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安枝进去的时候, 温誉和温柔也在,他们下了直升机后就直奔往军总院了。
“安枝姐姐,求你救救我大伯。”温柔看到安枝再也忍不住眼泪,跑过来拉着安枝的手请求。
“别急, 我一定会尽力的。”安枝说道。
她走到病床前, 温誉和武采茗退到一边,露出温守疆的身形。
安枝一看心里就是一“咯噔”, 这面色, 不像是活人的样子啊。
仿佛是看出了安枝的想法, 温誉解释道:“我父亲中了暗算后就一直是这样的脸色, 虽然呼吸微弱, 但人还活着的。”
安枝点点头, 也没有避着人, 直接激活了一张驱瘴符贴在了温守疆的额头上。
其实,符箓贴在哪里并没有太大的讲究。
但是人的眉心在玄师的眼里就是五心汇聚所在。
想要玄法的效果达到最佳,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把符箓贴在眉心处是最好的选择。
驱瘴符一贴上, 温守疆的耳朵和鼻腔就开始往外冒黑气。
安枝眼见这黑气里面好像还有活物, 也不敢掉以轻心。
她一张烈焰符飞过去,黑气像是遇上了克星,想跑,没跑成,瞬间被燎了个干干净净。
隐隐的, 安枝还听到了细微的“噼啪”声, 还好没有焦糊的味道传出来。
不然, 安枝以后不想吃孟淮生的烤鸡了。
同在病房的武采茗,温柔见此场景, 不自觉靠在一起,手紧紧交握着,互相给对方勇气,看得出来,这伯侄关系非常不错。
温誉眼中闪过异彩,充满希望的等待着温守疆醒过来。
倒是项均很镇定,他自己就有自愈的能力,安枝的实力他也不是第一次见识。
但是说实话,他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安枝的能力。
等了一会儿,温守疆的身体里不再有黑气冒出来,但是,人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安枝在秦岭的时候就知道事情棘手,倒也不失望,她又贴了张去秽符到温守疆的眉心。
接下来,温守疆的七窍就开始往外渗黑色的流质。
温柔这回有些扛不住,腿有些发抖,但还是勇敢的站在那里,双手紧紧握着武采茗的手,给与她支撑。
武采茗有些腿软,她是后怕,是担忧,也是心疼。
同时,她心里也对温守疆能醒过来产生了极大的信心。
她的眼神不由自主放在了安枝的身上,眼中流露出了感激。
要是没有安枝,温守疆就会和毕清江一样不人不鬼在**无知无觉的躺着。
她很了解温誉,他必然会比毕清江更加疯狂地寻找碧玉青环蛇。
到时候,温家的一切都会失序。
生活会变得乱七八糟的。
她跟毕清江的母亲也很熟悉,她几乎是看着她这几年越来越老,越来越憔悴的。
她不想这样。
她不想温守疆出事,她想生活回到正轨。
她不想从别人的眼神中看到怜悯。
她要做怜悯别人的那个人。
温守疆不能出事!
所以,当她看到安枝直接拿出烈焰符要往温守疆身上,的黑色流质扔的时候。
她忍不住极轻的出声质疑:“同志,这样会不会伤到守疆?”
安枝手一顿。
那些流质离开温守疆的身体后,仿佛活了过来,很快汇聚在一起,慢慢的竟然有了几分温守疆的模样。
“啊!”
武采茗惊呼一声,想要捂住嘴,已经来不及了。
那些黑色流质直直冲着她的门面激射而来。
下意识的,她就把身边的温柔推了出去。
温誉心里一紧,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温柔吓得动弹不得,闭上眼睛,捂住脸,只觉得躲无可躲。
安枝一张烈焰符飞过去,黑色流质直接灰飞烟灭。
“安枝姐!”温柔飞扑过来,本来想抱住安枝的,怕影响她做事,急刹车,转了个弯,躲到了她的身后。
“别怕,没事。”安枝转头安抚了一句。
温柔点点头,只觉得安枝单薄的身体给足了她安全感。
她低着头,不敢往武采茗那边看,没有想到,武采茗会用她来挡灾。
安枝也有些一言难尽,刚刚她还感慨这俩伯侄感情好呢。
这脸打的。
项均厉眼往武采茗身上一扫,武采茗一个哆嗦,想说些什么,又沉默了下来。
如果她前面的是温誉,她当然不会那么做,甚至会挡在前面。
可温柔这个孩子,虽然讨喜,也跟她亲近,到底不是自己的孩子。
再说,这不是没事嘛。
温誉也有些愕然,他完全没有想过自己温柔良善的母亲在危机关头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一时间,他有些受冲击。
但眼下也没有时间让他多想。
安枝在消灭了黑色流质后,终于在温守疆的眉心贴上了疗愈符。
之前也说过,到目前为止,安枝使用疗愈符治疗的一直是外伤,效果那叫一个立竿见影。
用上疗愈符的下一瞬,那外伤重的马上要去见阎王大人了,都能给立刻来回来。
安琼,曹灿阳和顾榭斋都能现身说法。
但现在,当疗愈符贴到温守疆的眉心后,温守疆依旧昏迷不醒。
唯一的好消息是,他的脸色开始慢慢好转。
从安枝一开始看到的青灰色,渐渐红润了起来,看着和正常人一样。
现在的温守疆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可惜,人就是不醒。
见状,安枝又拍了张疗愈符上去。
她心说,为了跟小青蛇短暂的友谊,自己也要尽力救人啊,不能让有性格又有原则的小青蛇变成一碗黑乎乎的中药的药引啊。
可惜,安枝连拍了三张疗愈符,温守疆还是没有醒来。
项均都看不下去了,这委实太浪费了点啊。
同时,他被安枝这么尽心尽力救治他大外甥的举动给感动的不行不行的。
到底是自己人,安枝这是不惜成本的救人啊。
这是个好同志,自己不能让安枝吃亏。
安枝还想再贴一张疗愈符呢,被项均给阻止了。
“可以了,安枝,你的符箓都是一张起效的,没必要继续浪费。”项均说道。
武采茗想说给温守疆用的,怎么能算是浪费呢?
但是,她向来对这个舅舅有些畏惧,加上自己刚刚的行为毕竟不妥当,到底是没有说话。
但她一直在示意温誉去交涉,希望能再往温守疆眉心放几张符箓试试。
即使人不能醒过来,但效果肯定是有的,没见温守疆现在的脸色比平时还要好吗?
多贴几张,保险一些。
温誉确实走到了安枝身边,但他也觉得符箓的效果可能就到这里了。
他是想问安枝别的问题。
“安枝同志,你知道我父亲是中了什么算计吗?”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父亲中的是诡秘之道的诡术。”安枝拧眉,表情沉重的说道。
刚刚那些黑烟和黑色流质都是诡气凝结的,会吸收人体内的生气和血气壮大。
中了这个诡术的人会渐渐被吸干。
看温守疆被吸的情况来看,估计下手的人只是练了个皮毛。
厉害的诡秘师出手,手下不会有活人。
袁诡:······你礼貌吗?
他这杀人见血的手段,从年轻时就没有失手过的!
袁诡:还有,人都救不活,还说是皮毛,什么皮毛这么厉害!
“诡秘之道,诡术?”温誉没有听过这个词,连忙问道,“什么是诡秘之道?”
安枝没说话,不是她不想解释,而是,这个东西很难跟一个不懂玄术的普通人去解释。
这个时候,项均开口了:“这个问题以后有空再说,毕家人已经在门口等了很久了,还有其他人也需要安枝去救治。”
温誉点头:“好,多谢你了安枝同志。”
“不用谢,职责所在罢了。”安枝淡淡说道。
“老大,那我们走吧。”
项均点头,两人一起离开。
温柔也想走,但看着温誉一脸担忧地看着温守疆,到底没有离开。
“你好,是安枝同志吗?麻烦你了。”毕家当家人毕北征伸出双手和安枝握手,态度非常热情。
安枝见对方只是人到中年,却满头白发,心里感慨了一句“可怜天下父母心”,跟对方握了下手。
把刚刚救治温守疆的情况大概说了一下。
“你们如果害怕,我建议你们就等在门外。”安枝诚恳建议,“我一定会尽力救治。”
免得又像刚刚一样,打断她。
虽然符师只需要往符箓中注入灵力,好像非常简单,但事实上,如果贸然打断,灵力反冲,她也会受伤。
毕北征和身边的中年妇女商量了一下,最后对安枝抱歉笑笑:“要麻烦安枝同志了,你放心,我们进去会站得远一些,绝对不会打扰你。”
安枝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她能体谅毕北征的未尽之语。
他们想第一时间知道毕清潇的情况。
她可以理解。
项均冲她点头,示意他会关注毕家夫妻,不会让他们打扰到安枝。
毕清潇的情况比温守疆还要差一点,不,是很多。
温守疆至少还有点人样,这位,真的,只剩下了皮包骨,跟骷髅似的了。
这是被吸得差不多了。
也难为毕家人想方设法让人活着了。
这些年,估计找了不少大补的东西喂给毕清潇吊着命。
安枝叹了口气,如法炮制帮毕清潇祛除了身体的诡毒。
之后就是其他受了暗算的人。
“老大,必须得快点把这个下暗手的人找出来。”
回军院的路上,安枝有些着急的对项均说道。
项均就说了之前追击凶手,被人逃走的事情。
“他肯定是诡变了。”安枝笃定道。
“诡秘之道因为手段太过阴毒,很早以前就断了传承。”
“这个人也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找到了些皮毛,就这么学了起来,没学成什么核心的东西,到是会把自己练成个不人不鬼的诡物。”
当然,这些都是昆仑古卷上的记载。
“安枝,你很急?”项均发现安枝的情绪不太对,把车停在了路边,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或者,你发现了什么?”
安枝点头,说道:“治疗了这么几个人,我发现,他的诡秘之术,只学了诡术,而没有学秘术。”
修习诡秘之道,诡术和秘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那个人只学了诡术,如果不大超负荷的使用还好。”
“但以他现在动手的频率,很大概率,他已经慢慢开始褪去‘人’的特征,往诡物上突变了。”
“往诡物上突变,最后会怎么样?”项均问道。
“失去意识,变成只会吞噬的诡物。”
“怎么对付诡物?”
“只有秘术可以对付。”
安枝对上项均期待的眼神,缓缓点了点头。
她自然是有其他的办法除掉诡物的。
她知道的事多,那是因为昆仑古卷上有详细的记载。
古卷里也明确了,诡秘之道虽然厉害,但真正能练成的没有几个。
太多惊才绝艳的天才觉得自己能成功,但无一例外,最后都成了诡物,还给世间带来了灾殃。
所以,古卷上虽然对诡秘之道描述的很详细,但里面并没有修习的法门。
当然,里面也有解诡毒和秘毒的方法。
她也是在连续救了好几个人后,才真正确定,他们中的是诡毒。
玄术本源是一家,分枝千千万。
符术和诡秘之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同源。
她用符箓救治算是歪打正着。
但要把诡术完全解除,救醒那些人,还是需要秘术的。
或者,就是碧玉青环蛇的蛇毒。
当然,跟她之前想的把小青蛇炖汤不同,只要它牙齿里的毒素就可以以毒攻毒了。
也就是说,救人的大头安枝已经做好了,小青蛇只要一人给一口就可以了。
想到系统说的小青蛇有洁癖的事情。
安枝心说,要找到小青蛇已经是千难了,这要让它心甘情愿咬人,估计得是万难了。
那是个拿了她人参都要给源玉还礼算清楚的主。
可见是个极有原则,且固守己见的主。
这事难办了。
但好在,那些人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这事到也不急在一时。
“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下暗手的这个人,尽快除掉。”安枝说道。
“庞渡那边可能会有新的消息,我们立刻回去。”
“好。”
军总院,管书临看着宛如沉睡的温守疆,直夸安枝这是神乎其技。
他有些惋惜,原本以为怎么救人是人家的秘密,他不好提出要围观,来为难晚辈,自己就先回了办公室。
没想到,安家小孙女这么大方,直接就让人在旁边看着了。
他了悟,决定下回脸皮可以厚一点。
“好了,只要营养到位,人没有什么问题,至于一直没有醒来的事情,我再研究演研究。”
“或者,看看安枝那边怎么说。”
“谢谢管院长。”温誉说道。
管书临点点头,又去巡查其他几个相同症状的人去了。
“温誉,你不是跟安枝认识吗?你马上联系她,看看她怎么说?”武采茗说道。
“这人也真是的,救人哪里能救一半啊,这还是你舅姥爷的属下呢,怎么这样做事啊。”她小声抱怨道。
温誉没有说话,倒是温柔没忍住怼了一句:“其他中招的人也是同样的治疗方法,人家没有藏私的。”
说完,她就走了。
到了军总院门口,她被温誉叫住。
“哥,你不用送我,你去陪大伯吧,希望安枝姐姐快点找到救大伯的办法。”温柔体贴的说道。
温誉点点头,送温柔走了一段。
“哥,你放心,这次我绝对不会再乱跑,这里是军总区,很安全的,你回去吧。”温柔又一次说道。
温誉又点点头,再走了一段路后,温柔笑着又要催促他回去。
就见温誉有些为难的说道:“温柔,刚才发生的事情,能不能不要告诉爷爷奶奶。”
“怎么能不告诉爷爷奶奶呢,大伯虽然还没有醒过来,但已经好的太多了。”
“我当然要告诉爷爷奶奶让他们高兴一下”了。
说到最后,她反应过来了,温誉不让她说的不是这些。
她有些难以置信:“哥?”
见温誉没有解释,她委屈的说道:“我偏要说,我偏要说!”
“哥,明明是大伯母的错,你怎么能是非不分?还要帮着她欺负我?”
她抹着眼泪要跑,被温誉抓住了。
他说道:“现在家里很乱,你说了这些,家里会更乱。”
“我现在只想爸醒过来。”
“那我呢?”
温柔想要质问,但想到温誉拖着没有痊愈的身子不远千里去秦岭找她。
想到耿如意作妖的时候喊的“你还是堂哥呢,能带伤来找你,我那是亲哥,凭什么不理我!”
她的心又软了下来,低声说道:“不说就不说,反正我也没事。”
“谢谢你,温柔。”
温柔没回答,转身跑了。
她想家了,想爸爸妈妈了。
等大伯好了,她就回家,以后再不任性了。
毕清潇的病房里,毕清江好不容易哄好了母亲,又跑过去哄奶奶。
“您别哭了,刚刚安枝同志说了,她会想办法救醒大哥的。”
“您是没有看到,安枝同志就这么‘咻咻’往大哥的额头贴了张符纸,那家伙······”
把奶奶也逗笑后,他夸张的擦了把汗,对毕毕清潇说道:“哥,等你醒了,你可要好好奖励我,你看,我把奶奶和妈妈哄得多高兴。”
“是是是,奖励你!”毕北征拍了拍小儿子的肩膀。
这个孩子虽然没有他哥哥优秀,但依然是个极好极好的孩子。
他也握住毕清潇的手,说道:“清潇,再坚持一下,你很快就能醒过来了。”
到了军院,庞渡已经等在项均的办公室了。
“没有追踪到人。”他说道,“跟人间蒸发似的。”
“安枝,你怎么看?”
这种知识面以外的东西,庞渡很自然就问起了安枝。
从上次杀高桥雄一时,安枝大杀四方,力挽狂澜,到后来几次抓到人,再到最近一次她独立又出色的完成任务。
第一军里已经没有人会把安枝当成新人来看待,明贵也没再嚷嚷着要收安枝做徒弟了。
要不是自己年纪大了,脸皮变薄了,他是恨不得让安枝收他做徒弟的。
庞渡很自然的问安枝有没有办法解决问题。
安枝想了想,问到:“京城,或者京城附近有没有经常发生奇诡事件的地方?”
“有!”庞渡肯定地说道。
因为安枝对诡物的描述实在吓人。
项均和庞渡都放下手里的事情,跟安枝一起去找寻袁诡的下落,力求在他彻底变成诡物之前消灭他。
安枝也是一样的想法。
虽然只有秘术才能彻底让诡术消失。
但古卷里也记载了另一个方法可以让诡物消失。
那就是用至阳至刚,或者至煞至烈的血,在加上她的九品烈焰符阵。
对方是个半吊子诡师,应该可以消灭他的。
至阳至刚的血不好找,至煞至烈嘛。
安枝看向项均。
折在这位大佬手里的敌人可不少,别看他一直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人干净利落拧断小R本脖子的时候,也是这副出尘的模样呢。
大佬身上的煞气都已经返璞归真了好么。
至于至烈的血,搞诡物的时候,在正午时分就差不离了。
项均见安枝看他的眼神不对,问道:“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安枝心说,不亏是大佬,这么敏锐。
她讪笑道:“老大,这回,您可能得出一些血了。”
项均以为安枝是要奖励,笑着说道:“那有什么,包在我身上好了。”
这回安枝可是又立了一大功。
说难听点,这几位受了暗算的老爷子都是家里的顶梁柱,真的出了事,这几家未必有小辈能一下子撑起一片天。
京城的局势也会快速洗牌。
快则乱。
这不是项均愿意看到的。
稳定,是他一直以来最为看重的东西。
庞渡觉得这两人说的可能不是同一个事情,但他没有证据,所以没有插话,安心开车。
被安枝断言是个半吊子的袁诡觉得自己的诡秘之术可能要升级了。
他整个人都非常需要能量。
但这里不是大峡谷,没有他特意给自己打造的血池。
不过,没关系,他知道一个更适合的地方。
京城外十里坡,庞渡把车停在路边。
“就是这里了,京城历史上有名的乱葬岗。”庞渡说道,“政府虽然出钱出人把这里收拾干净了,但附近还是很少有人出没。”
“老京城人更是对这里退避三舍,绕远道而行。”
“他们口中这个地方就代表着不祥,代表着诡异。”
“赫赫赫!”
庞渡的话还没有说话,一阵奇怪的声音就从十里坡里面传出来。
三人对视一眼,心里同时浮起一个念头,找到了。
袁诡找到十里坡的中心地带,用已经长出黑指甲的手奋力往下挖,往下挖。
他知道下面有他最需要的东西。
安枝他们到的时候,就看到袁诡正趴在地上,头埋在地底,正在用力的吸食着什么。
咦惹~
安枝有些接受无能,因为,刚刚庞渡还跟她说了,这里没有人烟后,就是很多流浪狗,流浪猫的地盘。
这十里坡的每一寸土地,几乎都被它们给标记了个遍。
嗯,也不排除反复标记的。
只能说,单练诡术的这位是个牛人。
看吧,给自己搞得不人不鬼不说,还,嗯,忒不讲究了。
就这满坡的味道,这人是怎么做到这么沉浸式吸气的?
安枝内心默默吐了个槽后,就拿出三张金钟符先给己方三人贴上。
然后,她又分别把驱瘴符,去秽符又贴上,把防卫拉满。
庞渡见她不紧不慢的贴符箓,超紧张地小小声问道:“咱现在不动手吗?”
“给他逃了怎么办?”
“或者,被他发现了咱们怎么办?”
先下手为强啊。
安枝又拿出一张疗愈符往三人身上贴,慢斯条理的说道:“他现在正在诡变,不能中断。”
“诡变,最先失去的是听力。”
她往袁诡那边抬抬下巴:“他又把整张脸都埋土里了,看不到我们的。”
听安枝这么说,庞渡一直憋着的一口气才慢慢舒了出来。
然后,又小小的呼吸了一下。
没办法,这儿的味道实在是太冲了。
“现在是半夜,还不是对付的他最好的时候。”安枝又说道。
关键诡变的时候,外力也不好打断。
万一直接给那玩意儿整狂暴了,那事情就更加难办了。
“什么时候是最好的时候?”项均问道。
“明天正午的时候。”安枝说道。
借助天时地利,是玄师最常用的增加实力的办法。
想了想,安枝又说道:“其实,让他把这里深埋的,积攒了几百年的怨气鬼气冤气死气统统吸干也挺好的。”
老京城人嘴里说的这个地方专门出诡异的事情,是真的。
在古代,京城是龙气最盛的地方,像十里坡这样的乱葬岗里面产生的各种杂乱的气都被龙气镇压着。
长年累月的,数量是无法言说的庞大。
皇朝消失后,它还一直只是小范围的爆那么一下下,而不是直接笼罩在京城作乱。
那是因为京城有定国安邦的大气运大能力者以及一众将星镇着。
但这些东西憋得太久了,只要有个契机,肯定要爆发的。
到时候,京城危矣。
现在这样多好啊。
有人直接给这里做了深层次的清洁,以后大家走路也不用绕路了。
别说正常行走了,就是在十里坡上面蹦个迪都没有问题。
当然,前提是,这里不可言说的味道先散干净,给那些流浪的猫猫狗狗找个新的去处。
项均和庞渡一听还有这样的关窍,也不着急了。
项均还问:“到明天中午时间够不够?不行的话,再等一天也可以的。”
“够了,你看他现在身体慢慢变黑,需要的诡气越来越多,已经开始鲸吞了。”
“放心吧,经此一事,即使这里还有些诡气残留,照几天太阳也就散了。”
安枝给他们三个人几乎是做足了防御的,也不怕什么突发状况。
于是,这仨就这么堂而皇之的看着袁诡诡变,还时不时指指点点两句。
庞渡还说,自己的鼻子已经失去了嗅觉,在这里久了,竟然已经闻不到那股冲天的尿骚味了。
他觉得自己这是工伤,得给补偿。
项均没搭理他,冲袁诡抬了抬下巴:“他的耳朵变长了。”
“咦~又黑又长,真丑!”安枝说道。
也好在袁诡现在五感已失,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不然,他分分钟得气死。
他忙正事,提高自己的实力呢!
那仨在旁边看热闹不说,还不停哔哔,谁受得了?
到后来,三人觉得一起守着有点浪费,还轮流去车上休息,顺便恢复恢复嗅觉。
明明是一件很危险很诡异的事情,愣是给这仨整出了几分好笑来。
当然,他们的状态也不是真的这么松弛。
天微微亮的时候,三个人就严阵以待站在十里坡上了。
袁诡现在已经称不上是个人了,整个就是一个青黑色长耳巨眼的怪物了。
当然,他现在还够不上诡物的边。
但想要用寻常方法杀他也已经做不到了。
可能因为诡变的耳朵长的缘故,他最先恢复了听觉。
然后,安枝三人就被准确定位。
“安枝,你不是说他已经没有五感了吗?”庞渡躲过袁诡随手扫过来的石头雨,对安枝说道。
“是啊,它诡辩的时候是没有五感的。”
“不过,现在诡变完了啊,它现在听觉会比从前灵敏数百倍。”
不然,学诡秘之道若是只能退化成不人不鬼的诡物,谁会愿意去学啊。
当然是,在诡物状态下,它们的实力会呈阶梯式的增长啦。
而且,诡秘双休,学到极致,最后还是会恢复成人形的。
但他本身的能力是同等阶的数十甚至数百倍。
这也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绝世天才去学习诡秘之道的原因。
左不过是想要追求极致的力量。
安枝一张破军符飞过去击散石头雨,又向袁诡扔去一张九品破军符。
袁诡直接用手接住了。
然后,他的手被炸掉的。
这没什么好高兴的,因为,他很快又长出了一只手。
安枝眯了眯眼睛,这个诡物有点道行,怕是之前用了什么旁门左道的办法吸收了很多血气。
这些血气不打散完,他就能用诡气中和血气源源不断断肢新生。
最重要的是,这些血气护住了这玩意儿的心脉。
只要给够他时间,给够他新鲜的血气,保不齐这玩意还真能另辟蹊径,能在彻底变成诡物之后有保留心智的可能。
但是,这又需要用多少无辜之人的鲜血?
想到这里,安枝不再迟疑,手里高品阶的符箓不要钱的往袁诡身上撒。
期间,项均和庞渡都试着朝袁诡开枪。
但没有任何效果。
“吼!”
袁诡发出一阵嘶吼,从嘴里吐出一阵带着腥臭的浓烟,浓烟里有密密麻麻的黑点蠕动着朝安枝三人兜头兜脑盖过来。
安枝明白,这应该就是暗算温守疆他的诡气了。
不过,从嘴里吐出来什么的,她实在有些接受无能。
就算知道自己即使碰到了这些诡气也不会有事,她还是觉得好膈应。
感觉被这诡物兜头喷了一口口水似的。
她撒出一把高品阶的烈焰符,直接把这些诡气燎了个干干净净。
就这么对峙着,对峙着,偶尔袁诡觉得对付不了安枝他们了,就趴在地上,把头埋进地里吸两口。
吸饱了,觉得自己又可以了,就用进化过的诡气对付安枝他们。
安枝则不停消耗符箓对抗。
“快十二点了。”项均提醒。
安枝抬头看了眼正当空太阳,对项均说道:“老大,借你的血一用。”
她拿出庚金符在项均的手腕上划了一下。
然后,她直接操控着灵气,用项均的血作为载体,虚空画符,一张张九品烈焰符一字排开在她的面前。
袁诡又一次吸饱诡气,直接放出大招,整个人化为诡烟朝三人笼罩过来。
这三人要是被罩严了,就直接被他给吞噬了。
安枝也不慌,因为知道这东西怎么对付,所以非常淡定。
她虚空画好最后一张烈焰符,双手掐诀,操控着烈焰符形成符阵往渐渐逼近的浓烟飞去。
泛着金红色光芒的烈焰符围住浓烟,发出“滋滋”的声响。
随着烈焰符包围圈缩小,袁诡没有诡气继续维持诡烟的形态,又恢复了诡物的样子。
他伸出长着黑指甲的手在自己身上乱扯,希望能把烈焰符扯掉。
安枝能让她如愿?她持续往烈焰符中注入灵力与之抗衡。
虚空画符最大的特点是,没有了符纸朱砂作为载体,也等同于没有了限制,可以容纳更多的灵力。
最后,所有的烈焰符同时爆裂,把诡物燃了个干干净净。
项均也终于知道,安枝之前说的,他要出点血是什么意思了,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砰!”项均用没有受伤的手开枪击中了不远处鬼鬼祟祟过来,又骇然逃跑的人,赫然就是袁诡的那个手下。
善后的事情,是不用他们干的,京城军区自然也有收宝人。
他们除了收宝,也负责全面协助第一军。
把诡物搞死后,安枝就回家休息了。
这一回京就又是救人,又是灭诡物的,她的灵力消耗的很厉害。
要不是自己平时一有机会就打坐吸收灵气,还在秦岭也得了不少好处。
这回,她估计得耗空灵气直接起不来了。
秦岭真是个好地方啊,灵气都比旁的地方要浓郁很多。
安枝又一次感慨多亏了之前在秦岭吸收的灵气,自己才能保持住实力强大的高人形象呢。
项均的手腕经过包扎后已经没有了大碍。
现在京城的危机已经解了,剩下的事情就是再次去秦岭找到碧玉青环蛇救醒医院里的人。
毕清潇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几天的精心照顾下,脸上已经渐渐有了些肉。
等过一阵把身上的肉养回来,再解了毒,好好养养,基本能恢复到从前的状态。
当然,没有其他助力,比如安枝的复原符的话,这将会是一个极为漫长的过程。
毕清江还是决定再次赶赴秦岭,寻找碧玉青环蛇的下落。
毕北征想阻止,却反而被毕清江说服。
“爸,你要相信奇迹。”他笑着说道,“从前我寻找碧玉青环蛇是孤注一掷,当然会不惜豁出命去。”
“但是现在不一样,我现在去寻找的是希望,是大哥醒过来的希望。”
“我不会轻易冒险的。”
“而且,还有那么多人没有醒过来,上面肯定不会不管。”
“没准到时候,我能跟安枝一起去寻找碧玉青环蛇呢,您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好的,前面的话毕北征一句都没有听进去,最后一句话成功把他说服。
跟武采茗对温守疆没能完全好转醒过来,从而对安枝的满心感激中略带着些微词不同。
毕家人是真真切切把安枝当救命恩人,当手段非凡的大师来看的。
一听说她可能会同行,反对的声音一下子就没了。
这秦岭之行安枝是一定要去的。
无他,她不放心小青蛇。
虽然,她已经把碧玉青环蛇真正的解毒方法告诉了项均,但没有人能保证,会不会有人觉得炖了小青蛇解毒效果更好,从而把小青蛇噶了呢?
她单方面觉得自己跟小青蛇相处的挺好的,不能袖手旁观。
而且人家在秦岭山脉过的好好的,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凭什么要用命来给那诡物的错误买单?
她跟项均表达过这个意思,项均也答应了。
不过,项均觉得安枝需要几天时间缓和休息,这么连轴转着,生产队的驴也不能这么使。
安枝:那生产队的驴也没有第一军这么好的待遇啊。
关键,秦岭那边的灵气还是个极品的胡萝卜呢。
安枝挺愿意立刻出发的。
当然,她也不排斥在家里好好休息了几天。
这几天她盘点了一下自己的符箓库存。
好么,已经快见底了。
她补充了几个常用的高品阶符箓后应急,就没有继续画了,倒是又缝起了小荷包。
现在的小荷包就真的只是个纯粹的小荷包了,安枝直接虚空画符,把平安符打入小荷包内,还多输了灵力进去。
诡物的存在让安枝知道茧内部可能还有更厉害的存在,她不希望自己在意的人出事,小荷包还是很有必要给家人亲友备着的。
这种不需要什么技巧的小荷包,她一天能做出很多。
但虚空画符费力啊。
何况,她的灵力还没有完全恢复。
几天下来,她就做了十个小荷包,给了安立信三个,其他的,都给了项均,让项均去分配。
当然,她特意拿了几个出来,跟项均说,这几个,效果最好。
以她对项均的了解和项均跟上头大大佬的关系,安枝觉得自己的小荷包应该能到那几位的手上。
华国的定海神针可不能出一点差错。
同样的小荷包,她也送给了娄霜萤夫妇。
至于其他认识的人,有需要自然会主动提,她也不会拒绝。
但要她跟个操心老妈子一样面面俱到,把小荷包送上门去,那不可能。
在京城休息的这几天,安枝瓜田里的瓜也没有少过。
每次去食堂打饭的时候,庄荷香都会给她留个好位置,然后开始讲家属院以及附近几里村庄的小道消息。
安枝用各种各样的瓜佐餐,日子过的美美的。
她有种姐虽然不在家属区,但家属区的事情姐都知道的感觉。
作为感谢,她也送了个小荷包给庄荷香。
这天,又吃了一口大瓜的安枝打完饭溜溜达达往家里走。
之前因为诡物的事情,很多人中招,现在还昏迷着,安立信更加忙碌了,都没有回过家。
家里只有安枝,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那是相当的自在。
打完了饭,她也不着急回家吃,脑子里还回味着刚刚吃过的瓜的味道。
咦,瓜来了。
不是,是刚刚庄荷香口中的瓜的主人公出现了。
安枝收敛好脸上的表情,一本正经拿着饭盒准备视而不见擦身而过。
“秦枝,你是不是见不得我过得好?”安雯拦在安枝面前质问,故意喊她秦枝。
真幼稚,安枝心想,安枝也好秦枝也罢都是她,她不会去否认。
“是秦雯啊,你怎么在这里啊?”安枝反问。
跟谁不会戳心窝子似的。
“你!”安雯确实被气到了,指着安枝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安枝学着温柔常做的动作捂住自己的嘴说道,“哦,该叫你,江太太?”
“你!”安雯深呼吸了几口气,指着安枝说道,“你给我等着,我会过得比你更好!”
到时候,她要让安枝好看!
说完这句,她就气冲冲走了。
安枝轻轻“啧”了一声,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不好嘛,干嘛要找她不痛快。
她不痛快了能让安雯痛快?
安枝眼珠一转,一张织梦符悄无声息贴到安雯的背上。
“便宜你了。”她说道。
别看安雯刚刚面对安枝的时候张牙舞爪的,刚刚在食堂里庄荷香可是说了,这位现在的日子并不好过。
光江蓉英就能让她喝上一大壶的。
江蓉英是个雷厉风行的性格,她觉得她爹中年恋爱脑上头非常可疑,但她不敢去查她亲爹。
怕自己真的查出点什么,给他爹带来麻烦。
但她可以查安雯啊,要真能查出点什么,她还省事了呢。
这女同志就动用手里的一切人脉展开调查。
好嘛,都查到九山生产大队去了,还直接查到了蒋卫东的头上。
想起蒋卫东,安枝就想到了金杏,她们之间的联系也没有断,一直都有书信往来。
金杏不识字,但大队长和杨家旺都能读会写啊。
安枝跟她也不会说什么家国大事或者谁谁谁家的秘辛,这信给金杏家人看了也就看了。
于是,大队长杨树第一次领略了自家媳妇口中形容词之丰富,感情之丰沛。
是的,杨家旺那个不孝子躲了,每回金杏需要写回信给安枝的时候,他一准扛着锄头装忙碌,一溜烟跑的没影。
杨树能怎么办?
他也很无助啊。
可要是他也跑了,媳妇就要不高兴了。
没辙,硬着头皮写呗。
他有时候也奇怪,自家媳妇跟安枝两个人是怎么聊到一起去的。
两人重点聊的内容还都是东家长西家短,然后就是满满的互相关怀和问候。
所以,安枝知道蒋卫东在跟杨秋暖结婚后,支书确实给他换了个轻省的工种。
但不是他以为的记分员,而是喂猪。
可别以为这活脏臭,就会被人嫌弃。
抢着干的人多着呢。
只要伺候好几头猪,那就是满工分,又不用下地费力气,多好的活啊。
但这对蒋卫东来说落差就太大了点。
奈何,支书不仅能在职位上拿捏他,支书家里的几个哥哥从武力上也能轻松拿捏他。
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杨秋暖一心就想着他,对他嘘寒问暖,一心对他好。
他们夫妻怎么过日子,杨家人是不管的。
就算杨秋暖把好东西都省下来,自己不吃都给蒋卫东吃,杨家人也没有意见。
反正,小两口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不会亏了自家闺女的嘴。
就这么着,蒋卫东虽然壮志不酬,日子过得不是那么如他的意吧,但比在知青点那会儿是好多了的。
他有之前孔文鸿给的巨款,如今吃用都在岳父家,这钱,他抓得紧紧的,一分都没有拿出来过。
他还有自己的想头呢,想着杨秋暖对他这么好,人也有点憨,等政策放松了,能回城了,他直接忽悠着杨秋暖去离婚就行。
等回了城,需要的钱肯定多,这些钱以后都是有大用的。
然后,那一天,杨秋暖用省下的钱给他买了一瓶酒。
蒋卫东喝高了,搂着杨秋暖把自己的打算说了。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杨秋暖一下子被刺激到了。
人还坐在蒋卫东大腿上呢,抡起胳膊就给了蒋卫东一个大逼兜子,把蒋卫东都给打懵了,酒都醒了一大半。
他也不是能受这种委屈的人,两个人当场就干起了架。
杨秋暖在狂暴状态下,是需要杨家几个兄弟齐齐出手才能压制住的存在。
蒋卫东这小身板,没过一个回合就被杨秋暖按在地上摩擦了。
杨家人都一个院子里住着,能没听到动静么?
都听到了。
但是,他们也都知道杨秋暖吃不了亏。
而且,她可稀罕蒋卫东,不会打死的。
男人么,要体谅媳妇的不容易。
更何况还是个把好吃好喝都给丈夫,丈夫还不往家里交钱的媳妇。
那就更不容易了。
偶尔觉得生活压力大,脾气上来了,打丈夫一顿怎么了?
忍着呗,习惯了就好啦。
人平时对丈夫那么好,丈夫要是个有良心的,都得担心媳妇打人打得手疼不是?
夫妻之间打打闹闹的,外人可不能掺和。
就这么的,伴着蒋卫东的惨叫声,杨家一大家子人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支书就给蒋卫东请假了,说他昨天不小心在猪圈里滑了一跤,杨秋暖不舍得人上班,非按着人在家里休息。
杨秋暖打了蒋卫东就后悔了,嘘寒问暖的,给人照顾得妥妥帖帖的,还指天发誓,以后再也不动手了。
杨家人也轮流劝,大意是,以后不要乱说话激怒杨秋暖,两人好好过日子。
杨家妈妈还特意给蒋卫东杀了鸡,炖了鸡汤。
一整只鸡呢,连汤带肉的,都给蒋卫东吃了。
蒋卫东能怎么样?
只能笑着说,杨秋暖是女同志,他不会计较的。
然后,这事在蒋卫东这里算是过去了。
但杨秋暖没有啊。
每回两个人有点小摩擦,她就会想起蒋卫东存着抛弃她回城的心思。
她气恼上头,狂暴了,就,又动手了。
刚开始,杨家人还帮忙哄着,这次数多了,也就,随他们小夫妻了。
夫妻之间需要磨合,需要互相体谅嘛,打打闹闹的,受点皮外伤,大男人一个,多大点事儿啊。
不能太计较了,斤斤计较的,这日子还怎么过嘛。
蒋卫东实在是被打怕了,把自己攒的钱都拿出来给杨秋暖,来表达自己不会离开她的决心。
关键,他现在是真的离不开,为了不挨打,只能先这么着。
等能走了,这钱,他再想办法顺回来就是了。
结果,钱,杨秋暖拿了,人,照打不误。
有大队的婶子大娘问杨秋暖,跟蒋知青日子过得怎么样啊?
她就羞涩的说:“我娘说,两口子过日子总有磕磕碰碰的时候,多体谅对方就能把日子过好。”
“卫东很体谅我的,私房钱都给了我呢,我们能把日子过好。”
“哎呦,那感情好,过日子就该这样。”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蒋卫东为了不被打,先后交出了自己的私房钱,自己的证件,到最后,他也没有离开九山生产大队。
有杨家人压着呢,他走不了。
杨秋暖只要还稀罕蒋卫东一天,他就得在九山生产大队待一天。
有个人能让杨秋暖安分,还有个沙包给她练手,省了他们多少事情啊。
哥哥嫂嫂的感情都更好了一些。
这杨家一大家子人是认准了蒋卫东这个女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