐下,又让合意去小厨房端来燕窝薏米甜汤。
“来看看你成天猫在屋子里干嘛呢。”贺兰婠是闲不住的性子,看雾玥脸上还印着睡觉时压出的印记,打趣儿说:“我看你再睡就要冬眠了。”
“哪会。”雾玥拿手心揉揉脸,她每日也就睡一小会儿。
贺兰婠吃了几口甜汤,感觉胃里暖烘烘,舒适的叹了声,与她说起临阳郡主在鹿鸣谷设冬宴的事,“你到时可去?”
不等雾玥回答,她抢先说:“你得陪我去。”
以往到了冬天,她早日日跟阿兄他们去山里打猎,将猎物带回来烤着吃。
哪像现在,成天在这宫里,她憋都快憋死了。
雾玥看出她眼里的怨气,只怕自己一摇头,表姐就该爆发了。
雾玥点头,“好。”
“这才乖。”贺兰婠笑捧住她的脸,滑溜细腻的像剥了壳的鸡蛋,让她爱不释手。
雾玥想躲没躲开,只能委屈兮兮的让她蹂\.躏。
“公主,掌印求见。”合意在殿外道。
说是求见,谢鹜行人已经站在了门口,扫在贺兰婠手上的视线看似淡淡,微蹙的眉心却彰显不虞。
谢鹜行走进屋子,“见过公主,贺兰公主。”
合意接过他解下的大氅退出去。
“你怎么来了?”雾玥理了理被贺兰婠弄乱的鬓发问。
眸中是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惊喜,他何时回的宫她都不知道。
谢鹜行不满足将人尽数纳入眼中,细看着她的每一寸,“等不来公主的礼尚往来,奴才只能自己过来了。”
雾玥忙说,“你不是不在京中。”
可不是她有意不去的。
谢鹜行轻笑了笑,“公主怎么知道的?”
轻描淡写的一句让雾玥红了脸,不想承认是她特意打听,她朝贺兰婠看去,“方才听表姐说的。”
贺兰婠都不知道两人说得什么,感觉到雾玥在桌下轻轻扯自己的手,接话道:“是我说的。”
小公主抹不开面,就让他来哄着罢。
“原来如此。”他淡淡说着,看似不经意的抬了抬仍用白布包扎着的左手。
果然,雾玥一看到就忍不住问,“你的伤还没好?”
谢鹜行不甚在意的垂睫,跟着看向自己的手,“好得慢,公主知道的。”
早早好了,还怎么让小公主疼惜,怎么用她软腻的小手捧着自己的手吹气。
雾玥猜他又是改不了那坏毛病,自己不看着他就这样,蹙眉板着脸道:“过来给我看看。”
谢鹜行走过去,缠在手上的白布被解开,犹如在层层解开他的渴念,手掌被拢住的同时,他屈拢指尖虚握住,清霁的眼眸深处暗流浮动。
想揉进去。
雾玥丝毫没有感觉到,那些无形在她周围贪婪觊觎着,随时可能的缠绕上来的藤曼。
仔细检查过他的伤势,倒是没她想的严重。
贺兰婠诧异看着雾玥熟练习惯的给谢鹜行处理伤口,怎么看怎么奇怪。
她恍然,还没见过公主给内侍包扎伤口的,不过看两人自然的模样,约莫是过去就如此。
那时一个是无人问津的公主,一个是受人欺凌的小太监,也算共患难过,所以把他当自己人了。
谢鹜行没有打算多留,待雾玥给他包扎好,便放下手道:“多谢公主,我刚回到宫中,还有些事要去处理,等得空再来看公主。”
雾玥点点头,又叮嘱道:“回头我要检查你的手。”
谢鹜行笑笑,向贺兰婠示意告退。
贺兰婠看着谢鹜行走远的背影,扭头朝雾玥道:“你们和好了?”
想起之前自己的信誓旦旦,雾玥不自在将鬓发挽到耳边,“你不知道他有多不会保护自己,还说什么掌印,也就听着威风,实际不知怎么被人欺负,看他实在委屈可怜,好歹主仆一场,我总要照顾一二。”
雾玥絮絮的找了一堆借口。
贺兰婠总觉得她口中的谢鹜行和自己听到的不是同一个。
可怜?怕是除了雾玥没人会用这个词形容他吧,她听到的可都是什么不择手段,乖张暴虐。
谢鹜行走过中庭,看到兰嬷嬷在廊下神色紧张的看着自己,弯笑朝她略一颔首,“嬷嬷。”
兰嬷嬷走上前,试探道:“掌印来看望公主?”
谢鹜行知道她担心自己会把小公主的秘密说出来, “嬷嬷不必如此不放心我。”
兰嬷嬷依然警惕,一年的光景,眼前之人已经与当初长寒宫那个老实内敛的小太监相去甚远。
清远雅致的气度让人一不小心忘记他西厂掌印的身份,带笑的眉眼更是不露山水。
谢鹜行见兰嬷嬷没说话,叹了口气,“我答应你不会告诉公主。”
至少现在不会,但小公主迟早要知道。
过了半晌,兰嬷嬷才道:“我相信掌印。”
谢鹜行颔首往前走。
“等等。”兰嬷嬷叫住他。
兰嬷嬷似探究一般深看着他的眉眼,许久摇头道:“没事了,掌印慢走。”
离开照月楼,天上就忽然飘起了雪粒子,仲九想给他打伞,谢鹜行摆手,就这么往养心殿走去。
高全照站在大殿外,看到谢鹜行过来,走了两步到台阶上,“咱家盼了掌印许久。”
谢鹜行笑说,“有劳高公公通传一声。”
高全照引着他往前走,“皇上正等着掌印。”
谢鹜行走近殿中,朝着龙案后的元武帝行礼,“微臣叩见皇上。”
元武帝正翻看着谢鹜行先一步让人呈上来的折子,片刻,抬首看向他,“办得不错。”
元武帝面色如常,身上隐隐一股的硫磺混杂着草药的味道,是长时间服用丹药所至。
谢鹜行低敛着眉眼,“微臣不敢居功,为皇上解忧乃是微成本职所在。”
元武帝满意颔首。
谢鹜行清黑的眸子里划过讥讽,狗皇帝拿他当刀,什么让人诟病的勾当都让他去做,待到他日无用时,弃了来平众怒便可。
谢鹜行从袖中取出一个玲珑的锦盒,“微臣此次离京寻到一枚据传乃是无爻真人所练的丹药,特奉给皇上。”
“哦?”元武帝深眸一聚,示意高全照。
谢鹜行将锦盒递给高全照,就听元武帝道:“拿去给玄清子。”
谢鹜行眼中波澜不动,叩首告退。
*
自从萧衍死后,雾玥隔三岔五就回去看望顾意菀,几次下来两人的关系也亲近不少。
临到冬宴前,她特意去邀顾意菀一同去。
顾意菀知道冬宴的事,只是她不想去,也没心情去,于是摇头婉拒:“我就不去了。”
看着顾意菀日渐消瘦憔悴,郁郁寡欢的模样,雾玥实在难以放心,“皇嫂这么整日待在屋里也不是办法。”
顾意菀想让她宽心,借口说,“你也知道我怕冷,等开春了我再与你去春宴便是。”
顾意菀都如此说了,雾玥也不好勉强,“那嫂嫂可有服药调理。”
“老毛病了。”顾意菀含糊道。
“不吃药怎么行。”雾玥想起陈泠,“我认得一位太医,医术了得,不如请他来给你瞧瞧。”
顾意菀多年来不知找多少医者看过,怎么看也都是这样了,但又不忍心拂了雾玥的心意,“那好吧。”
雾玥见她答应,松神一笑吩咐合意去太医院请人。
陈泠很快过来,弓腰向两人行礼,“微臣见过太子妃,见过五公主。”
“陈太医不必多礼。”雾玥客气道:“我让你来是想让你给皇嫂诊诊脉。”
顾意菀朝陈泠微微一笑,“有劳。”
陈泠拿出搭脉枕,示意顾意菀将手放上去,陈泠搭指上枕脉,片刻收回手起身回话:“据臣诊断,太子妃乃是胎中所带的痼疾,导致身体亏虚,想要调理恐怕需要一段时日。”
与顾意菀所想无二,她只含笑点点头,让人总陈泠出去。
陈泠却拿笔写了药方,“太子妃先按此方服用,待一段时日后再做调整。”
顾意菀愣了愣,点头让宫女收下东西。
陈泠走后,雾玥陪着顾意菀又坐了许久,直到暮色四起,才与她道别,回到照月楼。
翌日清早,贺兰婠就来照月楼等着与雾玥一同出发去鹿鸣谷。
相比贺兰婠的精神十足,雾玥则有些打蔫,起身时感到一股热涌,才发现自己信期到了。
虽不至于太难受,但总归不适。
一直等马车到了鹿鸣谷,看到山间积雪凝霜的美景,雾玥才恢复精神,迫不及待的就与贺兰婠一起跟着下人往里走。
宴席摆在溪边的靠山亭内,里面已经到了不少人,男女皆有,雾玥走到亭内才发现陆步俨也在。
陆步俨似乎一早就看到了她,视线对上的同时,遥朝着她点头,“五公主。”
雾玥回了一笑,“陆大人。”
雾玥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反观贺兰婠尤其兴奋,拉着她坐到离陆步俨相近的位置上。
陆步俨顺手给两人各倒了杯热茶,“暖暖身子。”
“多谢。”雾玥接过饮了一口。
靠山亭虽然三面敞开在山野间,但亭中摆了多个燎炉,炭火烧旺着,倒也不会觉得冷。
贺兰婠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凑近雾玥耳边笑得暧昧,“进来先与你打的招呼,倒茶也是先给你,说暖身子时,眼睛也看得你,不错不错。”
雾玥偏头看着她,双眸澄澈也茫然,“这说明什么?”
“笨蛋。”贺兰婠轻嗔,“你回头看再有人进来,他理不理就是了。”
雾玥听话的看着又一个从外面进来的人,好巧不巧,正是萧汐宁。
萧衍与她是一母所生嫡亲的兄妹,显然这事对她的打击不小,整个人的面色看上去都不太好。
待萧汐宁落座,贺兰婠就拽拽她说,“你看,状元郎可跟她打招呼,给她端茶了?”
雾玥到这时都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直到贺兰婠又说:“只怕连我都是捎带的。”
雾玥眨眨眼,稀奇不已的看着贺兰婠,“你是说他。”
雾玥想了想措辞,轻声问:“他心悦我?”
莫说陆步俨,这宴上多少男子在有意无意的打量着她,至于她这么惊讶?不开窍的样子让贺兰婠忍不住扶额,“不然呢。”
雾玥扭头看向陆步俨,见他也微笑看着自己,脸上不由得升起点红。
她竟然被人心悦。
可怎么没有话本子说得脸红心跳,更多的是一种新鲜和陌生感。
贺兰婠看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指望她能有什么长进了。
恰好这时听到临阳郡主说,鹿鸣谷后头有一片小的猎场,若是想小试身手,可以前去。
贺兰婠立刻对陆步俨道:“我可要去后头射猎,烦劳陆大人帮我照顾表妹。”
一旁的合意脑中警鸣大作,掌印可是素来最烦这陆步俨,忙不迭道:“贺兰公主放心,奴才守着公主呢。”
贺兰婠瞪了他一眼,“有你什么事。”
主子不开窍,下人还不会看眼色。
她又朝陆步俨道:“陆大人?”
陆步俨欣然应下,“没问题。”
等雾玥从思绪中抬起头,自己就已经被贺兰婠转手到了陆步俨手里。
原本只当朋友雾玥倒也自在,可现在她该怎么办,雾玥求救的看向贺兰婠,后者头也不回。
生涩懵懂,娇怜的没有一点做作,陆步俨柔声道:“听说这鹿鸣谷景色绝艳,五公主可要一同去看看。”
雾玥思索一瞬,似乎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于是点头道:“好。”
陆步俨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雾玥与他一同走出亭子。
萧汐宁目光阴怨如毒蛇盯着雾玥的方向,皇兄死了她一点不见伤心就算了,还招摇过市的同男子野会。
枉费过去皇兄对她那般好,兴许就是她克死的皇兄,她在冷宫时,一切都是好好的,扫把星。
胸膛里的恨意不可遏制,萧汐宁冷声吩咐身旁的婢女,正要开口,注意到远远走来一人,青衫简雅,身长玉立。
“那人是谁?”
“那不是西厂掌印,怎么也来了?”
“莫不是来拿人?”
周围人细细碎语,话里话外不难听出对其的忌惮。
萧汐宁也没有继续再吩咐。
谢鹜行走进亭中的同时,临阳郡主就站起了身,“不知掌印前来也是为一赏冬日之景,还是有公务在身?”
谢鹜行语气温淡,“偶然路过进来一瞧罢了,郡主不必在意咱家。”
临阳郡主心中戒备,瞧?有什么可瞧的?
那些没见过谢鹜行的人,怎么也想不到西厂掌印竟是生得如此的郁秀好看,说话的声音清冷沉静,不说谁能知道他是个宦官。
谢鹜行无所谓他人的目光,环视过亭中的一干人,“不知五公主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