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不等谢放再实验, 就有一些小品牌和淘宝店主动找上门，想让辛铃穿着他们的衣服拍视频。不过由于辛铃的粉丝少到可以忽略不计，他们不愿意先给钱。
因为上一支视频那种带货效果只能算意外。她粉丝都没有, 视频的曝光量非常不稳定, 上一支视频能带货是因为曝光好，下一支视频就不一定了。
谢放不想接这种合作, 不过还是问了价格，想知道自己的艺人现在身价如何。
不出意外很便宜, 甚至可以说是廉价。
谢放拒绝了。
他本身就觉得接这种活掉价，到时候辛铃真走网红路线了, 还是得等她的作品播出了再说。
但是第三支视频还是要拍。
他问辛铃：“你在农贸市场买了多少件衣服？”
辛铃沉默了一下：“挺多的。”
“那我们穿那个吧，没有同款, 不给这些人带货！”
辛铃想，倒是不带货了，但她的原创服装直接被盗版了。
不过她不在意这些, 答应了。
第三支视频仍然在公司录, 辛铃穿的是自己做的长款百褶裙, 衣服是一件在商场买的打底背心，折后价十九块, 外面套了一件她自己做的薄纱披肩，材料来源于给田宓做汉服留下的边角料——她也是很节俭了。
当然主要是因为经历得多了, 她可以享受到极致, 也可以凑合到极致, 而且这个世界所谓的奢侈享受，很多她真心看不上, 所以才随心所欲，怎么舒服怎么来。
去公司时, 在大门口碰到了理文君。
理文君见到她立即打招呼：“我正想找你。”
“找我干什么？”辛铃疑惑。
理文君身边跟着一个人，是公司安排的临时助理，因为她最近在跑通告。
听到辛铃的话，她微微一愣，眼神往助理那边游移了一下，说：“想找你吃饭。”
这显然不是真话，临时助理和她没感情、对她的忠诚度低，多半还负责帮公司监视她的动态，所以她的真实意图不能让助理知道。
辛铃表示理解，估计她要说的事和薅公司羊毛有关，说：“好呀，我们也好久没见了。不过我有点事，很快就搞定，完了找你。”
辛铃是卡着时间来公司的，到谢放办公室，刚好是和他约定的时间。
谢放对她踩点的本事心服口服，已经懒得在这方面说她，见她到了，直接带她去练习室。
今天预约练习室的人多，谢放差点没约到，直到他说只用十分钟，这也就是其他人换场的时间，倒是随便就给他安排上了，他甚至还可以选时段。
到练习室架好相机，谢放认真看着辛铃身上的衣服，问：“这次和上次一样，农贸市场八十块买的？”
“大锤八十——”辛铃秃噜道，发现不对，马上改口，“不是，布料多的八十，布料少的四十。”
“……”你是不是在玩我？谢放狐疑地盯着她，“那你穿出八千块的质感来也是厉害了。”
辛铃立即对系统说：“他又想扒我马甲！”
KC2021：“你在他面前还是悠着点吧，别太放飞，他真的克你。”
辛铃就对谢放笑了下，带着**问：“你这么夸我，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谢放脸一板，打开手机摄像头，说：“快跳！”
辛铃无奈地跳起来，满脸被迫营业的表情。
谢放微微拧眉，本来想叫她重跳，不过想了想她这个状况，搞不好到时候根本没人注意她的表情，就算了。
跳完后，他见视频没问题，说可以了。
“那我走啦~”辛铃决定去找理文君。
谢放看了她一眼，关心地问：“身体不舒服吗？”
“嗯？”辛铃疑惑地看着他。
他说：“你刚刚没什么干劲的样子，前两次可不是这样的。”
特别是第一次，笑得可愉快了。上一次虽然没那么愉快，但似乎也很兴致勃勃。
辛铃叹气：“什么事情重复做都会枯燥啊，一支舞连续跳几遍，多没意思！你看的时候不这么觉得吗？”
“……”不觉得。你每次的表情都不一样，可有意思了。
他又去找人做后期，辛铃发微信联系理文君。
理文君是来公司签合同的，公司又给她接了一个综艺。签完合同，她今天就没事了，于是两人约在宿舍见面，反正她们住同一个小区。
辛铃先带田宓回宿舍，开始准备食材，打算晚饭在家做烧烤。
理文君回到宿舍就甩开了助理，然后来找辛铃。
辛铃的两个室友还在公司挥洒汗水，这里没别的人，说话方便多了。
理文君好奇地问辛铃：“你去公司干什么？”
她觉得辛铃的咸鱼的姿势比自己熟练多了，是不太可能出现在公司的。
辛铃叹气：“还不是我经纪人，非叫我去录抖音视频。”
她大约说了自己换经纪人之后的状况，刚跑完一部戏的龙套，有两部戏待拍。
理文君同情：“你这没办法咸鱼了啊。”
“哎，虽然不太顺利，但我在努力。”
“……”这话听起来不太对劲，不知道的以为你在努力打拼事业呢。
“你呢？”辛铃问。
理文君微微一笑，高兴地说：“我直博了。”
“哇~恭喜！”
“多亏了你推荐的那篇论文。”
“直博是什么？”田宓问。
辛铃解释：“就是大学毕业直接攻读博士，不用读硕士。”
“哇！好厉害！”田宓眼里充满了对学霸的崇拜。
“有好也有不好，博士学位不是那么容易拿到的，她这样要是不幸博士没有毕业，那就只有本科文凭了。”
“哦哦。”田宓似懂非懂地点头，她还只是准高中生，不太明白其中的风险，反正觉得理文君厉害就是了。
理文君说：“不过我已经想通了，我这边不是有份艺人合同吗？每个月有底薪，偶尔出通告有通告费。原本我打算合同到期就解约，现在想想，还是续吧。像我这样的文化水平，圈内真的少，所以续约后我想好好读书公司应该也不会太反对。我打算以后和现在一样，只接一些专业类、文化类的综艺，就当是给大家搞科普，这样工作的时候也不会觉得排斥。而有了这笔收入，我可以安心地读博士，不然读到一半可能还要纠结经济的问题。”
如果是遇到辛铃之前，要她做这种事她可能会过意不去。但遇到辛铃之后，她仔细想想，发现自己这样做其实没占到公司的便宜——要是被她占到了，公司肯定不答应啊！
她们嘴上说着薅资本家羊毛，其实怎么可能真薅到？她们再精也不可能精过资本家！
辛铃点头：“挺好的。”
这就是学霸，当咸鱼都比别人有计划、有行动力。哪像沈灿，还得给他做思想工作。不过他最近已经完全沉浸在直播事业中，也算孺子可教。
田宓问：“理文君姐姐这算是勤工俭学吗？”
辛铃默了一下，拍拍她的肩：“你说得对。”
吃完晚饭，送走理文君，辛铃才想起今天录的视频。
谢放一直没联系她，是这个视频没有水花吗？
她打开抖音，发现点赞有几万，虽然不如前两条，但也很不错了。
不过重要的还是评论，不知道大家这次的关注点又是什么？
辛铃点开——
热评一：「作者我想问你用的什么手机，效果针不戳！」
后面也都在说视频拍得不错，问是怎么拍的，反正整个评论没人注意到她穿的什么，也没人在乎颜值、身材和舞姿。
辛铃：就很意外。
她可以想象谢放看到这些时会有多崩溃。
他大概是怎么都料不到，网友的点会歪到这方面。是她的脸不好、舞不好、身材不好，还是百褶裙不好？
前两条视频，谢放都及时跟进了评论，这次应该也不例外，但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联系她，应该是被打击到了。
辛铃想了想，决定主动联系他。
电话接通，谢放的声音果然很疲惫，喂了一声后没再说话。
辛铃同情了，甚至有点心软。
她主动提议：“我可以再录一个。”
当然也是因为她现在对路人光环的效果充满了探索欲，想知道它下一次又会把观众的目光吸引到何方。
跟开盲盒一样，简直太刺激了！
“算了，你还是好好拍戏吧，作品才是艺人的安身立命之本。”谢放身心疲惫。
他这一次本来信心满满，觉得再不可能有什么意外了，结果观众的注意力再次落到了他意想不到的地方。
他不想继续实验了，鬼知道下次又给他什么惊喜！
他说：“接下来你好好看剧本，最近就不给你安排工作了，你可以……回家了。”
“真的？”辛铃眼睛一亮。
“你自己订票，我懒得管你。”谢放正在怀疑人生，不想和她多说，直接挂了电话。
他觉得自己可能被诅咒了，要不就是他的艺人被诅咒了。
#我和我的艺人中间肯定有一个人有问题！#
谢放都这样说了，辛铃也不和他客气，问田宓想去哪里旅游。
田宓眨眨眼，说：“还是不去了吧？”
因为辛铃工作的时候都没避着她，所以她知道了辛铃的薪资和片酬。
她暗暗算了一下，发现姐姐虽然在一个很赚钱的圈子，但自身并没有赚到钱。
来了帝都、去了影视城，她已经很满足了。更多的地方还是不去了吧？花销太贵了。
辛铃看她一眼，看穿了她的想法，说：“那我来安排吧。”
田宓震惊：我以为你要说“那就算了吧”，怎么可以这样？！
然后她就被辛铃打包，带去海边玩了。
两人玩了大半个月才回家，辛铃的存款见底了。
不过辛铃并不急，她不是还有两部戏待拍吗？拍完就有片酬了。
这样一想，觉得偶尔工作一下也不错。反正她有路人光环，无需担心这些工作会造成什么后续。以后要是差钱了，就叫谢放给自己接工作。
如果因为大家注意不到她，压根儿接不到工作——那不是正好吗？什么都不用做，一个月两万，不大手大脚足够了。
辛铃和田宓是坐高铁回的Z县。
下了高铁，姐妹俩坐公交车回家，公交车开了两站，遇到道路管制。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路两边停了很多警车，甚至有武警，不准两边的车辆行人通行。
车上的人都疑惑地讨论起来，不过因为大家都是刚从高铁上下来，完全不知道小县城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辛铃看见了赵龙。
他骑着摩托车，从另一边过来，也被警察拦下了。
他看起来很焦急，辛铃想和他招呼，不过距离有点远，直接招呼不动，就给他打了个电话。
她昨天已经跟赵龙说过今天要回来，赵龙接起来就问：“师父你到了？”
辛铃说：“你前面的公交车。”
赵龙看过去，一眼看见了田宓的身影，然后才发现站在田宓身边的辛铃。
他有点疑惑，怎么差点没看见师父？
辛铃刚想问发生了什么事，就见一个穿着破旧T恤和工装裤的中年男人从路边的山坡上滚下来，接着又有几个警察跟着滚下，显然是在追捕他。
马路上的警察一看，马上冲了过去。
路边有树丛，过了一会儿，一群警察才押着人钻出来。
辛铃一看就明白了，是抓杀人凶手呢。
她为什么知道是杀人凶手？
因为她会玄学道术，堪舆、算卦、看相之类的都会亿点点，要是有鬼，还可以抓鬼。
不过她来到这个世界，对这个世界来说就算只蝴蝶了。
很典型的，她刚到的时候，系统能知道田宓原本的命运轨迹，其实她也能看出来。
但是现在，她无法看出田宓将来的命运了，系统的数据库也无法测算，因为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对田宓的将来产生影响，甚至对其他人的将来产生影响，比如聂响、赵龙、秦勉……他们的命运都和原先不一样了。
在这种情况下，辛铃其实也没法推测别人的命运了。因为她一推测，就等于是蝴蝶扇动了翅膀、多米诺骨牌第一块倒下，后面的发展再也和原先的不一样。
但是，已经发生的不受影响。
所以她一眼看出来，那个男人身上背着血债，而且年生久远。
警察将男人抓上警车，随之撤了路障管制，车辆可以通行了。
公交车继续往前开，赵龙骑着摩托车跟着，一直跟到了和平街。
辛铃下车后问：“你跟着干嘛？你刚刚骑车要去哪里？是有事情吗？”
她没跟赵龙说自己几点的车，他显然不是去接她的。而且他摩托车怎么接啊，她和田宓两个人，都带着箱子。
赵龙张了张嘴，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可能还在犹豫要不要说。
过了一会儿，他呐呐地说：“那个是宋霖他爸。”
“嗯？”辛铃愣了一下，意会到他在说谁，不可置信，“你说谁？！”
“就刚刚警察抓的那个人。”
“那……那他犯了什么事？”
辛铃其实想问，那他杀了谁？
但这话肯定不能直接问，因为那是她从面相上看出来的，没法解释她怎么知道的。