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11月5日, 天上庭。
“席特级，下午就要开始接纳旧土人了，您现在出发吗？”
席柒抬眸, 双手合上书，起身走在前面上了车，“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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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席柒现在暂时加入了荆棘军团，长话短说……
一个月多前, 丧尸进化第三天, 梅嘉慕就把漭京和兀滩送回怪物学院。
席柒刚午觉起床，上到一半课, 漭京和兀滩就进来了, 两人…怪物出去一趟就明显的变了，多了一种莫名其妙的高人一等，还时不时朝她这边瞟一眼，虽然兀滩那一滩泥没有表情看不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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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蛇一泥进班还没坐下就一顿叽里咕噜，绿果冻在意翻译（拱火）, 大致意思——
蛇：“我们去了旧土, 你们都没去过，因为你们还不够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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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对对对, 啊，没有说席柒的意思。”
蛇：“旧土的人对我们俯首称臣，不敢和我们对视, 还叫我们大人, 现在知道我们之间的尊卑了吧。”
泥：“对对对, 他们都求着我的，明明都是一个样子, 和席柒完全不一样。”
……诸如此类。
席柒冷笑一声，一旁被拉来听课、听不懂怪物之间的话但会读空气的蝴蝶人，还以为席柒被呃校园霸.凌了，结果下一秒，身边的少女瞬间消失，再出现时就在漭京和兀滩的身后。
砰——
特殊制造的墙壁被凿出一大一小两个洞，从里面被丢出来的两团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尘雾飞扬间，少女脚踏在墙壁洞口上，“阴阳怪气什么呢，本大人最烦这种了。”
墙壁外的走廊，还没来得及离开的三人目睹全程。
席禹沧：“……”算了，都习惯了。
宋营：“……”习惯+1
梅嘉慕：“……呦，席大人，一天不见美丽依旧。”
“刚好。”席柒看到席禹沧，都没有理会那天通风报信的梅嘉慕，直接走了过去，中途‘路过’了一蛇一泥，“我要去旧土。”
席禹沧蹙起眉。
宋营看了眼自家博士的表情，对一旁看戏的梅嘉慕伸出手，“梅特级，这边请。”
梅嘉慕懒散的笑了笑，“有劳。”
第一天面对席柒这样的要求，席禹沧眼也不眨的拒绝了。
这天之后席柒光明正大的带着蝴蝶人逃课了，并且以捉弄席禹沧为第一要义，席禹沧不是异能者，但他有很多对付怪物们的办法，虽然大多对席柒没有用，但她也要装，总之谁都别想好过。
于是就这么过去了小半个月，新世界扩建了一半，梅嘉慕又来了一趟，还带着一个人不人鱼不鱼的怪物。
他原话是：“施工队在扩建过程中遇到了这个，不知道是不是汨爻研究所的‘神子’，就拜托我先送过来。”
怪物的外表很像传说中的美人鱼，只不过不美，甚至怪异丑陋，鱼尾灰突突是那种等比例放大很多倍的普通鲤鱼尾，中间的身子倒是和漭京一样是人的上半身，但完全没有漭京那种腹肌和涩涩的美感，两只耳朵变成了鱼鳃还在不停翕动，在一呼一吸见能看到里面的脑器官，恶心非常，而且明显已经没有了神智，此刻它正在不停扑腾，像是油锅里的活鱼。
汨爻平常除了特殊试剂还有抽血之类的日常，席柒一直的靠绿果冻混过去的，说不定也要靠这个确定，这么想着，席柒突然想到一个办法。
汨爻的每个实验体都是有序号的，并且现在已经全部回收，最后有用的也就班里的那几个，所以席禹沧其实是确定没有这个鱼怪的，正要说话时，一道恹恹的声音响起：“它不是，快拉走吧，我都要看吐了。”
席禹沧下意识看向席柒，然后意识到还有外人在，立马送客，“梅特级，这不是我们汨爻的，或许你应该去找科月。”
梅嘉慕笑的微妙，他慵懒的附和，“的确，也是有科月研究所才能研制出这么不能看的东西。”
席柒注意到，在梅嘉慕说完后，她身边的蝴蝶人的手又开始不自觉的抖动。
走神跟系统说，“小蝴蝶是得了‘科月PTSD’了，一听到就要抖，好多次了。”
【……】你不对劲，他明明在你身后，你为什么观察的这么仔细？！系统心里重拳出击，一开口却怂蛋般频频附和，【是吧是吧，我也觉得！】
一回神，梅嘉慕已经被送走了，席禹沧正看着她，似乎不经意的问，“你怎么看出那个融合体不是……漭京的同类？”
他原本想说你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临时改成了漭京。
傲气的少女一脸不屑，“一眼就看出来了。”
席禹沧随即拿出随身专门用来记录席柒的小本，并且习以为常的先顺毛再问，“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当然你不是一般人，不过可以详细说说吗，我想了解一下。”
“哦，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告诉你吧，”少女坐到席禹沧平常用的书桌椅子上，说的抽象，“就人类的话是绿色的，比如你，异能者是绿色加蓝色，比如梅嘉慕还有蝴蝶人，漭京他们是蓝色的，那天的‘地上’，还看到那群丧尸是红色的。”
“那个丑了吧唧的鱼人是绿色加蓝色，说明他是异能者，就这么简单，看一眼就能分出。”
席禹沧紧跟着问，“什么时候有这个能力的？”
席柒眼也不眨瞎掰，“看到丧尸那天，你一叫我名字，就突然可以看到了。”
又发现了一个能力，席禹沧面上淡淡，手上的笔却一刻不停的记录：
394.能够直观且直接的分辨同类、丧尸、人类以及异能者。
395.疑似能够再生能力，暂时无法确认生出其他能力的条件。
“非常棒，你是迄今为止父亲最好的作品，没有人可以和你相媲！”席禹沧罕见的笑了，清俊的面容多了几分颜色，不过很快就又变了一副严肃模样，“但是席柒，你要在能力出现的第一时间就告诉父亲，我不会害你的，知道了吗？”
席柒完全不吃他那一套，“嘶，我听说再过一个月旧土人就要迁移进来了，我要是能出旧土，说不定还能有新能力出现。”
席禹沧额角抽搐，“可以，你可以出去，不过要等我的安排。”
席柒不为所动，双脚搭在桌上，双手交叉放在脑后倚靠着椅背，“画大饼谁不会啊。”
席禹沧：“……我会把你插在荆棘军团，平时可以去找梅嘉慕，在迁移期间就可以到旧土。”
围观全程的宋营：“……”博士完全被拿捏了啊。
“成交！”席柒立马放下脚，抽出一旁的纸擦了擦干净的桌子，“我是说，啊，我好像又有新能力了，唔，可以看出这个人的能力算不算，就是可以看出一个人的能力在我之上还是之下，就比如父亲您吧，想你这种能力，我一拳可以打死好几个！”
已经习惯被噎的席禹沧握紧了小本本，“别说废话！！”
“哦。”
席柒把‘能看清血条和蓝条’模糊成‘能看出不同类的颜色’，把‘能看清血条值和异能值’换成了‘颜色的深浅，颜色越深能力越强，越浅越没用’，顺利的获得前了一个月后往旧土的权力。
心情不错，席柒拉着蝴蝶人的蝶翅回了房间，这一路上上蝴蝶人都在不停的抖，不是平时那种手小幅度的颤动，而是蝶翅的**，仿佛遭受了巨大打击。
这小半个月蝴蝶人一直都是亦步亦趋跟着席柒，席柒本人觉得这是蝴蝶人没有安全感。
怪物们只以为这是蝴蝶人带回来的‘同类’，虽然听不懂他们之间的话，可席柒也一样听不懂，所以并没有怀疑。
至于席禹沧和宋营知道蝴蝶人不是汨爻实验体，不过把它当做席柒的玩具，所以在问席柒时也不在意它会听到，毕竟如果席柒对它失去兴趣后，它的结局只会是走向灭亡。
所以……“你怎么了？”
蝴蝶人咬住嘴侧的软肉，抬头看向席柒，眼眶红了一圈，声音不大，“我不知道……不知道我不是汨爻的怪物，我真的不知道。”
不，他知道，他只是以为席柒不知道，但刚刚席柒却说他知道了，他从一开始的如遭雷劈到了现在无比的憎恨那个已经被他杀死的男人，如果不是他告诉席柒‘地上’的存在，她就不会去‘地上’，也就不会生出这种能力，就不会知道他并不是汨爻的实验体，就——不会抛弃他。
席柒把自己抛到软**，看了眼戛然而止的蝴蝶人，没听懂，“然后呢？”
“不要、不要丢下我，”蝴蝶人蓦地看向席柒，指着沙发，像是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理由，“我会发光。”
蝴蝶人这么多天一直睡在席柒房间的沙发上，因此沙发上沾染了不少蝶翅上的荧粉，到了半夜发出的莹蓝色还挺好看，席柒夸过。
席柒甩掉拖鞋，“想什么呢，我养个你多简单，而且你还比漭京那群家伙听话，我最喜欢听我话还漂亮的宠物了！”
蝴蝶人脸上露出一抹脆弱而依恋的微笑，“嗯，我最听话。”
【……】蝴蝶人已经对席柒生出了病态的依恋，系统都分不出她是不是故意的。
……
加入荆棘军团是暂时的，而且按照道理，席柒的身份也不能加入，不知道席禹沧用了什么条件，总之她是暂时加入了荆棘军团七队，成了临时成员。
这个临时成员当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因为接下来的一个月席柒还是在汨爻大楼里混日子，而且因为要实验出席柒能力的上限，每天都在加大实验量，经过一个月的实验，发现席柒……没有上限。
到了11月5日这一天，宋营看着一早着装好一身深红色制度的席柒，“席柒，席博士让我送你，梅特级已经在中层世界等着你了。”
席柒把手中用来装模作样的书往下放了放，露出一双茶褐色的眼睛，“啧。”
这是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它说：叫本大人席特级！
蝴蝶人站在一旁提醒，“现在是席特级。”
“……”现在他几乎不把她当实验体看了，这么个熊孩子你说怎么不来个人治治？！！
宋营抬了抬臂弯里的深红色披风，“席特级，下午就要开始接纳旧土人了，您现在出发吗？”
这还差不多。
席柒抬眸，随手把书丢给蝴蝶人，起身拿起宋营手里的披风‘飒’的披上，走在前面上了车，“走吧，小宋。”
“哦对了，那群一天不管就皮痒的家伙要是想欺负你了，就告诉他们，等我回来把他们的皮扒了。”
蝴蝶人点头，身后的蝶翅轻微的扇动，他以前非常讨厌这双已经成为他身体一部分的东西，现在虽然还是不喜却提高了对它的忍受程度，起码能讨席柒的喜欢。
他很清楚现在谁才能保护他，他已经被折磨怕了，他以往二十三年的人格和尊严在被折磨的几个月里所剩无几，即使在被救下的这一个月里仍然没有被重塑，他已经扭曲了，他就是席柒的东西，是只有依附席柒才能生存的菟丝花，所以谁也不可以指染，谁都不可以欺负。
他每天都在祈祷，席柒不要抛弃他。
席柒随意的跟站在原地的蝴蝶人摆了摆手，然后催促宋营，“不要迟到了，梅嘉慕那家伙昨天给我制服，说还给我配备了武器，我得看看，不好了得换。”
“……你，”他只是个小小的研究员，为什么还要兼具司机的任务！？
宋营担心席柒嫌他慢然后不要命把强车…呃，她那实力的确不用担心命，这么一想，宋营默默加快了速度。
“席博士让我交代你，记得不要乱跑，跟着梅特级，帮他完成他的工作就好了，整个旧土迁移过程是要集中在这一个月的，而且还比较辛苦，您体验几天就好，之后等迁移完成后还有一次大会，到时候您要作为王选代表发言……”
宋营说了半天，这些话席禹沧不知道耳提面命过多少次，席柒没听，云游天外，一直到了中层世界，席柒敷衍的嗯了几声，然后皱眉看着周围，“梅嘉慕人呢？”
看那个样子就知道没听！宋营张了张嘴，有气无力的回答，“中层世界分区块的，我们现在才在A区，梅特级在E区大门处等着。”
一直到把席柒送到梅嘉慕那里，宋营只能把席柒不听的话跟梅嘉慕大致讲了讲，结果发现梅嘉慕挂着懒懒散散的笑，明显在出神，根本懒得敷衍，宋研究员心中泪流满面，博士，这两个人肯定会相互负面影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